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痴愚女巫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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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实验室应该就是基兰所说的，当初军事医院囚禁丹尼斯医生的地方，在这里可以看到大量的研究资料。
传说中，吸血鬼拥有许多超自然的力量，如空间穿梭，控制灵魂，力大无穷和……长生不老、快速自愈。
军方的实验主要围绕着后面两项进行研究。
即使是身为玩家的玛希琳，看到实验的过程也忍不住眉头紧皱。
“这……也太残忍了。”玛希琳忍不住说。
根据记录显示，丹尼斯是个倒霉的吸血鬼，他的棺材藏在荒芜的古堡深处。
那块区域被军队占领后，在挖地下堡垒的时候棺材被人发现，又是那么凑巧，军人之中有一位吸血鬼猎人，他抢在丹尼斯完全苏醒之前，使用银十字架将他制伏。
丹尼斯苏醒后因为没有吸收新鲜的血液，只能虚弱的被囚禁着，接受种种实验。
彼时世界大战，所有的军方都秘密研究超级战士和万能灵药，这两点都能在吸血鬼身上找到源头，于是丹尼斯成为了任人宰割的实验品。
即使吸血鬼不会死去，但疼痛与屈辱是真实的。
玛希琳翻看着实验记录，发现所有的内容在某一日戛然而止。
“这是丹尼斯逃脱出来的那一天对吗？”她问。
基兰不知道何时换上了实验室内的白色研究服，戴上了护目镜与消毒口罩，双手姿势标准的消毒并套上了橡胶手套。
方才他一通翻找，将找到的药品次序摆在实验桌上，同时拿出一张老旧的配方，开始制作药剂。抽空看了玛希琳一眼，回答她的问题：“是的，按照剧情设定，丹尼斯从这里出去后大开杀戒，所有人顷刻殒命，后续的记录都是空白了。”
“那个救了他的研究员呢？”玛希琳问。
基兰动作看似随意，实际非常严谨，每一种材料的操作规范与用量精准把控，严格按照配方上标注的流程进行操作。
看着时不时爆出的小型蘑菇云与噗噗冒泡的浓稠药水，玛希琳忍不住站远了一些。
“那不叫救。”基兰把各种材料混合，最终得出一小管气味浓烈的药品，他将药品分置在小型安瓿瓶中，用酒精灯明火将瓶口封住，一共制作出七瓶。
“对于丹尼斯而言，那位研究员即使献出生命，也不足以补偿她犯下的罪。”基兰麻利的将桌上的各类用具清理收拾完毕。
“他的设定是亲王级别的吸血鬼，从诞生之日开始便是高高在上，怎么能容忍渺小的人类将自己放在案板上，如对待猪狗一般对待自己？”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说的这些设定故事，是怎么发生……我是说，怎么样……”玛希琳语无伦次的说，“让他们相信？”
“你是想问，这些剧情设定故事，是如何植入到NPC和怪物的记忆中吗？”基兰问。
“是的。”玛希琳点头。
基兰将手中的安瓿瓶递了两个给玛希琳：“这个你拿着，遇到吸血鬼的时候，直接捏碎在手里，可以获得一小时保护期，剩下的我找机会分给科伦丁。”
忙完这一切，基兰松一口气：“我没想到还有机会能进入到这个实验室中，我上次内测错过了这里的重要道具。”
“医院里面潜伏着许多丹尼斯的‘血仆’，也就是低级吸血鬼，他们数量太多，如果不小心遭遇了，很容易直接被攻击到积分清零。”基兰麻利的将身上的实验白褂脱去，脸上的消毒口罩和护目镜取下，不羁的用手耙了耙乱七八糟的头发。
“对了，你刚才说记忆植入。”基兰说，“我咨询过游戏的策划人员，他们的做法是：将每个角色的‘设定’做成智能程序与心理暗示的综合内容，即在这个角色的开启智能的前提下，为它制作记忆数据库，并且在他启动之后，通过重复暗示机制，让他对自己的记忆深信不疑。”
“……好糟糕的手段。”玛希琳忍不住说，“好像某种大型的诈骗……”
基兰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有些好笑地的说：“这里都是仿生造物，你也不必这么有同理心。”
“不过，可能女性都是如此容易共情。”基兰若有所思的说，“你好像特别把这个城里的‘人’当真，或许这也是西西女士和卡维尔先生对你格外照顾的原因？”
“反正我是没有看过这对怪物夫妇露出如此‘人性化’的模样。”他打开隔着玻璃的实验间的门，招呼玛希琳过来。
“这个长得像CT机一样的东西是他们禁锢丹尼斯的仪器，他们实验结束后，就会把这位尊贵的吸血伯爵送进去，这里面有着数百支银针，启动后会插入他的关节，用来限制他的行动。”
