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蜻蜓》亦周

22、谈话

　　小高考结束后他们便一刻不停地继续向前赶进度，毕竟几个月之后照例他们要以高二学生的身份参加高三的一模和二模。而对于林悦和叶知秋还有许多人来说，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准备考竞赛。叶知秋还好一点，毕竟她平时也会带着看看竞赛，而林悦现在就一边备考期末考试一边自学，压力比她当初转进来时还要大一些。两人每天还是很晚睡，但却是一起看书学习。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快要期末考了。一天晚自习孙顺雷突然进来了，将齐明叫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齐明才回来，肉眼可见的满脸怒气，好几个人好奇地抬头看向齐明，但在看见随后进来的孙顺雷后又赶紧将头低了下去，假装在认真忙自己的事儿。
　　叶知秋作业做完了正在和一道竞赛题此磕，突然听见有个人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她思路被打断，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抬头一看，发现是孙顺雷。他示意叶知秋和他一起出去一趟。叶知秋最后扫了一眼题目，记了个大概，便放下笔，和孙顺雷一起出去了。
　　孙顺雷领着叶知秋走到楼梯旁站定。他看着叶知秋，脸色是少有的认真与复杂。叶知秋看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不对劲，便静静地等他开口。半晌，孙顺雷斟酌着开口了："本来这件事我不想管的，但易刚易书记非要让我说……"
　　叶知秋安静地低头，不发一言。
　　"你和林悦在小高考期间被书记看见了。"听到这句话，叶知秋抬起头，第一次盯着孙顺雷的眼睛，等待着他的下文。孙顺雷仿佛在叶知秋的眼中看见一缕压抑，但转瞬不见，就好像刚刚只是他的错觉。他叹了口气："叶知秋，你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的。"叶知秋只说了这一句当作回答。两人又对视，却没有多大的对峙意味。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孙顺雷还是先开口了，语气极其头疼："算了，我本来也不想管的，这档子事反正管也管不住。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别让你们的成绩受影响；第二，在学校里收敛点别让书记看见，以后我就当不知道这事儿，行吧？"
　　听见这话，叶知秋点了点头："谢谢老师。""赶紧进去赶紧进去！"孙顺雷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叶知秋。他也没想到一向还比较乖的叶知秋和林悦一出手就给他搞了个大的。他现在只想静静。
　　晚自习下课，那堆好奇的同学还没来得及问齐明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齐明冲到程辰面前大喊了一句："我要杀了你！"由于声音极大全班都静了一瞬。
　　陆潇小心翼翼地问杀气四溢的齐明："怎么了？"齐明不理她，继续近乎崩溃地对程辰说："你喜欢那个女生你就去追啊，你不敢，还跑到我这儿来倾诉，搞的校领导以为我们俩谈恋爱了还让孙顺雷找我谈话，我真服了！他是瞎了还是什么，说我和林悦谈恋爱都比说我和你谈靠谱啊！"
　　林悦原本安静地坐在位子上做作业，听到这句话她手一抖，下意识地看向门口，然后不幸地发现叶知秋刚好从门口走进来。从她那身山雨欲来的气压看她貌似是吃醋了。这我该怎么哄呢？她有些发愁。而另一边听见这句话的周最吓了一大跳，一边捂住这自己往火坑里跳的可怜孩子的嘴一边祈祷叶知秋没进来没听见。但她看见了叶知秋走进来，还瞥了她们一眼。"干吗？我骂校领导你也管啊？"齐·怼天怼地怼空气·明扒拉开周最的手，没好气地说。周最闭了一下眼，怜悯地说："看班长，你完了。"
　　齐明呆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刚刚在气头上说的没过脑子的话，再看看叶知秋那全身好久没出现过的低压状态，咽了一口口水，顿时什么气全都没了，整个人处在一种怂与兴奋交织的诡异状态。"我错了，我不应该拆散她们两个。"听见齐明的"反省"，周最沉默了一会儿，复杂地小声嘀咕："你这么想也对……"
　　叶知秋定了一下心神，继续做她没写完的题目。正做着，旁边推来一张便签纸，是林悦。
　　——你吃醋了？
　　叶知秋回：我没有。
　　——可是你看上去不太高兴。我和齐明没什么，她就是一时生气了不过脑子的随口一说而已。
　　叶知秋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知道，我没生气。她其实确实有些不开心，但这其中只有一部分是听见齐明那句话浅吃了一口醋，更多的只是嫌易刚太烦而已。
　　看见叶知秋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少了一些郁结之气，林悦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恋爱中的人智高为负，幸好叶知秋是"凡事都有例外"中的那个例外。
　　一放学，齐明连书包都没收就跑到叶知秋面前，假装狠狠地打自己的脸，“声泪俱下”地道歉："对不起，班长，我错了，我真该死！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山雨欲来风满楼楼………蒌蒿满地芦芽短……"
　　周最一把揽过她的脖子把她拖走了。
　　林悦琢磨着齐明的诗词大乱炖，费解地问叶知秋："这是什么逻辑？"叶知秋看了她一眼："傻子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