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独伊]最伟大的作品》你叔色即是空

4、柏林一日游

　　费里西安诺紧紧的跟在路德维希的后面 ，穿梭在柏林的地铁站里，人生地不熟的意大利人晃的晕头转向，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面前金发的高大背影。
　　“ve，路德——”路德维希人高步子大，费里西安诺两步并一步抓住了他的衣角，让他拽着自己走，“我们去哪儿玩儿啊？”
　　“……你别忘了自己是来找灵感的。”路德维希拉了他一把，虽然避过了早高峰，但地铁站的人依旧不算少，“去夏洛滕堡宫。”
　　这个地方由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先生倾情推荐，作为一名狂热的普鲁士爱好者，据说他当年跟伊丽莎白的第五次约会就选在这里。
　　“这可是普鲁士国王伟大的腓特烈一世专门为他的妻子夏洛特建造的，”当时那家伙洋洋得意地跟他解释这背后的深层含义，“伊莎绝对感动的哭出来。”
　　“啊，哥哥知道这个地方哦，”当时在场的一个法国人如此说道，“是意大利巴洛克风格的对吧。”
　　“唉，带女孩子去这种浮夸到死的地方吗？”坐在法国人旁边的西班牙人如此评价，“好差劲……”
　　“你们两个……”基尔伯特给两人一人来了一记愤怒直拳，“——给本大爷闭嘴！”
　　路德维希倒是记住了“意大利巴洛克风格”这个词，而在费里西安诺提到想出来玩儿……啊不对，找灵感后，他当即就想起了这个地方。
　　遗憾的是费里西安诺对这种风格不太感兴趣，似乎正应了那位西班牙人的话。在参观的过程中他意外的安静，搞得路德维希老担心人是不是走丢了，频繁的回头看他，到后面干脆也放慢了步调，两人并肩慢慢走着。
　　他们走过宴会厅，走过皇后的卧室，经过了瓷器室，在漫长的沉默中，他们自然而然的走出了宫殿。
　　“…诶，结束了啊？”蔫巴了一路的意大利人就像突然活了过来，重新变得精神焕发，“路德，我们接下来去哪？”
　　忐忑了一路的路德维希：“……”
　　实践出真知，他在心里悄悄为基尔伯特的心头好哀悼了三秒。
　　“你不喜欢这里吗？”路德维希这么多天下来也基本摸清了费里西安诺的性子，直接提问比自己暗地胡思乱想效果要好得多。
　　“ve……”他面露难色，“也不是不喜欢啦，但是我家里也是这样的华丽风格，总感觉有些难受……”
　　“抱歉。”
　　“诶？我没有要责怪路德的意思！”费里西安诺连忙解释，“我只是看腻了而已啦……但我也有认真在看哦！”
　　他又拉住路德维希的衣角，露出微笑，似是让他不要担心，后者轻轻叹了口气。
　　“走吧，去老国家画廊。”

　　路德维希想得很周到，老国家画廊离这里并不远，只需乘上巴士，晃悠着经过满是涂鸦的柏林墙。费里西安诺果然兴奋多了，他趴在窗户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老国家画廊都是19世纪左右的油画，路德维希昏昏欲睡，还要分出精力来看住眼前
　　过分活跃的费里。他在装饰雕像与挂满画的墙间来回穿梭，像一尾回到水中的鱼，发觉自己跑太远后朝他招招手，用口型和手势说着快来，路德维希的心中涌上一股老父亲般的欣慰感。
　　尽管已经入了冬，画廊前的小林子里依旧还飘着一些金灿灿的落叶。围着围巾，穿着棉衣的本地人和游客用相机记录着眼前的美景。费里西安诺钟情于踩上落叶后的清脆响声，专挑着有着厚厚一层的叶子的地方行走。
　　路德维希则没有这么丰富的童心，他拾起一片枯黄的叶子，透过冬日的阳光，叶纹脉络清晰可见——伊丽莎白应该会喜欢这个氛围，毕竟是植物学家，他打算之后找个时间让基尔伯特把她也带到这里来，以此修复一下南极之旅的创伤。他把枯叶夹进随身携带的记事本里，由于力度不当，叶子的顶部被压碎了一点，路德维希呆了一下，枯叶趁机从纸页上飘回了地面。
　　“路德——！”身后突然传来不可承受之重，差点把他压进了面前的落叶堆，“你怎么不走了？”
　　他回过头，只见肇事者正一脸无辜的趴在他身上盯着他。
　　“有点重…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哦…”