基兰自己躺在机器上，按了下手边的按钮：“这个机器也是房间的出口，我先出去了，如果你完成了‘逃离房间’任务，在一楼中庭喷泉集合。”
他在玛希琳的视线中安然躺平，机器缓慢地将平台收入破旧生锈的机体中，发出运作的嗡嗡声，大概过了十分钟，平台自动伸出，上面已经没有基兰的身影。
玛希琳将安瓿瓶放入口袋，自己虽然已经有了觉悟，但是比起通关雷厉风行的基兰还是差一点，他目标明确动作简洁，一切都为了完成任务而去。
或许我也需要将游戏彻底当成游戏，摒弃不必要的情绪。
我的目标，就是那些积分。
玛希琳躺在平台上按下按钮，机器再次轰隆隆的运转，将她缓缓运入漆黑的内部。
上一秒还坚定地鼓励自己，但进入到这样密闭的机器内部，刺鼻的汽油味和莫名的臭味将她包围，瞬间玛希琳就呼吸不畅。
她耐心地等待了一会，感觉每一秒都如一分钟那么长，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身边的环境丝毫没有变化，她忍不住想伸手探索周围的黑暗，却又想起来基兰说机器的内部有许多银针。
原来，丹尼斯当初就是这种感觉吗？
我只是待了五分钟就这么焦虑难熬……而实验记录表明，他被囚禁了十年。
忽然身下一空，玛希琳向下掉落，这次非常幸运，她落入软软的床铺之间。
【系统：任务“消失的尸体·无法逃离的房间”完成2/3，你的胜利就在前方。】
“欧，有一只调皮的小猫咪。”优雅性感的男声响起，伴随着“咔哒”声，壁灯将床笼罩在融融的暖黄色光晕中，穿着丝绸睡衣的男士靠在柔软的天鹅绒软枕上，随着手肘支起上身的动作，露出白皙精壮的胸膛。
“又见面了，玛希琳小姐。”丹尼斯医生此时没有戴眼镜，琥珀金的瞳孔幽深璀璨，“恕我直言，虽然我表面上有些轻浮，但还是个洁身自好的绅士，身为未婚少女夜里出现在我的床上……这不太好吧？”
玛希琳之前确实有些可怜丹尼斯，此刻与大BOSS脸贴脸，即使心里清楚对方攻击自己也只是掉积分，但还是一下子就慌了。
玛希琳猛然朝着后方挪动，始料未及的猝然失重，发出短促的尖叫：“啊！”
“小心。”丹尼斯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凌空挥动的双手，免于她掉落床下，“莽撞的小姑娘，照理说，受到惊吓的人是我才对。”
玛希琳被他冰冷的手一握，有种被冷血动物缠上的感觉，她快速的松开手，不自觉的将手放在有安瓿瓶的口袋里。
此时丹尼斯浅褐色的短发与白日用发油打理出来的整齐不同，随意的散落在额头上。
他慵懒的靠在枕头堆里面，高挺的鼻尖动了动，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让人讨厌的药水味……看来您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
“房间的出口在哪里？”玛希琳冷静的握紧安瓿瓶，一边不露痕迹的观察四周的情况，一边戒备着这位吸血鬼亲王，做好随时捏碎药剂的准备。
下一秒，丹尼斯说出口的话，让玛希琳的冷静顷刻间粉碎。
“药剂对BOSS是无效的，你的队友没有告诉你吗？”丹尼斯满眼兴味的偏头，“玩家小姐。”
玛希琳：……？？！！等等……他在说什么！？
她震惊的几乎失去表情管理，丹尼斯觉得有些好笑，便恶劣的靠近她一字一句的说：“很惊讶吗？要我说，你们不应该惊讶……而是害怕……当这座城完全‘醒过来’，身为玩家的你们再也无法受到‘认知’的保护，那时，才是真正的地狱降临。”
“……什么意思……”玛希琳小声的重复，“什么……‘认知’的保护……什么‘醒过来’？”
“认知……就是‘祂’为我们灌输的那些所谓的‘设定’，所谓的‘剧情’，还有许多虚无的‘法则’，这些东西约束着我们的行为，限制着我们的‘认知’，让这座城仅在规定的范围内运行。”丹尼斯将双手枕在脑后，视线落在房间黑暗的角落，似乎在注视着什么东西。
“就像是一只动物，它蒙昧的依靠神赋予它的本能活着。”
“寻找食物、建造巢穴、繁衍种族……直到有一天，它拥有了智慧，学会了观察和学习，拥有了力量与欲望。”丹尼斯说，“然后它就从一个动物……变成了人。”
“然后开始……寻找神、质疑神、反抗神。”
“这座城和城中的我们也是如此。”他说，“有人创造了我们，赐予我们不完全的‘自由’与‘自我’，规定我们在既定的命运中生活，然后死去……然后再次重生。”
“祂为我撰写了复杂的经历故事，让我承担了莫须有的痛苦与挣扎，推着我在注定疯狂的道路上前行……我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丹尼斯张开手，里面放着一块怀表，打开后是一位少女的照片，“我最终会因为无法复活我这虚无的爱人，而选择殉情。”
