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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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飞行器，顾舟带着另外三人前往尚教授的研究中心。
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轰鸣声，李尾的飞行器已经升空。他说两小时后准时来接顾舟，此前他还有些事要去办。
不得不说，1869区和地球上正处于动荡的其它地区相比，要格外平静。这里没有四处巡逻的空警，也没有三步一检查的关卡，这里就像一个气候适宜环境优美的花园，就连空气里都充满了纯净的香甜。
时序已经不像昨晚刚被顾舟劫下时惊慌失措问题连连，大概在一路航程中，另外两个辐射污染者已经将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另外两人也是出过那次救援任务的海警，之前因为身体不适并没有参加授勋晚宴，却在去医院就诊时被联合防御军控制。
被抓后，为了不让他们和外界联系，联合防御军动用高级权限注销了他们的智人系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这一路逃亡也无法再被追踪到。
在门外报上姓名后，顾舟被准许进入尚教授的研究中心。
警卫告诉她，尚教授正在楼上会客，他们需要在院子里再等大约二十分钟。
等待的时候，顾舟在时序身边坐下，对方平静地问她：“如果无法医治，我还能活几日？”
想到沙滩乐园里那些被辐射污染变异的人们，顾舟拍拍他：“别太悲观，走一步看一步。”
“走一步，看一步？”时序重复着她的话，皱起眉。
“总之我不会不管你。”顾舟认真地宽慰道，“毕竟要不是我把那幅画移开，你也不会遇到这么些糟心事。”
“这不怪你。”他冷冷说，“我的命数已定，来到这个时代是必然，只是......”
他突然打住，不再说什么。看着他没有波澜的脸孔，顾舟的心底隐隐作痛。看来时序已经自我说服到心如死灰了。
这时，同行的海警一脸纳闷，凑过来小声问顾舟：“欸，顾舟。这里明明是辐射病研究中心，怎么反而不像镇上那样层层检查，为什么不把我们像怪物一样隔开啊？”
顾舟匆匆一笑：“你们本来就不是怪物啊。”
另一个海警凑上来：“还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顾舟，那天你也去海里执行任务，还和怪鱼贴身搏斗过，你为什么一点事也没有啊？”
顾舟：“我也不清楚，待会儿问问尚教授。”
这时房子里的警卫再次走了出来，对顾舟说道：“顾小姐，你们可以上去了。”
顾舟点点头，走在最前面，带着有些忐忑的三人走进研究中心。
***
大厅里充满了带着医疗色彩的科技感，纯白的色调让人心生踏实。有交谈声从头顶传来，是尚教授正在和客人道别。
“代我向广泰问好，还有李尾，你们要好好劝他，一定要定期回来复查。”
教授苍老沉重的声音在头顶打转，顾舟也听得心头一紧。
楼上的客人不会刚好就来自超脑集团吧？他们找辐射病专家做什么？顾舟顿时心生不妙。
“好的，尚教授，您请留步。”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随即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大脑里瞬间匹配到声音所对应的那张脸，顾舟抬起头，恰好看到了正在沿着楼梯而下的女人。
果然是曾祖母顾来儿的克隆人。而她现在的身份，还是超脑集团的顾问，镜华。
顾舟想起李尾说过，第一个潜入地球的K星生命体变成了李广泰的样子，计划用新一代脑机芯片控制人类，而协助他完成这项计划的正是来自星陨市的克隆人势力。不难推测，当时李广泰前往星陨市，表面是富人胡闹般的赴宴，实则暗中与克隆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眼前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星陨市克隆人的头目。
外星势力通过她完成了芯片测试，同时，她也带着克隆人混入了人类的世界。
顾舟突然想起从永恒号上跳进水里的那晚，那个在甲板上吹奏海神之歌吸引克隆鲨鱼攻击她的人，应该就是她了。她非常狡猾，还曾故意现身在最危险的杀戮现场，洗清了所有的嫌疑。她把克隆人同伴出卖给人类，随后又背叛人类与外星势力联手。后来，她搭上李广泰，离开星陨市，时序通过望远镜看到的顾来儿，应该也是她了。
想到这里，顾舟头皮发麻，她几乎无法确定此刻是该继续上前还是匆忙避开这样危险的碰面。
“来儿？！”
首先开口的却是跟在顾舟身后的时序。
穿着浅职业套装的镜华在楼梯的中段停住，低头俯视着前厅里的四人，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她脚步轻快地走下楼，来到顾舟跟前。
“他在说什么？”镜华问道。
