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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第七章
      7.1 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当时这部手机丢失的时间非常蹊跷,我后来去问我妈,她就是不承认。诗若,她拿了那部手机去找你了是不是?”
      诗若别过头并不说话。那人生里最难堪和屈辱的一幕又浮现眼前……
      上午林越电话里说好晚上陪她去星月影城看《泰坦尼克号》的,好像是晚上七点左右的电影,林越说六点钟过来接她到户部山步行街逛逛,吃了晚饭再去电影院,但是一直到六点半的时候,林越还是没有过来接她出去。她于是拨了林越的手机,提示音显示林越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再打还是关机。她想大概是林越的手机没电了吧,于是等了一个小时,这时电影早已开场了吧?她有点生气,心想等见到他一定要他好好道歉,赔不是!她忍不住又去拨林越的号码,仍然一直关机状态。她于是拿起手机给林越的手机发短消息。发了很多条很多条,可是她没有收到一条回复……因为林越的手机似乎永远关机了!她心里从原来的生气恼火渐渐变为替他担心。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一直关机?她尝试着拨通林越家里的电话号码,也是一直空空无人接听的状态。她又忍不住打了罗芙和盛寒阳的电话,二人都说没见到林越,且还笑着调侃她一番。
      那夜皓月当空,月色如银,农历四月的风夹杂着青草和花香的气味吹进窗内,风铃也叮叮地轻响,一切都令她沉醉,令她莫名感伤。午夜的时候,她一个人跑到小区外面招了一辆出租车,叫司机送她到开元路林越家里。那个年长的司机师傅有些犹豫,说姑娘,这么晚了,去那里有几十公里呢。她说师傅你别管了,开我去就是了。路上师傅看她神色有些不对,就忍不住问,姑娘,你跟大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她沉默了一会,说,我朋友本来说好晚上陪我去看电影的,可是他没来,手机一直关机。师傅听了同情地叹了口气说,也许他手机没电了吧。她低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小时后,到了林越家小区门口。师傅说,姑娘你去看看,我等你一会。这么晚了,你一个年轻姑娘,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我再把你送回家吧。她不语,一个人走进小区,走到林越家门前按了门铃。没有人给她开门。她再按,还是没有人给她开门。她连按了有十几分钟,对面的邻居一个老大妈走出来睡意朦胧地跟她说,家里没人,按也没用,白天也一直没人,隔天再来吧。她定定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走下楼去。楼梯道里一盏白炽灯忽明忽暗,叫她疑为这仿佛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境,林越就这样突然不见了。她踉踉跄跄走下去,几次差点失脚踩空。好不容易捱到楼下时,她恍惚间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像是林越的母亲,但一转眼又不见了。她在楼下又定定地站了一会儿,只感觉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
      7.2 爱情算什么东西
      等她慢慢捱到小区外面时,看到那辆出租车还在等她。
      路上,师傅看她的神色更加不对,就语重心长地劝解她,姑娘,你可要想开点呀,没什么大不了,离了谁咱不能过!有句老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据大叔几十年的人生经验看来,你和他没戏了! 她闷闷地说大叔你别说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说好年底结婚的。师傅就摇头叹气说,别说年底了,哪怕明天结婚也有头天晚上就变了卦的,大叔真听说过这样的事。诗若听了不说话。
      到了家里,她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头痛欲裂,心脏慌慌地像要跳出来一样,冷汗湿透了全身。实在是困倦极了,她倒头就睡下了。
      她做了一个梦,正是她后来的梦境里经常出现的情景。
      门铃蓦然响起,她一下跳了起来,开了门,不禁怔住了。
      门外是林越的母亲。
      林越母亲表情严肃,她走进来扫视了诗若家里一遍,冷冷地问,你爸妈在家么?诗若摇摇头问,阿姨,林越呢?