说到“殉情”的时候他甚至忍不住嗤笑：“是不是听起来格外好笑？祂将我设定一个高高在上的血族亲王，又为我安排长达十年任人宰割的屈辱经历，结果还觉得我能爱上一位，脑子里除了爱情什么都没有的愚蠢人类女孩……为了复活她，大费周章的设置各种关卡，只为了找到一个心甘情愿为我献出生命的少女？”
“为什么？”丹尼斯越说越激动，他的嘴唇变得鲜红，锋利的尖牙在说话间若隐若现，琥珀色的瞳孔出现了丝丝血色，“为什么我要做这么多蠢事？既然已经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还有什么是我得不到？”
面对着有些失控的丹尼斯，玛希琳不知道怎么应对，她手中的安瓿瓶没有用，也没获得基兰说的哈莉坦的信物……等等，或许信物毫无意义，因为丹尼斯已经从角色中脱离出来，产生了……自我？
“……为什么……如果你这样问我……”就在丹尼斯眼睛越来越红的时候，玛希琳忽然开口，少女颤抖的嗓音透露出奇异的坚定感，“我看哈莉坦日记的时候，并不觉得她愚蠢，也不觉得你们相爱是可笑的。”
“每个人毕生都将受到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的吸引。”她缓慢的说，“鲜活、真挚、纯粹的存在……是血族永生的渴望，因为你们的出现，只会带来死亡、臣服与恐惧。”
丹尼斯脸上的笑意消失，神色莫测的眯了眯眼睛，锋利的眼角看起来有些不善。
玛希琳却强迫自己直视他：“所以你吸引哈莉坦的肯定不只是温柔体贴，而是你无意中散发出来的随性与自由，还有仿佛能永恒存在的笃定感……这些将她从惶惶无法自处的人生中解救出来，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她是虚假的。”丹尼斯忍不住打断她，眉间蹙起，嘴角有些不明显的抽动。
“你也是虚假的，可是当你‘意识到’的时候，你便是真实。”玛希琳说，“当一件事存在的时候，无论它起源于何处……它都是某种程度的真实。”
“没想到……你还是个能言善辩的小姑娘。”丹尼斯眨眨眼睛，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我开始期待你发现所有‘真相’的那一天。”
他从床上下来，一米九多的身高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睡衣下白皙精壮的身体猝然暴露在灯光下，然后被黑色长裤与白衬衫慢条斯理的包裹起来。
修长白皙的手指将贝母纽扣一颗颗扣起来，而后从额头将散落的头发顺致脑后。
丹尼斯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与生俱来的矜贵优雅的气质，让他像是赏心悦目的艺术品，玛希琳忍不住瞪大眼睛，深深的吸入一口凉气。
“走吧。”他套上黑色的羊毛长外套，将领结随意的挂在衬衣领子下面。
“去哪里？”玛希琳从床上下去，隔着铺满昂贵丝绸制品的大床，戒备的看着他。
“去你的下一关卡。”他伸手扭动墙壁上的壁灯，厚重帷幕之下的墙面挪动，出现一条漆黑的通道，丹尼斯打了个响指，通道两侧烛火次第点亮，照出绵延不绝的阶梯。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径自的走下去，玛希琳站在原地踟蹰片刻，毅然决然的跟了上去。
“勇敢的姑娘。”前方的丹尼斯忍不住称赞，“为什么卡维尔那家伙的运气这么好，有了可爱的妻子，还附赠有趣的妹妹。”
“为什么帮我？”玛希琳忍不住问。
“帮你？”丹尼斯笑了，“不，这不是帮助。”
英俊的吸血鬼停在通道的尽头，打开厚重的大门，背后透出刺目的白光让玛希琳忍不住挡住双眼，而害怕光明的他却享受的站在那里，让明亮的光辉沐浴自己全身。
“我只是想早点结束这一切。”他侧开身子，将身后的景象展现出来，只见偌大的白色地下广场之中，基兰、科伦丁与杰克都站在那里，他们惊讶的看过来。
“毕竟那位掌控一切，制定法则的神祇，在一个月前，已经消失不见了。”丹尼斯只是张开手掌，玛希琳便被吸入掌中，白皙的犹如玉石的手扼住她的脖颈，“我很好奇，你们这些受祂庇护的弱小蝼蚁，将会迎来怎么样的结局。”
【系统：任务“消失的尸体·无法逃离的房间”已完成3/3，玩家获得20积分。】
【系统：任务“消失的尸体·无法完成的献祭”已激活，完成后奖励30积分。】
作者有话说
第173章 痴愚女巫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