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七 黄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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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缩在角落着数着日子。想着被调到某人身边已有一十四天，刚好两个星期，可惜没有双休日。害我少了许多出去玩乐的机会。还好活儿不多，不过是递递东西磨磨墨，偶尔帮他处理下吃不完的点心，倒也算惬意。
“聂平”
“小的在”一听到老板叫唤，我马上就很狗腿的跑到他的跟前，巴巴地听候指令，就差把两袖子一胡噜做个‘喳’地下插手势。毕竟那三成的工资不是白拿的，我可是有责任心的员工。
温子愈很温和的笑了下，简直可以用如沐春风这个词来形容了，看得我心里一抖，头皮一麻，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最近，他常这样啊。
“帮我取了那边的帐本过来，哦，还有，吩咐底下的上点吃的，我有些饿了。”哈，又有东西可以吃了。
我取了帐本递过去，一边很谨慎的问道“少爷这次要吃什么？小的这就去吩咐。”初初跟在他身边，又是个有肥水的轻松活计，因为点小错惹得老板不高兴被辞了工可不好，该问的还得问清。
“聂平，是不是我记性差了，我怎么就不记得你从前有这般谦恭谨慎呢？一口一个‘小的’可还顺口？少爷？我还以为你只会叫我‘混蛋’或者‘那厮’呢。”耶？他怎么会知道我叫他混蛋？我心一紧，想着坏了坏了，我说呢，好事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落在我头上，原来是把我调到身边好就近欺负啊。呜呼，怪我平日太不谨慎口无遮拦被他抓了把柄。
我低头不语，以不变应万变。
温子愈耐人寻味地笑了一下“吃什么还是你自个拿主意吧。还有，以后在我面前大可不必装得那么谦默低下，大家都别扭。你说是不？”
难道这温子愈真要走怀柔路线了？还是说先给我点甜头再给我颜色好让我刻骨铭心？
不管怎说，先吩咐了底下人准备点心要紧。我拉开门匆匆地就要出去。不想门外刚好有人正要扣门进来，就这样被我撞了个踉跄，眼见着就要跌倒，我连忙去扶，却因为自个长得也单薄，被她拉得向前倒去。
没有预计的疼痛，又很幸运地被人给救了。原来是那温某人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眨眼间闪到了门前，稳住了我们。
“你没事吧。”他开口问道。
我心里大呼惊险，就要开口说话，却有一把柔和的声音先于我答道“奴家没事，叫相公担心了。”原来是那个我扶住的女子。温子愈那话原就只是问她。
“你还不快快放开我家夫人？”好个张扬跋扈的声音，呵斥我的是一旁的红衣小丫，瞪着个眼好似要烧穿我放在那女子身上的手。
我发觉不妥赶紧收回手，眼睛很快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通。正点，我在心里叹道，不晓得和欧阳比起来谁更美些。温子愈好福气，娶到这样貌美的娇妻。
“怜香，你怎么来了？”温子愈的表情有点儿复杂。
“我做了些点心拿过来给你尝尝。”女子说着，一边示意身边的丫头将手上的竹篮打开，端出一盘精美的小点。“这位一定就是那位聂平先生了，我从前就听函儿提起过，想不到如此年轻。你也来尝尝奴家的手艺可好？”说话间对我温宛一笑，春风佛面好不受用。
“东西放着，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忙，不好招呼。”温子愈态度冷淡。
“可是少爷，夫人她~~”
“小隐，”女子喝住了那丫鬟的话“我们先回去吧，少爷在忙。”说完对温子愈福了福身，就带着丫鬟出去了。总共待了不到半柱香工夫。
我摸摸鼻子，知道这时本没我什么事，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少夫人温宛贤惠，还做了点心，这么体恤少爷，少爷不该对她这么冷淡的。少夫人此时不晓得该有多伤心。”我就是看不惯古代的沙猪自大男，以为女人欠你的啊？
温子愈脸色略微变了变，我以为他为我的多管闲事生气了，没想到却听到他问“你又知道她就一定会伤心了？”
“那是，女人的那点小心事我还不了解么？”废话，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路啊，何况我本来也是一女的，被喜欢的人冷漠对待的心情自然也能体会一二。
“哦？说的好似你身经百战似的，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来了，气息很近，让我不太适应。
又是这个问题，我有些懊恼，不过还是乖乖的答了“倒还没有喜欢的女人。”当初我也是这么回答欧阳的。
“那男人呢？”温子愈又靠得又近了一些。
