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洋娃娃》咺兮

4、惊魂

　　校长室是什么地方，是她说进来就能进来的？歌茜娅刚才推门而入时就感觉到了奇怪，一切进展得如此之顺利，顺利到令她觉得诡异。

　　虽然从未有人探寻过，但到了晚上，校长室理应是被锁门的。歌茜娅犹豫着环顾了四周，最终还是端起小烛台走了进去，烛台微弱的光隐约照亮了书架。

　　她凭感觉拿下一个档案袋来翻看，一无所获。紧接着她又取下一个，那份是关于地契的。

　　烛火的光亮一点一点沿着书架移动照亮，或许是黑暗中视力不怎么佳，也或许是进门就开始提心吊胆。歌茜娅的耳朵变得十分灵敏，如同侦察一般监听着四周动静。

　　她又翻出一份文件，一眼扫过去忽然看到了艾伦的名字，她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立即用烛台靠近了照着看，此时背后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喘息声。

　　说时迟那时快，歌茜娅侧身向门口一闪，情急之下连文件直接一丢。

　　见她要逃，一只强有力的手拽住了她的睡衣往回一扯，歌茜娅当即摔倒在地。

　　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烛台一伸，火焰灼烧起那人的手。

　　“啊，你敢烧我？”那人立即撒手。

　　说话之间，歌茜娅赶快爬起来去推开门。刚要跨出一步，她突然感觉有人死死拽住了她的头发，她挣扎着要摆脱束缚，可惜失败了。歌茜娅不愿再被拖回办公室，于是当机立断吹熄了烛台，将烛台倒着抓，转身就往那人脸上狠狠一砸。

　　烛台底是实心铜，这样一砸可不得了，那人顿时又松了她的头发，双手去捂脸。

　　“该死的！”

　　歌茜娅乘机逃到了楼下大厅，她想从大门出去回休息室去，那里人多或许可以保她。

　　可楼下大门却已经上了锁。

　　此时楼梯上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还好窗户大开，她借着大厅里残留的些许的月光看清了来者的脸。

　　冷烁的月光撒在那人阴狠的脸上，他鼻子上顺流而下的血迹清清楚楚，显然是烛台砸的。其实刚才听声音，歌茜娅就知道那人是洛伍德。

　　洛伍德怒吼着向她扑了过来，歌茜娅绕着大厅里的柱子左右躲闪，前后奔走。她明白被这家伙抓到的后果是什么。

　　第六感果然是没错的，今晚这就是一个陷阱。

　　她来的时候了大门明明是没有锁的。

　　歌茜娅毕竟是女生，体力有限。她自己也知道玩体力战绝不可能取胜，于是绕到柜子边时，拿起熄灭的烛台，花瓶纷纷朝着洛伍德砸了过去。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砸出人命，歌茜娅这会能想到的只有自保。

　　可惜都没有砸中，洛伍德拾起了地上的砸偏的物件，一个一个又砸了回去。

　　显然洛今天伍德运气很好，命中率很高。歌茜娅的脑门上很快血迹斑斑，她一慌神一不小心踩到刚才丢在地上的烛台。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被洛伍德擒个正着。

　　“你敢砸我？”洛伍德怒吼着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她脸上左右猛轮扇了十个耳光。然后拎起来往眼前的地板上狠狠一摔，地板很光滑，歌茜娅摔在地上立即滑了出去，直到头“砰”的一声撞到墙壁。

　　空气里很快弥漫起一股血腥气。

　　洛伍德奸邪的笑容四溢，脸上泛着冰冷的月光。歌茜娅强撑着睁开眼睛，她想爬起来，可是根本做不到。

　　洛伍德笑着走了过来，抬起一脚重重踩在歌茜娅的左手上，他的鞋底疯狂蹂躏着歌茜娅细嫩的手，似乎想要用脚底把她的手搓成肉泥。

　　大厅里哀嚎声伴随着魔鬼一般的怪笑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洛伍德终于虐累了，也该进入正题了。他蹲下身一把揪住歌茜娅的头发往上提起，像狼啃食猎物前用鼻子先嗅一样，鼻子贴着女孩的脸上下滑动。

