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落》左右之手

25、第 25 章

　　进到店里坐下后，梁深点了一份小份的牛肉火锅，两样蔬菜和一份面条一分粉条。他们两个吃足够。
　　谭杏花细致入微地观察着周边的人，尤其是女人。她们的一举一动、吃饭说话的样子、穿着打扮等等。
　　菜上的挺快，很快就上齐了。
　　“你尝尝。”
　　梁深挑了两块精牛肉给谭杏花。
　　“好吃。”
　　谭杏花夹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牛肉肉质软烂入味。
　　“把蔬菜和面条都下进去，你吃牛肉面。”
　　“这面条跟家里的不一样。”谭杏花注意到这种面条很有弹性。
　　“这是火锅面是泡面方便面，就是面条过油的。不健康但是好吃，你尝尝。”
　　梁深给谭杏花盛了一碗面，上面加上了许多牛肉。谭杏花尝了一口，果然好吃，她一下子爱上了这个方便面。
　　“吃过饭去超市买点这个方便面，你可以自己在家做着吃。”
　　“是吗？这个可以买到？”
　　谭杏花睁大眼睛，这多方便啊。在家做手擀面，她从起面到吃上嘴得一个钟头。还没算上生火的时间。方便面真方便还好吃，‘面如其名’真方便。
　　看着谭杏花吃得津津有味，梁深想起来一早上到现在他俩没怎么喝水。于是起身去找水。在看到别人手里的奶茶时，他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杯奶茶进来了。
　　“去哪儿了？”
　　“嗯，就旁边。呐，这个是奶茶。”
　　谭杏花很早以前见过别人拿在手里喝的，吸的吱吱响。
　　“那，这样，”梁深做出示范，往杯盖上插上吸管，然后递给她，“可以了，呐。”
　　谭杏花在县城第二样爱上的东西，就是奶茶。第一样是方便面。一杯奶茶，谭杏花喝了一大半，里面黑黑的珠珠，特别好吃，嚼在嘴里弹弹的。一口吸下去，那黑色的珠珠在吸管里排着队进到她的嘴里，真有意思。
　　“喜欢喝，等会晚上再买一杯。”梁深笑着说道。
　　“多少钱一杯？”
　　“这杯十八块钱。”
　　嘶﹍，十八？谭杏花立刻摇头，不喝了，太贵。
　　“偶尔喝喝还是可以的，这个东西也不健康，含有大量的糖和添加剂。”
　　“就是，还那么贵。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喝呢？”谭杏花孩子气地问道。
　　“呃，这个，馋呗，馋猫多呗。”
　　哈哈哈﹍。
　　“哦，得和妈妈联系一下。”
　　说完，梁深拨通了秦兰的电话。在他等电话的时候，谭杏花夹了一大块牛肉，喂进梁深嘴里。他光顾着忙，都没吃几口。梁深美滋滋地嚼着媳妇喂的牛肉。
　　“喂。”
　　电话那头响起了秦兰的声音。
　　“喂，妈，我们到了。”
　　“好、好，吃饭了吗？住的地方弄好了吗？”
　　“嗯，正在吃。房子忙差不多了，就是打扫打扫就行了。”
　　“好、好。”
　　“嗯、嗯，那个亮亮呢？”
　　“生了一会儿气，现在刚午睡起床自己在玩呐。不要叫他听电话了，刚稳定下来。”
　　“好，有事情打我电话。”
　　“行，你们放心家里。”
　　“好，那妈我挂了，再见。”
　　“嗯。”
　　梁深挂断电话，对一直关注电话内容的谭杏花说道，“你放心吧，孩子和妈挺好的。”
　　“嗯。你快吃吧。”
　　“嗯，我吃饭快。”
　　梁深筷子上下翻飞，饭菜一扫光。吃过午饭，他们按计划去超市采买。需要买厨房用品和床上用品。买了一床一米五的垫褥，一个枕头。买了一个电磁炉一个奶锅一个大碗，一个案板一把菜刀，一个电饭锅，两双超长的竹筷子两个盘子两个碗。
　　“不买别的锅？就一个小奶锅吗？”
　　“这个小奶锅就行了。”
　　后来事实证明谭杏花失策，小奶锅没法放进煲汤神器中，锅柄太长。谭杏花在农贸市场买了一件煨炖炉电焐煲，想炖点骨头汤喝。但里面只能放汤锅。
　　“不用锅铲？”
　　“看见没，”谭杏花扬起手中的超长的竹筷子，“这个就行了，又能吃饭又能炒菜。”
　　“哦豁，这么能持家，非发财不可。”
　　哈哈哈﹍。
　　他们还买了一些菜和油盐等基本生活用品。梁深特意留心了方便面泡面，他买了一包泡面面饼。谭杏花特意看了一下价格，一包有六块面饼，只要八块九，实惠。买好暂时所需的物品，他俩手上已经有不少东西了，回去吧。不够的下次再来，一趟头靠两双手是不行的。他俩拎的拎提的提买回来的大包小包，爬六楼回家。梁深累的不能动弹。逛超市累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回来累人，最后爬‘黄鹤楼’到六楼快断气，手指尖要骨折，肩膀要脱臼。
