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光来之时》Unforgetful

12、分头行动

　　已经到了深夜，整个茫斯冷那彻底宁静，平面基地的每个角落都暗淡下去。

　　星际现在格外重视和谐问题，设立了多条法规。
　　人类刻在骨子里的时间观念影响了他们的作息。晚上是人类睡觉的时侯，所以星际作出了夜晚微光微电的决定，只有部分小城市还没实施。

　　而平面基地的能源更为珍贵，所以对于光和电的使用过分谨慎。

　　就是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刻，A处的所有人终于在飞行舰的会议室齐聚。
　　飞行舰的内部灯光明亮、如同白昼。

　　空间动态地图投摄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4条显眼的黄线穿梭其中。

　　“藏匿N药的4个重大嫌疑人已经出来了 。”许凝云站起来，双手一挥，将蓝屏滑至四人面前:“贺途安、宋客琛、文寻灏、维兰斯特·简。你们几个分头行动，各负责一人。这是你们任务对象的照片和详细情况。”

　　当许凝云意识到茫斯冷那的大量高空监控报废，剩下的普通监控无法对案件提供有效的帮助时，怀疑的种子就此埋下。
　　编号2519的高空监控，在事发的前一天报废，也许在那一天是个巧合，但报废绝对不会是个巧合。

　　将高空监控破坏，会造成茫斯冷那这个城市的多方面影响，其中对于安全的打击是最为致命的。
　　定是有意为之。

　　所以，许凝云派遣柳湘君几人前去调查高空监控的维护师。

　　虽然可能那些人早做了准备，但柳湘君他们还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收获颇丰。

　　柳湘君作为代表把他们知道的信息挑重点回答:“这几个人负责维护的监控占比高达78.6％，政府官方却只占13.8％。而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奇怪的共同点——跟供氧厂的高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柳湘君选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人投放在大屏上。
　　“其中这个男人——勘解由濑子，编号2519就是他负责维护的。他有个处了很久的地下情人，叫何粟，是供氧厂的一把手。”

　　柳湘君看向许凝云:“许处，这条线我们必须得继续查。”

　　许凝云简单思索，快速做出了决定。
　　“柳湘君、岑溪和我继续侦查高空监控的投资商与供氧厂之间的地下关系。”

　　看到所有人都被好了分配工作、整装待发。只有自己还坐在原地，蒋佳人疑惑地问了一句:“许处，那我呢?”

　　“分局那边，”许凝云狐狸一样狡猾地笑，“尤其是那位腾局长，就交给你了。”

　　“啊?”蒋佳人意识到不妙，自己被坑了。

　　“那几个特别留意名单上的也多照顾一下。”许凝云优雅地冲她飞了个手势敬礼，“辛苦啦。”

　　这下所有人有了自己负责的事情。会议室的门一开，大家各尽其责而去。

　　贺途安走在队伍最后面，双手抱叉，眉头紧皱，像在思考什么。

　　不知何时，许凝云停在他旁边，单独提醒了一句:“贺途安，你的那位看牢点。”

　　贺途安是去年通过选拔加入A处的，满打满算也就一年时间，勉强算是A处的新人，从来没有自己单独负责过一个任务。
　　他紧张地咬了下唇，问:“许处，您觉得是他干的?”

　　“也不一定。”许凝云神神秘秘地回了一句，心知肚明地加剧了贺途安的恐慌。

　　“我会仔细判断的。”贺途安急匆匆地跑起来，他要在出发前去更加认真地研读资料。

　　“许处，您故意吓他干什么?”听到一切对话的柳湘君从拐角冒出来，看向贺途安的背影。

　　“人这一生总要成长吧。”许凝云毫无征兆地来了一句，像是在对她说。

　　柳湘君抿下唇，没说话。

　　“你也是。”在俩人擦身而过的瞬间，许凝云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偏见真的没必要。”

　　“我尽量早点改正。”柳湘君开口。

　　－

　　平面基地建设在近乎真空的宇宙中。供氧是每一个平面基地的命脉。
　　制造氧气的大部分工作都是流水线，全都由机器负责。少部分管理层才由人类把控。

　　许凝云他们的首要目标是抓到何粟。

　　岑溪昨天去过供氧厂的顶层，不仅没找到何粟，还发现少了很多工作人员，全部是供氧厂的大人物。他们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她仔细研究过，顶层也没有别的秘密空间，那问题也就只能出现在下面的机器制造区。

　　供氧厂有特殊的防护措施，除了顶层的人类活动区整个工厂里都弥漫着浓白的气体。不仅会影响视野，还会刺激口鼻。
　　难以辨别方向，容易迷失其中。

　　好在检行所的防护面罩是整个星际最先进的。靠它，许凝云和岑溪目前还算顺利地潜入供氧厂。
　　柳湘君做了伪装，游走在供氧厂附近，作指挥判断。

　　“我前面是什么?”许凝云用手指轻敲隐形耳麦。

　　“墙。”
　　柳湘君蹲在一辆表面普通的汽车里，正忙得不可开交。四周全是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她的手指飞快敲打，一边为俩人前进提供帮助，一边加速侵入供氧厂的系统。

　　“这个距离不太对。”岑溪把耳朵贴上去，轻敲墙壁，机敏地指出，“平面基地的建筑用材是超硬的特殊金体。墙体的厚度不会超过45毫米，这堵墙明显不对。”

