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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黑云压城城欲摧 ...

  •   二人穿过小巷,宫门一阵哨想,马蹄四起,两个宫人撒腿追赶,可马儿越跑越疾,风一样呼啸而去了。

      宫人喊着:“殿下,景兰君,前边就是大道了,这会儿人多,可得慢些!”

      韩昕回头喊了去:“知道了!”

      韩彦轩提着缰绳甩着马鞭,韩昕正追上来,二人速度相当,韩彦轩问:“这帮奴才少见多怪,你怎么还回他们了?”

      “顺口的事”,韩昕一路听到叮铃声响,这会儿才瞧见韩彦轩马脖子上的圈儿,道:“殿下,你这马儿好脚力,就是这铃铛太聒噪。”

      韩彦轩的长发随风扬到身前,他伸手去拨,道:“总不能挂个哑铃吧,动静大才好,你瞧,前方就是安平大道。”

      马儿上了道,速度缓和了,清脆的铃声在喧嚣集市回响,两旁的路人都被吸引了来。

      “殿下是图百姓的目光?”韩昕给太子踏出道,领先了一段路。

      韩彦轩追上来,很快自行上前领道,百姓纷纷让开,道:“这道横阔,似胸脯,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本宫自幼酷爱万众瞩目之风范,喜好心胸胆大之人,吐千丈凌云之志气,摇撼天狮下云端,有这番阵势,来日战场必能追亡逐北、宰割天下!”

      他驾马而去,韩昕扬了鞭子,马儿追上去。

      “殿下可是说过您倾慕吏部尚书已久?”

      “是啊,只听他才华出众,那日上朝听他说话,才知他竟长得那般俊俏。”

      韩昕一愣,马儿已与韩彦轩并排,道:“殿下可知倾慕何意?其实殿下与吏部尚书区区几面,也算不上倾慕了。”

      韩彦轩笑道:“景兰君怎们这样咬文嚼字?不过本宫确实钦慕吏部尚书已久,对了,那吏部尚书可是唤做李良珂?”他方始上朝,对朝廷的事虽然一直都有干涉,但像人名这样细的事也不甚了解,方才上朝说的名字也是听卢太傅提过几次,却不知自己听得正不正确。

      “……是。”韩昕有些不情愿地回。

      韩彦轩问:“怎么不跟上来?”他回看身后落了队的人,才见他皱眉,咯咯笑道:“怎么了,你这马技就比我稍逊了一丁点儿,不必没脸见人的。”

      韩昕跟上去,道:“殿下,其实那吏部尚书缺点很多,数都数不清,不值得您倾慕的。”

      “哦?”韩彦轩问:“景兰君很了解他?”

      “我……”韩昕顿了一下道:“我之前同他也赛过马,他赢了不算,还奋力地嘲我。”

      韩彦轩觉有颇有趣,追问:“还有这回事?他也爱骑马?”

      韩昕看他笑得欢快,内心竟莫名心急了起来,继续道:“这还不算什么,嘲了就嘲了,可是他约我去骑的马,却让我等了他大半日,这般无信之人,怎么值得交?”

      韩彦轩哈哈大笑,“想不到他这人看起来冷,还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韩昕心急火燎,“殿下,他出尔反尔朝三暮四,品性极其败坏,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韩彦轩随口一说:“瞧你这神色,你跟他有仇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吃他的醋呢。”

      “我……”韩昕内心又莫名慌张,结结巴巴起来,“……我吃他的醋?”

      “是啊,你现在这样子可不就像是吃醋?”韩彦轩笑着说:“原来是景兰君钦慕吏部尚书,你早说便是,我又不同你争,咱们两人同时钦慕他又有何不可?”

      韩昕神情清冷凝重,耳根子却一红,道:“殿下好荒唐,没有的事。”

      韩彦轩只觉这景兰君今日好生奇怪,又撇去一眼,更奇怪了,这人的脸怎地还红上了?

      “阿嚏!”

      李良珂磨着墨,打了个喷嚏。

      谁在说他坏话?

      凝薇给他披上氅子,道:“大人别着凉了。”

      李良珂朝窗外看去,问:“几时了,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凝薇摇摇首,那走的人一定是不会回来了。

      李良珂又轻轻磨起墨,脸色苍白无血气,道:“你去打听打听,若实在没消息,就算了吧。”

      凝薇慰好炉子,出去了。

      李良珂研的墨方才磨好,凝薇就又回来了,道:“大人,听闻大理寺牢里关着的司马臻死了!”

      李良珂面露惊愕,“司马臻死了?”

      “是”,凝薇道:“泾城都传遍了,消息不假。”

      李良珂皱眉,“怎么会这样?”

