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烂尾的神》怪化白猫

22、黑暗圣女21

　　常年盘旋在埃达拉斯之林上方的乌云移动到山脉的另一侧，高塔难得沐浴在阳光之中。

　　整座塔的炼金人偶都被驱动起来，里外彻底打扫清理，把某个人的痕迹从这里全部抹去。

　　默文身体还有些虚弱，他缓慢地走到四楼，只见实验室的东西全部被清空，原本黑石椅的位置放置了一口巨大的坩埚，里面绿紫色的粘稠药水不断有巨大的气泡冒上来，然后“噗”的一声爆开。

　　魔法师远远的看见一条腿正缓缓的沉入坩埚，尤金随手抽了个手杖，把身体的部分往里面戳了戳。

　　“你是在销毁那具人偶吗？”默文问。

　　“是的。”尤金漫不经心的回复，“谁知道这个东西什么时候会再复活。”

　　“……好歹是你自己的身体。”默文说。

　　尤金没说话，把剩下的部分全部扔进坩埚，直到所有的躯体都被药水腐蚀殆尽，他转过身来说：“对，所以我和过去算是彻底告别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

　　此时的尤金完全脱胎换骨，明明是一样的无暇五官，此时却拥有了情感和灵魂。

　　阳光落在他白金的短发上，像是神向祂最眷顾的作品投来的一束目光。

　　黑色的修身外套将他完美的身材比例展露无遗，原本总是扣到最上面一颗的衬衫此时敞开了两粒扣子，露出的修长脖颈和锁骨，上面盘旋着黑色的符文，组成复杂的图形，像是一副华丽的项链，与冷白的皮肤融为一体。

　　默文没心思欣赏，只是说：“还是不行。”

　　尤金微微皱眉，完美无缺的脸平添了一丝忧郁：“还是不行吗？”

　　一楼餐厅有个落地窗，平时都用厚厚的帘幕盖住，今天被全部拉开。

　　阳光倾泻而入，将阴暗森冷的房间照的温暖透亮。

　　长桌上摆放着各种食物，厨房里的炼金人偶还在忙碌，进行着程序复杂的烹饪。

　　但这些食物的品尝者，却无法享受这一切，因为……

　　“呕……”路西娅发出不雅的作呕声，她闭着眼睛把眼前的水果挪到一边，只因为切开的时候，里面果肉溢出的感觉，像极了法斯莱林人偶的脑花。

　　自前天从沉睡中醒来，她已经将近三天没有吃任何食物了。

　　在战胜法斯莱林的当天，所有的人都疲惫至极，浑身沾着血肉粘液就这么睡了过去。

　　少女醒来后饥肠辘辘，强撑着去洗头洗澡。

　　等到一身清爽的坐在餐桌前，看见带着血丝的肉排的时候，她胃部翻涌抽搐，想到了尤金握在手里还在跳动的心脏。

　　然后，精心烹饪的大餐没有享受到，反而被一波又一波的呕吐掏空了自己。

　　这两天尤金指挥炼金人偶去森林中搜寻各类新鲜的食材，变着花样烹饪美食，但是没有一个在她的胃里待超过十分钟。

　　过于频繁的呕吐对身体产生了影响，路西娅被黑暗之力透支的体力一直无法恢复，她病蔫蔫的坐在餐厅的高椅上，惨白的小脸倒向一边。

　　面无表情的骑士蹲在一旁仰视少女的脸颊，轻轻的摸了摸她的侧脸。

　　“我没事……德莱尼……好吧，我有事，我真的好饿……”路西娅哀嚎，“为什么我明明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却没有办法享受这些美食。我好饿……我好恨……”

　　明明是被温暖的阳光笼罩，路西娅却像个深夜的幽灵，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自己的怨恨。

　　尤金从后方走来，他伸手将少女直接横抱起来，放到一旁柔软的长沙发中。

　　“……尤金，不要随便把我抱来抱去……”路西娅有气无力的说。

　　“为什么不呢，我现在是您的人偶，您的信徒，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重生的尤金似乎解锁了全新的性格。

　　和初见时候冰冷生硬的那个尤金，已经不是同一个人偶了。

　　“现在是你在对我做任何事。”路西娅看到一旁的默文，她关心的问了句，“默文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默文刚准备开口，尤金便开口说：“他喝下了最高阶的治愈药水，目前内脏正在恢复中，魔核虽然被销毁了，但是黑暗之力在他体内形成了全新的魔力池。”

　　默文现在的头发和眼睛都已经变成了全黑，和之前的路西娅一模一样。

　　魔法师换了一身黑色的魔法袍，沉默的站在角落，在尤金说话的时候，把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他也想像尤金那样把自己的真心全部剖开到少女的面前，但是此前艰难的一战让他分外内疚。

　　明明是自己信誓旦旦的说不用路西娅救，最终还是被她拯救了。

　　此时的路西娅并没有多少精力能感受默文纠结的心情，她只是饿，非常饿。

　　尤金从一旁的餐桌上拿了个东西握在手里，忽然之间朝着少女靠近，把她吓得差点埋进沙发的缝隙之中。

　　“怎……怎么了？”路西娅紧贴着沙发问。

　　“我的眼睛好看吗？”尤金紧紧地盯着少女黑色的双瞳，觉得像被雪水冲刷的亮晶晶的黑石头一样可爱，“在做这个身体的时候，我从一万块琥珀中，挑选了最清澈最光滑的两颗，与皇室宝库中的高阶黄钻融合，并且加入少许星辰粉末。”

　　好看，路西娅认真的看着这双浅金色的双眼，它在强光之下如琉璃一般晶莹剔透，但是在黑暗之中却能发出浓稠柔和的金色光芒，像是光明教廷泛着涟漪的金色圣水，有一种几近神圣的纯粹感。

