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校园］》照野玉兰

20、第20章

　　周围一帮人叽叽喳喳说着什么韩航毫不在意，坐下来将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看霍橙。

　　霍橙鲜少被人这么围着加油鼓劲，心跳加速，手心早已沁出冷汗，但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韩航其实没有面对面这么近距离的看过霍橙，还是在室外亮堂的地方，莫名有一种初见的感觉。

　　别人口中据说每晚熬夜学习，学到脚步虚浮，脸色发白，瘦骨嶙峋的学霸，此刻有些局促的坐在对面。

　　尖瘦的瓜子脸在阳光下愈发苍白，睫毛浓密，瞳仁漆黑，看人的时候有点呆，没什么精气神，坐着不动的时候活像个瓷娃娃。

　　旁边的人起哄怂恿，他仿若未闻连个反应都没有。

　　韩航冲霍橙笑了笑，率先伸出手冲他示意，霍橙看了他一眼，学着他将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只是他从来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活动，怎么调整姿势都觉得别扭。

　　手掌突然被另一个有力温暖的手掌握住，

　　霍橙：“……”

　　“准备好了吗？”对面的人捏捏他的掌心温声问道，霍橙轰然红了脸。

　　“韩哥，我们学霸比你瘦那么多呢！你手下留情啊。”刘放嚷嚷，“不行我来吧！”

　　“霍橙确实是！”张涛看明显不堪一击的霍橙有些不忍相看。

　　“毫无悬念啊！”一班在后面嚷嚷。

　　“是啊，以前没发现霍橙怎么那么白啊，比我白那么多，真不公平。”任依依叹息。

　　“你让让他呗。”任依依看韩航。

　　“你们就这么小瞧他？”韩航盯着霍橙，自动屏蔽周围的声音，手微微用力，“准备好了吗？”

　　霍橙点点头。

　　加油声此起彼伏，等哨声一响，韩航瞬间就感觉到对面的人卸掉了全部力气，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霍橙看韩航，韩航冲他狡黠一笑，猛然握紧他的手，迅速倒向自己这边，速度快到霍橙都来不及反应，就被迫压倒韩航。

　　周围安静了一瞬，

　　霍橙：“……”

　　“我靠！爆冷啊！”张涛第一个喊出声。

　　“我靠！霍橙赢了？”刘放接着惊呼。

　　“这水放的！”周围一片吁声。

　　“韩航你怎么回事？掰手腕竟然比不过霍橙？”二班的不理解。

　　“靠，哪天韩航考第一我也不意外了。”人群中有人开玩笑。

　　“轻敌了。”韩航笑着解释，“学霸不愧是学霸，很厉害。”
　　韩航说完看霍橙，霍橙握紧还在轻抖的手默默归到队伍里。

　　“下把跟霍橙我来！”贺朝阳自告奋勇。

　　“随意。”韩航无所谓，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让霍橙多玩一轮，能跟大家接触一下，倒也没想过他真能赢到最后。

　　比赛继续，

　　贺朝阳在旁边挥挥臂膀，看着霍橙虎视眈眈。

　　“朝阳，你也太怂了，你胳膊都快顶霍橙三个粗了，你还怕自己输？”李鹏举看他那样无语。

　　“人家可是学霸！脑子比我灵多了，保不准就有什么我没见识过的技巧，再说不得给咱们韩哥找回场子。”贺朝阳振振有词。

　　第三轮霍橙又上，这回他看着对面一心将自己当成强劲对手的贺朝阳，心里不由地想，总算要结束了。

　　这回他坐下后率先伸手，还没等他调整好坐姿，对面的贺朝阳听见哨声大喝一声，而后握着霍橙的手重重砸到桌子上。

　　霍橙只觉得手腕清脆的响了一声，而后剧痛传来，额头瞬间起了一层薄汗。

　　“我靠，朝阳你是真的怂啊，哈哈。”周围的人笑倒一片。

　　韩航第一个发现不对，

　　上前拍拍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贺朝阳，“松手。”

　　贺朝阳茫然松手，霍橙手无力搁在桌上，胳膊轻轻抖着，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扭伤了。”韩航握着他的手腕看了一眼。

　　张涛捶了贺朝阳一拳，“你干的好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回事啊？”贺朝阳急的直呼救命，“学霸怎么这么脆皮啊。”

　　“别废话了，我带他去医务室。”韩航扶着霍橙就往医务室走。

　　医务室的医生再次见到两人已经彻底无语了，“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掰手腕，扭伤了。”韩航言简意赅。

　　医生听到缘由也有些无语，“下手没轻重。”

　　“是，都怪我。”韩航将责任揽过来，而后又问道：“姐姐，他是不是缺钙？”

　　“看着就营养不良。”医生看了一眼霍橙说道。

　　“瘦成这样，挑食很严重吧？看脸色胃也不好。”

　　韩航想到狗不理包子，很想说一句其实他真不挑，可瘦是实打实的，韩航皱眉，突然想到他的境况，手不自觉的捏捏霍橙空荡荡的袖子，一抬头霍橙正在瞪他。

　　韩航：“……”

　　贺朝阳以为这回伤了请家长是逃不掉了，回来听说韩航替他扛下了，差点给他行了个跪拜大礼。

　　韩航嫌弃：“还没过年呢。”

　　“我要怎么补偿学霸啊？”贺朝阳问道。

　　“当牛做马。”张涛拍拍他的肩膀。

　　“啊？”

　　霍橙手受伤后，重新取得了老师们的关注，每节课都会被问受伤的原因。还因为手的原因，特许他不用跟其他人一样交作业，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一班同学，一听能减负，纷纷表示不公平。

