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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祁吾则被带进刑部 ...

  •   入夜,露华宫。

      张贵妃卧在榻上,倚着一只蜀锦绣花的软枕,旁边立着手捧果品的宫女,底下还跪着一个正在回话。

      跪着的宫女正是方才在凤梧宫烤肉的那位。

      听完她的话,张贵妃一怒之下打翻了果盘:“这个裴羽,我多番示好他不领情,乐昭云一回来他就上赶着献媚!”

      “娘娘息怒。”张贵妃的陪嫁丫鬟兰芝上前劝说,眼珠一动心下就来了主意,“娘娘,依奴婢看,裴统领此举不仅在大公主那得不了好处,倒是很容易弄巧成拙得罪了大公主。”

      张贵妃瞧她一眼,怒气平复了一些,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兰芝支走其他人,说道:“那玉牌是个忌讳,谁拿了谁就和杨宝贤的死脱不了干系,此时它在祁大人手里,而祁大人还在宫里,若是明早祁大人因为此事被龙骧卫扣下了,那您说大公主是谢他裴羽送回玉牌呢,还是恨他裴羽设计陷害祁吾则呢?”

      听罢,张贵妃虚扶两下鬓角,一双凤眸中透出算计,朱唇含笑道:“给本宫那件苏绣游鱼的衣裳拿出来,明天一早,本宫要面圣。”

      第二日,清晨。

      裴羽一进雍帝的寝宫,就看见张贵妃正在服侍他更衣,心里徒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给陛下请安。”

      雍帝接过漱口的杯子,又吐掉嘴里的水说道:“方才张贵妃说宫里丢了一只金钗,你领着龙骧卫好好找找。”

      裴羽松了一口气,应下这份差事。

      “陛下,宫里到处都是侍卫,盗窃之人想来不会将东西藏在身边,我看出宫的人倒是搜查的重中之重,以免他浑水摸鱼拿出去卖了。”张贵妃一边给雍帝带好冠一边说道。

      听完这话裴羽才明白,她这是盯上了凤梧宫那几个。

      不等他接话,张贵妃又说:“裴大人怕是不认识我那钗,正好今日兰芝没什么事,就叫他从旁协助大人吧,陛下觉得呢?”

      “嗯,就按贵妃说的办吧。”雍帝虽然觉察出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却也无心过问这点小事,更何况他巴不得这二人不和睦,于是直接应下。

      兰芝跟在一旁寸步不离,裴羽只好跟着她去宫门口守着。

      这边天罗地网已经铺好了,凤梧宫那边几人才醒来。

      祁吾则拿起自己的衣服刚要穿上,就闻到一股骚臭的味道,满屋子找了半天,才发现臭味就来自自己手里的官服。

      “这是谁干的!”他一阵咆哮过后引来了季嬷嬷。

      “小祁大人怎么了?”季嬷嬷推开房门只见祁吾则两个手指嫌恶的捏着官服的一角。

      隔壁房间里席温听见声音悄悄朝着席风伸了一个大拇指。

      等祁吾则回过神来,席风已经赶到现场并从角落里抱出了罪魁祸首——昨晚的那只小猫。

      一时之间祁吾则有气也没处发,总不能跟孩子和小猫一般见识吧。

      席温这时候也走进来,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责令席风道:“瞧你惹的祸,快给祁大人道歉!”

      闻言,席风抬起耷拉着的脑袋,一双眼红红的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泪来,委屈巴巴说道:“祁大人,对不起,都怪我没看好小猫。”

      这一套下来,祁吾则更是无话可说,还得哄哄孩子。

      “门口侍卫时常值夜班,他们住的地方许是有男子换洗的衣物,祁大人若是不嫌弃可以先挑干净的换上,官服污浊了怕是不便再穿着上朝了。”季嬷嬷提出解决的办法。

      祁吾则点点头,只得同意道:“也好,只能告假一日了。”

      穿好衣服用过早饭,乐昭云要去给皇帝请了安再走,祁吾则担心在宫中待久了落人口舌,就先走了。

      刚到宫门口,他就被龙骧卫拦住。

      “祁大人,宫里丢了东西,奉陛下口谕出宫之人一律要经过搜查。”兰芝将他拦下。

      祁吾则暗道不好,这阵仗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既然是陛下口谕自然不能违抗,只好让他们搜查。

      不过三两下,搜身的人就在他的胸口摸到一块硬物,拿出来正是杨宝贤那块玉牌。

      兰芝接过东西给裴羽看:“裴大人可识得此物?”

      “并未见过。”

      “可奴婢瞧这东西倒是眼熟的很——这分明是杨公公的玉牌,宫中之人玉牌都是走到哪跟到哪,随身携带。”随后兰芝话锋一转,对着祁吾则说道,“祁大人,此物为何会在您这儿?”

      祁吾则哑口无言,此时说了此物的来处就是出卖乐昭云。

      不过想到就算自己被带走,他们念及自己有官位在身也不敢怎么样,等消息传到乐昭云那边她自然会设法救自己。

      见他并不作声,兰芝又转向裴羽:“裴大人,可疑之人难道不抓吗?龙骧卫平日里就是这么办案的?”

