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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贰壹 ...

  •   大家听完,互相扫一眼刚才被佩戴上的欢迎礼物。
      卢嘉杰手上是一串蓝田玉手串,卢嘉照则被在胸前的口袋上别了一支嵌着玛瑙的钢笔,梁志启头上多了一顶料子极优的毡帽,而黎楠楠和程漱玉则分别被披上了精致华丽的围巾和披肩。

      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仪式,却未发现竟然是“私人订制”。大家恍然大悟,无不为冯映晚的巧思折服。
      想送礼,却不能刻意。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让大家乐呵呵地把礼物都收下了。

      “映晚,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短的时间搬来了这么多东西!”梁志启把玩着自己的毡帽,甚是欣喜。
      “冯大小姐的事情你少管!”黎楠楠打趣,“快快快,我再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众人朝里走,树下是一张八仙桌,上面雾气腾腾,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为何要分两锅做涮肉?”卢嘉杰故意问,“难道是这一锅又有什么说法?”
      “这一锅可不是涮肉……”冯映晚举着食指摆一摆,“嘉杰哥请上前一步观看……”

      卢嘉杰的好奇心一下被激发,向前两步埋头细看。
      “这……”他迟疑两秒,“哈哈哈哈哈……映晚,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大家也都好奇地上前。
      只见那大八仙桌的中间被掏出一个洞,洞中放置一口大锅,里面满满的全是冰块。冰块中间则渐次插放着各种饮品、瓜果、糕点一类,还佐以芍药花铺陈点缀。
      冰块的冷气带着芍药花香向外弥漫,既可以为周围的空气降温,又可以让食材更加冰凉解暑,意境更是仙气飘飘如置身云端,可观可用,大雅也。

      众人拍手称奇,美滋滋地享用起来。
      “今日主要是为了感谢嘉杰哥和各位同学朋友对映晚的厚爱。”冯映晚举起杯子,“大家尽情享用,感受我们最地道的北方味道!”
      “好,那就托映晚的福了!”卢嘉杰带着大家,也举杯附和。

      直到夜幕降临,大家酒足饭饱,也便都转移到八仙桌边开始餐叙休息。

      “既然今日叫做‘围炉月色’,这围炉有了,月色也上来了,那就开始我们的压轴项目——”冯映晚忽而站起来,眉飞色舞。

      “你竟然还有藏货?”卢嘉照诧异。

      “上项目,舞起来——”
      随着冯映晚一声令下,乐曲骤起,澎湃激昂。一群舞者从四面涌来,全然不似新世界舞厅里面的莺歌燕舞,而是个个剽悍强健,充满了力量之美。

      他们唱起《秦风·无衣》里的段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众人忽然安静下来,沉浸在这浑厚炽热的氛围中无法自拔。

      卢嘉杰有感于时局,却并不多言,只问:“《秦风·无衣》……映晚为何排了这样一首曲子?”

      “今日在座的都是青年,是未来能撑起国家民族之人。或许我们未来选择的职业、要走的路并不一样,但无论何时何地,唯愿诸位始终记得,勠力同心,强我中华!”冯映晚自然知道多年以后这片大地上会发生的事情,却无法明言。

      “好,勠力同心,强我中华!”众人举杯。

      “这样!”梁志启情到浓时,猛一拍大腿:“我听嘉照说有聚会,愣是央他带我来,还白白收了礼物。既如此也当报效一下映晚同学的情谊,不如我为大家唱一首歌吧!”
      “好!”众人鼓起掌奏起乐,没几句也同他和唱起来。

      暑假似乎是在这歌声中落下帷幕的。几人再次聚在一起时,已经是新的学期。

      自从那次联谊会之后,冯大小姐的“威名”逐渐传回公学,周围也多了不少关注。之前因着假期还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一开学便都凸显出来。

      先有民乐团的副团长,后有学生剧社负责的同学,都找了各种由头来请冯映晚加入。冯映晚本也有意,可想想自己学习尚且不够游刃有余,又有“任务”要做,迟早要离开的,也就懒心懒力不愿多事,都一一拒绝。

      “冯映晚同学——”
      这一日,冯映晚方才下课走出教室,便被民乐团的副团长蔡钧之叫住。

      “咦——蔡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冯映晚在开学的前几天与他见过几次,不过自从拒绝了蔡钧之的邀请,她也很久未曾见过他了。

      “当然是等你了。不够明显?”蔡钧之推一推眼镜,很是大方地承认。

      冯映晚咧嘴笑起来,“蔡学长莫非还要跟我说加入民乐团的事情?”
      “入团你且慢慢考虑,不过眼下有个事情还想请你帮忙。”

      蔡钧之故作神秘地把冯映晚引到走廊尽头人少之处,又道:“下个月有个民乐团的比赛,本地的几个学校都要参加评比,咱们公学也是卯足了劲儿想要争个名次回来。”
      “我打听了,这次比赛规模大,如果咱们获得名次,参加的人都可以在以后公学对学生的考核中拿到一定加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样,要不要参加?”