我惊，脑袋刹时闪过千种念头，难道温子愈搞GAY？不会吧，如果那样知初与他就不应该是现在这样，那他这样问什么意思？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象兔爷？还是说我对帅哥留口水的时候被他看到了啊？呜呼，我泪。
“开~开什么玩笑，两个男人有什么好搞的啊？（偶发誓偶没有歧视BL）还有，这话扯远了，我们现在说的是少夫人耶，她搞不好正在伤心呢。”
温子愈眼睛黯了黯，又很快的恢复过来，冷冷地道“不用管她，她没那么容易伤心。”说着看了我一眼，让偷偷伸手拿点心的我有点心虚。“还有，我劝你那点心还是不要动比较好，怜香可是唐家的人。”
“哦，唐家的人做的点心特别不好吃么，我觉得还行啊。”我听得一头雾水，还是呆呆地拿着点心一口啃了下去。
“该死，”温子愈脸色一变，手狠命的掐着我的下颚，让我的嘴不得不张开，另一只手将我口里的东西全部抠了出来。“我不是叫你别吃么，可有觉得身上哪里不爽利？”
“除了觉得你的手现在很恶心外其他还好，你神经~~”我说到一半停住，眼睛忽然直了“你的意思不会是说少夫人是四川唐门的吧。”我觉得我快哭了。
温子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给我倒了杯水。
“那怎么办啊？”我开始使劲地抠嗓子眼“我会不会死啊。”
“恩，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一个人帮你消消毒”温子愈表情不象刚才那么生硬，轻点自己的唇一下，然后绽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我不在乎吃点亏帮你。”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家伙在耍我。我眼一瞪，狠狠地跺了他一脚就要出门去。
“喂，我说的倒也不是全是假话，”他的声音拉住了我“你，想不想听？”
“怜香是四川唐门的大小姐，当年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与我。头几年过得还算平顺，我也是真心地想待她好，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她原来是有目的的。那时我身体忽然变得不太好，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所幸我师傅云游归来，发现我居然中了一种慢性毒，常年累积下已十分凶险，用了三个月，他老人家才帮我把毒尽数逼出。”
“那毒你就知道一定是她下的？”据说适时的提问能刺激讲故事的人的演讲欲。
“那毒只有唐门才有。”
“那她到底为了什么？”
温子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黄泉，为了黄泉剑。”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嘿嘿，这两句我还是会背的，很得意就给吟了出来。
可没等我说完，温子愈的手就已经缠上了我的脖子，脸上居然隐隐有了杀气还有挣扎“你知道？我早该知道你不简单。”
“我知道什么了我，知道白居易的《长恨歌》就让你这么嫉妒么？”我的声音都被他掐得嘶哑了，心里知道事情肯定不只如此，却不敢再多言，只能装傻。
温子愈盯着我的眼睛好大一会，终于放开手。“聂平，我信你今日所言，你不会背叛我的是不？”
我的小命在你手上，我自然只能乖顺的点头。
“你若是背叛我，我会拿你的血祭了黄泉。顾家的那样的灭门祸事，我温家可不想也背一次。”温子愈神色有点凝重，表情有点茫然。
“那你为什么还会放过少夫人？我以为事情一败露，你就会把她杀了。莫非，其实你是真心喜欢她的？好同志应该正视自己的心嘛。”我想去拍拍他的肩膀，可是一想到他刚才的杀气，手就打了个弯摸到自己鼻子上去。真是和看连续剧似的，只可惜是最俗的那种。
“因为若函。”
“哦。”
又过了好一会，我看他神色平静了，才又颤巍巍的问“那个，你说那点心我吃了是不是真的没事啊？”
温子愈静静地看着我，看得我全身发毛了，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还是得消下毒。”
“温子愈你去死吧，小爷长到那么大不是为了让你耍的。”我这次是真的冲出门去了。
“聂平，永远不要背叛我好么？”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很大，叹息一般，却稳稳地被送到了我耳边。
“哦，好，永远不会。”我下意识的答道。忽然想起我已出了门，他又听不到，才自嘲地笑了下跑回自个房去。
当然，我自然也没看到到门内那人背靠凳椅，从内心溢出的那个开怀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十七 黄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