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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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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私人会所这边,宋裕推门回去的时候,那帮人正在打赌。见他进来,连忙招呼。
“来来来,宋大爷回来了,我们在猜你和那个女记者发展到哪一步呢。”
“我们现在有两个阵营哈,我这边觉得您不是为了区区女人留在本罕利的,毕竟您宋大爷啥样的没见过,可看不出来是个恋爱脑袋啊!”
“不不不,但如果不是那个记者缠着宋少的话,俩人一起肯定得有宋少爷的功劳——不是说记者瞧不上咱宋少啊,但宋少肯定对人有点兴趣。”
“可是发展到哪一步了呢?没在一起?所以只是玩呗。”
“那玩伴也分尺幅,我们赌了两瓶酒,宋少爷,说说嘛。”
“对,对,宋大爷,两瓶酒。谁掏钱就等你一句话了。”
一帮二世祖混在一起,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别的事。
他们扯着宋裕七嘴八舌地问,一方面是闲的没事干,一方面就是新鲜。
根据梁一秋的描述,宋少爷对那个记者还是挺上心的。可是根据他们这帮狐朋狗友对宋裕的了解,他还真不是个重女色的人。
当然,他看起来什么都可以干,又对什么事情的兴趣都不太大。
所以他们并不太相信宋裕真的能多喜欢一个女人,他这趟本罕利之行,比起见色起意,他的这些朋友还是更倾向于相信是为了找刺激。
宋裕手里捏着刚息屏的手机,他似是漫不经心地淡笑,摇摇头。
弯腰拿起来椅背上的外套后,他半倚在门框上:“不是玩。”
听了这话的人瞪大眼睛:“不是玩?那是啥,压根就没兴趣?”
“等等,说的啥不是玩,去本罕利不是玩,还是和记者姐姐不是玩?”
见过宋裕维护楚岁安架势的梁一秋在一旁,默默冷笑。
他们这帮狐朋狗友都太狭隘了。
满脑子都不拿人当人。
他可是听明白了宋裕的意思的,其实就是最简单的答案,只是那帮朋友不相信这事会发生在宋裕身上,于是也就没往那块儿想。
“都不是。没恋爱,还没追到。”
宋裕耸肩,坦坦荡荡地承认,然后转手警告。“都给我放尊重点。”
他这话对于常年一起玩乐的纨绔来说,冲击力无异于平地掷惊雷,给他们轰了个脑干开花。
“……啥?啥意思,我没听错吧?”
“嗯,宋大爷这次玩真的?啊?”
“没恋爱是因为还没追到,不是玩是认真的?卧槽!”说话的人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等等,还没追到?这个还没追到是什么意思,居然有人能拒绝得了我们宋大少爷,不是,那我真的有些好奇这位记者姐姐是何方神圣了。”
“我列个……好好好,宋大爷也是下凡了。”
“合着梁一秋没骗人,好好好。”
一旁被提到的梁一秋双手往胸前一抱,露出来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微笑。
宋裕也懒得继续看这些人耍活宝,他吊起来这帮人的胃口,却不再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同会所的主理人打完招呼之后,他就离开了。
从会所出来坐上车以后,他给楚岁安发了一条消息:“拿到东西和我说一声。我在回家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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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就是,楚岁安耐不住宋裕磨自己,自尊心什么的一时半会儿也战胜不了高烧的难受,于是就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在瑞典的住址给了宋裕。
宋裕说是找人给她送药,但楚岁安以为是给她点个外卖上门什么的。
瑞典这边不比国内,外卖实在奢侈,更何况是买药。
但当她听到门铃声后缓慢蠕动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来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华人。
“楚小姐是吗?宋少吩咐给您买了体温表和药,有好几种,都附上了中文说明。还有中国餐厅买的粥,宋少说您尽量吃一些再吃药。”他拎了好几包东西,在楚岁安伸手接的时候拒绝了。“沉,宋少嘱咐给您摆在桌子上,不知道方不方便?”
“啊,嗯。”楚岁安有点晕晕乎乎的。
她感觉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细致地照顾过。
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给她看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同时递给她了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宋少特意强调要告诉您,如果吃完药后不退烧请直接联系我,我们这边开车送您去医院。千万不要客气,宋少让我和您说,他给了我们加班费的,如果您不使唤我,他这钱就白花了。”
“对,您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直接微信发给我。接下来几天我会准时来给您送餐。”
一连串话砸下来,楚岁安晕头转向。她耳边是旋转飞舞的“宋少”“吩咐”,这些词又熟悉又陌生。
“……好的,麻烦您了。”她最后只说出来了这句话。
“应该的。您太客气。”男人鞠躬,从她的房子里离开,从头到尾都十分恭敬。
留下楚岁安看着一桌用保温桶打包好的餐食和各种各样贴着便签纸的药,思绪陷入持久地混乱。
宋裕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
原来别人都叫他“宋少”的吗?
