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五章 ...
-
翰王府
“王爷……王爷不好了，安南……安南王来了!”
翰王扔开坐在自己腿上的宠姬，看着跑来的小厮:“什么 !。”
宠姬摔在地上，她看着上一刻还在与自己缠绵的人，有些不解，于是娇滴滴地唤着:“王爷～”
翰王居高临下地剜了她一眼，宠姬眼中含着泪，乌发垂在香肩，真真是我见犹怜，对此，翰王仅仅是瞥了一眼就走开了，如果仔细看看这宠姬的脸，你会发现她长着与燕姬七分像的脸。
前院 ，翰王看着银杏树下站着的人，脸上立马堆起笑容:“哎呀！！安南王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他双臂展开:“欢迎光临陋室!”
凌宁也微微一笑:“翰王何出此言？”
接着，她环顾四周，朱门、酒肉还有美人立侍左右:“如果……您这叫做陋室，来么臣那岂不是什么都不是？”
翰王抚掌大笑道:“安南王此番不请自来是有何贵干呐？”
凌宁看着眼前的人:“无他，只不过是想给翰王送个东西罢了 。”
“带上来。“
翰王疑惑地看着凌宁的背后，突然，瞳孔缩小成一个小点，只见大门外，安南王府的小厮抬进一个人——燕姬。
翰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姓凌的，你别欺人太甚!“
凌宁但笑不语。
翰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夺门而去，小厮们将燕姬放在地上，翰王抚摸着燕姬的脸:“燕儿……”
燕姬迷迷糊糊睁开眼，呢喃道:“王爷……王爷……”
翰王嘶哑地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凌宁彻底笑开了:“怎么了，翰王……不喜欢这份礼物？”
翰王彻底怒了，挥拳直冲凌宁面门，可惜这三脚猫的功夫怎能撼动她一分一毫，只见她侧身一躲，随即用手握住翰王的手腕，翰王被捏的生疼，惨叫一声 ，凌宁于是才不慌不忙松开手。
旁边的侍卫看见自家王爷吃瘪，赶紧拔剑。
凌宁语气中带着抱歉:“弄疼了翰王殿下，臣，实在抱歉。”
翰王恶狠狠地看着她，而后者却只是挑了挑眉。
凌宁看计谋已经得逞，于是道:“臣，告退。”
回到府中，凌宁便去接柳清墨散学了。
走在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空气中夹杂着水汽以及秋天独有的丰收的气息扑面而来。
国子监
柳清墨今日并没有带伞，正不知所措间就看见迷雾中走来一个人，那人穿着天青色的长袍宛如天边的仙人。
柳清墨情不自禁笑起来:“王爷。”
凌宁的神色不知不觉变得柔和起来，她应了一声。
不过须臾，凌宁便走到了柳清墨所站的台阶下，她抬头望着她，而她低下头回望着她。
柳清墨缓步下了台阶，来到凌宁身边，而后两人便肩并着肩走向马车。
马车上，两人相对沉默，柳清墨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问:“王爷……我有一事想请教，敢问你们为将者，都有什么共同之处啊？”
凌宁看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待回过神来就笑道:“是冯太傅留的课题吧？”
冯太傅，冯风。
柳清墨诧异道:“王爷是如何得知的？”
凌宁不答。
柳清墨也并不刨根问底。
回到王府，柳清墨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中，听下人说好像是在自己与自己下棋。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柳清墨还在下棋，凌宁便进到曦月院来寻废寝忘食的她。
和月看着凌宁，眼中是藏不住的惊喜:“王……”
话未完便被凌宁打断，她轻轻敲了敲房门。
“不是说了不许打扰……罢了罢了，进吧。”
凌宁推开门。
柳清墨看着来人，有些惊讶:“王爷？”
“听下人说，你在下棋？”
“……嗯 。”
凌宁无奈道:“我陪你下，但是……先吃饭好吗？”
柳清墨求之不得，连连点头:“好的……”
用过晚膳，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边下棋，一边交谈。
柳清墨看凌宁赢了一局又一局，表情有些麻木，凌宁注意到前者在开小差，于是道:“殿下为何下棋？”
柳清墨嘟囔道:“因为要解太傅的课题呀！”
她挠挠头勾起唇:“我好笨啊！大家心里都有答案了，就我没有。”
凌宁缓缓问:“殿下不要急着否定自己，你觉得此题何解？”
柳清墨思索良久，迟疑着道:“我此生阅历还太浅，所以……并不知怎么解？”
凌宁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如同冬日里的暖阳。