      你不要再找他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她慢慢从皮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诗若面前的茶几上。那是林越的手机。林越母亲语气犹如隆冬般的寒冷,冒着丝丝寒气。他不会再见你了,这是他的手机和手机卡。是他叫我交给你的,他叫我跟你说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因为……他母亲脸色更加森然,他昨天晚上和莫菁菁结婚了。你该知道她的身份吧?我的儿子有很强的事业心,他必须找一个有背景有门第的妻子,这样他仕途上才有提携他的人。你如果爱他,就放过他吧。爱一个人就要肯为他牺牲自己。林越母亲说到最后,眼里似乎有泪光闪过。
      他结婚了?这不可能,他爱的人是我呀!诗若拿起林越的手机早已泪流满面。
      林越母亲冷笑着站了起来,别提你们那什么狗屁爱情!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么?!袁诗若你记住,这手机是他叫我交给你的,他说了他从来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他只是和你玩玩罢了!爱情算什么东西!幼稚!你再记住了,从此以后不准去纠缠他!他从来都不认识你!
      诗若那时那么年轻又单纯,如何经得起这般羞辱,不巧的是她外公外婆都生病住院,父母都去医院照看伺候。于是她一个人面对来自她所爱的人母亲的羞辱,几无招架之力。她于是极力忍住眼泪对林越的母亲决然地说,好!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去见林越了!我就当他死了!也请你转告你儿子,我不但这辈子不见他,就是我死了——黄泉之下我也绝不会和他相见!现在,请你出去!出去!
      林越的母亲被诗若那暴怒之下决绝的语气吓了一跳,她有点后悔先前话说的太绝,想要回儿子的手机却被诗若一把推出了房门,随即被关在了门外。
      之后,诗若很快把自己的手机卡抽出来,掰碎了丢进垃圾桶。又把家里的电话线也剪断了。她又很快地收拾了几件衣物,拿着背包就去了车站。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她不会再见林越,也不会让他找到自己。
      是的,一夜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什么都变了,都不在了。什么陪你到老,什么爱你一生一世,誓言如风,吹过无痕,不过是虚幻的泡影。那美丽动听的誓言如此不堪一击,背后这般狰狞可怖。
      7.3 我的心被你带走了
      “诗若,你真的说过当我死了的话么?”
      诗若点点头,泪水已胀满了眼眶,“我说过。我那时恨死你了,我恨不得我也立刻就死了!叫你永生永世也找不到我,连我的魂魄都见不到!我要让你后悔内疚一辈子!我告诉你,当时火车过大桥的时候,我有一个念头,我要是从那里跳下去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的话你会怎么样?我那时就想,听说自杀的人上不了天堂,那我就让自己永坠地狱!我要在地狱的永火里笑着看你悔恨,内疚!看着你寻遍黄泉碧落也找不到我!你别想再有向我忏悔的机会!……”
      “你真傻诗若,你怎么能相信她的话!你怎么能想到去跳江呢?都是我太幼稚!太愚蠢!都是我害了你!”虽然这是诗若十年前的心境,林越还是不禁心如刀割,他把诗若紧紧搂在怀里,“你越是恨我我心里就越痛快!你用最恶毒的咒语诅咒我都行,诗若!只要能令你快意!该下地狱的人是我!……可我的心也跟你一样痛!5月21号那天中午我终于找到机会给你打电话了!可是我打你手机你关机了,电话永远占线,所有你可能去过的地方都不见你的踪影,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再也找不到你了……那是我的生命里最黑暗的一天……我就像一个行尸走肉,我的心被你带走了诗若。”十年过去了,林越每当回忆那天的情景都还心有余悸,他恨恨地说,“我一直怀疑,一直怀疑是她干的,她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诗若再也不愿回忆她的生命里最难堪的一幕,她隐约发现林越的眉目之间又出现那股戾气,她赶紧晃着林越的肩,柔声安慰他,“林越,我们都把它忘了,好不好?”
      “她利用我们太年轻,利用我们单纯的感情。她知道怎样才能把我们分开,因为她的确太了解我了。” 林越的声音里有种痛彻心扉的悲凉,  “她从来都没有尊重过我们的感情,她忍心这样伤害你!她践踏我们的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诗若低声说,“我知道我当时不该意气用事,不该那样一走了之,正好如她所愿。”
      “她利用你高傲的自尊心而已。那时候,我甚至曾经怀疑过我究竟是不是她亲生的。”
      诗若叹了气说,“不会是真的吧?”
      “正好有一次机会,她打碎一只碗割破了手指,我帮她止血。后来我偷偷把止血的纱布和我的血液标本拿去托人鉴定……”
      “那怎么样呢?”
