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军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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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两个月飞逝。
入学那天弥卫民有事，他们夫妇两个向来忙得脚不沾地，弥望的人生重大日子几乎没参与过，就连他初中时候开家长会都是郁武给他开的，这次高中入学好歹赵晓文能腾出空。
两家都习惯了，也没人去指责弥家夫妇不称职，他们做的是造福村子的事，郁武和宁茹茹都喜欢弥望，没人把他当作负累。
弥家买车之后，弥卫民半忽悠半强迫地劝说郁武考驾照，那时候弥卫民是为了郁宁卓生病的时候他们一家能不抓瞎，及时带孩子去医院。
如今正好方便了送两个孩子，郁武做司机，载着宁茹茹、赵晓文送他俩去一中。
先在刚进学校的布告栏上看班级，布告栏前人挤人，弥望的名字就在第一张纸的前几个位置，一眼便看到。
郁宁稚和他中考成绩差五十几分，自觉挤进人群从后往前找，他刚看到倒数第四张，弥望从一边拉了他一下，在人群外围指着第六张纸说：“在这，六班。”
宁茹茹和赵晓文等他们的结果，看到宁茹茹一脸期冀的目光，弥望顿了下说：“不在一个班。”
郁宁稚率先拎起行李语气没什么起伏：“本来也不可能。”
不过宁茹茹还是有些失望，小声道：“那你不能跟望望一个宿舍啦？”
郁宁稚说：“无所谓。”
“我这不是想着他挨着比较方便么。”
“方便啥？”
宁茹茹打了他一下：“你可别说‘啥’了，说‘什么’，小心同学笑话你。”
郁宁稚哦了声，改口道：“方便什么？”
“万一再遇见镇中那种事他能帮你呀。”宁茹茹小声说。
她说的是有人要扒他裤子那事，天知道宁茹茹有多担心，万一郁宁稚被人看到，他的名声先不说，那些人会不会……侵犯郁宁稚，是她最担心的。
分的宿舍号贴在宿舍楼下，两人在同一栋楼，不过不同楼层，弥望在六楼，郁宁稚在四楼。
两家分开行动，去宿舍里给他俩铺床收拾，一中是六人寝，进门是一个三层柜子，每层两格，正好供六人使用。
宿舍只有中间顶上有一个风扇，床分列两边，每边共三张床，其中两张是上下床，一张是上床下桌，桌子和床等长，每张能坐三个人。
再往里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小阳台，可以洗漱，可以晾些衣服，小阳台旁边是卫生间，但不能洗澡。
宿舍走廊尽头还有个公用的大阳台，但是整个学校都没有澡堂。
宿舍床位都是分好的，郁宁稚挺幸运在靠近门口的下铺。
宿舍里已经来了两个人，他们的家长也都正帮着铺床，宁茹茹小声说：“小衣服就包在其它衣服里面晾，如果被发现了就说是为了外面衣服干净才穿的，知道了吗？”
他现在穿的背心里面没有海绵，就算发现了也好解释。
郁宁稚第一次和其他人一起住也有点紧张，小声嗯了一声。
等到铺完床出来，几人准备出去给他俩买些生活用品，路上的时候宁茹茹挽着弥望不放心地叮嘱他，“万一郁宁稚在学校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婶儿。”
她怕郁宁稚听见再威胁弥望不要他说，所以说的很小声，弥望回头看了一眼，也低下头小声地说：“知道。”
宁茹茹又犹豫道：“望望，到时候我找老师商量商量，叫郁宁稚跟你一个宿舍成吗？”
弥望说：“可以，但老师应该不会同意。”
如果开了一个先例，其他人都来提意见想换，就没有纪律了。
郁宁稚也是这么说的，但宁茹茹还想试一试，于是去班里签过到之后，她找到郁宁稚的班主任，是个戴着厚厚眼镜的文质彬彬的矮个子男人，姓许。
宁茹茹说：“许老师您好，我是郁宁稚的妈妈。”
许良言只看过班里的名单，今天开学签到也是顺便脸熟一下学生和家长，他看着名单又看看郁宁稚，笑得倒是可亲，连说了三声好，“宁稚妈妈，先带孩子找个座位吧。”
郁宁稚一个人进去选临时座位，宁茹茹跟许良言说：“许老师，我家郁宁稚是第一次住校，也比较内向，正好他哥哥在一班，您看能让他俩先调一个宿舍里吗？”
“一班很优秀呀。”许良言夸赞了一句，紧接着道：“宁稚妈妈，孩子内向不是缺点，不要担心。越是不擅长人际交往咱们就越得给孩子接触同学的空间，才能更好地锻炼他嘛……再说了，宿舍分配是完全随机完全公平的，今天给宁稚调了宿舍大家都有样学样，那学校怎么管理？不利于学生团结嘛！”
