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校园］》照野玉兰

14、第14章

　　任依依出来的时候，马路旁边站几个女生互相怂恿着往韩航跟前走，这几张脸刚才游乐场的时候没少见，揣着什么心思想都不用想，她立马上前，“等久了吧，我们走吧。”

　　说完还不忘回头瞪一眼后面的几个女生。

　　韩航恍若未觉，“其他人呢？”

　　“张涛带着他们从另一边走了，好像去上网了。”任依依往韩航身边靠了靠。

　　“嗯。”韩航察觉到她的动作往后面看了一眼，“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

　　“这里不好打车，要不走回去吧。”任依依目光期盼着看韩航。

　　“可以。”韩航点头。

　　路上，任依依在旁边雀跃的讲着刚才的事，韩航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脑袋里还想着刚才的事。

　　“你心情不好吗？”任依依说了一会不见韩航回应停下来问到。

　　韩航看了她一眼，“没有，只是太冷了。”

　　“哦。”任依依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接下来的路程话少了很多，一直到她家附近，韩航才开口：“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任依依看他，

　　“不知道，我就一说，你也就一听。”韩航心头有一点淡淡的不耐。

　　“韩航你....”任依依鼓起勇气开口，又被韩航打断，“外面冷，早点回去吧。”

　　任依依又将话咽回去。“拜拜。”

　　韩航点点头，等任依依进了大门后头也没回走了。

　　出了小路拦了一辆出租没有一下犹豫，“去火车站。”

　　霍橙坐在角落里扒第三碗饭的时候，对面突然坐下来一个人，他端着碗下意识的缩一下肩膀，脑袋轰然一响，一时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视线里伸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他面前的最后一碗米饭拿走，手指捏着碗边时，指尖处还泛着健康的粉红色。

　　霍橙端着碗的手微微收紧。

　　“最后一碗我吃了。”对面的人语气轻快说道。

　　霍橙骤然抬头，撞进一双清亮眼眸里。

　　“这碗你也别吃了，吃太多晚上该睡不着了。”韩航坦然伸手将霍橙手里的碗拿过来放到自己跟前。

　　看霍橙果然再没动筷，韩航嘴角上扬，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那碗米饭又抢先将账付了，在收银台跟老板娘低声说了半天话，回来看霍橙坐着不动，韩航又开口：

　　“不早了，再不走影响别人下班了。”

　　霍橙只好站起来。

　　才出门就被冷风扑了个正着，韩航扭头看了一眼瘦弱不堪的霍橙，突发奇想要不要搂着他走。

　　下一秒又打消念头，

　　太奇怪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同一个方向走，快到路口时，韩航慢下脚步，直到两人并排，韩航才开口：“以后别去那家吃饭了，又远又不好吃。”

　　霍橙没吭声。
　　韩航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反应意料之中，于是又说道：“想吃就吃吧，不过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我把联系方式给老板了，下回你再去她就给我打电话。”

　　霍橙停下脚步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不满。

　　韩航见状笑了一下：“这样才对，情绪要表达出来。”

　　霍橙嘴唇轻抿，想说什么又觉得跟他说话都多余。旁边的人还在说着什么，霍橙无心听，刚才的饭跟填了无底洞一样，胃里依旧空的难受。

　　“你在听我说话吗？”韩航突然挡在霍橙前面，霍橙反应很快，堪堪距离韩航五六厘米处停住。

　　霍橙：“……”

　　“你很烦。”

　　“嗯。”韩航赞同点头，“马上就不烦了，我要朝右边走了。”

　　霍橙这才发现已经快到家了。

　　“要我送你吗？”韩航话才说完，霍橙越过他掐着最后几秒绿灯过了马路。

　　韩航看着空旷的马路对面独自行走的人，莫名有一种他是不是很冷的感觉。

　　霍橙僵着腿脚，脑袋里默默回忆能经过的以及现在还开门的商店，似乎没有。

　　这里风似乎都大了不少，夹杂着尘土，天气也灰蒙蒙的。上辈子圣诞节下雪了，霍橙记得他也吃了一顿饭，只不过没人打搅。这回没下，不过看天色，也快了。

　　记忆中今年冬天似乎有两场雪，另一场在年关，过完年……

　　霍橙想，

　　没有明年了。

　　紧绷了一路的神经松散了些，压抑在胸口的气还没吐出来，胳膊突然被人拽住。

　　霍橙头皮瞬间发紧，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尽全力甩开拽他的人，而后惊恐地看向后面。

　　“是我。”韩航的手僵在空中。

　　霍橙瞪着眼睛看他，眼泪几乎要破眶而出，嗓子发紧，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怎么了？”韩航看他惊恐的样子，心跟着一空。

　　霍橙受惊后的反应似乎都迟钝了许多，韩航问了两句话他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猛的把头撇向另一边，

