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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雍帝的警醒 ...

  •   一大早朝廷上的事闹得雍帝头疼,不是找他拨银两就是要他断官司,下朝见了女儿方才舒展些眉头。

      “昭昭来了啊,这几日赶路车马劳累,怎么不多睡会?”

      乐昭云端出食盒里的热羹,呈到雍帝面前,说道:“父皇为了大雍宵衣旰食,儿臣自然不能独自享清福,特意做了碗梅花羹给父皇送来,为父皇疏解些疲劳。”

      梅花羹清香扑鼻,色泽也十分诱人,雍帝拿起吃了一口:“嗯,你母后在世时最喜欢做梅花羹,里面放上百合干和莲子,最是养心解郁。”

      见雍帝果然提起自己母后,乐昭云趁机开口道:“可惜儿臣的手艺不如母后,做不出母后的味道。”说完默默低着头,思母之情溢于言表。

      雍帝见状连忙安慰道:“朕的女儿也有自己的长处,你虽不善烹煮,却精于武艺兵法,这些年北珲多亏有你镇守,替大雍省去不少麻烦,你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我一个女儿家,能有多大的本事?不过只想着为父皇分忧,尽尽做女儿的孝道罢了。母亲去了这些年,也是近乡情更怯作祟,我不曾回来陪伴您,还望父亲不要怪罪。”乐昭云说着眼里已噙着泪,似乎是为这些年不曾在父亲膝下尽孝而心中愧疚不已。

      只一句话,乐昭云就把这些年没回京的理由归结到“近乡情怯“四个字上,更直言自己驻守边疆只是为父亲分忧,尽的不过是女儿的孝心罢了。绝对没有拥兵自重的意思。

      显然这几句话都说道了雍帝心坎里,之前的疑虑也打消不少,可一想到朝中为了储君一事势如水火,雍帝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你的那些兄弟姊妹若个个都同你一般忠孝,为父也能安心些。”

      “昨日宫宴上弟弟妹妹们我都见了,二弟秉节持重、三弟意气风发,两个小妹也活泼可爱,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不知您是为哪一个忧心呢?”

      雍帝又舀了一勺梅花羹送入口中,清甜入喉,烦恼也忘却了几分,方才说道:“女儿家最多不过淘气些,纵然不能像你一般为父分忧,却也不至于惹出什么祸事。只是你两个弟弟,身为皇子难免心思重,若只是寻常兄弟之间的较量倒也无妨,可朝堂之上见风使舵、结党营私的勾当不知有多少,我只怕他们把握不住,动荡我大雍根基。”

      乐昭云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父皇的担心确实有理,朝中和西南的情况我不熟悉,可北境的章古、兰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章古皇帝昏聩无能、朝中尽是求田问舍之辈,现如今举国上下可以说是风雨飘摇;兰然新帝年幼、皇室宗亲虎视眈眈,也就是摄政王宫久攸和兰然太后联手以来才局势稍稳,可也元气大伤。他们都是自上而下伤了根本,反观我大雍近年来国泰民安,少不了宗亲和睦、朝堂稳固的功劳。”

      可宗亲和睦又是谁的功劳呢?当年许皇后生产之际宫中太医竟守在臣妇床前,岂不荒唐?

      张贵妃娘家堂嫂生产请走一位太医,本不是可以拿出来说的错处,何况付太医是被人拿着名帖规规矩矩请走的。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看顾龙胎的太医被请走、宫中由张贵妃代掌凤印的时候,许老将军战死的事传到了许皇后耳朵里——于是一尸两命。

      任谁都仍不住怀疑张贵妃是何居心,可一切就像巧合一般,任谁也拿不出证据。

      此事不论如何张贵妃都难逃其咎,可乐昭云没有咬住不放,借着二十万鹰北军她是有底气发作的,可她没有。

      雍帝一直满意于她的顾全大局,当时正值兰然势强,鹰北军留在北珲动不得,西北几个部族动荡不安,其他兵马也各有用处,而张贵妃的兄长张鞠术以三寸不烂之舌便说服诸位西部的首领,为大雍换来这近十年的安稳。

      既有奇功,若罚之,天下孰人还肯为大雍鞠躬尽瘁?