      这话说的轻松,可眼前这位官居四品不说、还有个阁老父亲又和公主殿下关系匪浅,一般人谁敢下这个手。

      可兰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裴羽也只好硬着头皮抓了。

      “那就先带回去吧。”

      眼见着祁吾则被龙骧卫带出宫门,兰芝也不找金钗了,一抬脚就回去给自家娘娘复命去了。

      兰芝前脚刚走,后脚裴羽就叫住元哲:“等等,这祁吾则是个烫手山芋,一会你这样……”

      元哲侧耳听着自家大人的悄悄话,心里啧啧称奇——这老狐狸果真狡猾。

      押送祁吾则走到刑部大门口时,刑部几个小吏正巧刚来当值。

      几人虽算不上什么官儿,平时在刑部却也是说得上话的,只因这帮人里有个李广源是刑部侍郎的表侄子,上个月刚调到京城来,靠着这层关系,此人也算混了几个游手好闲的帮腔。

      他们拦下元哲,李广源问道:“元大人,这么早就当差真是辛苦,不知此人是何要犯还劳烦您亲跑一趟呢?”

      京中案件都要先由大理寺审理,重案疑案要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龙骧卫既然办案那都是秘案,一般不会就这么三两个人从大街上走过。

      元哲闻言也是一脸愁容,将李广源拉到一旁悄声说道:“唉,你说到这我正犯愁呢!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早贵妃娘娘丢了个钗子,忙活一早上抓了这么个人,可此人实在麻烦,我这审也不是、不审也不是,两头得罪人,你说这可怎么办?”

      两手一摊,元哲俨然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不过是丢了个钗子,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李广源狐疑问道。

      “我也纳闷呢!可贵妃娘娘那边显然是不肯轻轻揭过的,说要问什么幕后主使。”

      偷个钗子有什么幕后主使?后宫的风云不比前朝少,想来是别的娘娘安排去听墙角的,接下这份差事就意味着要得罪背后那位娘娘,可如今宫里哪还有比贵妃娘娘更大的人物。

      李广源想起肇郡那边的事这几天正闹得他表叔头疼,几次三番把礼送进露华宫却也没有回音,他们刑部若是能帮贵妃娘娘办成此事,那肇郡的事必然也好说了。

      宫里除了张贵妃,其他娘娘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娘家在后面撑着,只不过元哲在宫里当差,不想得罪她们罢了。可刑部是不怕她们的,何况想与贵妃一派交好就得拿出诚意才行。

      眼珠子一转,这蠢才来了主意,对着元哲说道:“既然不是什么要案,此人又这么棘手,不如交由我们刑部来办最为稳妥,依我看您就把他放在我们刑部吧!”

      元哲似乎还有些为难,李广源以为他是和贵妃娘娘没法交代,于是说道“诶哟,您回去就说是我们刑部把这事截下了,一定给娘娘把事情办妥喽!”

      “不,我的意思是这事你能做得了主吗?”

      闻言李广源面上有些挂不住,说道:“我,李广源,别看官职不高,你可以到刑部随便拉个人问问,看看这事我能不能做得了主!”

      说着他就一挥手,示意身旁几人把人带进刑部。

      元哲假意阻拦,可出来之前他只多带了两人从旁护送,如今在人家家门口自然是抢不过的。

      眼见着人被押进了刑部,元哲就差笑出声来。

      反观当事人祁吾则就没那么淡定了,眼见着二人在一旁不知商量了什么,转头就要把自己送进刑部去,赶紧挣扎起来,嘴里还叫喊着:“你们没有都察院的文书,无权审我!”

      只有五品以上官员收押时要都察院的文书,可李广源上下一打量,看他身上穿着粗布衣裳,别说什么高官,就是京城里寻常的富贵人家也不可能穿这东西。

      见对方不理会自己,祁吾则心里更急了,这些寻常小吏都没见过他,万一一会儿哪个不长眼的真动了刑,今日可真真是要吃点苦头了。

      眼下也顾不得什么旁的,祁吾则报上名号来:“你们睁大狗眼看清楚我是谁——大理寺少卿祁吾则,现下快放了我,我还可以既往不咎。”

      听他这么说,拉扯他的几人明显有些胆怵,大理寺少卿可是四品官,碰了这位爷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广源见状,朝他啐了一口吐沫,说道:“呸!就你还大理寺少卿,那爷爷我就是玉皇大帝!”

      见其他人还是犹豫,李广源说道:“说你们没见识吧,这个时辰京中官员都在上朝呢!何况他这破衣喽嗖的能有多大出息?”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过后也是神色一松——是啊,谁家大官大清早穿这一身出来逛呢?

      到底祁少卿还是被打包扔到牢里了。

      等一会下了朝,李广源这蠢货必然向他家表叔邀功,刑部侍郎见了自己定是要放人的。想到这祁吾则倒也没有闹起来,暂时还维持着自己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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