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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隐情 ...


  •   慕容遇刺了!
      苏子轩的话像一声惊雷在她脑中炸开,以至于他最后还说了些什么,又是如何离开的,她全都没听见没看见,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跟傻了似地发怔。
      慕容遇刺了——
      好一会段忆才回过神来,而她回过神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仅着一件单衣便开门跑了出去。安宁公主虽然不被皇帝喜欢,但毕竟是当朝的第一公主,皇帝赐的是一座五进五出的豪华宅邸,再加上亭台楼阁和院中的大花园,足足占了大半条街,于是她没跑出多远就被守夜的宫女发现了。
      “公主,您需要什么唤奴婢来就是,这么冷的天当心着凉了。”一个较为年长的侍女拦下了她,一边告罪一边又唤来几个宫女,很快,掌灯的掌灯,拿衣服拿衣服,府里的人都手忙脚乱地慌做一团。
      直到缓和的狐裘披在身上,段忆才彻底清醒过来,看着周围的宫女侍卫围上一大堆人,甚至连老管家都往这边赶了。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忙对大伙说:“我就是闷的慌出来走走,都散了吧。”
      “公主,奴婢陪您下棋?”
      “奴婢又学了一首曲子,弹给您听吧。”
      “公主,奴婢——”
      一听她说闷的慌,大家都开始争先恐后地毛遂自荐了,她不常来公主府住,又对底下人不错,如果撇弃公主的身份,估计有很多人都愿意跟她亲近。
      拉紧了狐裘,段忆微微一笑道:“都散了吧,我吹了吹风已经好多了。”
      见状,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留下几个宫女陪她回去,剩下的都各自回房。等走到卧房门口,掌灯的宫女正要开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房里还有一个人,于是连忙阻止道:“不用服侍了,都下去吧。”
      “请公主早些就寝,奴婢告退了。”
      段忆微微含笑点头,等人都走远了才推门进房。然而当她拿着一瓶金疮药进了里屋的时候,却发现床上的安澜已经醒了。
      只见被子被掀在一旁,安澜就那么大喇喇地坐在床边,一手按着还在流血的手臂,抬眼冷冷地望着她。
      走过去把药递给她,段忆也坐到对面的锦凳上,安澜接过去开始熟练地撕开衣袖给自己上药,上好药后见手头没东西包扎,就直接撕下一截床幔。
      安澜在处理伤口的整个过程中没说一句话,段忆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中的是箭伤,伤口很深,但她没喊一声痛,甚至连眉都没皱一下,若换了平时,段忆一定会佩服她,也会想结交这个朋友,只可惜慕容烙遇刺,苏子轩又不在,这个女人是唯一的在场者了。
      “久违了,安大当家。”见安澜已经包扎完毕,段忆淡淡地说,虽然不知道这位女匪来京城做什么,但她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去江宁府赈灾的段掌柜?”很显然,安澜也认出了她,但没等段忆回答,就又疑惑地问:“刚才外面的人叫你什么?公主?”
      “与你无关,寿宴上出什么事了?”段忆并未正面回答她,只是在心里不停地暗骂苏子轩,怎么什么人都敢往这里带,一脑子犯抽的浆糊。
      幸好安澜也不在意这件事,提着纱衣的下摆就站起来,在华丽衣裳的衬托下她也是个俊俏的美女,只可惜举止跟劫官粮那会没什么两样,往前走了几步就居高临下望着段忆冷笑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本寨主刺杀离老贼失败罢了。”
      “慕容也是你刺伤的?”段忆也霍地站起来,声音一下子拔高了。
      “什么慕容?”听到这个词,安澜不禁皱起了眉,想了好一会才问道:“你是说那个为离老贼挡剑的狗官吗?他叫慕容?好怪地名字。”
      原来是安澜乔装打扮去刺杀离相,却被慕容烙挡了一剑,这下段忆对她仅有的一点好感也消失殆尽了,这女匪怎么不看清楚就胡乱杀人。
      “他伤到哪了?伤的重不重?”经过最初的震惊,再经过刚才的冷风一吹,段忆已经抛下惶恐和害怕,剩下的只有担心了,现在知道是她刺伤了慕容烙,也能暗压着愤怒问了。
      “后背,重不重要看大夫的手段。”安澜并不关心慕容烙的伤势如何,对她抱拳告辞道:“后会有期,多谢段姑娘的药。”
      “接着。”想想现在的天气,再看看安澜身上薄薄的一层纱衣,段忆把狐裘脱下来抛给她,而她头也不回伸手接住就斜斜地披在身上。
      “你不等子轩回来?”苏子轩在慕容烙被刺伤的情况下还把她救出来,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隐情。
      安澜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依然没回头,只听她淡淡地说:“请转告他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时辰后才赶回来的苏子轩看见人不在,又听到这句“对不起”,马上就急的跳起来,叫道:“现在城里闹翻了天要找她,这样跑出去还不是送死,我要对不起干什么,等着认尸吗?”