　　一天速通柏林的最后一站在万众瞩目的柏林大教堂。沿着道路走到十字草坪中央的喷泉，再略过一列修剪齐整的高大灌木，付上十七欧的门票钱。费里西安诺走在前头，他的兴奋劲儿还没过，路德维希看了眼表，正好是五点。
　　柏林大教堂最出名的其实是它的穹顶，巨大华丽，圣画镶嵌在成片的绿松石里。意大利人仰着头欣赏了好一会儿，直到后颈酸痛，脑袋发昏，他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路德维希拉着他绕过中心祭坛，轻车熟路的
　　地拐进墙后的楼梯。
　　楼梯有好些年头了，但非常的牢固，阶梯像海螺壳一样沿着中心的大理石圆柱缓慢地向上旋转，越来越窄，黯淡的光从零星几个圆窗外透进来，凭白添了丝压抑。费里西安诺扶着扶手，艰难地向上，楼梯又窄又高，像专是为了让人从这里坠楼而设计的，沉闷的氛围压得他喘不过气。路德维希在他前头走的沉稳，他不服气的拽住他的衣角，然后高兴的发现这样走轻松了许多，便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路德，”他也终于有心情开口了，青年活泼的嗓音驱赶了些许沉闷的空气，似乎只要有他在，哪儿都是愉悦与欢喜，“还要多久啊，我快爬不动了——”
　　“快了，”路德维希回道，前方出口的暖光已经照到了他的额头，他微微侧开身，让那光也照到费里的头发上，证明他所言属实，“这是教堂顶部的观景台，从这里俯瞰柏林比较有感觉。”
　　五点半，正是日落。
　　费里西安诺看见了柏林。
　　它的构造有点像是罗马，但在细节上完全不一样。他看见暖黄的天空中飘着的热气球，金色的云翻滚着席卷夕阳，成片的城市笼罩在昏黄之下，延绵到尽头。
　　太阳下山，大教堂的钟声准时响起，在回荡的钟声里，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又想起了罗马，他的家。
　　费里西安诺看着太阳一点点下落，路德维希静静的等着他，背靠在栏杆上。微风吹拂过他金色的发丝，他突然很想来一大杯啤酒——没有什么比用一杯冒着白沫的金黄啤酒结束疲惫的一天更惬意的了。草坪上这时多了些小货摊，也许有哪家会贩卖几杯浓度不高的酒精。
　　“啪嗒”“啪嗒”
　　费里西安诺感受到鼻尖的丝丝凉意，他低头，喷泉已经停了，平如镜的水面上荡开圈圈波纹。
　　下雨了。
　　雨连成一片朦胧的线，模糊了最后一抹余晖，水珠拥抱树林的枯叶，亲吻绿松石的圆顶，再顺着柏林墙，落进旅店中某间忘关窗户的房间的窗台上。细密的雨落进奔走的人群里，在躲雨的情侣旁溅开，从雨伞的边缘淌下。
　　两人没带伞，路德维希暗暗谴责自己昨晚忘看了天气预报。不过万幸的是，小货摊虽然没有卖酒的摊子，但有卖伞的。他和费里西安诺挤在同一把伞下，意大利人紧贴着他，挽着他撑伞的那只手，他甚至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如果雨再小一些，他是否也能听清他的心跳？
　　路德维希小心地不让对方淋湿，他从没想到费里西安诺的体型与他相比会显得这么小，就连一旁那些与男友打闹亲密的女孩可能都比他高上几寸。
　　他想起了之前去意大利时，那里的人确实相比德国人来说要小上不少。
　　“我今天过得很开心哦，”费里西安诺突然说道，带着笑容，“自从离开罗马后，好久没有这——么高兴啦！谢谢你，路德。”
　　他沉默的点点头，算作回应。
　　“诶，路德，你耳朵怎么红了？”
　　“什么—哪有……”路德维希有些慌张的摸上他的耳朵——只是温温热，可能还有些发烫，但绝没有到暴露他心思的程度。
　　“逗你玩的啦，”费里西安诺吐了吐舌头， “因为感觉路德今天总是心不在焉的……对了，等明年你到罗马来玩吧！我带你去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地方，还有我的爷爷和哥哥，我跟他们提起你后他们都说想认识一下你哦。”
　　“是吗？我哥哥也是，”他说，“他圣诞节就会回来了……如果你不打算去其他地方的话，来我们家怎么样？”
　　“好啊！”费里西安诺答应着，“我也很想知道基尔伯特先生是个怎样的人，能让天天听老板娘讲起他。”
　　“诶，她还跟你讲这个……”
　　“讲了很多你们家的事哦，特别是某次他带着你来她家偷吃才烤出来的洋葱挞。”
　　“……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