　　“所以艾伦是卖给医生做实验了吗？”歌茜娅含糊着嘴角的血问道。

　　“做实验？怎么可能？”洛伍德好像来了兴趣道。

　　“那为什么不得好死？”

　　“器官捐献算不算不得好死？”看着歌茜娅垂死挣扎的眼眸，洛伍德兴奋地讥笑着。

　　“那我呢？”她硬撑着嘴角的剧痛吐出几个字。

　　“你啊——那我不知道，反正你今晚就不得好死。”洛伍德说着发出了犀利的狂笑。得意中，他不由得将歌茜娅的头发攥得更紧了。

　　笑声在整个大厅回荡，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歌茜娅不由得想起去年艾伦有一天晚上消失了夜不归宿，第二天在草丛里被打扫的女工发现。当即就被送出了学校，说是发了很重的烧，半个月以后才被送了回来。

　　自那次起艾伦就变成了一个整天哭哭啼啼的胆小鬼，每天神叨叨地自说自话。问她，她就说没事。姑娘们只觉得艾伦恐怕是脑子烧糊涂了，也都慢慢不跟她玩了，到最后只有歌茜娅一人还待在艾伦身边。

　　主要是歌茜娅觉得艾伦人不坏，做事又勤快。她有艾伦这种朋友，自己可以少做很多值日。

　　有时歌茜娅也留一耳朵听听艾伦的自说自话，不过听多了她就发现那些话总是围绕着“恐惧”、“不要起夜”、“洛伍德”三个关键词展开。

　　就这样她似乎也就明白了那场大病的真实原因。

　　而一向严厉的校长不追究艾伦擅自离开休息室夜不归宿的事情。事发后也不不再过问，甚至不再提起此事。相信其实大多数人也能猜到其中的猫腻，只不过大家都是选择漠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苟延残喘地活不如壮烈地去死。

　　想到这里，歌茜娅脑海里闪出了同归于尽的想法。她眼冒红光，心底莫名涌现出一股剧烈到要爆炸的力量。她屏息凝神，右手一聚力两只手指头猛得往洛伍德的眼眶里一戳。

　　洛伍德瞬间发出惊愕且极为痛苦的惨叫。

　　歌茜娅趁着他松手立即站起身，走向了刚才的柜台。既然大门已经锁死了，两个只能活一个，那我就算不胜出，也要拖你一起下地狱。

　　就这样想着，她摸向了桌面，桌面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把很长钢刀。歌茜娅想也没想便握在手中，朝着洛伍德走了过去。

　　洛伍德此时已经完全变了样，他双眼紧闭跪坐在地上，两只手胡乱摸着身边的地板，仿佛在辨别方向。听到歌茜娅的脚步声，就是这样他仍然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你想死了吗？我要挖掉你的眼睛作为赔偿！”

　　看着他紧闭的眼皮下，两条血流从他满是横肉的脸颊上一直淌到下巴上。又从下巴上“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一颗一颗又从地板上溅起到他的手背上。

　　“保持理智，歌茜娅。”一个熟悉而空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现在杀掉他没有意义，想办法去开门。”

　　是梦中加百列的声音。

　　歌茜娅低头看看手中的钢刀已然变成了一把钥匙。她心头一震，立即跑到大门口。

　　“咔”的一声，锁掉在地上，门开了。

　　室外月光更是明朗，荧荧照在她手上。歌茜娅看见了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又听见大厅里传来的怒吼：“明天我要让你姑姑杀了你！”

　　是呀，明天德拉女士起床看见洛伍德这这副情景，肯定不由分说把自己送上法庭。

　　法律上规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杀人就得偿命。洛伍德到时候可以颠倒是非地指控是她蓄意谋杀，反正又没有其他人可以明证明是洛伍德施暴在先，自己反杀只是为了自保。

　　失去了父亲的庇护，谁能与伦西第一知识分子家庭的洛伍德抗争，作为孤儿的歌茜娅甚至都请不起律师。干脆洗干净脖子直接准备上绞刑架。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真的要等死吗？她的眼中不由得再次红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