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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守株待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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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贺途安搭上那人的肩,枪头抵住他的背心 。
“别动。”
“好。”原渊抓住贺途安位于他肩膀上的左手,一把扯过,将人一翻,要夺过对方的枪,“你还嫩着呢。”
贺途安早有所防备,没如原渊所愿摔在地上。
他借力一按,身体翻跃,在半空中和原渊视线交织的一瞬,开枪,两枚子弹分别射入对方的左右肩。
长腿率先落地,贺途安侧望去。
“靠!”
原渊的肱骨被打穿,手臂垂落,他吃痛地叫出声来。
黑暗的环境贺途安适应得很好,他对着原渊的膝盖又来了一枪。
枪做了静音处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单条腿支撑不了自身的重量,原渊跪地,仅有的一条四肢苦苦顶起整个人,没有倒在地上。
他的身体一抖一抖,咬紧牙关坚持去瞪贺途安。
眸色没有温度,贺途安毫无波澜,准备对着原渊完好的另一条腿再来一枪。
这时,有个人影从小巷口慢慢踱来,脚步声一哒一哒,过分轻快。
“好了,小途安。”
明明是个男人的样子,却发出女人妩媚的嗓音,她阻止了贺途安。
不同于正常夜晚的变黑,茫斯冷那电力系统全部被入侵,灯全部熄了。
仿星式路灯没有暗淡的光。
原渊的眼睛看不真切,距离还不够近,只能眯到人影,他并不知道这多出来的人是谁。
但可以肯定,这人和贺途安是一伙的。
也是A处的人?声音好像是……
柳湘君!
怎么回事,情报不是说她拿到了供氧厂的总控权守在那里。所以,留在供氧厂的柳湘君是谁?
没时间留原渊想下去了。柳湘君一路走到他面前,蹲下跟他平视。
原渊总算看清柳湘君,她的脸分明是刚才和他见面过的电力厂一把手。柳湘君假扮了电力厂的一把手。
他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了。
柳湘君挑起了他的脸蛋,五指轮流在他的脸上抚摸一遍,像是有意挑逗。她的手法很奇怪,被指尖触碰到的地方都瘙痒难耐,像是中了什么古老的巫术。
原渊受不了这屈辱,自动开口:“你们想知道什么?”
找到了。
柳湘君嘴角上扬,抵住他的下巴,从他耳后将那假人皮撕下。分离扯动真实的皮肤,原渊脸上火辣辣的疼,柳湘君可丝毫不心软。
原渊真正的面孔终于露出来。
看到这一张脸,柳湘君笑吟吟地:“原渊,看来还是我的伪装比较厉害啊。”
原渊瞳孔一缩,想必毒害黛罗曦的事情已经暴露,自己今天也将折这里。
最后,柳湘君指尖一推,故意挑的是原渊受伤的肩膀。
原渊倒地前,清楚地对上了柳湘君嘲笑的眼神。
柳湘君嫌弃地拍拍手,起身,对旁观许久的贺途安说:“本来还可以让他自己走的,你还把他的腿打断了一条。”
“抱歉,手太快了。”贺途安立马认错,又不甘心地提出了一个想法,“原渊还有条腿,他可以拖着走。”
躺在地上的原渊在心里偷偷控诉他的残忍,默默感叹他的心狠。
然而柳湘君同意了这个做法。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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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盔上有专门适应黑色环境的前视镜。
风声涌进衣领,应凭陵感觉自己快要脱离引力,他用力抱紧许凝云。
气动摩托车快速前进,不同的场景向后放映。
仿佛所有东西的参照物都是车上应凭陵和许凝云。只有他们是这个虚假空间里唯一的真实。
突然黑暗的灯,不能使用的电。
已经有很多茫斯冷那的居民意识到了不对。网上没有消息,政府也没有公告。
越来越的人出门聚集,他们不约而同地去往平面基地的最东边——政府的所在地。
电力厂在茫斯冷那的北边。周边也有居民发现了异常,也有人前往东边。
好在电力厂的保密工作做得还可以,附近的居民认为是在研究机密,没有起疑。
那也是许凝云和应凭陵的目的地。
电力厂的所有人都去处理电力问题,而智能机器人全被柳湘君操控。
所以应凭陵和许凝云光明正大地进入了电力厂,并在办公室见到了被五花大绑的电力厂一把手。
柳湘君愉快地打了个响指。
房门向内移动,里面有光源,还有三个人。
被绑在椅子上的电力厂一把手杀猪一样尖叫:“我说我说,别再刮了。”
“等一下,大拇指就快好了。”许凝云戴着素白的手套,用镊子将最后一块掌骨夹出来,丢到应凭陵举着的铁盘上。
手套和口罩被摘下,许凝云对应凭陵说:“明白了吗?痛感可以抵抗他的致幻。他还有一只手,你要不要亲自试试?”