      凝薇急道:“这个关头出了事,会不会是有人想趁乱生事?”她抹抹眼,今早哭了许久,眼睛还红着。

      李良珂轻咳了声,活像一副躯壳,面无波澜地说:“若真是,那一定留下关于我的证据。”

      凝薇眼眶又红了一层,“大人,这可怎么办?”

      李良珂眉头紧锁,身心交病,心道若这时真有人存心陷害,他出不去听不得,还能有什么法子避难?

      大理寺里头,韩昕来回奔波,竟意外发现了蛛丝马迹。

      淳于冰接过这枚小小银针,惊道:“世上竟有如此细小的银针!”

      韩昕道:“这东西与头发草席混在一起,极难察觉,可若是不慎插入了喉咙,就能瞬间致人于死地。”

      “这东西质地不凡,不是平常人家会用的。”淳于冰吩咐说:“传令下去,立即找出有关此物的一切人或事,务必严审!”

      几个官兵还未下去,身后一人道:“这银针我见过!”

      淳于冰惊道:“你见过?”

      身后之人走近些,又细看了一番,道:“是,我见过!在吏部尚书府,先前薛太尉带人查府,我在吏部尚书府见过!”

      延昭帝在御书房批阅奏章,高新来报:“陛下,大理寺卿淳于冰求见。”

      “宣吧。”

      高新刚下去,又来公公报:“陛下,景兰君求见。”

      “宣吧。”延昭帝诧然,这二人都任职大理寺,怎么还分了路?

      人才下去,至门口又折了回来,道:“陛下,钦天监监副求见。”

      延昭帝还没来得及说,这时高新正回来,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都宣吧。”

      今个什么日子,怎么都跑来御书房凑个热闹?

      不一会儿,众人先后进了殿,面面相觑。

      延昭帝问:“这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竟将几位爱卿一齐给召了来?”

      太子韩彦轩先进殿,便先道:“父皇,已查出司马臻死因,非是勒死,乃特质银针所致,而此银针源于吏部尚书府。”

      延昭帝神色骤凝。

      纪言跟在韩彦轩身后道:“陛下,臣昨夜观天象,彗星袭月,乃不祥之兆,星光闪烁,必定风作,破解之法,唯有诛杀佞臣!”

      延昭帝扔了手上册子,已然生出怒火,问:“你们二人又为了何事?”

      淳于冰小心翼翼上前一步,声音却十分响亮:“臣所奏与太子殿下同义,臣恳请立即捉拿吏部尚书李良珂!”

      延昭帝猛地掀去案桌上之物,众人立即跪地。

      半晌,殿内才静默下来,延昭帝问:“景兰君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韩昕直起身,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太过巧合,必是有人……”

      他的话很快被打断,纪言道:“景兰君,你莫不是又要说李良珂是被人诬陷的话?事情已然水落石出,怎么看来那李良珂都不算安分。”

      “陛下……”韩昕内心忐忑。

      “够了!”延昭帝颇不耐烦,现在证据都指向李良珂,便利索道:“将吏部尚书李良珂押入大理寺严审!”

      韩昕心上愁云骤袭,扑来一阵揪心的疼痛。

      “陛下!”这时,门外太监急急喊来。

      高新斥道:“大胆!狗奴才,没听见陛下正吩咐旨意吗?”

      “陛下”,太监跪地,哆哆嗦嗦道:“外头有人擅闯皇宫重地,已经闯入二重门了,说有要事启奏,误了会耽误大事,此人身手敏捷,行动如风,话语又重,侍卫怕是拦不住了!”

      众人大惊,纷纷看向门口,延昭帝怒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连个人都拦不住,要你们这群狗奴才有什么用!”

      太监心提到嗓子眼,匆忙说:“陛下,那人说有要事启奏,奴才也怕耽误大事……”

      延昭帝大发雷霆,“要紧事?如今还有更要紧的事?”

      “父皇”,韩彦轩侧过冷眸,呵气如兰,“不如让进来问问,若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再下令斩了也不迟?”

      听他这样说,延昭帝消去了一些怒气,道:“那就听太子的,让他进来!”

      “是。”太监下去,门口长声喊着:“宣人进来!”

      这指令一直延续到二重门,侍卫才放下长枪让出一条道,那被团团围住的人顺着道被领着路,一步步朝御书房大殿走去。

      殿内静如一潭湖水,殿门完全敞开,晨曦的光芒刺穿绣帘,倾泻进大殿内,注入万顷碧波。

      殿外人至殿内,修长的身躯压了下来,两膝一屈,跪在地上。

      “草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是何人?”延昭帝问:“要见朕有何急事?”

      跪地者缓缓抬头,一张剑眉星目的脸展现出,静默冷峻如冰,身躯凛凛,浓密的眉毛泛起温柔的涟漪。

      众人齐齐看去,唯有最左侧的韩昕认出,这不是前几日才见过面的长策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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