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墨葡萄

65、天外来客

　　干完这一票后，歌茜娅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现场，任凭鸬鹚白色的身体在水面上飘来飘去。
　　晚上，她趴在地毯上玩老鼠，歌茜娅拿起一只毛绒球丢了出去，老鼠便奔过去叼回来，来回好几次，女孩逐渐从兴致勃勃到无聊了起来。
　　她打着哈欠寻思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此时房门被敲响了，她想都不想就以为是芙罗拉便道：“进来吧！”
　　门开了，加百列站在门前，白色的西顿袍一直拖到地上，他笑着关上门赤脚走了进来。
　　歌茜娅一惊，赶紧站了起来，“天呐！你怎么进来的？”
　　“别怕！”加百列笑道，“最近魔鬼们都很虚弱，感应不到我的。”
　　“哦！”女孩笑着把梳妆台前的凳子端了过来让天使坐下，自己则坐在床头上。
　　“什么事情劳烦你亲自下来找我呀？”
　　“嗯！”加百列转动蓝色的眼睛笑道，“想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啊！真的吗？”歌茜娅惊道，“去哪里？”
　　“漂洋过海换个他们都找不着的地方过便好。”加百列道。
　　听到这里歌茜娅犹豫了，“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这话有点问题，什么地方是魔鬼找不到的啊？女孩抬起眼忧心忡忡地看着天使，“可以去天堂吗？”
　　“……天堂只有人类中的死者可以去。”加百列无奈地道。
　　“所以我在你们眼里其实不属于天使的！”歌茜娅似是有点愤怒。
　　“……”加百列迟疑了，“以后会是的……可以去教堂，教堂里魔鬼进不来。”
　　歌茜娅苦笑着吐出一口气，轻轻抓住天使的手道：“教堂也不一定是安全的啊？你看我不就不小心溜出来了吗？”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想起与阿迈林的誓言，这个老东西真的是菜刀切豆腐，两面光，干了坏事还能不为人所察觉。歌茜娅冷哼一声心说：没错，我只是发誓嘴上不说，不代表我不暗示。
　　她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加百列，加百列会意，随即舒展开的眉毛便皱了起来，“知道了！我去查。”
　　“哎！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还真不想走，万一被抓回来说不定就被打死了。”歌茜娅假装低首凝眸道，细长的睫毛眨巴着无辜的双眼，“在这里，最起码我还能锦衣玉食。”说着便轻轻松开了抓住加百列的手。
　　“哎！”加百列叹了口气，轻轻将歌茜娅的下巴抬起来，歌茜娅不明所以，但看着他那真挚的眉目便没有反抗。只见加百列用手指在她额头上画了一个“十”字，蓝色水波状的光晕亮起，如石子砸进湖泊一般，随着时间一圈一圈消失在了女孩洁白的额头上，这回一连画了三次。
　　“这是我的法术，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保护你。”加百列道，“此后，你便再也不必喊我的名字了。”他眼中竟流露出丝丝伤感。
　　“谢谢！”歌茜娅连忙道，她看着天使那副失意的表情连忙安慰：“没事，我都想开了！”
　　“怎么想开了？”他似是有些疑惑。
　　“死就死吧！其实真无所谓的。”歌茜娅笑了笑道。
　　“为什么？”
　　“活着难道不累吗？”
　　“……”加百列无话可说。
　　“所以就要趁着活着的每一天吃好喝好！”说着歌茜娅便爽朗地笑了。
　　看着女孩这真情流露毫不遮掩的笑容，天使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歌茜娅这三世的痛苦，但自己从头到尾都无法拯救她。艾利欧是，歌茜娅也是。若自己是天使长那该多好，总不至于要把她藏起来，连给予帮助都要偷偷的，动静不能大，生怕其他人发现，所以一切罪过都源于自己的无能。
　　想到这里，天使眼中升起一团暗蓝色的阴霾，他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好啦好啦！没事，反正只要过得好就行，活多久我无所谓，”歌茜娅笑着推了一把加百列道，“等我死了，万一灵魂上了天堂，我就来找你！”
　　二人相视沉默了很久，加百列似乎发现了什么便问：“你身上怎么魔鬼的气息越来越重了？”
　　歌茜娅闻了闻自己的袖子，这身才换的新睡衣没有味道。
　　“你闻不到的。”加百列道。
　　“啊？”
　　加百列抓起了她的手道：“不光是手，你全身都有魔鬼的气息。”
　　“你该不会……”
　　“啊？”歌茜娅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天使在暗喻什么，忙道，“没有，怎么可能？天呐！”
　　“哦！或许是有别的原因了吧！”加百列摸着下巴思索道。
　　“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有没有这事我自己能不知道吗？”歌茜娅“噗嗤”一笑道。
　　“是的，不过我要提醒你，若是被魅魔诱惑了，灵魂会直接堕入地狱……”
　　“伊修斯是魅魔？”歌茜娅不假思索道。
　　“不，他是管理死亡那一类的。”加百列否定道，但很快又发现了这话的猫腻，便问：“不过你为什么提他？”
　　“啊——没什么，我还以为他兼职魅魔呢！”女孩似乎有点惊讶。
　　“哦？”加百列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
　　奇怪，怎么会突然想到他，但这其实也不奇怪，毕竟自己和他之间的气氛一直很怪异，这一点，她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而且伊修斯阴晴不定，脾气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自己拖他的被子都没事；坏的时候，睡个觉都要被他打。
　　这种人只能提防，说不定哪天又发病了。
　　“伊修斯是想把我囚禁在这里然后逼我交出灵魂吗？”歌茜娅奇怪地问，“虽然这不像。”
　　“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他恐怕是想让你和这里的一切都产生感情，再利用你的感情……”
　　歌茜娅忍不住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看得加百列直接闭了嘴，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
　　此时歌茜娅心里都要乐死了，“利用我的感情？太可笑了，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自己有感情……”她放肆地嘲笑着魔鬼的手段，卑劣还不高明。
　　“……当然，计策可能也会随之调整……”加百列尴尬一笑。
　　“还能怎么调整？”歌茜娅问。
　　“随机应变吧！”加百列道，“如果是巴力的话，那肯定是武力征服你；如果是阿斯莫德的话，那肯定是勾引你；如果是莫斯提马的话，那肯定是帮你报仇……”
　　（巴力：破坏之魔；阿斯莫德：□□恶魔；莫斯提马：仇恨恶魔）
　　“这些方面我都不吃好吧！”歌茜娅又想笑了。
　　“但是度玛的话，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失败了一次，撒旦（路西法）又给了他一次机会，明明地狱中那么多魔鬼可以启用……”
　　“谁知道呢！说不定觉得他一回生，二回熟了吧！无所谓了，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歌茜娅打了个哈欠躺到了床上，突然感觉头下面有个什么东西膈应着不舒服。
　　她摸了摸，发现被子凸起一块。歌茜娅便娴熟地伸手进去把老鼠抓了出来，拎着尾巴提到眼前，“你怎么又钻我的被窝呢？”
　　“哈？”加百列看见老鼠眼前一亮，然后就是冷笑一声道，“把他给我。”
　　“啊？”歌茜娅慢慢坐起身来，去抓老鼠结果老鼠已经不在了。
　　“扒在你身后呢！”加百列说着便伸手到歌茜娅身后去抓。
　　老鼠见了天使比见了猫还激动，顺着女孩的腰就往上狂奔，歌茜娅扭过头摆动身子，加百列一下子就抓空了，老鼠趁机就爬到了歌茜娅的脖子上。
　　“怎么了？”
　　“别动！我要把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