　　“明天我也掰手腕，看老高心疼不心疼。”

　　“可得了吧，你当你是人家。”

　　“就是！”

　　“小点声，……能听到。”又有人说道。

　　“听到就听到呗，又不会吃了你，娘了吧唧的哪个男生跟他似的动不动就这疼那疼的。”

　　“噗……别说了你。”

　　楼道里的谈笑声丝毫不避着窗户边坐着的霍橙，霍橙透过磨花的玻璃看了一眼外面的虚影，又默默低头缓慢地写作业。

　　贺朝阳自打拧了学霸的手腕，在年级就出名了，路上逢人都会问候他一声：朝阳好手劲啊！

　　“你说我要怎么赎罪啊？我最近感觉我没法抬头做人了。”贺朝阳课间苦恼问周围一圈人。

　　“赔礼道歉！”李鹏举给出建议。

　　“我跟学霸说十句，他都不见得会理我一句，怎么赔啊？”贺朝阳苦恼。

　　“那就光赔礼。”邻桌又给出主意。

　　“怎么赔礼？”贺朝阳问道。

　　“学霸右手伤了，肯定不能写字，你可以帮他做笔记。”

　　“这个主意不错。”张涛跟着点头。

　　“我倒是没意见，就怕学霸不乐意啊，上回错题本流传到咱们班，后来还回去后就被他扔垃圾桶了，最后还不是……才捡回来。”贺朝阳朝韩航方向示意一下，“我这回再把他的课本拿过来，不要了怎么办？”

　　“也是。”张涛点头。

　　“那实在不行你就给学霸买早餐，补补钙，他那样一看就是骨质疏松。”李鹏举又出了个点子。

　　“也行，反正最近没上网攒了不少零花钱。”贺朝阳点头。

　　霍橙下午到了教室，桌子上多了一盒高钙早餐奶。

　　他朝周围看了一圈，趴着的看书的写字的玩手机的，没一个像作案的。

　　于是他将高钙早餐奶放到窗台上。

　　贺朝阳第二天去送，一眼看到放在窗户边的牛奶有些受伤，将一盒新的热的放下后，又把昨天的拿回去了，不能浪费！

　　霍橙早上来了看到桌子上再度出现的高钙早餐奶，眉心拧起。

　　照旧将它搁到窗台边上。

　　“你说学霸是不是不肯原谅我啊？”贺朝阳喝了一口冰凉的早餐奶。

　　“要不明天你当面给？”李鹏举出主意，靠门口翻书的韩航听到后唇角微微上扬。

　　第三天贺朝阳还是打算按李鹏举的方法试试，站在门口一边背书一边等霍橙。

　　韩航到楼下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贺朝阳正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看到韩航猛猛挥手。韩航向后看了一眼只顾埋头走路的霍橙，有些好笑，莫名有些期待他等会儿的反应。

　　霍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过来时，贺朝阳尴尬的笑了笑，“你就收下吧，不然我良心难安啊。”

　　贺朝阳如愿在楼梯口堵到霍橙并极力向他推销着自己的热牛奶。

　　“我拿了最热的，这么冷的天喝着刚刚好！”贺朝阳一脸真诚。

　　霍橙顿了顿，看他一直举着不肯放下，只好接到手里，低声道：“谢谢。”

　　贺朝阳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腰杆一下挺直，向后看了一眼趴在窗户上看热闹的几个人，激动的脸通红。

　　“霍橙不会骂他了吧，哈哈，朝阳快哭了！”李鹏举笑出声。

　　“怎么可能。”韩航听到回了一句。

　　贺朝阳在楼道里目送霍橙进教室，正要回教室给几人炫耀，向来瞧不起学渣的霍橙竟然对他说谢谢，这是什么概率事件啊！

　　刚要走就听见一班门口出来两人说话，

　　“有病！”

　　“看着跟鬼一样，刚进门吓我一跳。”

　　贺朝阳猛地看过去，栏杆跟前站着几个二班的男生，没听错的话在说霍橙。

　　“朝阳你怎么不高兴啊？真被学霸贴脸开大了？哈哈哈哈哈！”李鹏举看见贺朝阳进门就开始笑。

　　贺朝阳皱着眉头回到座位上，还是没忍住，“一班傻逼太多了，真是操了。”

　　“怎么了？骂你了？谁啊这么猖狂？要不要哥去给你找回来！”李鹏举一拍桌子站起来，“学习比不过就算了，动手谁怕谁啊！”

　　“别起哄了！到底怎么了？”张涛问道。

　　“不是，一班那几个傻逼骂霍橙呢，被我听到了。”贺朝阳有些不愉快，刚才霍橙的一句谢谢让他对霍橙的好感度瞬间爆棚，猛然听到他被人贬低，自自然不开心。

　　“就后排那几个吧？”前桌回头问。

　　“你知道啊？”贺朝阳问道。

　　“昨天去取作业听到的，听说最近免了他的作业，他还坚持写，一班的私底下都说他装，故意表现呢。”前桌将所见所闻如实说出来。

　　“我靠！人家年级第一用得着装吗？再说就算装那也是人家的本事，我要年级第一我见校长都不怕！”贺朝阳忿忿不平。

　　“那你加油，你跟周大强他们几个差不多差100个名次。”张涛给他分析了一下。

　　贺朝阳：“……”

　　学得好也是傻逼！

　　张涛看他的反应失笑着摇头，继续埋头做题，题读一半时突然发觉从刚才开始韩航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难道是没听到？

　　张涛朝韩航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