      见他似乎在怪自己怎么没把人拦下来,段忆忍了大半夜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她要走,我能拦得住吗?慕容是被她刺伤的,你不把人关起来还故意放跑了,现在又在我这里吼,怎么?那女匪比我们还重要?”
      看她发了火,苏子轩也知道是自己不对了,马上变了个脸笑嘻嘻地说:“小怡,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嘛,安澜也不是有意要刺伤慕容的,再说,他伤的也不重,当时还有几个御医在,肯定没事的。”
      “伤到哪才算有事?”段忆气呼呼地在桌前坐下来,背过身子不想再看见他,可苏子轩马上又转过去,低头赔笑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早知如此,就不该给她路引。”
      听他嘴里嘟囔着路引的事,段忆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冷冷地问道:“她是不是说拿了路引就来京城见你?”
      “是啊。”苏子轩喟叹一声,人是在京城见到了,却是在她刺出那一剑之后。
      “女匪的话你也敢相信,以后被她害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瞧他那副又痴迷又伤感的模样,段忆明白自己猜对了,马上狠狠地骂道。
      然而,苏子轩却不干了,他站直了身体,冷声说:“她是安家唯一的后人,落草为匪不过是权宜之策。”
      安家?由于杀良冒功全家被斩的那个安家?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子这般说话,段忆不由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宁府。”
      那就是去年的事了,没想到他会瞒这么久,“慕容知道吗?”
      摇摇头,苏子轩静静地说:“本来要带她见你们的。”
      他当真的?!
      段忆一下子愣住了,一直以来苏子轩都是我行我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所以慕容烙才让他去宁远磨练磨练,没想到六年过去了他还是老样子,刚一回京就惹上了安澜。
      就算她不是女匪,就算她不是安家的后人,现在也是被通缉的要犯,刺杀朝廷命官只有死路一条。
      “她是个骗子?”情急之下,段忆说出这一句话来,种种迹象都表明,安澜的路引是骗他才拿到的,为的就是刺杀离相,而被苏子轩点了穴道也能很快醒来,肯定也是装的。
      “我情愿的。”苏子轩的神色暗下来,他明白段忆说的可能是实情,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拿起桌上的腰刀就往外走。
      “你去哪?”
      “京城都戒严了,我去找她送她离开。”
      就跟来的时候一样,苏子轩关门的瞬间又带进来一阵寒风,已经二月中旬了,京城还是没有一点春天的气息,那个晚上段忆噩梦连连,不是梦见慕容烙重伤不治,就是梦见苏子轩被安澜给杀了,直到清早醒来,枕上还是湿湿的。
      当顶着一双兔子眼的段忆开始心不在焉地吃早饭的时候,宫女连忙请来了陈伯。
      陈伯是除了慕容烙和苏子轩之外,唯一知道她两种身份的老管家,不管她住在段府还是安宁公主府,总是忠心耿耿地跟随在身边。现在一见她这副摸样也吓了一跳,屏退左右后关切地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陈伯的到来让段忆精神一阵,她不能冒然前去探望,但可以派陈伯先去打探一番再说,子轩那家伙只顾着包庇安澜,估计连慕容的面也没见着。于是,马上吩咐道:“您老去街上打听打听,看慕容伤的如何?到底重不重?”
      “慕容受伤了?怎么回事?”听到这个消息,陈伯也是一惊。
      “您老出去打听下就知道原委了,我在这里等消息。”
      陈伯出门半天就回来了,外面果然传开了,什么慕容大人勇斗刺客,什么离相登门探望,什么皇帝亲自派人送药,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慕容烙伤的不重,短短一个上午已经接见过十几位闻讯赶去慰问的上下级官员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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