      “还能怎么样?我竟然的的确确是她怀胎十月生的。”林越说,“我情愿是她拣来的!情愿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样我也不至于太恨她。一个母亲对自己亲生的孩子如此绝情我真是想不通!她以死逼我诗若你知道么,她把手腕上割了两道很深的口子!鲜血直流!她说如果我决意走了,她就把自己反锁在家里,让血流干!叫我后悔一辈子!她对自己也是这么狠!女人的心!讽刺的是这个女人是我亲妈!”
      许多年过去了,说到这段往事,林越仍然痛心疾首,难以心平气和。
      诗若在他的胸口处轻抚,低声说,“别动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离婚她知道么?”
      “不知道,但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林越说,“诗若,她也一直说我不像她,我也觉得不像……我身上好的品质应该都是我爸爸……培养的。”
      7.4 忆初见
      “你爸爸,他好么?”林越较少提起他的父亲,诗若不禁问道。
      “我爸爸一直开出租车,明年该退休了。”林越说起父亲,语气平和多了,“我爸这人乐天知命,一辈子都没有过高的要求。所以他和我妈合不来,冰火两重天。我爸后来再婚了,我那后妈是个环卫工,他们有一个女儿,今年好像应该读大学了。”
      林越父亲几年前有次正好载一个人去中院,他路上跟人自豪地说,我儿子就在中院上班,还是个小领导呢。人家不信,就说那你还用开出租啊。他父亲就说,啊,开出租怎么了?那人就说我看你是吹牛皮吧。他急了,跟人家说,你不信怎的,我叫我儿子出来你看看。林越当时正忙着开庭,同事跑过来一脸坏笑跟他说,你家老爷子在门口等你呢,你快去一下。林越很是纳闷,就想到底有什么事?这老头有事从来也不到单位这么找我啊。他出去一看,老远看到他父亲跟一个人指指点点,很得意地神情。林越跑过去就问,爸爸,你怎么来了,怎么回事啊?他父亲拉住他到一边低声对他说,我说我儿子在这里上班,那家伙还不信,我叫你出来就是要证明一下,我没有吹牛皮。林越哭笑不得,就说哎呀爸爸,你说你怎么像个小孩似的啊。
      林越想起来,就把这件事讲给诗若听。
      诗若沉默了一下说,“也许,你跟你爸一起生活,很多事情会是两样的……”
      林越苦笑,“我妈哪会这样?她甚至……哎,还是不说了。”
      诗若说,“她为了你,一直没有再婚?”
      林越表情有些窘迫,挠挠头说,“诗若,这事,这事蛮复杂的。也说不上是为了我,以后跟你再说吧。”
      诗若笑了笑,表示理解,“好吧。”
      林越捏下诗若的脸,又说,“这些年我心里为咱俩难过的时候,就约我爸到外面喝酒。他知道那些事情我妈做的不对。他常说,要是咱俩那时候就结婚了,我们的孩子都要读书了……诗若,我们养个孩子吧。”
      公园路灯橘黄的灯光和树丛的阴影下,诗若的脸温柔如初,好像十多年前林越第一次看到她娇怯嫣然回首时的惊鸿一瞥。
      大学里,林越喜欢夜晚的时候一个人到湖边去看星空,也许是天意,就在寂静的如斯湖边邂逅了练琴的诗若。
      林越动情地抚摸诗若的脸,“我想起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诗若,你那时候真美,就像个仙女一样叫我一下子魂颠梦倒,仿佛跌进了一个梦境里。我悄悄站在你的身后听你弹着还不怎么娴熟的曲子。我就想这弹筝的女生到底是不是我们法学院的?她怎么会有这份雅致清心?一个人在这么寂静的湖边弹琴不害怕么?她又是怎么把这么大的古筝弄到这里来的?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古筝并不是很重,而且她每次请同班的一个胖女生吃个汉堡人家就答应骑车送她过来,我就想,那不如我把她送回宿舍去吧,看她一个人抱着那么大的古筝走回去我好不忍心啊!哈哈,那个时候我就懂得怜香惜玉啦。”
      诗若微笑着,也陷入了回忆里。当时那首曲子她练了好多遍,却没有发现身后一直有个人站在那里入迷似的听。等她不经意地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人。好像是从宋词里走出来的少年,他站在月光下,青衫磊落,温文尔雅,啊,那正是她所喜欢的。
      “你站在月光下,是那么美好,  我又怎么忍心拒绝他要送我回宿舍呢?”
