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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七.
      那天,夏禾搂着只哆嗦的我,身体僵了僵。他抱着我上了男生宿舍的楼,在一群嘻嘻哈哈之中将我就快成冰棍的身体搬到床上。
      当他就当年弹钢琴的好看手指握住我冰凉的手,当他用热乎乎地毛巾帮我敷脸,当他大半夜煮着一锅姜汤亲手送到我手上,还体贴地问我要不要喂的时候。

      我感动了,是的,没脸皮地感动了。冻僵的身体暖了,心也渐渐软了。

      那时候,我就想,就算夏禾他真的是有喜欢琪琪,但是好歹他也喜欢我。所以,我一定要缠着他,这辈子都缠着他,绝不会放手。我不在乎他心底究竟是我还是琪琪,我一定要缠死他,怎样都不放手。

      只可惜,夏禾并非同我所想一般。或许是琪琪向他施压,他不得不急着同我撇清关系。前天晚上,他将我搬上男生宿舍,已经是做的最越轨的事情了。

      所以,第二天早上我一睁眼,他直接递了杯热牛奶到我手上。我感动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他下好大决心一般地说。

      他说:“颜颜,或许我并不是真的喜欢琪琪。”

      他的话一落口,我感觉自己好像喝了一百杯一千杯暖牛奶一般,眼泪汪汪地就差一把蹭过去抱住他了。

      结果,他又说:

      “但是颜颜,我真的从未喜欢过你。”
      “那天晚上我们发生关系,我没有办法不负责任。但是,我还是喜欢不上你。你生的太倔强,我要不得。”
      “颜颜,我们好合好散吧。”

      我一口牛奶咽在口中出不来下不去,听了好半天才听明白那个‘颜颜’指的是我。而夏禾,绕了这一大圈,只是为了找我分手。

      他从未喜欢我,跟我交往只是因为那晚我们并不是我所估计的‘什么事情没有发生’。我们发生了事情,并且夏禾还做到了负责。现在四年了,他觉得他负的责任也要到了,也该是我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

      那天,最后我自然是走了,走的时候,却是抵不上来的时候的豪放。因为,走之前,夏禾看我的眼神,就是一副‘你热牛奶浇来吧,不要留情。’或者是‘只要你怎么做不再来纠缠我,就随便你如何。’

      可是,我最后还是没有忍心将牛奶浇到夏禾的头顶,浇到那个我不惜抱着笨拙的大提琴伤了腰伤了手伤了心只为望他头顶一眼的夏禾。

      我走的潇洒,伤了心,伤透了爱情。
      爱情,只不过是天时地利的游戏。玩的潇洒又如何,怎能骗过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

      八.

      回忆到此,我只觉得心口一阵收紧。就算是到了今日,我果然还是不够放下。我只觉得一种熟悉地感觉冒上心头,身体的每颗细胞每滴血液都在哀嚎,死死地挣脱身体而出。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我大口出气,还是那种感觉,仿佛胸口就要崩裂一般。我仓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了地面。我摸索着向前,摸到平时放药的倒数第二个抽屉,哆嗦着拉开。手抖厉害,翻半天,都找不到装□□的瓶子。我索性一用力将整个抽屉倒在地面上,抽屉里的词稿飞的满屋子都是。那些词稿,那些词稿。

      我大二开始写词,写完第一首,被当时还在做幕后的Pual介绍给了Gavin。Gavin没有说对我多赏识,只是偶尔会找我要稿,我有灵感便写。偶尔,交一两篇满意的上去。到了大四,已经逐渐对我指定歌手写词。那时候,一个月要交四篇。

      跟夏禾分手后,我反常了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每次在别人口中听到他同琪琪的时候,我便是有种要活不下去的冲动。
      我感觉自己要咆哮,要发疯,我必须要做些惊世骇俗的事情。否则,活不下去。

      所以,我便写了几十首词稿,拿去给Gavin。我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愤怒,将我烧起来的血液用来写那些歌词。Gavin看了之后,只是皱着眉道:

      “Renee,这些歌词我不能收,我不想别人看我名下的歌手都只会唱些小女人的伤感歌。”
      “这些歌词太偏激,我要不得。”

      ……
      ……
      隐约是那天,夏禾说:
      “颜颜,你生的太倔强,我要不得。”

      ……
      ……

      我要不得。
      ……
      ……

      隐约之中,我摸到了装□□的瓶子,心中一喜,拧开盖子是,才发现里面空空如已。
      几乎是不确定,我又在地面摸了一圈,冰凉冰凉的地板几乎让我禁不住全身哆嗦起来。越来越严重,连眼皮都跳得阴森森。嘴下一阵凉,用手摸摸了,才发觉是血,兴许是气血上头所以流了鼻血。

      那种粘稠的嗅觉,熟悉如斯。

      九.

      那天,我拿着被推掉的词稿回到家。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要咆哮起来,心头有股力量疯一般地往上冲。我只觉得抵抗不住,只得从抽屉里面摸出一个刀片,然后跑去卫生间,将门关上打算放放血。

      我想我最近都是气血太多,如果放掉一些,说不定就能平息下来。我的刀片刚落下在手腕一半,就闻到了一种浓稠的腥味,心中大喜,赶紧加重了力道。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我抬眼,看到念英的脸。

      她瞧见我搁在手腕上的刀,直接劈头给我一耳光,然后抬腿走人。
      我被她打的晕晕乎乎,正考虑要不要接着割下去,就看到念英又回来了。她瞧着我,将手上拿着的瓶子砸到我身上。

      ‘啪’,圆滚滚地瓶子落在了地面,几片药片被砸的落了出来。我弯下腰,也顾不得手上的血,从地上捡到一片,放在嘴里。

      涩涩的,口味还好。

      抬头,便瞧见念英狠狠地说:

      “不是想死吗?吃这个。”

      “□□片是慢性毒药,吃完这一瓶,你他妈要是还没死,我过来亲手解决你。”

      刚开始,我并不相信,只当念英是在故意激我。后来我上网查到她给我的这种□□,一瓶里面一片的四分之一,就足够晕死一只小白鼠。看到之后,我也美滋滋地踏在那些小白鼠的尸体上吃的坦荡。

      每吃下一片,便是无梦的一夜,或者是无梦的一天。我经常睡的没有天日,只凭借天色判断上下午。

      只是如今,如今……

      我望着手中空空如以的瓶子,怎么摇晃,都不见药片的踪影。
      不相信我已食完一盒,不相信我现如今还活着。

      □□我已吃完,又有谁来解决我呢?
      时至今日,为何还放不下,放不得,放不去?

      我傻傻笑着,起了身,随意捡起地上的一页写着歌词的废纸。握着笔的手几分发抖,我颤颤巍巍地胡乱写了一通。

      渐渐地,竟昏睡了去。

      梦里却是夏禾,我已经有一瓶安定的时间没有梦起过他了。
      那个梦里,他说:

      “颜颜,我打算同琪琪结婚了。”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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