应凭陵也带着口罩和手套,他说不出话来了,摇头表示拒绝。
男人抽搐着,腿恐惧地发抖。他右手的指骨全被这个疯子挑出来了,手已经成了血淋淋的一块,疼到没有知觉了。
只不过让许凝云问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问题,他都没有回答,反而准备借着N药的瘾病发作进入致幻。
哪知道许凝云做好防护,先把他的手钉在桌上,然后迅速拔了他的指甲,直接拉他出了致幻。
许凝云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男人不屈服,咬紧牙关不松口,闭上眼想要再次进入致幻。
等进入致幻,他就是无敌的状态了。
“行。”
许凝云才不放过着他,划开了他的皮肤,然后挑起了他的骨头。
男人拼命挣扎,连桌子都被他搬起。但许凝云将桌子一压,仍要继续。
血慢慢在桌子上淌开,像是在上面开出了一朵妖艳的红花。
许凝云这个可怕的疯子。
门口的原渊靠着半条腿撑着,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他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柳湘君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一脚把他踢进去。
“许处。”柳湘君手一挥,虚假的蓝色小方块在她周边显现消失,她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许处。”贺途安把倒在地上的原渊扔到椅子绑好,“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等待。”
许凝云正在用丝巾擦拭他的每一根手指。使用完后,丝巾被他丢在应凭陵拿着的铁盘上,刚好盖住了从男人手上取出来的所有骨头。
“放下吧。”许凝云示意应凭陵去看原渊,“你应该有很多疑问吧,他也许会为你解答。”
“好。”
应凭陵不想面对,磨磨唧唧地放下铁盘、脱下手套、摘下口罩。
事情还是做完了。他转身,向原渊走过去。
“为什么?”
应凭陵问。
原渊冷笑一声,对他丝毫不客气:“这重要吗?”
应凭陵点头:“很重要。”
“钱!因为钱,我想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原渊的一双眼紧紧盯着他,“我不像你,是个有钱人,有那么多的钱。”
“那你是什么时候……”应凭陵特意想了个委婉的表述,“不为检行所做事的?是加入检行所之前,还是做事过程中?”
“第五年,我在检行所的五年,我背叛了他。”
“那你……”
“应凭陵,你知道吗?我很恨你。”原渊打断他,不让他问下去 。
原渊特别羡慕应凭陵,甚至有些嫉妒,唯独没有恨。
如果他也有应凭陵那么富有,那没准他也会有应凭陵的性格,更所以人都和得来。
反正不会像这样默默无闻,连名字也没多少人知道。他们只会叫他“小元”,知道他是腾逸旁边那个笨笨的小结巴。
他的人缘关系差到,连他当上了腾逸的徒弟都没有人来恭喜。
只有后面来检行所的应凭陵,介绍过一次后,他就记住了“原渊”这个名字。
所以原渊是很感激应凭陵的,即使他可能不觉得有什么。
“没有。”应凭陵否定他。
“你知道什么。”
“你不会恨我。”
原渊身上的枪伤口感染了,三个中弹的地方越来越痛。他不愿再和应凭陵反驳什么,扭过脖子,闭上眼。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随你。”
自己的心思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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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舰。
蒋佳人和岑溪押送卡迦多和瓦而去了政府的监狱。茫斯冷那的居民得由他们的法院进行判决。
“嘭嘭嘭!嘭嘭嘭!”
何粟连开了好几枪,才把门打破从隔离室出来。
她想A处的人肯定听到了枪声,必须马上就跑。
但对面房门的显示屏上有个老熟人。
何粟立马行动,开枪打破了门。
“何粟?”腾逸走出来,看到她有些吃惊,“你哪里来的枪。”
“藏在我左腿的义肢里,外部有真皮,他们没查出来。”何粟一手转枪,朝笑他 ,“哟,这不是腾局长吗,怎么也进来了?”
腾逸气急败坏地让她闭嘴。
何粟停下转枪,枪口直指腾逸:“行了,别说废话了。我的枪声太响了,我们必须得走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腾逸沉下心来:“我不知道,我又没坐过飞行舰。先往前试试吧。”
“你不知道?”何粟眉心一皱,但也只能先跟着腾逸走,“不对,他们还没有听到我的枪声。”
腾逸冷笑,反问:“你希望他们来抓我们?”
“同是天涯沦落人。”何粟弯着眉眼,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来,“腾局长可别胡说啊。”
“可能都不在飞行舰上。茫斯冷那的事情太多了,A处的人又不愿相信分局,只能靠自己,怕是忙不过来了。”腾逸突然想起一件事,“不要叫我局长了。”
何粟好像有点好奇:“跟你被关进这里有关?”
“我被精神控制了,出了意外。现在的老大是谁?”
“哦?是吗?”何粟同情地上前拍拍腾逸的背,她避开了问题,“看来你以后也只能当个坏人了。”
腾逸打开她的手:“别碰我!没准是你这个蛇蝎女人控制我的。”
“你怀疑我?好心没好报,我才救了你!”何粟冷下脸。
“那有如何?”腾逸并不想和她吵,“小声点,你想被他们发现吗?”
何粟反驳:“你不是说不在吗?”
腾逸强调:“万一!”
两人同时停下,皮靴声越来越近。
“听说你的一条腿内部是义肢,”维兰斯特·简从转角走出来,“那好事成双,另一条腿也就变成义肢怎么样?”
“还真让人我守到了,两位贵客原来也相识啊,不如坐下我们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