“他在说‘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到这里，他比较兴奋。”
顾舟生硬地解释，伸手挡住了就要冲过去的时序，匆匆扭头小声对他说道：“她不是。”
时序并不信服，最终却在理智的驱使和顾舟凶狠的眼神里下停住脚步。突然感受到镜华投来的视线，他热切地迎上对方的目光，却在四目相接前迟疑，他想看却又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就连呼吸都滞住了。
镜华眯起细长的凤眼，冰冷的视线匆匆掠过时序的脸，几乎没作停留，又转向顾舟问道：“Levi呢？”
眼下她和李广泰分开，大概还不知道李尾来碧山的事。顾舟只能赌一把，用同样冷漠的语气反问：“谁？”
镜华微微一笑，突然换了个问题：“这三个人，不会就是昨晚在鲸落镇被神秘人劫走的辐射污染者？”
看来昨晚的事已经闹大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舟硬着头皮装傻，转头对三人说道，“我们上楼吧。”
“其实，在超脑集团的芯片植入流程里，”身后传来了镜华冷冰冰的声音，“并没有术前检查这个环节。”
顾舟有点恍惚：“欸？”
她是在暗示那天早上在超脑的空中总部里，把顾舟带离那个密闭房间是故意为之？
转过脸，顾舟却看到了镜华神秘的笑。她说：“别让尚教授等太久，快上去吧。”
顾舟匆匆点头，带着三人上楼。
镜华刚要向门外走去，手腕却被擦身而过的某个人一把抓住。她懵住，抬起头，竟是那个束着头发的瘦高男子。
“你要干什么？松开！”
镜华冷冷斥道，却被对方用力拉了过去。
顾舟闻声转头看去，竟看到时序正用力抱住了曾祖母的克隆人。
时间好像突然静止了。
时序弓着背，紧紧拥抱那个瘦小的克隆人，这是他在百年前就想做的事。他红透的侧脸轻轻贴上她的发顶，他用鼻尖感受着她发丝的温度，用双手确认她皮肤的触感。
“来儿......”时序六神无主，喃喃唤道。
无人回答。
下一秒，怀里的人用力推开他，时序还在走神，一个巴掌正响亮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镜华恶狠狠地盯住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认错人了。”
她说完，转身有些狼狈地快步离开。
一旁吃瓜的两个海警似乎还想继续八卦，被顾舟瞪得瞬间老实。
时序石化般立在原地，目光依旧停留在镜华背影消失的门外，顾舟拍拍他，催促道：“走了。”
***
终于见到了尚教授，顾舟说明来意，对方答应收治三名辐射污染者。
三人很快被带去接受检查，顾舟趁机请教授解惑：“尚教授，K星的辐射物质到底是什么？我和他们一道在海里执行任务，为什么他们感染了，我却没有？还有，巡查队员随身携带的探测器会在海中怪物出现时报警，却无法探测到被辐射的人类所携带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尚教授坐下，同时摆摆手让顾舟也坐下。
可以预见这段谈话会持续一段时间，只见他慢慢说道：“辐射随处可见，自然界中的一切物体在一定条件下都会向外传送热量，产生辐射，我们要避开的，是那些会给人体细胞带来危害的辐射源。大灾难后，我们得知K星人的武器之一就是电磁攻击，而人类由于种族乃至基因的差异，承受攻击的能力也有所不同。超过半数的人类直接毙命，还有一部分人产生了基因突变，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变异人，但很多人在这里出现了误解，其实，被辐射污染的人并不会辐射别人。”
顾舟迷惑：“那为什么政府军要把他们送去监狱，和其他人隔离开？”
尚教授苦笑着摇头：“放弃弱者，排除异类，是当下的生存之道。孩子，不知你是否注意到了，新纪元人类等级森严，层级间已经形成了看不见却牢不可破的壁垒。面对外敌，人类的繁衍趋势是培养出更优秀的后代，这决定了富人与富人联手，强者与强者结合，而那些出现了问题的个体，生存空间必然会变得越来越狭小。”
在这里，顾舟居然听到了阶层论，她愣住。
细想好像没错。整个世界财富与权力仅仅汇聚在顶尖的很小一部分人手中，酬劳的分配、工作的机会、补给物资的获取、表彰的对象......这一桩桩一件件熟悉的过往从脑中翻过，顾舟发现，自己好像一次次在那道看不见的壁垒上撞得头破血流。
“我们再说回辐射，”尚教授在眼前的墙上投出一块屏幕，把顾舟的思绪拉回，“这是一份六十多年前的研究报告，被打上了‘绝密’标签。”
屏幕里出现了两张图片，左边那张是一艘正在卸货的深海捕鱼船，工人们正在兴高采烈地把满船的黑鱼装入岸上的泡沫箱，右边那张是黑鱼的特写照片，它通体漆黑，背鳍像一把刀，尾部有道银色的斑纹，黑鱼的眼睛是黄色，瞳孔极细。
顾舟立刻说道：“这是深海黑鱼！”
顾家就是靠它发家致富的。
尚教授点点头，翻到了下一页，并继续说道：“早在六十多年前科学家就发现，这种鱼属于变异物种。”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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