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渝鹤

1、第 1 章

　　黄昏笼罩着整个城市，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犹如繁星点点。纷繁复杂的街道上，行人匆忙而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喜怒哀乐。

　　小区里，一栋看上去就像是已经荒废的单元楼，墙壁上满是青苔，草丛里时不时发出几声细微的猫叫，像是在悲鸣，求救。

　　“唉，你听说了吗？”

　　坐在摇椅上手持着扇子的老奶奶，一边扇扇子一边神秘地朝旁边人说道：“就昨天晚上，哎对，就那个叫张什么的，好像又去闹事了，我还听到她喊着‘血债血偿’，你说时怀国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啊？”

　　旁边的人“呸”了一声：“呵，谁知道啊？反正肯定不是一笔小钱，时怀国还有一个儿子，叫什么时云起，时怀国心这么脏，指不定他儿子也是一样的，名字倒是好听，但狗改不了吃屎！”

　　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看起来才三四年级，长相很清秀，不像是小区里的人。

　　“你们说什么呢？我哥哥才不是这样的人！我爸爸也不是…不是！你们快走开。”

　　两个老奶奶正疑惑，这是谁家的？时怀国他们家的？他们家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小的？

　　“哒哒哒 ”六楼一阵阵喊声和脚步声，还伴随着摔碎东西的声音：“落落，落落！你在哪？”还有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妈的，时云起你活腻了是吧？敢打老子！老子打死你这个贱种！”

　　“操，你还没完了是吧？”时云起一边骂着脏话一边东看西看。

　　那两个人听到动静就赶紧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一步三回头，生怕惹祸上身。

　　“哥哥！”时云落还沉浸在再一次看到哥哥的喜悦当中，但当那个人急步走下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止住了，换来的是一阵阵抽泣声，断断续续，瞬间响彻整个小区…

　　——

　　少年身上全都是伤，额头、嘴角、手臂上都还在汩汩流血，站也站不稳，但他却还是强撑着露出平常时云落看一次笑一次的严肃表情，并向时云落招了招手，“落落，你跑哪去了…”他脸上还带着一丝难堪：“抱歉啊，哥哥去教训那个坏叔叔了，马上就好。”

　　“时云起！杂种你想跑到哪去？”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出现了。

　　时云起握紧了拳，在时云落看不见的地方指尖泛白，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又转头朝时云落挤出笑容：“真的，哥哥给你钱，天黑之前不要回来，买好吃的去。”

　　时云落吸了吸鼻子，她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哥哥添麻烦，“好，哥哥放心我一定不会……”

　　话还没说完，一个酒瓶子就朝着她飞过来。

　　“妈的，演什么戏呢？时云落你跟时云起一副样子，怎么不认识老子了是吧，当初我就应该把你们两个都掐死！”在酒瓶子飞出去的前一秒，时云起手疾眼快地把妹妹护在了身后。

　　“砰！”酒瓶子砸到了时云起头上，之前留下的伤疤再一次淌起血来。

　　砸得太用力，导致玻璃碎片也四处乱飞，还是扎到了时云落的手上。

　　时云起用手挡了一下，把自己身边的破单车抬起来扔过去，“操，时怀国要死一起死，你以为我不敢吗！”但转身又拉着时云落就往下跑去。

　　彻底跑到小区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的时候，时云起才得以坐下休息一会儿，他已经和时怀国打了不知道多久了。

　　“哥哥……”时云落再次哭了出来，时云起才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口，被玻璃碎片划了一道，看着不深，但这也让时云起眼睛里再次染上怒火。

　　他又站了起来，握着时云落的手臂看了好一会儿。

　　时云起哭了。

　　他眼眶泛着红，一滴一滴泪水砸在了时云落满是灰尘的手心上，“哥…你别哭，是我的错，我…”

　　“对不起。”时云起出了声，“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们…我们先去医院，现在就去。”

　　明明自己伤的更重。

　　一路上时云起都低着头想着什么，时云落也沉默不语，路过他们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有些人则是害怕的绕过他们，就好像以为他们刚杀了人一样。

　　他们走到了医院大门口，但时云起还在继续往前走，时云落抬起头出了声：“哥……”

　　时云起停下了，但一直站着不动，时云落刚想再次开口，时云起的身体往□□斜，她才察觉到了不对，慌乱的伸出手想要拉住时云起，但是还是晚了。

　　时云起直挺挺倒了下去。

　　“哥！”

　　——

　　医院内，时云落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边哭一边咳嗽，但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哭得面色潮红。

　　走廊尽头，一个戴着眼镜披着头发的年轻女人快步朝时云落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落落，是我，别哭了。”

　　时云落抬头看清来人后才敢放声大哭：“小姨，我…我哥他没事吧……一定会没事的吧？”

　　白岚脸上也有泪痕，但很难发现。

　　“没事的，你哥哥他…一定会没事的。”话是这么说，但白岚还是紧皱着眉头，把时云落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帮她处理了伤口，虽然不深，但对于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来说是难忍的疼痛，时云落却一声不吭，还在小声的啜泣着。

　　将她安顿好，白岚自己走进了抢救室。

　　白岚得到消息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之前和那个姓时的打架都只是小伤口，严重一点的也就只是要缝个针。时云起是这么跟白岚说的。

　　“这小子…能耐了啊。”

　　过了两个多个小时，抢救室的灯灭了，时云起也被推了出来。

　　时云落之前一直撑着眼皮要等时云起出来，但始终还是熬不住，靠在墙上睡着了。

　　——

　　麻醉过后，时云起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身边有没有自己妹妹的影子。

　　妹妹倒是没看到，兴师问罪的来了。

　　白岚坐在床边就这么盯着时云起，脸色从一开始就是黑着的。

　　时云起刚要做起身，就看见自己手上还有肩膀上都帮着一层绷带，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包得更厚。

　　“说说吧，怎么回事？”白岚终于开口，“别起来了，你说你逞什么强？”

　　时云起勉强扯了扯嘴角，“岚姨…落落呢？”

　　“你从小就是这样，不管什么都要先想着别人，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了？”白岚扶了扶眼镜，“她没事，她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给挡着，之前打还都是小伤，从没来过医院。现在呢？直接进重症户了。”

　　时云起缩了缩脖子，薄唇紧抿着。

　　“岚姨，医疗费是多少。”时云起顿了一下，又说：“还有时怀国，他欠的钱。”

　　“医疗费我交了。时怀国那事我不想插手，总之落落是不能住在你那里的，不然哪天出了人命…还有你，你怎么办？”白岚看向了门口，“如果他欠的钱他还不了，就得你来还，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

　　“他不是我爸。”时云起打断她，语调散漫，“我爸早就死了，死在了我十岁那天。”

　　还有他的妈妈。

　　“小时…”白岚抬手抚上了时云起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就走出了病房。

　　时云落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必须保护好她，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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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