《宿敌他貌美如花》水寒川

20、上药

　　大凉前镇北军前锋将军降了北戎的消息传开，震动了整个北境。浑邪王大悦，对须卜檀大加犒赏，将北戎大军的指挥权——七部都统的位置交于他。
　　与此同时，远离王帐、在湘岚宫住了二十余年的太妃却被移驾，住进了王帐。
　　看起来像是须卜檀得了宠，然，只有柳誊与须卜檀知道，浑邪王这是在拿捏他——将须卜檀的生母太妃捏在手心里，无论给须卜檀多大的权，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然，大皇子达鲁却不知。
　　眼看着一直垂涎三尺的七部都统成了须卜檀的囊中之物，达鲁嫉恨难当，怒火中烧。
　　他的母亲是七部之首獾嘟部公主，是浑邪王正妻王后，尊贵无比。
　　明明他才是浑邪王诸子之中，最有资格与能力接掌七部都统的，而他的父王却将这么重要位置给了那个汉族卑微贱妇所生的贱种！
　　达鲁提刀出门，欲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须卜檀了事。
　　手底下的谋士拦住了他，劝道：“殿下，眼下须卜檀风头正盛，若贸然杀了他，只怕会开罪王上。”
　　“你想让本王子忍气吞声，就这么任他骑在我的脖子上吗？！”豹目圆瞪，达鲁气得铁青的脸狰狞地似要吃人般看向那名谋士。
　　谋士吓得一哆嗦，忙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须卜檀眼下咱们动不得，不过，他好不容易劝降的柳誊咱们倒是可以动一动。”
　　达鲁一听，脸上阴云稍散了些，道：“你有什么主意？”
　　“柳誊初来北戎，尚未立一寸功，谁知道他的归顺是不是真的？”谋士道，“西风城是我北戎南下大凉必须拔除的军镇要地。当初，我们设计逼须卜檀去那里，原本也是为了拿到西风城城防图的。而今，柳誊既落到了我们手中，大殿下何不故技重施，逼迫柳誊来画出西风城城防图？”
　　“西风城可是镇北军大本营，就算柳誊曾是镇北军的前锋将军，萧百川也不会将如此重要机密给他看的。”达鲁道。
　　“他画不出来更好。”谋士道，“如此，大殿下便可去王上面前告他须卜檀谎报军功，柳誊根本不是诚心归降我北戎。”
　　达鲁闻言，眼前一亮。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可倘若，柳誊画出了西风城城防图呢？”
　　谋士微微一笑，成竹在胸道：“那也没有关系，左右这西风城城防图是大殿下取得的，将图献于王上，您一样是大功一件。届时，以王上对您的关爱，这七部都统的位置定然是您的。”
　　达鲁听着谋士的话，脑中想象须卜檀被迫让出七部都统之位时屈辱的表情，顿觉畅快。马上命谋士去部署。
　　帐外，耶和听着大帐中的笑声，不动声色悄然退离。
　　他不敢耽搁，立刻去寻柳誊。
　　柳誊的营帐如今被须卜檀安在了他的营帐旁边，不太好接近。耶和小心避开了重重巡兵，好不容易才摸到了柳誊帐外。
　　然，此时营帐中除了柳誊却还有旁的人在。
　　柳誊烦不胜烦乜着袒胸露乳、在他眼前乱晃的须卜檀，“刚领了七部军权，七皇子你就这么闲的么？”
　　“怎会？七部军务冗杂繁多，我忙的连伤药都没时间敷。”须卜檀顺手又将衣服往下面拉了拉，笑吟吟地回柳誊的话，“这不，特来劳烦柳将军帮忙了嘛~”
　　凤眼含笑，眼波如钩，动作大胆而露骨，比那些秦楼楚馆的专业人士们还豁得出去。
　　如此娴熟的□□技法，当个七部都统倒是‘屈才’了。柳誊瞧着须卜檀，心想。
　　然而，想归想，眼神却不由自主往那块垒分明、偾张却不夸张的身躯飘去。
　　不同于北戎人黑黄粗糙的皮肤，须卜檀承袭了太妃的大凉江南水乡特有的肤质。白皙透亮，莹润的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不仅瞧着赏心悦目，摸起来还十分的弹滑，令人爱不释手。
　　脑子里控制不住的回想起两人以前干那事的时候。柳誊喉咙干渴的动了动。
