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洋娃娃》咺兮

5、置身事外

　　横竖我都是死，留下你又有什么用。歌茜娅回头就要走进大厅。

　　“你累了，回去休息吧！”那个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歌茜娅环顾四周，没有人。正在疑惑中，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脚下发软跌倒在地。脑子像泡涨了了的海绵，沉甸甸的，重到仿佛两只手都撑不住。草地上的草一根根舞动着，土地也跟着扭曲成了旋涡。周围的景物像被水冲淡的画面一样模糊了起来。

　　她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躺倒在地。

　　……

　　她大体是被达芙妮摇醒的。

　　“起床了，你今天怎么比我还难醒。”

　　映入眼帘的是达芙妮圆润的脸庞，她正紧锁眉头盯着歌茜娅，见歌茜娅醒来这才开心地笑起来，“鬼压床啦？”

　　目光扫视一圈，一张张床摆放整齐，姑娘们正在收拾床铺。这里确实是休息室，歌茜娅一惊，猛得起身差点和达芙妮头撞头。

　　“哎呀！你怎么回事。”达芙妮委屈地退后几步道。

　　歌茜娅看看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没有血迹。她跳了起来低头查看自己的白色睡衣，一尘不染没有污渍。再摸摸自己的头和脸，完好无损毫无伤痕。

　　难道又是一场噩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这几天是太过于焦虑了。她又猛掐了一下自己，很疼，看来现在是现实。

　　瞄到床上凌乱的被子，歌茜娅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收拾了起来。一切完毕后，她的目光不由得又落到了艾伦空荡的床位上。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又莫名的担心了起来。

　　“好啦，她已经走了，以后我们一起玩。”达芙妮一把挽住歌茜娅道。

　　此时女工走进了休息室，姑娘们赶紧整整齐齐排起队来。女工从队伍边慢悠悠地走过，她检查了一下床铺收拾情况发现没有问题后就做了一个“解散”手势。

　　女生们会意便一齐出了门，洗漱收拾准备吃早餐。

　　歌茜娅跟着大部队洗漱过后来到食堂用餐，她虽然娴熟地完成着每一项步骤，但心早就飞了。

　　“昨天晚上做梦梦到和洛伍德厮杀，后来我莫名其妙就找到了一把刀，当时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手上的刀就变成了钥匙。然后我想回来补刀的时候，那个声音又来了，接着我就昏了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昨晚的一切没有发生，只是梦。”

　　她一边吃着盘子里的面包一边回忆着梦境的内容。那个声音是谁的？从哪里传过来的？歌茜娅思索着，感觉这声音很熟悉，她现在还能回忆的起来那个语气语调，那种空灵的感觉。

　　突然她一拍脑门，那声音和前天晚上梦到的天使加百列的一模一样。

　　坐在对面的达芙妮见她吃个面包都若有所思，而且表情奇怪，不同往常。“莫不是艾伦走后这家伙难过得魔怔了。”想到这里，达芙妮不禁抿了抿嘴上的牛奶沫。

　　歌茜娅丝毫没有留意到达芙妮的注视，她寻思着：“那也就是说这两天我都梦到了加百列。前天晚上梦里他说他会赐予我力量，合着这力量在昨天晚上的梦里应验了？”

　　“也对，要不然我怎么会重伤状态下打败洛伍德，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刀和钥匙。这些不会就是天使赐予的力量吧！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在我没被打伤之前赐力量呀？”

　　歌茜娅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注意点，面包屑都撒了一桌子了。”达芙妮终于忍不住了道。

　　歌茜娅这才注意到，自己吃东西竟然在边吃边漏。明显是极度的心不在焉。她不由得尴尬一笑，赶快把桌上的面包屑聚拢在盘子里面。

　　还好德拉女士不在，要是被她发现免不了一顿藤手杖伺候。现在父亲已经不在了，自己可不能犯错，要是惹出事来到时候可没人帮着。

　　“等等，德拉女士，昨天晚上我有没有去她的办公室翻资料？然后洛伍德抓住了我……不对，洛伍德呢？”

　　歌茜娅突然感到一阵头疼。

　　就在此时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听起来好像是高空坠物，紧接着的就是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

　　所有人都朝着声音传来处望去：一个女工高声呼喊着向门外奔去。

　　歌茜娅站起身来，还没等她看清楚，靠门口的那群姑娘们也尖叫了起来。学生们闻声涌了过去，把食堂门口堵得死死的。

　　“走，去看看。”达芙妮放下刀叉道。

　　二人到了门口想要扒开人群挤进去，可学生太密集了，歌茜与达芙妮四目相对，都表示无能为力。

　　她们刚想问别人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此时“咚咚咚”几声地板的敲击音传来。

　　德拉女士敲着藤手杖来了，她还没开口，人群马上散得干干净净。

　　歌茜娅也赶忙跟着离开，临走时随意瞟了一下门口，不由得瞳孔骤缩。

　　达芙妮见她面如死灰，拽都拽不动，好像是看见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便转身也跟着看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门前躺着的是洛伍德的尸体，他满脸苍白，紧闭的双眼下两行鲜血直流，而且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血从胸口喷涌而出流得满地都是。而他的身上竟然还站着两只黑乌鸦。

　　达芙妮一阵惊呼，然后不顾淑女礼仪地扯起歌茜娅狂奔回了吃饭的座位上。

　　二人还未坐定，只听得德拉女士发疯似的叫声响彻整个食堂。

　　所有的女工和老师登时一起聚到了食堂，姑娘们被蒂娜小姐如同赶鸭子一样驱赶进了教室不准出来，她离开时还不忘锁上门。

　　老师一走，大家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只有歌茜娅一个人不说话，目光怔怔地看着桌子。

　　是那把钢刀，她没有看错，和梦里的那把一模一样。

　　洛伍德的眼睛真的瞎了？难不成梦成真了，不对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歌茜娅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杀人了。

　　杀人得偿命……

　　“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他从食堂的楼顶就这样跳了下来。”一个女生清脆的声音传来打开了歌茜娅的内心纠结。

　　“是呀，他是自己跳下来的。”那女孩继续说。她身边立即围了一大群好奇的观众。

　　“那也是好事啊，这种变态死不足惜。”达芙妮撇撇嘴加入道。

　　歌茜娅听见她们的聊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既然是洛伍德自己跳楼的，那这就跟她没关系了。这下看来她是不用上绞刑架了。

　　“可是他胸口不是有把刀吗？难道不是别人杀了他推下来的？”

　　听到这句话，歌茜娅心头不由得又一紧，但马上就松了下来。

　　洛伍德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她和达芙妮当时可是在食堂里吃早饭。所以就算洛伍德死于他杀，别人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紧张什么？和她歌茜娅又没有关系。

　　这一瞬间她突然想通了，昨晚的一切管它是梦还是现实，只要现实里她歌茜娅不会受到坏影响，那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

　　她释然地望望窗外。一根旁逸斜出的树枝上立着一只乌鸦，它那锐利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乌鸦静静地站在那里，偶尔扇动一下翅膀。

　　歌茜娅与乌鸦对视着笑了笑，这是她这两天第一次发自内心轻松的笑，她随意拿起一块擦黑了的橡皮向乌鸦丢了过去。

　　乌鸦也不躲，浅浅展开出左翼，往回一扇。橡皮就这样被反弹了回来，直接击中了歌茜娅的额头。

　　“豁！”歌茜娅原想着乌鸦就此飞走了，没想到它居然会反击自己，不由得惊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