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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废材医生的倒霉开端 ...


  •   在某日某月,睡的天昏地暗的下午觉一醒来,天边已经擦黑,我明明是下午一点半开始睡的,在温暖的被窝里杜撰着跟校草的浪漫邂逅,越想越美,感动的眼泪不自觉的从嘴角流了出来,就这么一睁眼,感觉梦里跟校草执手相望的深情款款对视忽然被白日梦惊醒的惶恐切断,定睛一看,此处已经不是被窝,竟似乎是一个荒郊野外,黄昏的光散漫的照在地平线上,我一个人躺在一堆落叶之上,一根金色的草叶子荡在刘海前边,整个人原地懵逼,靠,这是什么梦,这么逼真?!不敢相信的听着远处貌似野兽的嚎叫,看着天边最后一丝夕阳干脆利落的消失在地平线上,轻轻的问了自己一句话,我这是,梦移了?!
      这个炸裂的认知让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以前追的各种穿越剧都告诉我,一旦主角穿越了,肯定不是白来的,一定是某个未知历史事件的主角,一举一动都会影响着历史的进程,比如步步惊喜,比如那个项羽他爹,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让世界为之一颤,再不济至少也要打个冷战。主角的身份非富即贵,聪明伶俐,熟悉历史,知识渊博,还得是天人之姿,用美色让一堆能影响世界的王公贵族为之倾心,然后巴拉巴拉,金手指一点,一切就都因他而改变。
      那我这一遭是来干嘛的?现在是穿越到哪里了,哪个朝代,过去还是未来?我心中的各种问号在天色渐变中,慢慢被现实拉回惊悚。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着,心中感谢,谢谢剧本让我还穿着衣服,没有果奔,否则为数不多的底线就更没了。这一身破衣烂衫,补丁都没有,都是窟窿,灰了吧唧的挂在身上,小风一吹,一个透心凉,我不禁把手往下边一摸,还好还好,宿主是个女的,我的底线跟衣服一样随风飘荡。看来是个配角,这一身的泥腿子,还有乱七八糟的长发,在这四下无人天色渐晚的莽莽深林中,感觉自己像是刚进山的白毛女。我长叹一声,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我从来都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随遇而安,不管什么事,排在第一位的都是先活下去,一旦遇到人生大事,事关生死或者饭碗,所有的风花雪月什么校草校花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没想到我这个如此痴迷追求爱情的纯情少女,才遇到这么一点点事就轻飘飘的抛弃了毕生所爱,不禁佩服自己对男色的抛弃之快,立马认识到这是一个多么有正事的人,又对自己单方面的绝情深感惭愧,小帅哥,这会大爷有点忙,过会再宠幸你哈。远处的狼嚎还在,我听着一个激灵,似乎头顶开了天眼,能看到野狼的獠牙啃到了大腿骨头,不能刚穿越了就直接喂狼了吧,那也太惨了点。于是趁着天还没有黑透,决定先找找附近有没有活人能帮我找一个容身之处。等等,这荒郊野外的,我一个白毛女找什么活人?找到了万一这人不是好人怎么办?这个地方连人都没有,也没有法律,全凭着别人的良知保护自己吗?而且这人我又不认识,哪里来的良知,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躲着点吧。没办法,肚子又饿,先找点吃的,明天天亮了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头上有点又痛又痒,就下意识的伸手挠了一下,一挠之下一阵闷痛从头顶传到脚底,我不禁“嘶”的一声倒抽了口冷气,手上有点湿湿黏黏的感觉,心说不好,定睛一看,果然手上一片殷红。身后有一结断枝,我爬起来的地方有个石头不偏不倚的正对着后脑勺,上面还有血迹。感谢肾上腺素,一开始因为震惊而飙升的肾上腺素让我躲过了最疼的那段时间,这会子原来没有注意的疼痛慢慢从各个身体部位传到大脑。抬头向上看了一眼,树上有一个鸟窝,两只麻雀在窝里趴着瞪着我。我推演了一下事故现场,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我会浑身疼痛,应该是原主上树掏鸟蛋,一不小心从树上栽了下来,后脑勺磕上了石头,直接摔晕过去,才被我这个孤魂野鬼附了体,丢了躯壳。我迅速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还好,除了脑袋磕了个大包以外,手臂有划伤,脚踝也有破皮,但是都不严重,不影响活动。在这个不知日月不知方位的地方,找点野菜果腹其实很简单,婆婆丁啊,野葱啊,从小就常吃的也认得,就跟牛一样抓着各种野草吃了个饱,然后爬上一棵树,像个树懒一样挂了一夜。第二天天亮了,还没有进入荒野求生的状态脑袋和心都有点发蒙,刚刚梦里校草跟说你现在是个野人,啥也没有,以后别来找我,我要师姐她能给我买玛莎拉蒂,我怒从心头起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跟他对骂,一下子把自己给气醒了。山上不是很冷,我在一棵松树上挂着,头上手臂上蹭的都是松树油脂,活像花果山的猴子。这是一棵果松,上面的松塔还没有成熟,松树的树脂散发着清香。不是我一定要爬松树,是因为这种深山老林里,也就这棵树枝杈横斜,能上得来,还能倚着睡一会。这松树皮上面有无数小刺,扎在手上碰一下就疼一下,哪里都是刺几乎要让人崩溃。不过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如果再不出去找个闪烁着人类文明之光的城市,估计冬天能冻毙在这片林子里。
      爬下树,地上有无数松针铺的厚厚一层,走在上面,心中竟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我从小重度社恐,对于所有的人第一反应是躲着走,有时候恨不得变成透明,披着哈利波特的隐身衣绕着人走,不过我鸡贼的很,藏得深,纵使恐惧也能咬着牙装的跟社牛一样。我因为这种痛苦一直都觉得自己本质上是特别十分忧郁内向之人,经常在网易的深夜对自己充满了怜惜之情,偶尔情到深处还会泪眼垂垂,对自己不得不隐藏自己挣扎在这个虚伪的世界禹禹独行,像一匹孤独的落单的丧家之犬,没人懂我的孤独寂寞。有一次跟闺蜜提起来这件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我拉着她的手,心里很紧张,刚刚说了不到三句,她忍无可忍的把手抽出来说“你打住!我就没见哪个社恐能这么牛逼的去追校草,就那么一蹦八尺高奋起直追,被拒绝了还大张旗鼓的在票圈发:爱而不得,心意淫之!”