      可乐昭云并非是因此隐忍张家,而是她知道,当年的事绝不是张贵妃这么拙劣的计谋能做到的,张贵妃的那点小心思搬到皇后面前,那就是些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罢了。何况从母后生前的表现和留给自己的锦囊可以看出,她对于后面要发生的事早有预料,或者说有所准备。

      雍帝拍拍乐昭云的肩膀,说道:“你是懂大局的孩子,也明白如何顾全大局,所以我才放心把北珲、把鹰北军都交给你。”

      “只儿臣一人也难以服众,军中年长又有资历的叔伯不少,也多亏了清晏这些年跟着我,她不仅领兵打仗英勇善战,又是忠烈满门,诸位老将提起她也是赞不绝口。”

      对于张贵妃的事虽然乐昭云并没有明说什么,可清晏的不满是放在台面上的,她是许皇后带大的,还是冯家的女儿。冯家是为大雍战死,虽然冯启元已经追封上柱国,可如何对待他唯一的遗孤也是大事,毕竟冯家上下死的这么轰烈。

      虽然张鞠术是功臣,但冯启元更多了一个“忠”字。

      “清晏不愧是冯家后人,也不辜负皇后这些年视如己出地教导。”雍帝停下思虑片刻,接着说道,“我记得她年岁与你相仿,眼看着到了婚配的年纪,你觉得谁家儿郎可堪相配?”

      乐昭云一口茶水差点呛出来,本想给清晏讨点赏赐,这要是领了一纸婚书回去她岂不得上房揭瓦地闹起来。

      “父皇误会了,并不是求您为她赐婚。清晏向来率性,她还未说过有心上人,我更不敢擅自做主。父皇若要赏赐她,不如加封来的实在。”乐昭云索性直说了。

      替清晏请封其实不难,以她的身份和这些年的战功,至少封个郡主不在话下,乐昭云也早就有此打算,只是受封郡主要进京谢恩,北珲事忙清晏一直公务缠身,这才拖着。

      听到“加封”二字,雍帝了然地抚了抚须,心里松了一口气——清晏一个女儿家,加封也就是封个郡主,虚封罢了,无非每年多些俸银。若是要替她找夫婿,自己倒要怀疑这是不是北珲要与哪一派结秦晋之好的手段了。

      “也好,那就封清晏一个郡主,你看封地定在哪里合适?”

      “儿臣回京途中路过肇郡,山清水秀,又地处京城和北珲中间,若是此处封给清晏做郡主封地再建一座府邸,今后儿臣进京也好到此歇脚。”

      “嗯,甚好。”雍帝点点头,“朕这就拟旨。”
      加封圣旨上的套话雍帝写的再顺手不过,片刻之间他就写好圣旨递给乐昭云,可她拿了圣旨却似乎还有话要说。

      “怎么?还有事?”

      乐昭云犹豫片刻,才开口说道:“父皇虽不提,但杨宝贤说到底是在北珲遇刺。清晏有功,该赏;儿臣看管不力,也该罚。”

      “我还当是什么事。你北珲的府邸选址靠近敌境,本是为方便操持军务才划了这个地方。此处本就贼寇频扰,杨宝贤又是在城外遇害,怪不到你头上,何况他这一死朕才知道你平日里竟是危机四伏。”雍帝说着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一把匕首,递给乐昭云,“此刀名为枕下刃,你留在身边时时防身。枕下藏刀,以备不时之需,尽可安眠矣。”

      “多谢父皇。”突然的赐刀让乐昭云一时搞不清楚雍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把刀朕时刻带在身边,确实可安心些,可此刃锋利无比,我也难免担心一不小心伤到自己。你素来善兵器,手里的好刀不止一把,也要小心使用才是。”

      手中的匕首看似并无装饰实则寒光闪烁,正如耳旁的话外音听起来软和实则提纲挈领。原来是借着赐刀的机会拿话点她呢。

      “我手里的刀都是为父皇征战用的,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小心使用。”乐昭云定定看着雍帝,接着说道, “今日父皇赐刀于我,来日只要父皇需要,儿臣永远是您手里最利的刃。”

      雍帝话里藏刀的本事极熟练,乐昭云漂亮话说的也不赖。

      雍帝满意的点点头:“你向来是最让朕放心的。杨宝贤的事你看着办就好。”

      “因为路途遥远,杨宝贤的尸身我没有带回,将他随身的一些遗物带回来交给佟言槐了,他在大理寺做事方便,也好让他送还杨宝贤的家人。”

      “嗯。”雍帝闭目养神,显然是累了,这样的小事他无暇过问。

      如此一来杨宝贤玉牌的事也算过了明路。

      乐昭云拿着圣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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