　　须卜檀一直观察着柳誊的反应，瞧他如此，顿时唇角忍不住上扬。他不动声色往柳誊身上贴紧，故意去蹭他。
　　“背上的伤，我实在是够不到，帮帮我嘛柳将军~”
　　毕竟两人有过鱼水之欢，且不止一次，须卜檀太知道如何撩拨柳誊了。柳誊被他这别有用心的一蹭，顿时感到那处开始不争气的起头。
　　柳誊木着脸退后一步，心里气得想咬死眼前这混不要脸、青天白日里就敢撩拨他的混账。
　　更气自己定力不足，只简单被蹭了下竟就把持不住了。
　　“七殿下想找人上药回自己大帐就是，再不济，让人找医官过来给你上药也无不可，总比你赖在我这儿浪费时间的好。”
　　柳誊冷冷抬手，第三次下了逐客令：“慢走不送。”
　　好不容易将他撩出了火，须卜檀哪里肯就这么回去。他跟着向前进了一步，暧昧笑：“旁人哪有你熟悉~还记得那晚唔……”
　　“你他妈的究竟想做什么？！”柳誊抬手住他的嘴，恶狠狠地道。
　　丹凤眼弯了弯，须卜檀一双墨锭似般的眼珠极具侵略直勾勾盯着柳誊，下一瞬，柳誊感到自己捂着须卜檀的那只手，掌心被一个柔软而灼热的东西舔了下。
　　是须卜檀的舌。
　　过往的那些混乱的、狂野的、腥臊的，带着记忆中极致战栗扑向柳誊。
　　柳誊死死瞪着须卜檀，僵顿须臾，他一把掐住须卜檀的脖子，昂头咬住了他的唇。
　　几乎在他扑上来的同一瞬，须卜檀迎了上去。
　　不同与女子的亲昵，两个男子之间的情、事总免不了带了些粗暴，他们互不相让啃咬对方的唇，急切又充满渴求地汲取着彼此。
　　须卜檀原本打定了主意要一步步重新赢回柳誊的心，故而，一开始勾引柳誊之时，他其实仅仅只是想从柳誊那儿求个吻解解馋。
　　然而，等他如愿以偿吻上了柳誊，却欲壑难填，不由自主地想要得到更多。
　　睁开眼垂望近在眉睫的心上之人，须卜檀眸底晦暗的欲色浓郁隆盛，他稍稍推开了些许柳誊，稍弯下腰单手将人抱起，转身朝身后的床榻快步走去。
　　柳誊默然无语凝着须卜檀，任凭他将自己压倒在床榻上。
　　看着须卜檀急切又粗暴地撕扯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仅着着条半短亵裤朝自己压下来，他别开脸，抬手抵住了须卜檀压下来的胸膛。
　　须卜檀正因柳誊的顺从而激动，浑身/欲/火中烧。他先是低头看了看柳誊抵住自己胸膛的手指，又顺着手指看向柳誊。
　　柳誊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唇，道：“七皇子殿下如此生龙活虎，想来那些伤于你来说也无关紧要的，既然无关紧要也就没必要上药，殿下请回吧。”
　　裤子都脱下来、只差最后临门一脚了，他居然喊停。须卜檀一脸荒谬的看向身下的柳誊，“你是在说笑吗？”
　　“你觉得呢？”柳誊反问，手里不知何时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隔着刀鞘轻点在须卜檀翘得笔直冲天的命根子上。
　　金属自带的寒意碰上滚/烫的薄皮，本因威胁而该感到的恐惧却反成了刺激。
　　刺的须卜檀闷哼一声，险些缴了械。
　　而他身下的始作俑者却一脸玩味欣赏着他的狼狈。
　　须卜檀羞恼至极，他盯着柳誊咬牙切齿，“你故意耍我？！”
　　柳誊也不遮掩，承认的很干脆：“对啊，我就是在耍你。可那又怎样呢？难不成你还敢强上了我？”
　　他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微微挑唇冲须卜檀露出一抹得意挑衅的笑。
　　须卜檀盯着他的笑，火气全化作了滚烫噬人的欲。
　　现下柳誊刚归降了北戎，他想在北戎立足就必然不会真的置他于死地，所以，哪怕他现在对他用强的，柳誊手里的匕首也不会刺中他的要害。
　　可真若那么做了，他再想要柳誊的心，可就难了。
　　慢慢来，不要着急，须卜檀对自己道。他们如今是同属一个阵营里，再也不是敌人，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暖化柳誊的心。
