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一梦》木木rered

11、11初吻

　　和叶蓁的亲吻唤起了更多美妙的回忆，遗憾的是，谢青林并不知道两人的初吻发生在什么时候，总归是高二的某天。
　　高二上，四人已经熟悉了学校生活，寝室关系也十分融洽。
　　赵璇热情活泼，在教室里交际广泛，课间就像个花蝴蝶到处八卦，倒是不常打扰秦若因。去食堂吃饭和回寝，再从寝室到教室，这三点一线，她便紧紧扒住秦若因，也只有秦若因端庄温柔，受得了她的聒噪。
　　谢青林为人平和，和朋友们也渐渐熟悉起来。少年人的世界总是那么简单，也许是遇到的都是很友好的人，不曾对她有所鄙夷，自卑的心理慢慢改善。但她还是和叶蓁最要好，而叶蓁大概也只喜欢她一人，其余时间都淡淡的。
　　谢青林闲来无事，还在语文老师的建议下加入了学校的话剧社，和社员们一起撰稿，由此结识了顾文安。他专门给大家写出的剧本画封面，还指导大家表演时的妆造。
　　中午，谢青林要去社团跟大家讨论，一下课就对叶蓁匆匆挥别，“叶蓁，我今天不跟你一起吃饭了。”
　　叶蓁还没回答，就看着谢青林的身影远去，甚至没有一个回头。她沉下脸色，抿了抿嘴，虽然理解和欣喜她有自己的爱好生活，但难免感到不满。
　　谢青林讨论完，简单高效地吃了个饭团，时间已经不早了，想了想还是准备回寝室睡个午觉。
　　“叶蓁，怎么还不睡觉？”谢青林回到寝室，已经拉过了铃，赵璇和秦若因躺在床上看书，还没有入睡，叶蓁却坐在谢青林的下铺，翘着个二郎腿玩手机。
　　叶蓁听到声音，转头看她一眼，看见谢青林辛苦疲惫的模样，苦等一中午的怒气消散了许多，只是声音冷硬地抱怨，“一直在等你，烦人。”
　　谢青林笑笑，听出叶蓁的关心，她从来不觉得叶蓁孤傲惹人嫌，反而感觉到一些娇嗔，也许这是独属于两人的氛围。
　　谢青林洗漱完，踢掉鞋子爬上床，从侧后面趴在叶蓁身上，摇了摇她，“小蓁蓁，快去睡觉吧。我错啦，以后再也不让你等那么久了。”
　　叶蓁被她抱住脖子，艰难地转头，长长的发丝拂过谢青林的手臂，带来一丝瘙痒，然后给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谢青林秒懂，继续撒娇，“说错了，我反省，我以后是再也不让你等了，永远跟你一起。”
　　叶蓁这才满意，转身伸长手拥抱住谢青林，把她整个人困在怀里。
　　叶蓁一使力，带着两个人都倒在床上，一米八的小床被挤得满满的，“太累了，懒得上去，就这么睡。”
　　谢青林准备扒拉她，叶蓁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又想到去叶蓁家里的几次也是一起睡的，虽然在别墅的大床是隔得远远的，但现在也没太大分别，于是安心睡了。
　　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变得平稳，叶蓁犹豫好久，缓缓睁开眼，用视线描绘着谢青林小巧的面庞。
　　谢青林皮肤白嫩健康，闭上眼，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小扇子般的睫毛，乌黑发亮，浓密纤细。谢青林的眼皮动了动，睫毛上下快速一动弹，好像煽动了叶蓁的心，叶蓁跟着一惊。
　　从此午睡时间，叶蓁老是磨磨蹭蹭，不愿去上铺睡觉。一响铃就换了个人，动作极快地拉上谢青林往下铺躺。
　　赵璇注意到这一幕，还找秦若因诉苦，羡慕她们两人的关系比自己和秦若因更好。
　　赵璇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秦若因，“不行，我要和你夺回最佳闺蜜的称号。”
　　秦若因把铺盖一卷，用脚把赵璇踢开，“自己上床睡觉去。”
　　“你还踢我。”赵璇用力挤出两滴眼泪，见秦若因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悻悻然离开了。
　　秦若因万事都宠赵璇，但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秦若因以为自己能跟赵璇维持着这样亲密又体面的关系，但事不遂人愿。
　　临近期末，班上一位常年吊车尾的男生陈山英以考前问题的原因，来纠缠赵璇。赵璇像个马大哈，浑然不觉青春期男生的别有用心，反而洋洋自得，认为自己的学业水平受到了同学的认可，大方又自信地给他讲题。
　　到了下学期，陈山英还以为赵璇默认了他的靠近，越发频繁地找赵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追求赵璇。
　　“陈山英好烦哦，怎么刚开学还来找我问题，最近又没有考试。”赵璇在寝室里嘟囔。
　　秦若因翻动了手中的书页，其实根本还没看完，“你拒绝他不就好了。”
　　赵璇思索了会，“也是，但是这样不太好吧，万一人家真心想学习呢。”