      林越欣喜地看着诗若,“真的么,我当时真是那样的?我哪有这么好?”他又愉快的叹息了一声,“诗若,有一年我去扬州出差,看到那边有卖有紫檀木的古筝,很重。他们说那个古筝越是好的分量越重。我那时有想买下的冲动,可是心里却难过你什么时候才能够为我弹拨它呢?”
      诗若叹了口气,“我也很久不弹了。”
      林越却说,“有时间咱们去趟扬州,买架紫檀木的筝,你什么时候想弹就弹。”
      “前几年,我把原来那架找出来,试了一下,音色的确不是很好了,所以也很少弹它。”诗若悠悠叹气,“古筝、书法我都是‘打酱油’的,我爸想培养我一点古典气质,结果我学了法律做了律师,他们说你是淑女,可是你做了律师就也别想做淑女了。哼,说得还要难听呢……我想这什么年代还有淑女?女人照样摸爬滚打,赴生赴死,和你们男人有什么区别?再说这个缺乏绅士的社会里怎么可能有淑女?”
      “好吧,我代表男人们接受你的‘敬意’。”林越笑了,幽幽地说,“他们哪里知道,你最最好天使一样的时候只有我看到了……”
      “最最好的时候……”,诗若喃喃地说。
      林越突然想起了什么,“诗若,明天我们去民政局办完事情,然后到学校的如斯湖边去看看吧?”
      诗若心里有些感伤,“你真想去怀旧一下?”
      林越说,“有你去,那个地方才值得留恋。”
      诗若笑笑,“好吧,我陪你去。”
      “我给你做的秋千架经过这么多年风吹雨打,不知还在不在?”林越不禁叹了一口气。
      “秋千架……嗯,我后来才知道那是你的诡计呢。” 诗若失笑,忽然痴痴地看着林越。
      7.5 我的心里有这样一个地方
      那个晚上,林越故意把秋千抛得很高,当她从秋千架上跌下后,林越顺势抱住惊慌失措的她,林越身上散发的热情像电流一样传遍她的全身,她无力挣脱也不想挣脱。那明亮的月光下,那彼此相爱的人儿,相拥,对视。良久,林越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这种肌肤的亲密就像美酒一样诱人,饮了又饮,舍不得分开。诗若终于鼓起勇气问林越,我说林越,你到底什么意思?林越说,诗若同学,咱俩认识都快一年了,这,这还用说么?诗若任性地说,我要你说。林越轻声说,我都吻过你了,还用说么?诗若依旧任性地低头不说话。林越于是拉过诗若的手,俯在她耳边轻声说,袁诗若,我爱你!诗若后退一步,故意说,你声音好小啊我听不清楚。那我写给你看。林越在她的手心里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了那三个字。诗若故意摇头说,嗯,看不清你写的什么啊。林越看出诗若在捣蛋,说你真是个小无赖。那你听好啦!他把两手当做喇叭,突然放声喊道袁诗若我爱你!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袁诗若我要娶你做我老婆!……那时不远处传来好几声男生的喝彩声和口哨声。诗若吓一大跳,掂起脚尖捂住林越的嘴,不要叫了!求你啦!林越哈哈大笑,动情地抱起她转了两圈,诗若伸手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眼神里爱怨交加,轻声说,林越,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人厌啊?
      回思往事,诗若想到自己第一次对林越的任性无赖,目光又好像当年那样看着他。
      林越眼里带笑看着她,“诗若,你那时真可爱!无赖的可爱!”
      诗若笑着,说,“你那时还真是个谦谦君子呢,难为你听我弹了一个学期的古筝,一到周末骑单车接送我,也不过只是拉拉我的手啊。”
      “那时候,你就像一块璞玉,我不忍心。你那么美好,我就是不忍心破坏你的那份纯真。那些女生,像罗芙这样有些才华也就罢了,没有的也聒噪的很;太安静的又无趣,我都不欣赏。我大概比较早熟吧,很早就知道哪些东西是自己不需要的。”林越追忆往昔,幽幽地说,“诗若,你那时就像一个隔世的女子,我从你身上看不到那些女生的那种浮浅焦躁,和你在一起就有如沐春像风的感觉,那些原来看重的东西就都无所谓了……我的心里必须有这样一个地方,诗若,只有你才能给我。”
      诗若微笑中带着感伤,“都过去了,我再不会那样好了。”
      林越说,“你怎么样我都喜欢。我知道你有爱吃醋的毛病,我还是喜欢!”
