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文物有魂灵》江上一饮

8、攀山淌水上云端

　　我们的计划是在大三暑假前往新疆，七八月份西北部天气要凉快些。虽然基本上对行程一无所知，但是骡子是马，总该牵出来遛遛的。

　　大三下学期的最后一天，我问蒋明月：“我要在这个暑假出远门，去寻找一个秘密。你要和我一起来吗？”

　　“去哪里？”

　　“新疆。”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当然要去！我听说新疆山美水美人更美，水果更是一等一的甜！正好我也想做一次长途旅行，驱散一下学习的疲惫。”

　　……你就是想出来玩罢了，我在心里腹诽，真担心你毕业后能不能拿到学位证。尽管这样想，我还是很正经的继续询问。

　　“那卫星呢？他来不来？”

　　“他？我想他是愿意和我们一起来的。就我们三个吗？”

　　“还有我爹，还有……我的一个朋友。”我想出远门总不能落下吴菡，她是个生活白痴，我们不在家她迟早会被饿死。我也不知道我与她该是什么样的关系，暂且就算是朋友吧。

　　“唉，你这就不地道了啊。什么时候背着我交了另一个朋友？是谁？在哪？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听着她一连串的问题，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女的。”

　　“那她长什么样子？”

　　“大概……是神的样子。”

　　“神是什么样子？”

　　“神……也是人的样子。”

　　蒋明月嘴角抽搐，简直无语了。“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算了，到时候见，我亲自看看她。你呀你，真是个榆木！”她顿了顿，用口水润了润嗓子，又换上了一副阿谀奉承的表情，这使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是榆树每年都会结榆钱儿，你呢，会给我什么？”

　　我自然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想要钱就直说，说什么榆钱儿！”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她抱着我的腰来回晃，眼眸亮晶晶的。

　　“不给。没有。”我残忍的打破了她的所有幻想，“我都穷的租房子住了，能省出钱来给你吗？”

　　蒋明月：………………

　　“到时候见了。提前预祝暑假快乐。”我向校门外走去，留下蒋明月一人风中凌乱。

　　——

　　临行前，我无意间在父亲的行李箱中翻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黑白的老照片，有些地方划花了，留下一道道白印子，看着颇有些年头。

　　上面印着一个年轻的男孩，长的很帅气，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女孩，扎着很短很短的辫子，目测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用小手拽着他的裤脚。

　　这张照片对吴琭有什么意义，值得他这样小心翼翼地珍藏？我不禁生出了几分好奇，翻来覆去地翻看照片，好像要把它盯出孔来。

　　看着看着，我觉得不太对劲。这个男孩……怎么这么像吴琭？再看那个女孩，越看眉眼间越与男孩相似。

　　不会吧不会吧……我心中升起了不好的想法。假如这个男孩是吴琭少年时代，那么这个女孩是谁呢？两人的年龄差起码有十来岁，该不会……

　　该不会是吴琭的私生女吧？

　　这个想法一出，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浑身抖了三抖。不可能，吴琭不可能这么禽兽的。

　　可是……万一呢？对比着照片上的人和现实中的人，我竟感到一种隐隐之中的宿命交错感。

　　我正在这样想，忽然听见浑厚的男音：

　　“姑娘啊，你看见我的剃须刀了没？”

　　“没，没有啊。”我赶紧将照片放回去，伪装成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哎这上哪去了呢？奇了怪了哦。”

　　吴琭的声音远去了，我站起身来，又看了一眼行李箱，在心里种下了一个大大的疑惑。

　　7月4日，启程。目的地，新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