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与不遇》沈舒舒

5、第 5 章

　　第五章

　　洗完澡出来没见温言，估计还在忙，沈黎吹好头发，护肤，与平常无异。
　　全部弄完看了眼表，快十二点了，抱了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又放了个枕头。沈黎热了两杯牛奶，一杯放在沙发旁的小几上，又端上另一杯决定回房间睡觉。

　　温言出来已经是凌晨，看见多出的被子和牛奶，眼角全是笑意。
　　尝了尝，有些凉，大概是有一会了。
　　几口喝完，躺倒沙发上，扯过被子给沈黎发了消息。
　　“晚安”

　　沈黎当然没睡着，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决定已读不回。
　　息屏睡觉。

　　沈黎入睡很难，睡眠也浅，许是并不适应家里有个人，醒来看了眼表居然才三点。
　　闭上眼睛思索了几秒，没得出什么结论。试图强迫自己入睡却也未果。
　　脑中的思绪很是烦乱，睡不安稳。
　　沈黎索性起身点了根香。
　　沉香的味道如同名字一般，令人安心，安稳。
　　缓过了神，才整理的出一些思绪。

　　不安大概来源于：温言睡在屋外，仅一墙之隔。

　　沈黎轻手轻脚的打开屋门，门口的嘻嘻窜进了屋里沈黎也不在意。
　　空气中弥漫淡淡的烟草味，并不清晰，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吸了一根。
　　客厅昏暗，仅依照着窗外的月光能看得出沙发上蜷缩的轮廓，沙发不大，温言睡起来大概有些局促。
　　沈黎没有穿鞋，缓慢的走过去，然后在沙发前的地上坐下，许是白日奔波劳累，温言睡得很沉。
　　沈黎眼睛调节力不好，很久才适应了黑暗。
　　温言的眉毛微蹙，嘴唇紧抿，呼吸不算平稳，手也紧紧地抓着被子，虽然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但大概不是很开心安稳就是了。
　　沈黎定定的看了良久，思绪翻飞。
　　结婚吗？明天。

　　不论是她还是温言，在今天的相处中好像都不是很舒适。许是因为没放得开，也或者是七年改变的实在是太多了。
　　七年前的温言与沈黎并不合适，七年后就合适了吗？
　　如果，还是和之前一样，温言还会...
　　沈黎呼吸瞬间急促，没敢再往后想。那些东西果然是想起来还是会难受。
　　但是她好像再也遇不到别的人了。
　　自己一个人许多年，过的还算安稳舒适，只是偶尔会有些寂寞。
　　沈黎失笑，自己好像有些非主流，寂寞空虚冷？
　　也不是没有过试着接受身边的其他人，总归还是很难建立起亲密关系，或许那种从小被养成的惧怕早就根深蒂固了。

　　沈黎看着温言发愣。
　　当初试着和温言恋爱也是出于一种冲动，那时候觉得自己大概足够好了，阳光明媚却也温柔活泼，名声大得很，是院里无人不知的存在，说是一时的风云人物也不为过。
　　那时候的她足够自信，或许也可以试着接受一份爱情。
　　虽然结果大概是差强人意，爱情很美好，结果也很痛苦，沈黎甚至算得上是被再次打击到，创伤再度被激活。
　　自那以后沈黎再也没有成功打开过自己。
　　沈黎物欲很低，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称得上很喜欢的，大概就是声音。很好听的声音。
　　温言的嗓音就很好听，沈黎从来拒绝不了这样的声音。或许这才是引起沈黎兴趣的最简洁办法。当初也就是这样才被温言骗上了贼船。
　　她真的很喜欢温言。
　　从最开始的声音，到最后，喜欢温言。

　　温言在很多方面方面都是很好的，母庸质疑。
　　沈黎想再试一次，如果只能是他，大不了就是再水深火热里面走一遭，第二次总比第一次有经验不是。
　　虽然恐惧害怕，但是，她只喜欢温言。
　　除了他，谁都不行。

　　沈黎揉了揉发麻的小腿，踉跄着起身。回了卧室，沉香已经熏完一柱，沈黎又点了一柱放在屋外的门口，转身关了门。
　　许是沉香助眠，这次睡得也算安稳。

　　沈黎再度起床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
　　对于日常生物钟极好的沈黎来说并不常见，但是温言在，好像又显得合理。
　　餐桌上摆好了早点，小笼包和豆浆。
　　看起来像是温言从外面买回来的。
　　沈黎为自己脑子里一闪而过温言做早餐的画面感到羞愧，二十四孝居家好男人大概不会是温言的人设，买的早餐才合理。