　　“怎么样？现在不说楼高好了吧。回一次家，登一趟‘黄鹤楼’啊。” 梁深爬楼累得呼哧带喘的。
　　他能不累嘛，那刀、案板、油、酱油这些都在他手上呐。
　　“我一点儿没事。”
　　谭杏花在前面上蹿下跳，像是刚吃了‘盖中盖’。爬六楼一口气，不带喘。
　　梁深望老婆兴叹啊。
　　当晚，他们就吃上了在宿舍的第一顿饭。西红柿鸡蛋汤下泡面。没有桌子椅子，只能站着吃。
　　吃过饭，梁深洗碗，谭杏花整理床铺。她从家带来了干净的枕套和床单。本来是准备连垫褥也带的，但梁深说，买个新的，垫着即软和也暖和。于是便作罢。
　　谭杏花铺好床铺后，累瘫了再也干不动了。只能明天再接着加油干，洗洗，睡吧。躺在床上的两个人连翻身都觉得累，哈欠连天。尽管如此，他们第一次品尝到了独立的二人世界，陶醉其中。
　　这是他们真实生活的开始。一个屋檐下，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常琐事，到互相了解互相磨合融为一体的成为真正的家人的开始。
　　“家用每个月不知道多少？我单身汉时吃食堂，每天最少三十，一个月不到一千。”
　　“啊？我没当过家，也搞不清。”谭杏花打着哈欠。
　　“这样，我每月给你两千，多了不退少了补，行吗？”
　　“行。这么多钱，够用。”
　　谭杏花头枕着梁深的胳膊又打了一个哈欠，一天的奔波劳碌让她人困马乏，很快进入了梦乡。
　　梁深笑着望着怀中的谭杏花，她会不会梦到他啊？同样疲劳的他，很快也进入了梦乡。梁深会梦到什么？
　　早上六点，谭杏花先起来。在电饭锅里煮了小米粥，上面蒸了速冻花卷。电磁炉上用小奶锅煮了两个鸡蛋。
　　谭杏花起来，梁深也醒了。但他不想起来，他饶有兴趣地仔细地聆听着妻子做家务时所发出的响声，并猜测她在干什么。又眯缝着眼睛瞧瞧她，看看自己猜的对不对。
　　美好的早晨，有人为你在赖床，而有人早起为你准备早餐。幸福的滋味，充盈了梁深的每个细胞。
　　再说，他也没法再睡了。一大早，太阳就没遮挡地照射进来，整间屋子发着金光。阳光中，尘埃在浮游。墙壁、家具、床、地面都发着光一样，还有耀眼的妻子在阳台上忙碌的身影。如梦如幻的一切。
　　开始梁深还在懊恼，为什么不是阴天？那样的话，他会搂着妻子一起酣睡。可现在他庆幸，享受这沐浴在晨光中的如诗如画的家的清晨。
　　明天早上肯定是阴天，他俩可以从早上睡到天黑。因为梁深决定起床，马上、立刻就去市场买窗帘。还有简易的桌椅。
　　吃过早饭，他们‘下山’去农贸市场。
　　这里是县城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段，汇集了附近各乡镇的各项资源。在县政府大力的宣传招商引资等一系列政策举措下，秉承一流环境聚集一流人才的原则，始终坚持人才兴区，为推动园区工业发展提供了坚强支撑。这里有近三十家企业工厂，因为有用工储备上的便利，无缝对接企业需求，向企业源源不断输送适龄务工人员。解决了劳动力家门口找活和企业招工两愁的问题。随着开发区的迅猛发展，这里和城市一样高楼耸立，各大商场、超市、学校、医院、各地美食、新建的楼房等一应俱全。吸引了许多务工人员和各类技术人才在这里扎根。
　　农贸市场离工厂生活区不远。走近农贸市场，就能感受到浓浓的烟火气息。适逢节假日，更加的热闹。电动车、电动三轮车、自行车，车水马龙。车把上、车斗里装的是一袋袋新鲜的瓜果蔬菜肉。在农贸市场两边的绿化带，都有当地的农民在吆喝，向赶早市的人兜售自家种的蔬菜。
　　梁深拉紧东张西望的谭杏花，担心那在路上几乎横冲直闯的电动三轮车。
　　农贸市场的外围一圈是各式商铺，有服装、小家电、餐饮店等。他们进入市场。市场有两层，一层根据鲜活、干湿、生熟等六大功能分为六大区域，中间是摊位档口，四周是店铺。二楼是生活日常所需店铺。人们的日常生活所需，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
　　梁深想要找的窗帘店就位于二楼。
　　他们进入一间窗帘店里。店主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她正在踩缝纫机。见有人进店就停下手里的活，热情招呼。
　　“想要买什么？”
　　“哦，我看看窗帘。这多少钱一米？”
　　“四十八。这款花色清新遮光性好，别看是浅色的。你要多大？我免费加工。是要挂钩的还是罗马杆的？”
　　“罗马杆。”