　　赵璇因此和陈山英越走越近，偶尔还会一起去吃午饭。
　　某天，赵璇刚和陈山英吃完午饭，回到寝室，“同志们，我给你们讲个笑话。”
　　她大声囔囔，发现没人理她，就坐到秦若因床上，“若因，她们两个卿卿我我不理我。我只给你说，你知道吗，今天老林午饭前把我和陈山英拉去办公室，他还以为我俩谈恋爱了，真的是笑死我了，我俩明明是并肩作战的好战友好吗。”
　　秦若因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也无法像往常那样友好地应和赵璇，凉凉地开口，“哦，你俩不是在谈恋爱吗，那天天干嘛形影不离。”
　　秦若因冷淡的的表情和语气让赵璇很是委屈，她气急败坏，“我没有，你为什么也要这么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凶我！”
　　秦若因转头看她，“赵璇，我只是语气不好，你就觉得凶了，难受了。那你天天去跟别人吃饭，不理我的时候，又想过我的感受吗？还有，我劝你聪明一点，别被人傻乎乎骗走，连骨头都不剩。”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的。”赵璇有口无心，看到秦若因听到这句话脸色更差，才知道自己有多伤人，于是默默退下。
　　谢青林在一旁，想调节气氛，无从下手，焦虑愁眉。叶蓁搂过她，“宝贝睡觉了，别想那么多。”
　　中期考试过后，各科的教学都进入尾声，数学更是教的很快，只余最后一个项目了，只有地理还剩四本选修。
　　赵璇经此一事，情商渐长，主动找到秦若因和好，和陈山英也拉开了距离，只在教室遇到时偶尔交谈几句。
　　一晚，四人回到寝室，又被赵璇召集，说是有大八卦要讲。
　　即使是在关着门的寝室里，赵璇也要把四个人拉成一个圈，悄咪咪地讲，“我今天听陈山……”她看了一眼秦若因，止住话头。
　　“哼哼。”赵璇清了清嗓，重新开始，“我今天听班里男生说，我们低年级有个男同学，好像是叫顾文安，是同性恋……”
　　她刻意停顿，期待大家的反应。
　　“顾文安是谁？”叶蓁表情都没换，反问，“所以呢，很奇怪吗？”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赵璇接着说，“虽然我不知道同性恋到底是个什么事，可是听说有好几个男生一直欺负顾文安，还骂他是娘娘腔，说他骚扰男同学，他好可怜啊。”
　　谢青林闻言立马很担心，“文安和我在一个社团，他没有跟我说过。小璇，文安是个很好的人，你不要听别人的坏话。”
　　赵璇乖乖点头，秦若因摸了摸她的头，帮她解释，“青林放心，赵璇虽然傻傻的，但不会道听途说的。”
　　赵璇和秦若因坐到床上，低声讨论起同性恋的事情来，主要是赵璇兴致盎然，喋喋不休。
　　叶蓁把谢青林拉到一旁去安慰，试图让谢青林同意二人一起去看望顾文安，主要是她想见识见识谢青林维护的男人是谁，长什么样。虽然目前看来顾文安是个男同性恋，但也不得不防，万一呢，防患于未然。
　　谢青林断然拒绝，“你在想什么呢，你把文安当峨眉山的猴子看吗？我都还不能随意上前，去直接说这件事，到时候开解不成，反倒接了伤疤。”
　　叶蓁现在可以说是对谢青林惟命是从，她点头应是，今天知道青林对同性恋毫无芥蒂，就是大收获了。
　　而另一边，秦若因也在试探着赵璇的态度。
　　期末放假，赵璇早早离去，似离巢的鸟儿自由自在，大声欢呼。叶蓁原本还想等谢青林，谁料叶母突发奇想前来接人。寝室里就剩下谢青林和秦若因两个人慢慢收拾。
　　“青林，有一件事，我想了两个月了，还是想跟你说。”秦若因突然开口，“其实不想多事的，但刚好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也许是上头给的时机。”
　　“怎么这么郑重？”谢青林停下手头的事，“有点吓人。”
　　“你讨厌同性恋吗？”
　　“当然不。”谢青林毫不犹豫，直接回答。
　　“那你是吗？”
　　谢青林被问住了，不知如何作答，“怎么突然问这个？”
　　秦若因看她避开回答，也不吃惊，自顾自地说，“有一天午觉我在看书，还没睡着，看见叶蓁在亲你，但你当时睡着了。”
　　沉默片刻，谢青林尴尬地解释，“额，她可能就是比较好奇嘛，赵璇不是还说中国闺蜜……”
　　秦若因直接打断，“那是我说的不够明确，她在吻你。”
　　“哎。”谢青林幽幽叹了口气，转过身继续收拾行李。
　　久久无言。
　　秦若因回想起谢青林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也不用那么担心她了，也许谢青林并不是全然处于弱势被欺负的一方。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各人有各人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