　　温言并不在屋内。
　　他怎么知道门的密码？沈黎一口气堵在胸口，拿起一个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不凉，也不是很热。应该有一小会了。
　　拿起手机，在发消息和打电话中纠结了一会，还是发了条消息。
　　【你知道密码啊？】
　　为什么是这个语气词啊，沈黎有开始郁闷，这一点都不像质问。
　　早餐还没吃完，温言就打了电话过来。
　　沈黎佯装没看见，等了几秒才接起。
　　“喂？”
　　入耳的先是温言低沉的笑声，喘着些许粗气。
　　“早饭在桌子上，吃了吗？”
　　沈黎面颊开始泛红，怎么这么多年还是顶不住他的嗓音。
　　沈黎稳了稳心神，按下静音键清了下嗓子后，才缓缓开口。
　　“正在吃，你怎么知道我家门的密码啊？”
　　温言道也没嫌沈黎回的慢，嗯了一声。
　　“看你睡着没叫醒你，试了一下门就开了，刚好出去买个早餐。”
　　“哦。”沈黎嘟囔一句，“真不客气。”
　　温言笑更爽朗“是有点，我下次注意。豆浆凉不凉？”
　　沈黎轻哼一声，解了气。对温言熟络的作为倒是没什么恼怒，也就是面子上过不去。
　　吸了口豆浆，随口到“还好”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本来是想放微波炉，等你醒了热一下就好，又怕你看不到，醒了也不和我说。”
　　沈黎愣了一下，如果没有看到早餐，她大概的确是不会问温言在哪里，在干嘛，只当他从没出现过。
　　软了软语气“那现在是在外面忙嘛？”
　　“忙是没有，楼下有个大爷打太极，我跟着练了一段。”
　　？沈黎挑了挑眉。
　　温言在某些程度上的社恐只对沈黎。
　　见沈黎没说话，温言自顾自道“那你慢慢吃，我在下面等你。”
　　沈黎哦了一声，还是没说别的。
　　温言也没说话。
　　安静了一会，沈黎打算挂了电话，就听见温言慢悠悠来了一句“下来的时候记得带咱俩户口本啊”
　　沈黎这次是真的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三秒，红着脸挂了电话。

　　领结婚证？

　　看了眼表，9:07
　　沈黎放下豆浆，三两口解决了最后一个包子，先去将户口本收好，才小跑去洗漱。
　　啊，领结婚证好像还要拍照，得化个妆。
　　沈黎鲜少有让别人等很久的情况。
　　虽然这个人是温言，还是觉得急促，一边刷着牙，一边暗骂。
　　昨天晚上还睡得晚，黑眼圈有点明显，也没敷面膜什么的。
　　纠结了几秒，还是决定让温言多等一会，决定敷个急救面膜，这可是证件照。
　　脸上敷着面膜，沈黎开始在房间挑衣服。
　　打开百度搜了一下，最好是穿白衬衣。
　　看着衣柜里的几件白衬衣，要正式但是又不是很刻板，花边领子又显得有些幼稚，还有件丝绸质地的衬衣胸线单边加了个褶皱，设计简单大方，就是有些成熟。
　　沈黎挑挑选选，最后拿了件古巴领的，及其简单，版型却是很好，首饰柜里拿了个素雅精致的领针搭配。
　　下半身就随意一些，拿了个A字裙。
　　面膜时间还没到，沈黎拿着夹板整理了一下发型，还是长卷发，夹高发根的头发，涂了精油，显得蓬松柔顺。
　　卸下面膜，简单化了个妆，描了个眉，口红用的是橘色调，薄涂，还算简单大方。
　　首饰也是简单为主。
　　想了想，挑了款简约的香水，白茶。
　　温言很早就说过喜欢的，她也很喜欢。

　　看了眼手表，九点四十。
　　嗯...也还好。
　　随手拿了个包，确认证件装好，才准备出门。
　　刚打开门又想起还没喂猫，匆匆折回去，给嘻嘻备了些口粮。抬手撸了一把埋头干饭的嘻嘻，沈黎笑的明媚。“宝贝，等我回来昂。”

　　沈黎刚下楼就与温言的眼神撞上。
　　很是温和的眼睛，没有不耐，有着明显的笑意，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恰到好处。
　　温言穿着正式衬衫，扣子被打开一颗，西装外套也脱了下来放在臂弯，笔直站在阳光中，脚下是金黄的梧桐树叶。
　　陌生的场景却莫名与回忆里驻足等待的少年有些重合。
　　穿着西装打太极？
　　温言迎了上来，顺手接过沈黎的包。
　　动了动嘴，没说话，侧身并肩虚引着沈黎往前走。
　　沈黎瞧见了，也没问。
　　“车停在小区外，不过不远。”
　　沈黎不解“我以为你的车要在B市”
　　温言笑了笑“去结婚，还是要开车方便。朋友的车，先用一用。”
　　沈黎轻嗯了一声，其实她也有车来着。

　　“好看”
　　沈黎还在发呆走神，就突然听见耳边传来温言的声音，不是很清晰，只是沈黎向来对温言的声音敏感，抬头看过去，却见温言还是目视前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温言大概有一米八，沈黎抬头只能看到温言发红的耳垂和抑制不住的唇角。
　　沈黎开口“什么？”
　　温言轻咳一声，将臂弯的西装换到离沈黎远的另一只胳膊，没敢看沈黎，只是声音大了一些。“我是说，你今天真好看。”
　　沈黎瞧着温言，弯了弯眼睛，虽然有些害羞，但是瞧着温言更是含羞，还是笑出声。
　　“嗯，你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