      我恼羞成怒,你这个浅薄的人!怎么就不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呢?表现出来的都只是我内心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的一点点冰山角角……作为我唯一的知己,你这厮竟然看不到我的深沉,也对我的痴情装聋作哑,从此以后我要跟你割袍断义,你不要以为我舍不得你,我我我……好吧,我是高功能抑郁症行了吧?!
      如今来了这个不知何年何月何时何地的倒霉地方,身边没人了,虽然除了人以外啥都没有,一切静谧安静,没有父母的逼迫打击,没有人和人的勾心斗角,旷野深山好似我梦中的伊甸园,抛开一切不谈,似乎一直一个人在这也不错啊。
      但是我不能呆着不动,我要自救,一生勤劳的中国人基因觉醒了,不管干点啥都比消极避世要好得多,就是当个野人也不能躺平,要做一个有社会地位的野人,要做一个有自己豪华house的野人,要区别警惕一切可能躺平的消极行为,建功立业,韬光养晦,成为一代霸主,横槊赋诗:此树是我栽,留下买路财!我在深山里朝着南走,至于为什么要朝南去走,因为我是北方人,南边在心里就是温暖幸福阳光的代称,反正也不知道往哪走,也就是图个吉利。辛辛苦苦闷着头从天亮走到天黑,十万大山连个鬼影都没遇见,这深林之深之贫瘠连个蘑菇都没有,大树越长越高,光照全都被树遮挡,树下边都没有什么草,一眼能看全一个山头。嚼着野菜走啊走,走啊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如果主角死掉因为找不着北累死,会不会被幕后的导演笑死。不过在这大山里走来走去,倒是一直在琢磨着如果到了人类社会,该怎么发挥我伟大的智慧挣钱,或者说是利用信息差优势,至少也要当个首富,那么最好的地方就是京城,早点买房,踏上房价的小船,上船等着水涨船高,再混个北京户口,人生赢家了么不是。打定了这个主意,心中为自己喝了个彩,看看这个聪慧有远见的老祖宗,子孙后代的幸福即将从我代这开始。越想越美,天色见黑,我还没走出这倒霉的大山,连个狼叫都没听到,真是累的两眼发黑,想想一个大学生,啥时候有这么好的体力能走这一整天,低头检查了一下这具身体,伸出胳膊往前一勾,肱二头肌跟个鸡蛋似的,倍感安慰,这不是触发了被动技能么,不用锻炼也能捡到一身的腱子肉。不过就算是钢筋铁骨走了这么久也是极度疲惫。我往地上一坐,害怕再次摔个灵魂出窍,就把地上的长草结成绳子,绕过主干拉着两端往树上爬,这是效仿了当年在电视上看到的黑人小伙上树摘椰枣的大招,心想着如果能爬到最高,是不是能看到这个林子的边缘,至少找个有法律的地方,实现我的伟大抱负——混个北京户口。
      等爬上去,发现这个林子的确是有边缘的,只不过边缘在来的方向——北边,出发的地方就在林子边缘,翻过两道山就是一个小村庄,有农田,还有炊烟,有苞米,有水稻……呸,真是瞎了眼,这一天少说走了几十公里,要不是这个山头是附近最高的山,又爬了这个山上唯一的一棵杨树,这个杨树一骑绝尘将其他松树甩在下面是最高的树,不知道再走要走出去多远。好吧,这日子没法过了,今天就在这睡吧。真是人教版经典的出师不利!我靠!