      冯映晚有些犹疑,“我不是民乐团的学生,为了比赛忽然加入是否不太好……”
      “这你不必担心,”蔡钧之解释,“团里的二胡客观上来说确实没有你表现好。如果你能助力,咱们获奖的胜算更大,总之最后大家都能分一杯羹,自然乐见其成。”

      “这……”
      “你不必有压力,我只是为了咱们团的成绩考虑。此事我也与团长和指导老师商量了,他们都没有意见。这下你总可以放心。”蔡钧之见她犹豫,又赶忙补上一剂“强心针”。

      “诶,冯映晚……”卢嘉照的声音忽而从背后响起,“不是要去上自习吗,都在等你呢。”

      冯映晚秒懂了卢嘉照的解围,随声附和:“来了来了……”
      “蔡学长不好意思,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学期我和几位同学组了学习小组,若是因为练琴耽误了,失信于他们总归不好。谢谢学长了!”
      说罢连忙跟上卢嘉照走开。

      “学习小组……”卢嘉照在路上损起冯映晚,“你还真是谎话张嘴就来。”
      “那我不是顺着你的话说嘛……”冯映晚嘟囔。

      卢嘉照忽然站住,满脸怒色瞪着她,“还有理了?”
      “你吼我干嘛,莫名其妙嘛……”冯映晚不甘示弱。
      “我!我没有吼你……”
      卢嘉照吞吐起来,“我是觉得蔡钧之让你去比赛没那么单纯。哪儿能什么好事都让你平白占了。”

      冯映晚听他这么一说,脑子的千丝万缕骤然通畅起来。哈哈,这小子有问题……

      “那你觉得,我该不该去?”她故意把脸崩得紧紧的,一本正经的问出来,心里却已有了七分明白。
      “这是你的事情,”卢嘉照道,“自己想清楚就行。”

      “我想着,你不是也在西洋乐团嘛,看你和苏星念流水知音,我实在羡慕得紧。说不定我也能在国乐团找到合拍的搭档,也算丰富一下大学生活嘛。”冯映晚步步为营,开始了自己的试探。

      卢嘉照不傻,一下便听出来她的话外音。
      “你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去自习去,赶紧的!”

      “卢嘉照你这人不诚实……”冯映晚跟在转身就走的卢嘉照背后,紧咬不放。
      “随你怎么说。”卢嘉照绷不住的笑意弥漫开来,大步流星朝前走去,非不让她得逞。

      直到冯映晚不闹了,他方才自言自语般丢出一句,“我只同你一起单独合奏过,非要说‘知音’的话,又干苏星念什么事!”
      冯映晚的心紧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有些混乱。她扭头瞄一眼卢嘉照,又赶紧侧过脸去,一副“小人得志”的猥琐样子。

      话分两头。
      冯映晚的表哥白丞予来南方已有些日子,除了同冯映晚的父亲一起交际外,也自己认识了不少“朋友”。
      他从小受冷落,对冯映晚实则又爱又恨。明明自己才是白家正儿八经的单传继承人,全家却都围着这个区区的小妮子转,没人真把他当地位尊崇的“大少爷”。可血浓于水,毕竟是一起长大亲表妹,也还是有感情的。

      渐渐地,白丞予对冯映晚的态度变得病态。
      他觉得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冯映晚彻底废掉,如此,家中只能依仗于他,他自然渐渐做大。而冯映晚便只需做个会消遣的傻瓜大小姐,浑浑噩噩好吃好喝过完一生,如此便也不算自己对不起她。

      正是在这样的想法下,白丞予才会无论何时都纵着冯映晚这个表妹,甚至把她当作上级一般的供着,整日吃喝玩乐,奉承夸耀,彩虹屁吹得飞起。
      旁人只道他是爱护表妹,只有他知道,冯映晚被捧得越高,摔得就会越惨。等她再无靠山之时,这风水也就彻底转过来了。

      可见冯映晚的跋扈性子,与这一家子中的任何人都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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