　　尤金右手微动，将一个东西抵到少女的嘴边，此时沉浸在双瞳美景中的路西娅无暇顾及，条件反射的开口，没想到尝到入口即化的一嘴清甜。

　　她反应过来，立刻想看自己吃了什么，却被尤金单手捏住脸颊：“别看。”

　　清甜顺着喉管向下，像是饮了口甜蜜醇香的果味牛奶，胃部感受到了久违的舒适。

　　“怎么样？”尤金细心的观察她的表情。

　　“好吃的。”路西娅说。

　　于是尤金保持手部的姿势，再迅速的往她嘴里塞了一颗。

　　就这么使用美色转移注意力喂食，路西娅吃下了三天第一顿水果。

　　一旁虎视眈眈的德莱尼在尤金喂食结束，站起身来的时候，忽然凑过去，挡在尤金和路西娅的中间。

　　“咦？之前德莱尼完全没有对尤金这样过。”路西娅惊奇的说，默文还说德莱尼并不防备尤金，怎么现在忽然有反应了。

　　“或许是因为炼金人偶没有呼吸和体温，在他看起来，和这些桌椅家具没什么区别。”尤金优雅的整理下自己凌乱的衣摆，“就像他永远没办法防备约瑟芬一样。”

　　说起约瑟芬，少女又要想起被粘液触手吞进肚子的感觉了，她连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那他现在怎么……”

　　“因为尤金体内有了黑暗印记。”一旁的默文走上前来，坐在沙发上说，“在德莱尼的眼中，尤金已经和他是‘同个物种’了。”

　　“是的。”尤金淡定的在默文和路西娅的中间坐下。

　　两人默默对视，似乎在进行什么看不见的较量，路西娅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不明所以。

　　“对了，为什么默文的头发和眼睛变成了全黑，但是尤金没有变？”她奇怪的问。

　　“因为我的头发和眼睛是原生的。”默文淡淡的回答。

　　意思是尤金的身躯是后天制作的，并不会因为体内能量的变化而受到影响。

　　“如果你喜欢黑色的头发的话，我也可以试试。”尤金微笑着说。

　　“啊，不用不用，去往外面的话，黑发还是挺麻烦的。”路西娅说，发现两人都盯着她看，“怎么了？”

　　默文想了想说：“你接下来的计划是怎么样？现在我们重获自由，或许可以考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啊……”路西娅想了想，“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让德莱尼恢复正常，尤金有什么想法吗？”

　　尤金分出一点眼神给德莱尼，然后很快继续注视着路西娅：“按照我之前的推测，他的体内应该是有灵魂残留，保留了一部分意识，如果要治愈的话有两个办法。”

　　“第一个是去到他的祖先塞万提斯的家乡，寻找能够激发他血脉潜力的东西。”尤金将右腿随意的搭在另一条腿上，被长裤包裹的修长小腿看起来优雅至极，“第二种方法，是找到光明教廷的人，然后用光明之力辅助他的灵魂恢复。”

　　两个都好难。

　　路西娅并不知道现在外面是怎么个情况，她黑暗圣女的身份有没有被人发现。

　　单单只是让德莱尼以他现在这个状态回到他的故乡，就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波澜。

　　第二种方法，去请求光明教廷的帮助，无疑就是送上门被净化。

　　“好难啊……”路西娅双眼发直。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想一想。”默文淡定的说，“我们都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此时魔法师似乎想到什么，他迟疑的说，“我记得，我们似乎需要每隔一个月向光明教廷汇报一下近期的消息。”

　　现在，已经差不多要一个月了……

　　路西娅再次受到雷击，她本来就因为没吃东西，脑子转起来非常吃力，这下因为默文的提醒，直接停住了。

　　“……路西娅？你没事吧？”默文也被少女万念俱灰的样子吓了一跳。

　　“……没事……”路西娅深呼吸一口，觉得当所有的事情都一团糟的时候，反而镇定下来了。

　　不会更糟了，那么现在就吃好喝好。

　　她忽然站起来，走到餐桌前，开始正常的享受摆满一桌的美食。

　　路西娅慢条斯理的动手，每个东西都吃两口，逐渐沉浸到美食的世界。

　　尤金动动手指，一旁的炼金人偶开始不断撤下空盘，端上新的食物。

　　盘子换的很快，之前为了试探路西娅到底吃得下什么东西，每一份食物都做的很小。于是少女几乎能一口一盘的吃，半个小时后，她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好了……我吃饱了……”路西娅想，果然吃饱了心情也好了，刚才那些困难现在在想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就先去做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她决定去软乎乎的床上睡一觉。

　　路西娅站起来，忽然想到什么，对默文和尤金说：“对了，你们有空可以帮德莱尼洗个澡吗？我实在是洗不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尤金不满的说：“你给德莱尼洗澡？你已经看过他□□的样子了？”

　　少女的动作僵住，她眼珠子缓缓的转动了一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开口说：“你□□的样子我也看过了……”

　　确实，在和法斯莱林对战的时候，尤金是脱光了全身的衣服被剥离身上的炼金符文，在后来约瑟芬笼罩住两人的时候，路西娅甚至和□□的尤金拥抱在了一起。

　　尤金忽然就满足了，他转头看了默文一眼。

　　路西娅：？

　　默文：……

　　黑发的英俊魔法师默默的抬起手，对着德莱尼释放了一个清洁魔咒，于是骑士变得焕然一新。

　　啊，对呀，现在高塔的禁魔阵法解除了，可以用魔法了。太方便了。

　　快速简单的解决了一个问题，路西娅非常开心，她感觉，这会是个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