      第二天,从树上下来,一身的戾气,仿佛刚从早高峰的公交车上挤下来一样。我往回走,越走越气,对自己的一根筋深恶痛绝,恨不得一个跟头从山上滚下去算了,一口怒气支撑着我倒比来的时候走的快了不少,下午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小村庄的村头,头顶冒烟,两眼血红,气势汹汹。此刻已经抵达人类社会,这个村庄莫名的很熟悉,跟我的东北老家很像,房子依山而建,从上到下有三排人家,有坐北朝南的也有坐南朝北的,小草房一个个都带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有玉米和白菜。我试探着犹豫着往前迈了一步,重度社恐再度发作,汗毛倒竖,不敢直接就去敲门讨饭,毕竟不知这小村民风如何,万一看上了我这花容月貌给他傻儿子当媳妇就毁了。我这人最喜欢直来直去,而且没啥道德底线,就决定食色性也还是先偷点填饱肚子,然后慢慢观察再说。
      评价了一下环境,挑了个把边的农户,盯着主人家的大门,在院子里悄悄地掰了几棒苞米,功成身退转身就要跑,突然身后一个小孩的声音响起来:“高大姐你掰我家苞米干啥?!”我做贼心虚吓了一跳,心里喊糟糕大意了,你认得我?!我穿越的原主是这个村儿里的吗?可这盗的号我也不会使大招啊……我脖子僵硬咔咔咔的一回头,身后赫然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个饭嘎嘎嘎嘎嚼着,不解的瞪着我。我说“小妹妹哈哈哈我家的苞米跟你家的不是一个品种,我看看是不是一个味哈哈哈”,这小孩估摸着四五岁的样子,应该也好糊弄,正当我想要溜之大吉,这小屁孩大喊一声:“妈!高福来咱家偷苞米了!!妈你快来啊!!!!!”
      我尼玛……
      然后她妈就出现了,然后就毫无悬念的被她扭送回家,也就是这原主的家里,扔给了原主的爹妈。
      真是服了,现在越看越觉得这次穿越过来就是打酱油的,这鸡飞狗跳的,根本不像是个主角的节奏啊,编剧在哪,能不能帮忙申请一下,我要当主演……
      原主的家也是个小草房,格局跟其他家没什么不同,左右两间卧室,中间是东北常见的做饭的厨房,灶台跟火炕连着,灶台下生火做饭,柴火顺在烟道里燃烧,顺路就将炕烧热了。爹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看就是普通中带着愚蠢,愚蠢中带着懦弱并且一问三不知的主。虽然蠢,但是能看出来很善良质朴,待人很温和,跟我自己口角锋利的爹妈比起来更有个爹妈的样子。只是心态有点大条,原主两天不在家他俩也没问啥,只当在外边疯,宿在了哪个小姐妹家里。我脸色蜡黄瞎折腾了两天,终于吃了一顿有盐的饭,头上大包又有点头晕,真想粘在火炕上一动不动睡个三天。环顾家里的陈设有点像老电影里的黑白画面。照了照铜镜,原主长了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虽然不如我自己的瓜子脸好看皮肤白皙,按照现在的评分,也就是5分左右不能再多,但有些地方,比如鼻子和眉毛却又跟我自己的有些相像,而且这家跟我还是一个姓的,心中微微有点奇怪的感觉,但是我一时还没想通这是什么,很飘忽。看着这眼睛和脸颊凹进去,悲哀的觉得这厮瘦骨嶙峋青筋遍布活像个大马猴。不过这个村里都这个体型,物质生活还没有与精神需求挂钩,这情景就是活着都很难了,更别说什么人生理想实现自我了。我用手捂着心口,不禁仰天长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颜狗,为何唯我独丑!愤恨中问了爹妈,今年是道光十年,原主今年13岁,这个村叫四道沟,望文知义,要翻四道沟才能到这个村里。临近东北的夏末,快要秋收了。
      躺在家里的土炕上,数着自己的肋条,嘬着牙槽骨,琢磨着这个差劲的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我是不是得干点啥——道光十年,晕,这是什么情况,现在是老佛爷的公公执政么?这个小山村与世隔绝,所有人都不关心现在是谁当老大,只关心秋收的玉米够不够后面一年的糊口嚼古,天可怜见不要下雨,地里的庄稼才好收……我摊上这个无能为力的年代,这么个天残开端,更弹尽粮绝的是我可怜的近代史考完试都还给老师了,而且穿越回来的当年刚刚考上了研究生,初中的历史早都清空了库存腾地方给了汗牛充栋罄竹难书的医学知识,全忘没影了,别人是拔剑四顾心茫然,我是连剑都不知道扔哪去了,属于单手指天心下乱。大学学的是医学,按理说在这个世道,作为一个有现代医学观念和技术的现代人,在这个混沌的世道混口饭吃应该也不难,我掌握先进的医学技术,没准能谋个好点的工作,或者给这个中医的世界注入一些西医的概念,哪怕能当个江湖郎中也好啊,可天不遂人愿,雪上加霜,怀才不遇,赤手空拳,天妒英才——我的专业是超声啊,没有机器我赤手空拳啥也超不了……心中茫茫然一万个靠奔腾而过,总不能去大街上给人相面,或者先发明个超声机器吧?!正当一筹莫展之际,北京户口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进京现在看来没准是个好选择,乱世出英雄,最好能在乱世当个草鞋医生,京城买房,二环里落户,搞一个四合院,再过几世就价值上亿,让我的孩儿们赢在起跑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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