柳清墨麻木道:“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凌宁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回应她的是一声“哼”。
凌宁于是看向窗外，正色道:“殿下，你记住，为将者，必杀伐果断也。”
柳清墨呆了呆，注视着凌宁的眼睛，而后者的那双凤眸中，却闪烁着亮光，其中倒映着前者的身影。
“嗯，我……记住了。”
此时，已经很晚了，于是凌宁打算回书房，正准备出门，柳清墨拉住凌宁的手：“王爷为何对我这么好？”
凌宁：“……”
柳清墨：“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新婚之夜，柳清墨问过同样的问题，而此刻再问，为什么呢？答案不言而喻。
她是想起什么了吗？
凌宁：“我……没有。”
柳清墨轻笑道：“骗子。”
“……”
“明明见过。”
凌宁自觉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于是道：“您……是想起来了吗？”
柳清墨笑容更加明显了：“我诈你呢！”
凌宁彻底无语了，她抿了抿唇，偏过头去，不愿再看柳清墨一眼。
柳清墨：“我……是不是请你吃过糖葫芦？”
凌宁诚实答道：“……嗯。”
其实，凌宁的心中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她的殿下还记着自己，本以为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没想到……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凌宁：“……”
柳清墨：“咱们交个朋友吧？”
凌宁看着她的眼睛，良久，才回答道：“……嗯。”
又是一个另人陶醉的夜，天上是点点繁星，透过薄薄的云层，月光洒在庭院——立冬了。
寒风横扫，风雪漫卷，白雪皑皑，百花凋落，大地的一切皆是白色。
散学后，柳清墨便站在门口等凌宁散朝。
不久后，便看见茫茫大雪之中走来一个人，她拿着油纸伞，那人垂着眸子显得表情淡漠，走得不快也不慢，终于，她仿佛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于是，凌宁抬眸，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笑着看她的柳清墨。
“殿下。”
柳清墨迫不及待小跑上前：“王爷。”
跑过来时，柳清墨肩头落了不少雪，凌宁便用手帮她拂开。
今日凌宁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朝服，柳清墨看着她心中莫名有些不开心，于是她脱下外面的斗篷给凌宁穿，一边穿一边絮絮叨叨：“怎么就穿这么点儿？”
凌宁心中暖洋洋的，嗓音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关系的。”
柳清墨奇道：“难道王爷您是铁打的吗？不会生病？不会怕冷？”
“……我不怕冷。”
柳清墨有些好奇地问：“那你怕什么啊？”
凌宁直视着她的眼睛“怕……”不能保护好你。
后半句却未说出口。
柳清墨不解；“什么？”
“没什么。”凌宁似乎笑了一下，“走了。”
回应她的是柳清墨直接将一个雪球砸过来。
凌宁好像有些懵，但是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行动了起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来了个借力打力，凌宁将雪揉成一个球体砸向柳清墨，两个雪球在空中相遇，相碰，相撞，最后雪球分崩瓦解。
柳清墨惊住了，她惊叹于凌宁动作之快与其精准程度。
凌宁眼底笑意浮现：“殿下，还来吗？”
“当然。”
凌宁挑了挑眉。
两人仿佛没有长大的孩子在雪地里打着雪仗，滚雪球，堆雪人。
最后，她们终于玩累了坐在雪地上，等歇够了，两人才一边闲聊一边慢慢吞吞地走在回王府的路上。
“王爷，可否借书房一用？”柳清墨试探着询问。
凌宁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嗯”一声，“殿下想做什么直接去做就好，有时我可能不在府中，你可以询问孙伯。”
孙伯名叫孙光，安南王府的管家。
,
柳清墨点点头。
安南王府
孙伯：“王爷，您为何……”
凌宁摆了摆手；“以后，有什么事情不必瞒着王妃。”
“……是”
“我……相信她。”凌宁自言自语道，“今日我得去见一个人，无事就不要来寻我了。”
孙伯恭敬道：“是。”
曦月院
和月：“殿下，你是说，王爷允许您去书法？！”
柳清墨轻轻点了点头。