　　等到了那时，他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喉间干渴似地滚动数次，须卜檀闭了闭眼，将体/内滚滚热/欲压下，翻身从柳誊身上跳下来。
　　“我不会对你用强。”须卜檀一边捡起床下被自己丢的东一件西一件的衣裳穿上，一边哑声道。
　　“但是柳誊，你也别得意，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主动躺在我身/下，求我上你。”
　　柳誊冷笑，“七皇子与其在此大放厥词，不若趁着晌午日头还高，早些回去睡觉吧，毕竟这梦里什么都有。”
　　须卜檀穿戴整齐没再说什么，他深深看了柳誊一眼，转身出了他的营帐。
　　帐中灼热的温度，随着须卜檀的离开而骤然冷下来，然空气里却还残存一丝挥之不去的暧昧。柳誊低头看向自己掩在重重叠叠衣物之下的昂扬，脸上浮现一抹气恼。
　　但只眨眼间，那抹气恼便散了去。他看向靠近木施一侧的帐外，沉声道：“阁下在外面听了半日听的可还尽兴？”
　　话音落地，不多时，耶和一脸古怪的掀帐进来。“事先声明，我可没想听你们的床脚，是你们自己不管青天白日胡来……”
　　“有事说事，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柳誊冷脸拂了拂衣，不耐烦道。
　　耶和撇了撇嘴，将在达鲁营帐外听到的事说与了柳誊。
　　柳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抿了一口，才轻笑道：“我还一直发愁怎么挖出他们藏在皇城内的眼线，如今倒是简单了。”
　　“你想怎么做？”耶和问道，顿了顿，他又不放心的续道：“虽然殿下说了，你若有任何需要协助的地方尽管提。但柳誊，殿下如今的处境其实并不算乐观，我私心希望你查此事时，不要用到他的协助。”
　　闻言，柳誊看了看耶和，耶和愧疚的低下头，道：“抱歉……不过你若是用的到我的话尽管提，耶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你真名就叫‘耶和’？”柳誊忽然问道。
　　耶和愣了一下，回道：“不是，我真名姓姚，名青。殿下说，做了暗桩就得忘了自己的来处，忘了自己是谁。只有让伪装深刻到骨髓里，才能活的长久。”
　　柳誊看着耶和的脸，默了片刻道：“你认不认识姚承？”
　　耶和顿了下，点点头：“他是我二哥。”
　　“想回大凉吗？”柳誊又问。
　　耶和沉默了许久，哑声回道：“故土难忘，姚青无一日不想回到家乡……可北戎强敌不除，家国永无安宁，姚青等纵死不归！”
　　柳誊目光赞许地抬手重重按了按他的肩膀，道：“放心，我让你们都活着回家的。”
　　姚青眼前一亮。
　　“至于追踪北戎细作一事，我已有良策，不需要你等协助。”柳誊道，“十日之内，我会将细作名单交于太子殿下。”
　　“就你自己？”姚青皱眉。
　　柳誊点点头，看了眼帐外，道：“达鲁的人说不准一会儿就过来了，你快些回去吧。”
　　姚青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紧蹙着眉道：“我说赴汤蹈火不是虚推之词，你若用的着我，只管开口，一切当以任务为首要，切勿孤身犯险。”
　　不愧是姚承的亲弟，与他一样啰嗦。柳誊摆摆手，“行行行，知道了，快些走罢。”
　　姚青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却又想起什么似的，一脸纠结的看向柳誊，“你与须卜檀……”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柳誊知道他想说什么，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我与他此生，只有你死我活的宿命。”柳誊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