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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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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夏雨,来的突然,刹那间打湿了桑涴的头发。
她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几步,寄希望于头顶的公交车站牌堪堪挡住一点飞雨,可惜,还是淋湿了大半衣裳。
雨下着,身上湿着,桑涴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不知道整个人是还没从被挂断的那通电话里反应过来,还是没从靳延格外冷漠疏远的态度中抽离出来。
直到冰凉的飞雨打在脸上时,像寒冰,沁着冷,她才眨了眨眼。
而后,缓缓红了眼眶。
没等桑涴沉浸在失落中时,小腹的坠痛袭来。
每回来例假前,都要疼个一两天。之前痛感也没那么明显,但昨天她在靳延家喝了那罐冷饮,今天还降温,本就宫寒的体质疼痛一下子加剧起来。
桑涴头上冒冷汗,也顾不上雨了,蜷着身子蹲下来。
手里握着的手机,还停在靳延挂断电话的页面。
嘀——
一声车鸣笛传来。
“桑涴?真的是你?”
桑涴抬头,一辆黑色的车降下车窗,靳絮安朝她说:“我还以为看错了,你怎么还没走,是在等车吗?”
“对。”
“你怎么了?”靳絮安在车窗看她。
“……我有点不舒服。”桑涴白着脸说。
靳絮安静默了数秒,打开车门,走到站牌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经理,我一会儿就好了。”桑涴摇摇头,扶着站牌起身,朝着马路边望了望。
屋漏偏逢连夜雨,平时十分钟就来一趟的公交车,今天死活的等不到。
“别等车了,我送你。”靳絮安打开车门,姿态不容拒绝,“你住哪儿?”
桑涴犹豫了会儿,报了小区地址。
靳絮安:“正好,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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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窗外是滴答的雨声,桑涴小腹那阵抽搐是阵痛,过了几分钟就缓过来了。
她脸还有些白,“麻烦经理了。”
“不麻烦。”
靳絮安:“平时一个人上班也遇到这样的情况吗?”
桑涴:“我今年刚毕业,上星期刚进的时芯科技。”
靳絮安并没多意外,“刚毕业啊,以前学的也是软件类的专业?”
“不是,我大学学的物理专业,”桑涴说,“本来要去研究所的,但是时芯给的工资高,我就来时芯了。”
这下靳絮安更相信桑涴属实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说话太老实了些。他这个时芯的经理就在面前,她也不怕得罪人。
这样单纯的女人,他身边已经有些年头没出现过了。
靳絮安笑得爽朗,谈吐风趣,又年轻不古板,跟桑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算尴尬。
无意中问起她的学校,“你哪里毕业的?”
“南华大学。”
靳絮安嘴角的笑意僵了僵,片刻后恢复如常,“南华大学,物理专业。”
他意味深长,“巧了。”
桑涴没听清,转头看他,“什么?”
靳絮安被小姑娘那双过于莹澈的眼睛看得怔了怔,金丝眼镜框后的眼睛变得锐利起来,无声审视着。
皮肤白,身材不错,脾气温和,长相不算很好看,但清秀干净。
很纯。
是个可以考虑的床伴。
靳絮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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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桑父和桑母今天给汪伯伯招揽相亲去了,这个点还没回来,估摸着得晚上八九点了。
桑涴肚子又开始疼,也顾不上吃饭,草草地脱掉湿衣服躺在了床上,肚子和腰上贴了四个暖宝宝。她仰躺着,眼睁开,摸索着枕边的手机,翻到跟靳延的对话框。
上面显示今天只有一个几分钟的通话记录。
她犹豫了下,发了条消息过去。
桑涴:下雨了,记得带伞。
十几分钟后,消息石沉大海。
桑涴自嘲,也对,靳延有车,不需要带伞。
肚子疼得越来越厉害,桑涴爬起来吃了一粒布洛芬,沉沉地睡了过去。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
桑涴还在想,靳延为什么突然冷漠。
是因为终于对她不耐烦了,所以想结束这段关系了吗?
可是他们昨天才一起看了电影。
昨天,靳延才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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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靳延和桑涴有一个星期没联系。
冷战的时间比谈恋爱的时间都要长了。
上周的数据错误,果真如桑涴所言,是营销部在市场调研时就出了错误,还好只是公司内部调研,如果涉及到合同生意,那将会是一笔不可估量的损失。
为此,整个营销部都受到了处罚。
桑涴算是因祸得福,陈姐逗她说老实人有老实福气,“你看看,这不就加薪了么,没准啊,下半年就能升职!”
