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一梦》木木rered

10、10亲吻

　　叶蓁母亲这个名字，不只是横亘在谢青林和叶蓁二人之间的心结 ，更是顾文安不可触及的伤疤。
　　又一个周末，天气已然转凉，偶有寒风瑟瑟，小雨淅淅，不便外出，谢青林便带着奶奶去到不远处文安的家中。
　　“奶奶来了，我昨天专门买了莲藕和排骨，等会让青林给你炖好喝又营养的排骨汤。”顾文安推着轮椅过来给两人开门。
　　奶奶摆了摆手，“家里小李也是一天给我炖这些汤汤水水的，太清淡了，不行，给我老太婆来点辣辣的。”奶奶径直走向沙发，自己打开电视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奶奶不减当年雄风。”谢青林说着，和顾文安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笑笑。
　　“青林，把我推到卧室去，我跟你说点事。”
　　谢青林默默推着文安，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已经预料到他要讲些什么话题了。
　　文安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叠画纸，递给谢青林。
　　谢青林疑惑地接过，在顾文安催促的目光下翻看起来。有几张风格、题材多样的图画，比如武器，奇异生物等，更多的是人物，有男有女，妆容精致，服装华美。
　　“我现在把画笔捡起来了，在网上接了一些单。”他又移动轮椅到书桌上拿起一张未完的草稿，画中的女子长发飞舞，在空中旋转，裙子还未完成，“有时候也画游戏里的主角，很火的游戏呢，不知道你眼不眼熟。”
　　“那很好啊。”谢青林松了口气，真心为文安高兴。
　　当年顾文安出事，家里人虽然爱他，却无暇顾及，更是用错了方式，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后来文安断腿，加之生病的时间过长，消耗了家中的金钱精力，文安父母离婚，只愿合力出点房租，把他送得远远的。
　　近年来文安的情绪才是慢慢好转，但谢青林也不知道他心里的伤好了多少。
　　和叶蓁重逢后，她一方面像小偷一样地享受着拉扯的欢愉，另一方面又担心所有事情重见天日，黑暗显现，到时候无人幸存，如阳光下的泡沫破碎。
　　在叶蓁和文安第一次在公园刻意偶遇之后，谢青林就告诉了他叶蓁的身份。
　　顾文安当时没有激愤，只是叫她靠近一点，蹲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含疼惜，“青林，先不要急，慢慢来。也不要抗拒，没关系的，我也想和叶小姐多接触一下。”
　　顾文安当然知道谢青林对叶蓁余情未了，不止谢青林关心照顾他，他也同样希望谢青林能够重获幸福。只是在通往幸福结局的道路上，总会有一些障碍需要解决，大家都需要做好准备，有些事情也该解决了。
　　“你叫我进来就说这个事啊，这是大好事啊，干嘛偷偷摸摸的，还不让奶奶听。”谢青林试探。
　　顾文安笑看她一样，“不然还要说什么。青林，你早知道我的，我希望你随心所欲，去做自己爱做的，去做自己觉得正确的。我不想成为你的束缚，我想要你开心，就像你想要我开心一样。”
　　谢青林吸了吸鼻子，过来弯腰抱住顾文安，不让他看见自己滑落的眼泪。她稳了稳情绪，让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伤心，“你不是我的束缚，你是我的准则。”时刻提醒我不要越界。在正义未临之前，她始终不能和叶蓁毫无芥蒂地相爱。
　　顾文安摆动了一下身子，挣脱她的拥抱，“行了，别抱了，你太高了，搞得我不舒服。”
　　谢青林不依，又绕到他背后抱他，“不要，让我抱抱你充电，都一周没见了，我会担心你的。”刚说到这，谢青林马上住口，她好像又说错了。
　　果然，顾文安马上教育她，“我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不需要你担心，这也是我今天给你看画纸的目的。青林，把心放到自己身上，多爱自己一点，勇敢一点。”
　　谢青林点头，不由自主地思考起她和叶蓁的关系。思索无果，只有叹气。
　　又是一月悄悄滑过，今天冬天，Q城竟然难得一见地下了场雪。“未若柳絮因风起”，冬雪在寒风的助力下飘飘洒洒，盘旋轻舞，才恋恋不舍地降落，在地上堆积。
　　临近年关，叶蓁忙的飞起，总算无暇顾及谢青林在她想更进一步时似有若无的推脱拒绝。两人只有在微信上网恋，甚至连网恋都算不上，毕竟都不曾开口说爱。