      诗若不依,想起了什么,“你还说,我听说你Z市电视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记者,说是你的红颜知己呢。”
      林越又笑了,“什么红颜知己俗不可耐!又是罗芙又对你胡说吧?是这么回事,前年电视台录一档法治节目,领导叫我去,我不想出那个风头,叫我们庭的小许去,他是中政法硕生,挺不错的小伙子,人也够帅。结果电台他妈的什么狗屁领导说他太年轻了,我们领导跟我说是王天林,就是那个副市长点名叫我去的。那个小姑娘就是这档节目的编导助理,大概她对我印象比较深刻,打过我电话,就是那么个意思。据说去年有个富商的公子开一辆几百万的保时捷跟她求婚,她都没有接受,江湖传言说她是爱上中院某法官。这种新闻传的最快,又容易以讹传讹,于是就成了罗芙传给你的那样了。”
      诗若笑着讽刺他,“听说人家小姑娘一直不结婚,就是在等你去娶呢!”
      林越淡淡地说,“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诗若瞅他,“你真行,能和什么女记者搞出来绯闻!你难道不知道,电视台那可是官员们小三二奶的后院,你都差点养小三小四了,哼哼。”
      林越急了,瞪她说,“你怎么满口胡说?唵?我要是那样的人,这些年,别说小三小四,就是小五小六都能搞到!我搞了没有?你这混蛋简直血口喷人!你说这话你问问你的心,它对得起我么?”
      诗若忍俊不禁,“你看!一说你就急了,真没有那回事你何必这么急眉赤眼的?”
      林越更急了,把她拉过来按在自己腿上,轻轻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诗若感觉到异样,推开他的手一下坐了起来。看林越时,他的眼睛盯着她像要吃掉她似的。
      诗若不去看他,想了想问,“我说林越,你和莫菁菁怎么没有孩子呢?”
      林越一下回过神来,双手在脸上揉搓着,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地看着诗若,低声说,“诗若,如果我说我没有和她做过夫妻,没有碰过她的身体……你相信我么?”
      诗若低头不看他,“你,你,我不知道。你真是……那她怎么就能和你一起过了这十年呢?真是不可思议!她又图什么?”
      “你看你,我说真话你好像又不相信!做人真难!”
      “我相信,你说吧。”
      林越喃喃地说,“这个女人不好对付,所以和她纠缠了十年,噩梦般的十年。”
      7.6 别用软刀子杀我
      林越和莫菁菁婚姻的起初,莫菁菁虽然难改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性格,但她一心为赢得林越的爱,也不得不装作乖巧贤惠的样子。林越看透她的心思,跟她做了一次心平气和的长谈。
      林越说,莫菁菁你非要和我结婚就是为了赌一口气不是么?现在你赢了,我认输。咱们去办离婚手续,以后各不相欠。莫菁菁说,赌气是其中之一,但是,我爱你这是最重要的事实,我要做你的妻子,离婚是不可能的,我们还是赶快培养感情吧。林越说,你怎么不问问我爱不爱你呢?莫菁菁说,我说了感情可以培养的。林越不动声色地说,有些人以为用暴力就能控制整个世界,还有人以为掌握了权力,掠夺了带血的财富就能为所欲为,到最后却发现是黄粱一梦,富贵一场空。莫菁菁说,你说得对。哪里有暴力哪里就有反抗,可惜历史的车轮之下依然是弱者的哭泣和累累骸骨。林越淡淡地说,历史也从不会忘记把任何一个不义者钉在耻辱柱上。莫菁菁说,林越,咱俩已经是夫妻了,说话何必火药味这么浓?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可是和我结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的资源你可以充分共享,你很快就会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再说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儿女情长终究不过是个点缀。官场我比你了解的多。没有背景,你本事再大都不顶用。说句实话,那个袁诗若她能给你什么?我敢说你很快就会把她忘记。林越那时已决定隐忍和韬光养晦,因此说,莫菁菁从今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我我很快就会忘记她,行么?莫菁菁点点头。