桑涴不好意思,“陈姐,你别逗我了,我就是误打误撞。”
“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好吧!”陈姐拍拍她的肩膀,为她鼓劲,“小美女,机会已经来临,你等抓稳啊。今晚经理要出席的一场酒宴,就是我们这个月主要争取的一次合作,你跟经理一起去,要是签成了,你这个月工资更多!”
桑涴开心地咧嘴,然后是疑惑,“经理怎么会让我去?”
“你细心啊,上次那数据要不是你,谁知道是营销部出了错,看重你呗。”
“这样啊。”
“不是这样是哪样,”方亚琳甩下一沓文件,阴阳怪气,没什么表情,“你不会以为经理对你有意思吧。”
陈姐这暴脾气,一听就炸,“嘿我说你这个新来的怎么这么碎嘴子,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
“陈姐。”桑涴忽然拽住陈姐的手,把她往后拉。
桑涴脸色淡淡:“方亚琳,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方亚琳没想撕破脸,她就是听到桑涴取代自己陪经理参加酒宴,心里那口邪火堵得慌,忍不住想怼几句,反正平时桑涴那软柿子样说上几句也没什么。可她今天怎么也没想到,桑涴竟然出息了,还敢在明面儿上跟她呛,怎么,这是以为自己得了经理的重视就能一步登天,觉得她方亚琳怕了?
方亚琳那股子邪火烧得越旺,却也不敢明面上说经理的闲话,撂下一句“开个玩笑而已”走开了。
陈姐气得够呛,“什么人啊这是。”
桑涴一言不发,只是把桌上的文件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方亚琳,淡淡道:“既然她对我有意见,这些就让她自己做吧,我就不当牛马了。”
陈姐愣了下,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桑涴,没想到你也没我想的那么好欺负嘛,啊,大灰狼,这么多数据够她加班加一晚上了。”
桑涴也就硬气了三秒,被陈姐笑得脸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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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桑涴陪靳絮安参加了酒宴,合同胜利签成,是一笔大单。
靳絮安喝了点酒,叫了代驾,“桑涴,上车啊,送你回去。”
上次是肚子疼得不行又不到车,桑涴没办法才坐的靳絮安的车。现在她人好好的,还坐上司的车回家,传出去就不太好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可理喻,对女性充满各种偏见,白的也能在职场里传成黑的。
她拒绝,“不了,我待会儿去商场逛逛,谢谢经理好意。”
靳絮安扯了扯领带,没强求,“嗯”了一声让司机开车。
等车走远,桑涴才松口气,打了一辆出租车。
目光顿了顿,落在快有一个星期没联系的头像上,消息还停留在她发出去的那条“下雨了,记得带伞”。
靳延一直没回她。
桑涴叹了口气,刚走出大门,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和打趣说笑声——
“别搞笑了,他算老几啊,给他一个职位就不错了,怎么着,还想独吞整个集团啊。”
“要我说,一个职位都抬举了,又不是亲儿子,有必要吗。”
“鬼知道,诶,靳延,人家都明摆着来抢了,你都不带生气的?”
桑涴一激灵,靳延?
她还没转身,便听见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吊儿郎当,轻慢不屑,“抢?”
“他也配。”
“吼吼吼吼,”一群朋友笑着起哄,“这才是靳家少爷该有的样子嘛,看,多霸气!”
“那可不,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跟我们阿靳比?”
“我们阿靳那是肚量大,懒得计较。”
“别给我戴高帽,”靳延散漫地搭话,“我小肚鸡肠。”
“哈哈哈哈哈……”
这下桑涴确定了,说话的人就是靳延。
只有他会这么不着调地搭腔。
这一周桑涴都想找靳延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可又觉得发消息打电话他不会回,现在正巧碰见了。
她心里庆幸,还好刚刚没走。
桑涴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正好与身后看过来的靳延对视。
她笑了一下,刚要喊他的名字,靳延那双淡漠的眼睛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移开,像是随意瞥向人海中的一眼。
桑涴愣在原地。
她听见一个朋友对靳延说,“那女生看你诶。”
另一个朋友笑,“有什么奇怪的,这些年看他的女人还少了。”
那朋友乐了,“也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长在靳延身上。”
靳延戏谑的嗓音传来,“走了,少说两句。”
一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桑涴在原地站了会儿,慢慢垂下眼,自嘲的笑了下。
还不明白吗桑涴?
靳延不喜欢你,一开始跟你在一起无非是想负责,后来你没怀孕,他还跟你谈恋爱是因为他无聊,想消遣。
现在看来,他厌烦这段关系了,想分手了。
你怎么还那么傻往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