一通话说得宁茹茹晕头转向，她也是老师，自然明白规定就是规定，但有一丝希望她就想争取争取。
“可是……”
“宁稚妈妈，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老师。”
“唉，那您更应该理解我们的工作啊！”
“……是。”
郁宁稚见他妈垂头丧气的就知道是没说通，他笑了笑说：“没事。”
郁宁稚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周围有男生有女生，已经都互相打了招呼，都还算友好，他朝宁茹茹挥挥手，“放心吧妈，实在不成我再转回镇中。”
“成。”宁茹茹说完又提醒他，“是实在不‘行’。”
郁宁稚忍不住笑了：“行。”
一中有三栋教学楼，他们高一六班和弥望的一班在同一层的两端，每两层有一个单独的小水房，厕所则在比较远的学校角落。
郁宁稚的高中生活就这样波澜不惊的开始了。
前两个周他们要军训，每天在毒辣的太阳下晒一整天，站军姿，站得郁宁稚全身酸痛，他听到有人抱怨说：“比初中军训的时候还累。”
这是郁宁稚第一次军训，他们镇中是没有军训的，一天下来脸上和身上就有了色差，特别是郁宁稚这种皮肤白的，晚上回去脸上又红又肿，他要用凉水扑半天。
他们宿舍几个人关系还算融洽，开学第一天晚上就按着年龄排了一二三四，郁宁稚年龄最小，正好是老六。
他的户口下得晚，一直到上学那年才按着弥望他们的年龄报小了一岁，生日就是他被捡到的那天，农历冬月初二，所以算起来他真实的年龄要比身份证上大一岁还多。
他不怎么说话，说到老六这个称呼他板着声音开口：“好像不是很好听。”
其余五人哄堂大笑，被宿管阿姨拍着门吵。等阿姨走了之后老大问：“你们都哪儿的人啊？我是昌平的。”
郁宁稚都没听过昌平这地方，难不成还有外省的来这上学啊？
他对面的老五说：“我家离你家不远，在延悦小区。”
原来是小区名字。
紧接着老二说：“你们都是县城的啊？我是千府乡的。”
“我是名门花园的，和咱老班一个小区。”睡郁宁稚对面的老四说。
“好家伙，那你爸妈跟老班认识啊？”
“可不是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郁宁稚也不知道认识咋了，难道是容易被家访？有可能。
“宁稚，你呢？”
郁宁稚还真不习惯被这么叫，稍微知道他家点情况的都知道，他名字里‘郁’和‘宁’都是姓，只有稚字是他的名字。
对他来说这大概就像是——假如有个人叫欧阳三，却被叫阳三。上官六却被叫官六，又或者张李伟被叫做李伟一样。
他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比老六要强。
郁宁稚说：“我是下荷的。”
“下荷啊！”睡他上铺的老三激动地探出个脑袋说：“我是上河的，我和宁稚是老乡，他们村现在建得老好了，前两年还弄了个荷花客栈，古香古色的。”
“咱这边的旅游区！可有名了我知道，就一直没去过，哪天宁稚带我们去啊。”
郁宁稚说：“成……行。”
他们每天晚上熄了灯都要像这样嘻嘻哈哈地聊上好一会，等到宿管打着手电筒过来警告几次才能安静下来。
大夏天，在烈日底下汗水滴答往下流，学校没有洗澡堂，只能打了热水在宿舍厕所简单擦洗，室友有的直接端一盆冷水站厕所从头往下冲，哗啦一声，就算洗完了。
郁宁稚每天晚上在宿舍偷偷洗背心，然后晾到军训服的里边，被室友说太爱干净了每天都洗衣服洗澡。
除了这点就是晚上睡觉有人打呼有人磨牙有人说梦话，郁宁稚睡觉机灵，总是被扰醒。
弥望来他宿舍找过他，给他送花露水，问他：“能睡习惯吗？”
郁宁稚确实被咬了好几晚上，正和室友说明天去校医室买花露水，这瓶花露水送得及时，一宿舍抢着喷。
短短几天，弥望晒黑了不少，衬得眼瞳黑亮目光炯炯，郁宁稚上下看看他，“你咋晒这么黑？”
弥望嗯了声，“你也黑了。”
见一个大帅哥来找郁宁稚，室友有人好奇道：“你不是我们六班的吧。”
他们宿舍氛围蛮融洽，弥望稍稍放心，说：“嗯，一班的。”
“大学霸啊！和我们宁稚是老同学吗？”
弥望看了他一眼，又看郁宁稚，郁宁稚莫名其妙，“看我干啥？”
弥望才答了老三的问题，说：“是老同学。”他看到小阳台挂的两件军训服就知道有郁宁稚的，低声和他说：“衣服别晾到外面大阳台，会有人偷。”
郁宁稚心里一惊，他没有晾到外面主要是怕有人收错了，晾到宿舍小阳台他还成天担惊受怕。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军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