林越又说,在我没有爱上你之前,我不能对你尽丈夫的义务,这一点你必须尊重我。莫菁菁笑笑,现在流行先性后爱,不如我们试试先上床再恋爱?林越说,那是别人,我做不到。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我向你保证,我一次都不会去找她。莫菁菁看到林越似乎已渐渐屈服与她,早已自信满满。林越又说,我有个期限,三年。莫菁菁不满地说,你爱上她不过两年多时间,忘记她需要三年?林越说,是的。莫菁菁下了决心说,好吧,但是我有个条件,每个周末咱俩回家陪我爸妈吃饭,在他们面前我们就是一对恩爱夫妻,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林越说,一个月一次吧,我工作刚起步,有很多东西要学。然后林越就在他朋友梅家辉城外的老家一间小阁楼里住了下来,既不回他自己的家也不回莫菁菁家那里。莫菁菁很是恼火,和林越吵了起来,林越说,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跟你没关系。不过你记住我这个人不会像狗一样什么都听你的,你想找那样的男人完全没必要非找我不可嘛。莫菁菁流泪说,可我还是希望你每天晚上能回来陪我,哪怕你住在客房里……林越说,那就等三年以后,否则咱们只能两败俱伤。莫菁菁发狠说,那这三年你就原地踏步好了!林越说,你也只有拿这个要挟我了!三年你都不能等,还说爱我一辈子真是个笑话!莫菁菁屈服了,起初的两年里她配合林越,林越也配合她,让双方的家长都认为他们是对恩爱小夫妻,其实背后莫菁菁的确流了很多眼泪,因为在两个人独处的场合里,林越对她连一个拥抱都极为吝啬,有一次她故意拉他的手,她惊奇地发现林越的手是冰冷冰冷的。她恨恨地说,林越,是不是你的心对我也这么冷!林越沉默了一会,终于说,我的心为一个人尽情地燃烧过,现在已经熄灭了。你总不能强迫一座死火山马上爆发吧,那就只有等,这是自然规律。莫菁菁伤心欲绝,恨死了林越,骂他说你就会用软刀子杀我,你这混蛋!王八蛋!林越知道火候到了,于是又软语安慰她,说些连他自己都恶心的话骗她相信他,目的只是哪怕自己受伤害也决不让莫菁菁迁怒于诗若,他必须尽最大的努力让诗若不受到莫菁菁任何的骚扰和伤害。
      7.7 反正不是我的
      但第三年林越被选调到中院,这大大出乎莫菁菁的预料,感觉控制不住林越了,于是找他哥哥。莫清华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她支吾着说,如果有一天林越起诉要跟我离婚,你一定要帮我。莫清华说,这当然好办,离与不离你说了算。她父亲也找林越谈话。林越尽管小心应对,可惜老头子老奸巨猾,察觉林越终非池中之物,警告女儿不要浪费感情。莫菁菁母亲知道了,就去骂林越。林越慢条斯理跟她说,我和你女儿的婚姻是怎么一回事你和我妈最清楚,那我还在和她培养感情,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吧。再后来,莫菁菁看林越根本就不给她与他培养感情的机会,就叫她妈去找林越母亲,他们一起数落他,哀求他,甚至威胁他。她母亲甚至说,好不好闹到你们中院去,告你养小三,叫你被单位处分,叫你丢工作!……林越厌恶透了,至此每隔半年就起诉离婚,但总离不成。到第五、六年的时候,莫菁菁也觉得这样无趣,林越体察到她的心思,又拿出离婚协议书让莫菁菁签字。莫菁菁答应的好好的,第二天忽然变了卦,恨恨地说这几年你一直欺骗我、冷落我,不就是为了今天么,我不会这么便宜了你的!你对我的折磨,我都要加倍地还给你!离婚,你做梦!你不就是去找袁诗若那个贱人么!林越一手扭住她的两条手臂一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你才配叫贱人!你在外面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记住,我就是不爱她,也绝不会跟你上床!莫晶晶看到林越眼里陌生而凶悍的眼神,心里打颤,狠狠地说,你就是在等她!你别相信,我就有办法毁了她!林越扳住她的头颈,在她耳边低声说,莫菁菁我告诉你,不管是你、你的家人还是任何人,敢碰她一个手指头,我就敢剁掉你十根手指头!敢碰她一根头发,我就会剥掉你的头皮!她要是有任何闪失,你们一家人都得给她抵命!告诉你,我不怕死,我说到做到。莫菁菁被林越恶魔般的威胁吓得脸也白了腿也软了,又怕又恨又气,于是这婚又没离成。莫菁菁的哥哥莫清华不止一次打电话给林越旁敲侧击,软硬兼施。后来有一次甚至打电话跟林越说,我就这一个妹妹,她是我家老爷子的心肝宝贝,你让她过的什么日子!林越你要记住,有我在,你想离婚比登天还难!你不让她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是个明白人,你可要记得你学的是法律,丢了法院的工作不要紧,但我会叫你这辈子连律师也做不成!你别以为我做不到!我就能叫你比死都难受!都难看!……后来林越知道,他的确能做到。原来,莫菁菁有个表舅舅在省司法厅任某职,莫菁菁在司法局的工作据说与他不无关系。