和月仔细想了想道：“奴婢觉得，王爷待您是真的好。”
柳清墨抿了抿唇，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嗯”
为什么呢？
真的只是因为小时候的一串糖葫芦吗？
扪心自问凌宁对柳清墨实在太好了，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会给柳清墨如此的偏爱，甚至一度让柳清墨觉得凌宁不怀好意。
或者，只是因为自己是齐国的公主吗？她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吗？
她……其实是在利用自己吗？
不得而知，一切都是未知的，而正是因为未知所以才另人遐想连篇。
柳清墨随意道：“管她的，我去完成太傅的课题了。”
和月撇了撇嘴：“哦。”
书房
孙伯正在整理书籍。
“孙伯？”
孙伯回过头，看见来人，恭敬道：“王妃。”
柳清墨微微勾唇：“王爷呢？”
“回王妃的话，王爷有事外出了。”孙伯答道。
“我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吗？”
孙伯受宠若惊：“王妃有事直说就是，王爷特地嘱咐有事不必瞒着王妃 ”
柳清墨的心海顿时波涛汹涌起来：“她竟如此……信任我吗？”
孙伯也附和道；“是呀是呀，还没见着王爷如此待一个人。”
刹那间，柳清墨想起破败的小院里，血肉模糊的人，她到底怎么了。
柳清墨不知道，于是她试探道：“孙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王爷的？”
孙伯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回王妃 ，王爷差不多是我一手带大的。”
柳清墨：“劳驾你给我讲讲她的事情。”
“王妃为何想知道这些？”孙伯犹豫道。
柳清墨：“我想了解了解她。”
“可是……哎……罢了罢了，王爷说不必瞒着你。”
孙伯酝酿了一下。
那是一年桃花开，天上是点点繁星，地下是万家灯火。
齐国
“抓住她！！”
“她在那里！！快！”
小姑娘被一个黑衣人牵着，后面是多位追兵。
小姑娘因为腿太短所以摔了个跟头：“不行了，我……我跑不动了。”
黑衣人看着后面的人，二话不说地抱起凌宁并将她藏在草丛里；“殿下，不要出声，无论怎样，你都不要出来。”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接着，凌宁便听见一声声惨叫，她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那黑衣人怕是九死一生。
啪嗒——
小姑娘无声地掉着眼泪。
数月后，她选择在街上流浪，在此期间，她遇见了一个人 ，那人给了她一串糖葫芦，救了她一命。
可是，一串糖葫芦终究是杯水车薪 ，凌宁很饿，她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小朋友？”
凌宁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妇人。
那妇人妩媚的笑着，不怀好意的看着凌宁：“饿不饿呀？”
凌宁看着这妇人，诚实的点了点头：“饿。”
妇人越看越满意：“走，姨带你找吃的。”
凌宁握住她的手。
接着，凌宁便来到了一个名叫翠花楼的地方，妇人找了许多吃的给凌宁，因为饿了好几天，所以当看见这些吃的时她控制不住的大口大口吃起来。
妇人拿着一把鞭子，不满道：“没教养的土丫头！”
凌宁吃痛——这妇人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背上。
“客人可不喜欢土丫头”妇人嘀咕道，“要慢慢吃。”
凌宁为了不挨打只好照做。
妇人满意笑了笑，拍了拍手：“来人，带她下去洗干净。”她“啧”一声，“娘的，一身恶臭。”
须臾后，妇人看着门口走来的人，惊了惊，随后她走上前去，蹲下：“哎呀呀呀，小姑娘人儿不大，长得还挺带劲儿。”
凌宁垂下眼帘。
妇人顿时变得和蔼可亲不似之前嚣张跋扈：”姑娘叫我安妈妈就是。”
安妈妈，本名安红英。
凌宁皱了皱眉，但还是恭敬道：“安妈妈。”
妇人脸上的褶子更加深了：“唉～”
接着安红英便带凌宁去了一个矮房子，这个房子很宽，里面站着许多与凌宁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女孩子。
一开始凌宁不知道她来了个什么地方，但是现在她隐约明白了——青楼。
凌宁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心中慌得一批。
安红英：“大家继续吧。”
凌宁有些疑惑：“他们……在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