　　而后又扭过头狠狠地瞪他，

　　“才几分钟啊，都会瞪人了。”韩航似乎没发现霍橙的异样，玩笑着说道。

　　说完又将热乎乎的牛奶瓶塞到霍橙手里，“喝了舒服点，胆子跟猫一样，要不我送你回去好了。”

　　霍橙低着头不说话。

　　“不逗你了，快回去吧。”良久韩航温声说道。

　　霍橙转身就走，走出好久低头看了一眼握着牛奶瓶的手，掌心好似被点燃的引线，一路烧到五脏六腑，刚才还有些湿冷的胃，现在好像缓解了很多。霍橙轻咽了口唾沫，他都能想象到热牛奶喝下去温热的感觉。

　　但他只是想了想。

　　那个男人又出去赌博了，他赌运不行，还总想着靠赌博发家致富，总是几天不见人影，而后又突然出现。

　　霍橙站在门口半天不敢开门进去。

　　他会不会突然回来了？

　　回来了自己能去哪？

　　哪都不能去。

　　已经很晚了。
　　钥匙插进锁心的时候，幻想的大手已经扼住霍橙的咽喉，直到门吧嗒一下开了，寂静的房间没有一丝光线，霍橙才后知后觉开始呼吸。

　　再回过神来，人已经回到卧室，冰冷的身体蜷在叠在一起的两床被子里，呼吸缓缓平和下来。

　　“昨天怎么样？”早上才来张涛便朝韩航挤眉弄眼问道。

　　韩航：“……”

　　“眼皮抽筋了？”

　　“昨天兄弟我给你制造了机会，你把握住没有？”张涛朝一班方向看一眼。

　　韩航：“没有，以后别给我制造这种麻烦，我给老高承诺了好好学习，不谈恋爱。”

　　说完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封皮花花绿绿的书。

　　张涛：“……”

　　“你要报考新东方？”

　　韩航：“……”

　　韩航冷静地将家常菜烹饪大全塞桌子里，

　　数学书呢？

　　“数学书借我。”霍橙抬头看了一眼趴在窗户上的人，犹豫了一下，将刚刚用完的课本递给他。

　　“谢了。”韩航拿到课本后看了一眼一班呆愣的一群人，眼里的意味很明显。

　　“太明目张胆了吧！”张涛翻了翻学霸的书本，“你真不想念啦？”

　　韩航：“……”

　　“为什么这么说？”

　　“你把学霸怎么了？”

　　韩航：“……”

　　“你猜老高什么时候找他。”贺朝阳问李鹏举。
　　“下节课？”

　　下节课化学实验课，

　　两人去了趟厕所到了实验室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找好搭档了，

　　“我靠！咱俩一块估摸着这节课得完蛋。”张涛很担心。

　　“嗯。”韩航很认同他的观点。

　　“昨整啊，位置也这么垃圾。”张涛走到倒数第二排正要招呼韩航，就见韩航径直走到第二排。

　　刘放举着试管的手顿了一下，“有…有事吗？”

　　“可以换位置吗？”韩航面色温和礼貌问到。

　　周围的人立马看向刘放，刘放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霍橙，霍橙埋头看书，压根儿不给他眼神。

　　“不行吗？”韩航将书本放到实验台上又问。

　　依旧很有礼貌，但态度看起来很坚决，大有不换那就三个人一组的嫌疑。

　　当然可以三个人自然也能四个人，张涛后头伸长脖子等上位。

　　但刘放心理素质显然不行，韩航第二回问完，他就抱着书本灰溜溜跑到倒数第二排了。

　　韩航无视周围人的目光，看了一眼霍橙，好心情的坐在旁边。

　　是谁说的学霸平等的瞧不起每一个不如他的人？

　　这个看脸的世界！

　　霍橙做实验的时候，韩航也不打扰他，就霍橙的水平压根不需要他动手。

　　他也不是非要坐在这，只是……

　　韩航看了一眼后面的周大强和胡峰，还有经常跟他们混在一起打篮球的那几个人。

　　非要找茬儿的话，他倒是可以代劳。

　　“我下午请假了。”韩航写答案的时候突然说道。

　　霍橙冷着脸没什么表情的看他，意思很明显，
　　关我什么事。

　　“就给你说一下。”韩航一笑。

　　他最近倒是习惯跟着霍橙后面回家，忘了这只是他单方面的行为。

　　午后韩航又去了一回修理铺，上次就是在那碰到霍橙的继父，韩航想再去碰碰运气。

　　老板很健谈，韩航起个头，他就能喋喋不休说一两小时。

　　等从门口出来时，韩航基本已经把霍橙继父的那点破事打听的差不多了。

　　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无业游民。

　　喝酒赌博家常便饭。

　　至今都在啃老婆本。

　　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赌场泡着呢。

　　韩航站在门口有些烦躁，小县城能赌博的地方那可太多了，随便大街口树下搭个帐篷都能起一窝，上哪找人。

　　“韩哥？”

　　韩航闻声皱眉，左右看了一眼，就见一款老的打颤的帕沙特停在路边，车上坐个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