　　“行。多少米？”
　　“一米五。”
　　“一米五，七十四，窗帘的布袋加上圈环，你一共给八十吧，我免费加工，一口价。怎么样？”
　　“太贵了。”
　　梁深转身似乎要走。
　　“帅哥，你看的这款布料贵，是我店里最好的布料。要不你看看别的。”
　　“这个颜色是不是太浅了？”
　　谭杏花轻声在梁深耳旁嘀咕了一句。
　　“不浅，我看还行。”
　　“哎，深色浅色的都有，你想要哪款这里都有。哎，帅哥，七十五。”
　　“七十。”
　　“能再加一点吗？没赚头的。”
　　生意经验丰富的老板在极限拉扯。不搞点拉扯，怕顾客觉得买贵了，应该再往下压压价格。
　　“哎哎，成交、成交。”
　　精明的老板怕拉扯过头，人真跑了。拉扯的分寸就在毫厘间。
　　老板麻利的扯布，制作。
　　“你们小两口是刚到这里的吧。”
　　收到钱后的老板，放松了下来，她边踩缝纫机边和梁深他们聊了起来。
　　“嗯。你是这里人？”谭杏花问道。
　　“不是，我是随老公一起来的。”
　　“孩子在老家？”
　　“孩子在这里读书了，我已经在这里安家了。”
　　“买房了？”
　　“是的，房奴了。”
　　“姐，买房压力大吗？”
　　“有压力。老公的工资一大半还了贷款。我做点小生意贴补贴补，还行。”
　　“过过日子不愁。”谭杏花说道。
　　“是的，基本生活不愁。”
　　手脚麻利的老板，说话间已经把窗帘制作完成，并装进了袋子中。“行了，给。”
　　“哦，谢谢老板。”
　　“好，慢走。帅哥，用的好的话帮我的小店宣传宣传哈。”
　　“一定一定。”
　　从窗帘店出来，他们进了一家卖简易家具的店铺，一番对比讨价还价后，买了一张折叠桌，两把折叠椅子。另外买了两个塑料篮子，可以放干净碗筷的盘子。临走时他俩在农贸市场买了点菜，便回去了。
　　路上，梁深对谭杏花说道，“杏花，我们以后也住在县城里，怎么样？把儿子和妈都接到县城里来。儿子在这里读小学。”
　　“好。”谭杏花立即点头。
　　未来的蓝图展现在他们眼前。
　　登上‘黄鹤楼’，谭杏花洗菜摘菜，梁深安装窗帘。梁深把窗帘安装好，拉合上窗帘，回头喊谭杏花，“看，一窗的杏花。”
　　谭杏花放下正在洗菜的盆，来到窗前。浅粉色的背景上，一朵朵粉红色的花。
　　“是杏花吗？”
　　“嗯，我觉得是。”
　　梁深背抄着手，仰望着窗帘。看见谭杏花走过来，他又往后靠了靠，和谭杏花并肩站着。
　　“我觉得是百合。”
　　“我说是杏花就是杏花。”
　　“好，依你。”谭杏花笑了。她侧头看着他，他的鼻梁修长而直，给他增添了一份文艺气息。他歪头眨眼。
　　“嗯。这还差不多，一家之主一言九鼎嘛。”
　　“就是说错了也得听？”
　　“嗯，还是我老婆觉悟高。”
　　梁深一把搂住老婆的肩膀。
　　“什么嘛，哎哟，我去做饭了。”
　　谭杏花笑着挣脱了，继续去洗菜。
　　梁深还准备拉着谭杏花继续调皮，滴滴滴，他的手机响了。是厂里的高级工程师李工打来的电话。
　　“喂，李工。”
　　“哎，小梁，下午有空吗？”
　　“嗯﹍有事吗？”
　　“那个，就是厂里的机器臂的事。”
　　梁深在业余时间里，一直在学习。下班回到宿舍，他就在学习组装原理，一边学习使用电脑操作自动化生产线。厂里引进大量机械手，他因为具备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会电脑操作，备受李工的青睐。在实际应用上，有许多问题需要梁深的帮助。这个机械臂的上马安装调试后，意味着新的用工理念，要求工作人员必须有知识文化懂电脑操作。原先的打工人不动脑筋，通过简单的操作和年龄优势就可以找到工作的形式，将成为过去。
　　一听到是与生产有关，梁深立刻答应。挂断电话，梁深因为不能在家而感到抱歉。新家还没能完全收拾妥。
　　“杏花，我下午得去一趟厂里，应该很快吧。本来准备带你去玩的，我尽快赶回来。”
　　“你忙吧，你那是正事。我们什么时候去玩都行。”
　　中午，谭杏花炒了一个小河虾，一个小白菜。小河虾新鲜，加上简单的佐料即是美味。谭杏花的手艺可以说，还行。其实是在咸淡和软硬程度上更合梁深的口味。
　　午饭后，梁深稍微午休片刻，便起床准备去厂里。临出门时，梁深嘱咐了一句，“要是在家着急，你可以先四下转转，别走太远，先熟悉熟悉周边的环境。”
　　“嗯，行。”
　　梁深这才放心离开。他担心谭杏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在家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