这是在瑞典吧。同国内离得多远。
宋氏的产业,看来在瑞典也是有分布的。没准自家老板什么时候还和他们合作过。
虽然之前有诸多想象,但这确实是楚岁安再一次十分清楚地体会到宋裕家里的财力。
上一次对宋裕的经济状况有具体感受的时候,还是他在广市邀请自己搭乘宋家的私人飞机。
楚岁安的睫毛被粥蒸发的热气沾湿,她吸了吸鼻子。嗅觉也有些失灵了,但是心却愈发敏感起来。
她拿起勺子,盛起一勺粥,放进嘴里。
咸的,有菜有肉。
好像还有别的配料,但是她吃不出来。
胃空着的时候,她只感到恶心想吐。可温热的粥下肚,才感觉到烧心的饿。
她仰起头,望着天花板。
好像人的心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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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楚岁安多年的粗糙生活习惯所赐,她的身体素质实在还算不错。
她很少吃药,基本上不去医院,有病都是自己扛着——当然,在更年轻一点的时候,她大概是为了体验痛苦才选择忍受。
而且常年东奔西跑,不管条件多么艰苦,拍摄环境多么恶劣,楚岁安都是一个人扛着那么重的行李,她的身体早就锻炼出来了超乎常人的耐受能力。
这一次发烧来得突然,是好几年来的头一场,叫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那天她把宋裕给自己的餐食都吃完了,消化了一会儿她给自己吃了药,之后就去睡觉了。
这期间宋裕给她发过几条消息,她随手回了几句,顺便表示了感谢。
“你要真想谢谢我,就早点睡觉,别让我惦记。”宋裕现在对她说话,已经完全不遮掩上心和暧昧。
这一觉睡得沉,也睡得久。再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西斜。
楚岁安醒来之后感觉胃里烧的慌,嗓子已经不痛了。
对,宋裕听说她这间屋子里的饮用水只是冰箱里的矿泉水以后,还差人给她送了一大壶热水,附带一个电热水壶。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宋裕送来的热水壶质量十分好,过去了这么久倒出来的水都还是温热的。
温热的感觉一路缘着喉咙滑进胃里,温暖了整个身心。
温暖。
楚岁安想到了初见宋裕那时候,他在晨曦微光里十指相扣的样子。
两个人。
她的思绪又不住飘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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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觉到饿,人离痊愈就不远了。楚岁安病怏怏地在屋子里又晃悠了一天,当天晚上就退烧了,到了第三天就基本痊愈。
这几天的时候,宋裕的人每天都会来给楚岁安送饭。她后来给宋裕发微信说自己痊愈,要出去,不用再送饭了,这事才作罢。
但是自从她病好了以后,宋裕的消息来得就少了。
没了他每天的嘘寒问暖,楚岁安的手机就变得十分安静。她的确没有亲密的朋友,而且老板既然说这时候给她放假,肯定也不会让公司的人来打扰她。
这原本就应该的安静到来,楚岁安却觉得有些异样。
她习惯不想这些,于是给电脑充上电,转而投身工作。
人只要一忙起来,想什么的闲心都没有了。
这样又安安静静地过去了几天,到了Noah通知她约了电影制作团队会面的日子,她才头一次出门。
到了公司以后,Noah先生唠叨了她很久,主要是针对她在休假期间工作的事情。
“楚,你需要休息,你没必要让自己背负那么多。”
“可我没有别的事情做。”楚岁安如实回答。
“不可能的,出去玩,多认识点人。你认识那个中国医生呢,没联系了?”Noah问。
这句话问到了点上,楚岁安垂下眼睛:“啊,嗯。估计新鲜劲儿过了。”
“这样的男人不可靠。”见状,Noah严肃地断言。
“我没想靠着谁。”楚岁安无奈。
“但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你可以适当想想的。”Noah苦口婆心。“你妈妈是我的前辈,当时对我多有照顾,她嘱咐过我照顾你,我也算是你半个长辈。楚,你到现在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吗?”
“啊,”楚岁安轻叹一声,她还是会想到宋裕,“可能。”
可能不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