　　“青林，别墅里的梅花开了，我还新招了个会做厨娘，既会做川菜还会做甜点。”叶蓁早起，兴冲冲地给谢青林发了寒梅傲立雪中的照片。其实这张照片在梅花初次绽放之时叶蓁就拍了下来，只是选择了现在这个时机发送。
　　谢青林窝在床上，享受着冬日的空调房和温暖的被窝，不愿起床。她欣赏着宛如网图的美照，再一次感叹着有钱人的生活。她当然明白叶蓁的言下之意，想想叶蓁的生日确实也快到了，便答应了叶蓁。
　　谢青林今年在叶蓁的帮扶下业绩突出，早早地就在领导那里请来了年假。
　　她先去看了文安，文安给了她一幅画，“听说叶小姐生日快到了，帮忙送给她吧，小小心意。”
　　谢青林接过，有点嫉妒，“你怎么跟她这么好了，我还没拿到你的画呢。”
　　顾文安确实还没送给谢青林画，只给奶奶画了一幅肖像，但他给叶蓁送画也是为了谢青林啊，谁知道谢青林不识好歹。
　　“你竟然先画她，我很生气。”谢青林仔细观看画中的女子，一席长裙跪坐在地，从长发中透出的侧颜宁静温和，轻嗅着手中的玫瑰。
　　顾文安揶揄一笑，打趣谢青林，“什么眼神，我画的是你。”
　　“那干嘛送给她！”刚说完，谢青林就反应过来，小脸爆红，支支吾吾几声，就拿着画走了。
　　叶蓁年满二十八，叶母本来打算大办，为她造势。
　　叶蓁三言两语打发了过去，“我刚回国进入集团，才干半年，何必心急，三十整十再办。”
　　中午在家里小聚，叶蓁，叶蓁的父亲叶成国，母亲王珊，大哥叶墨城，大嫂韩乐，侄女叶柔齐聚，为叶蓁庆生，也算难得的场面。
　　叶蓁疲于应付餐桌上复杂尴尬的场面，尤其是母亲自作聪明但难掩刻薄的言行，匆匆下了桌，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小别墅和谢青林约会。
　　叶墨城走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小妹，欣慰地笑，“刚才听父亲说这小半年在公司里做成好几个单子呢，记得继续努力啊。”
　　叶蓁和大哥的关系倒是很好，随口抱怨，“还没有我在国外自己创业有难度，真没意思。”
　　“那我看你急急忙忙回国，是不是国内有什么人要见。”叶墨城回她，“小蓁，你年纪也不小了，也不见你谈个恋爱。我和爸呢，从来不要求你找什么富家子弟，只要你喜欢就好，没人逼你的。”
　　眼看叶墨城要絮絮叨叨个没完，叶蓁打断他，申请告退。
　　叶蓁开着车，归心似箭，看谢青林回复她还没到，上赶着说，“在哪，我来接你。”
　　五点已然天黑，叶蓁带着谢青林走进别墅，打开灯光和空调，明亮的灯光和温暖的暖气瞬间充满了大厅，驱散寒冷。
　　谢青林刚把礼物放在桌上，转身，就被叶蓁紧紧抱住，蓬松的羽绒服外传来某个人可以忽略不计的力气。
　　叶蓁用力，被羽绒服回弹，泄气，她松开谢青林，“去房间里，暖得快。”这样可以快一点抱到谢青林瘦小纤细的身躯。
　　两人面对面坐在房间里的小桌子旁，一起喝着奶茶，吃雪媚娘，边上还放着蛋糕。
　　“又是这一套，也没点长进。”谢青林在心里暗喜，又禁不住吐槽叶蓁的幼稚，
　　叶蓁把顾文安的礼物打开，一眼就认出了画中的人是叶蓁，“真好看，不过顾文安怎么画你啊，他对你的脸这么熟悉。”叶蓁开始吃飞醋。
　　谢青林无语，又很好奇，“很明显吗，我还以为他画的是你。”
　　叶蓁摇头浅笑，低头轻轻抚摸画像里的人，指尖轻触她的长发，脸颊和嘴唇，眼里是无人察觉的深情。她没有回答谢青林的话，没有过多解释，十年来日思夜想的人，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呢。
　　谢青林看到叶蓁的行为，心头一阵火热，只觉得脱了衣服也挡不住空调的热意。她受不了叶蓁的肉麻，赶快把蜡烛点上，催促她，“大小姐，许愿了。”
　　叶蓁闭上眼睛，静默五秒后睁开，吹灭了蜡烛，“宝贝，要不要知道我许了什么愿。”
　　谢青林知晓她给自己挖坑，不接话，开始切蛋糕。
　　叶蓁把画拿过来，亲了画中的人一口，认真而虔诚。然后抬起头注视着谢青林，一双桃花眼目不转睛，过了几秒，像是因为生理反应眼睛干涩自然地眨了下眼睛。
　　谢青林溃不成军。
　　十年后，谢青林毫无进步，还是会为叶蓁清冷美丽的皮相动心不已。哪怕只是简单的注视，面无表情的眨眼，她却脑补许多，心头小鹿乱撞。
　　飙升的肾上腺素打乱了谢青林的思考，她不再理智，俯身低头，亲上叶蓁的唇。
　　叶蓁反应过来，伸手按住谢青林的脑袋，占据主动权，加深了这个吻。她感受着谢青林柔软干燥的嘴唇，快速的心跳，急促的呼吸，也变得激动起来。看似游刃有余，实则胡思乱想，只凭本能。
　　“生日真好。”她暗自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