      诗若听着林越的讲述,才明白在林越坚持的背后,他背负的屈辱和压力。
      林越说到这里,声音低下去,附在诗若耳边说,“那个时候,我手里……”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接着说,“后来的几年,莫老头子和莫清华慢慢地式微了……其实莫菁菁在外面一直有个男人,她做的虽然很隐秘,后来还是被我发现了。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我有个朋友在市局,我托他拿到了证据,说是毫不费力,其实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提出协议离,她又不同意,我把证据丢给她。她气得要死,又怕给他们莫家丢脸,就签字了。诗若,我亲爱的,你看,你的男人也算是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吧?”
      诗若哼了一声,扭头说,“再怎么说这十年你都是她的男人或者是谁的男人,反正不是我的!”
      “你敢不承认!”林越眼里冒火,咬住她的耳朵,“我他妈的这十年里满心满脑都是你,你竟然不承认!混蛋,今晚我,我……我看你你认不认!”
      诗若脸红了,忍笑护住耳朵,低声说,“哎,这是公共场合,注意点影响。”
      “我不管!反正现在这园子里除了咱俩也没别人。”
      “没救了你这家伙。”诗若低声说。
      “都十年了,诗若!你竟然还说我没救!”林越两手抱住她的腰。诗若看到他两眼中那积了十数年之久的激情要把她燃成灰,化成烟,他身上那勃发的气息瞬间弥漫她的整个身心。诗若浑身颤栗低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林越按住她的手,“跟我回家!”
      诗若这个时候突然又对林越泼上一瓢冷水,叹气说,“告诉你吧,我还真办过一对夫妻就是咱俩这种类似情形,结婚一年之后,两个人平静分手。那女的告诉我,他们所有对爱的激情和幻想都被十多年的等待耗尽了。”
      林越把她抱紧,“我们俩不会那样的。”
      诗若叹了口气说,“林越,如果在这个时候,我爱上别人了呢?”
      林越用力地抱她,“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林越顿一顿,说,“那我就当从来都不认识你袁诗若。不管你已经成为我骨中之骨肉中之肉,心也罢,肝也罢,我一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用最锋利的刀子把它挖出来,然后永不见你!”
      诗若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她偷偷地吸了吸鼻子,“还说我狠,你也够狠的。”
      林越低头吻她的泪痕,低声问,“你没有真的爱上别人吧?”
      诗若破涕为笑,“我哪敢,怕犯了间接杀人罪。”
      林越认真地说,“不对。自残不是犯罪,故意杀人罪是非法剥夺别人的生命,自己的生命不可能成为自己犯罪的客体。这在——”
      然后他的嘴巴被诗若捂住了。诗若嘀咕着说,“罗里吧嗦的家伙。”
      林越拿开她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说,“别以为我这么容易就‘熄火’了。”
      “叫你说!”诗若脸红着又去捂他的嘴。
      林越大笑,抱起她赶紧向停车场走去。
      到车上,林越帮她系上安全带,低声问,“小区里好停车吧?”
      诗若想想说,“地下车库有我的一个车位。”
      原来诗若买过一辆车子,后来从家里到所里有段路每天堵得心里烦,就送给她哥哥开了。
      林越不说话,极快地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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