　　许凝云对岑溪说:“我们延着墙走。”

　　岑溪:“好。”

　　浓白的气体像场雾霾，有利有弊。许凝云和岑溪只能通过勘测眼镜大致判断东西，但这也很好地隐埋了他们的身影。

　　“停。”
　　正走着，许凝云却意识到了不对，他靠着墙慢慢蹲下。

　　许凝云命令道:“柳湘君，破解气体防护系统，把浓度调低。”

　　“许处，这会加大暴露的风险。”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许凝云和柳湘君打配合也有个十多年了，哪还不了解她。
　　这种破解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话音刚落，柳湘君已经接管了气体防护系统，浓白的气体逐渐变淡。

　　墙与地面连接的地方，有一条微小的裂缝。
　　即便没有这片浓白的气体，常人也轻易发现不了。

　　岑溪上前敲击，听罢得出结论:“这里的墙壁太薄了，已经远远小于安全厚度。”

　　俩人对视一眼，又重新看向裂缝。
　　那就只会是道隐藏的门。

　　“很好，供氧厂的总系统现在正式由我监管啦。”与此同时，柳湘君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区区一道小门，看我拿下。”

　　在柳湘君的控制下，裂缝变大，整个墙猛向前扩开。
　　许凝云拉着岑溪往后退。

　　岑溪明白了:“难怪离墙近的地方都没有机器。”

　　门内是一路向下的悬浮台阶，深不见底。而光亮微弱。

　　“岑溪，你在门口守着。”

　　“是。”

　　许凝云一跃而下，踩着扶梯滑下去。过了很久，终于到了底部。
　　底部很开阔。

　　供氧厂果然有地下空间。
　　平面基地为了安全是禁止地下利用的，供氧厂为了不被发现，连传送梯都没有。

　　空间动态地图被柳湘君查了个遍，她发现地下空间居然建在了千米之外人员集中的居住场所。
　　她恶狠狠地说道:“这两个罪名足够供氧厂所有高层掉脑袋了。”

　　许凝云没什么想说的，继续往前走 。穿过一道门，空间就亮起来。

　　茫斯冷那曾在七十年前经历过自由独立战争，好不容易取得胜利，经济跟不上需求，大部分建筑都是灾后补修。
　　供氧厂地下空间应该就是在独立后偷偷完成的。

　　供氧厂总系统的主权掌握在柳湘君手里，她直接屏蔽了许凝云。

　　地下空间的通道复杂。在柳湘君的帮助下，许凝云利用麻醉枪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除了何粟外的所有人。
　　这些人就是供氧厂顶层消失的大人物，居然都在研究N药。

　　许凝云用行动记录仪一一记录下来，琳琅满目的玻璃瓶五彩缤纷，全是他们作恶的的罪证。

　　“真是没有底线。”柳湘君说。

　　在前去处理最后一个有生命体特征的路上，许凝云遇到了由无数条红线组成的变幻激光阵 。

　　柳湘君真是看哪哪不顺眼:“真是幼稚至极的防护措施。”

　　还没等她关闭，许凝云已经闪现到对面。

　　一墙之隔，女人倚靠在沙发上，细手上把玩着一管N药，高开叉的衣摆暴露出她的美腿。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
　　她对紧自己的腕处，用力地扎了下去。

　　门自动打开，她当着来人的面把注射干净的针管丢弃在一旁，它的玻璃渣碎了一地。

　　“检行所A处的许凝云，久仰大名。”何粟站起身来，精致的脸上露出笑容，“恭候多时了。”

　　“你好啊，何粟小姐。”
　　许凝云慢慢走近，面对的同时从腰间抽出激光刃，直指脖颈要害。

　　何粟向下一避，左脚一踢，右手直冲许凝云眼睛而来。

　　许凝云划伤了她的肩膀，侧身闪开。

　　“你手上没有麻醉针了吧?”何粟打探道。

　　“也许。”许凝云说。

　　何粟腿根绑着一把枪，趁机拿了下来，对着许凝云一通扫射，却没想到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何粟只好停了下来，枪囗还对准着许凝云。

　　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许凝云表现得云淡风轻，拿在手上的激光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何粟肩膀处的痛感越来越强，她枪里没剩多少子弹了，她不能坐以待毙。
　　“你不能杀我，我有你们要知道的事情。”

　　“比如?”许凝云似乎来了点兴趣。

　　“藏N5.8的人。”

　　许凝云向她刺来，激光直接消化了何粟射来的子弹:“这个我知道。”

　　“杀害洛欣的真凶。”何粟捂着出血的腰部，躲到另一边的门口处。

　　“我也知道。”许凝云并不满意，冷冷地看向她，“不就是你吗？”

　　“茫斯冷那N药的交易点。”何粟只能说出最重要的秘密。

　　许凝云冷漠地把激光刃一收:“那就留你一命吧。”

　　“您也太单纯了……”
　　何粟嘲笑他，在许凝云无动于衷的目光中按下了枪。
　　却没曾想反倒自己脑袋一晕，眼镜一闭，倒在了地上。

　　岑溪处理完了上面的所有人类，在柳湘君的指引下来到了这里。

　　许凝云抿起嘴角的同时，她一针麻醉射入何粟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