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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卷三·长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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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13日
文艺汇演如期而至,在那盛大的掌声中,盛洱喜欢的那个人上了舞台。
高越拉着林兴欢呼了几声,朝着盛洱喊道:“哎,我没想到,咱们擅长打篮球的学霸,竟然还会弹吉他。”
盛洱朝林兴点了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林兴和高越站在一起,活像两种不同的人,高越热情洒脱,而林兴腼腆含蓄。
他们俩能玩在一起应该是上回美术课,林兴为高越解了围。
他拉回思绪后,面露自豪地回答高越的话:“我教的。”
“你,好小子,你是秦哥的buff叠加吗?”
他的忧愁瞬间涌上心头,“完了,咱们学校今天之后应该没几个女生会多看我一眼了。”
“不会的。”盛洱给高越打了一针镇定剂,不过……好像一针不够。
高越的忧愁没少几分,见盛洱不相信他的话,开始用理论知识来维持:
“你说不会就不会啊,顶端优势抑制侧芽生长,盛洱,你懂不懂啊!”
“你放一百个心吧,秦郝不会跟你抢的。”
“真的假的,欸,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盛洱闻言,还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啊。”
两人打闹完后,台下安静下来,全场都看向台上的那个人,那人在灯光照耀下,闪着光,映入盛洱的眼中,愈久弥新。
“你看着我眼睛,你记着我声音,无畏风雨,别忘记还有我站在这里,我只想做你的太阳,你的太阳,在你的心里啊……”
2022年4月10日
盛洱报名了国际画艺赛,入选后请几天假,去了法国巴黎参加决赛。
作品的灵感正是来源于秦郝,不出所料,他得了一等奖。
盛洱兴奋的把这个消息发给了秦郝,现在是 晚上8点,因为地域时差,那边应该也才早上5点。
小洱:“比赛结束了。”
秦好好:“一等奖。”
盛洱正陪着父母吃庆功宴,打开手机就看到这句话。
小洱:“正准备让你猜一下的,这么快就答出来了,没意思。”
秦好好:“无需多猜,我知道的,这是你的实力。”
盛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把盛世平和程瑶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用勺子盛了一碗汤,刚喝两口,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是一段录音。
他怔了一下,跟父母说了声,跑回空荡荡的休息室,打开那段录音,静下心开始聆听。
对面传来的是一阵吉他声,宛转悦耳,是盛洱没听过的。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秦郝坐在那间乐器室的落地窗前,弹着吉他。
清晨阳光经玻璃窗折射洒在他的身上,一切变得柔和起来。
近尾声时,吉他声停止了,一个熟悉声音响在盛洱贴近的耳边。
“生日快乐,这首曲子致你,我青春里,17岁的少年。”
红色在盛洱的脸上泛滥起来,延至耳根,久久不得散。
盛洱:犯规,这人谈个恋爱,说话都变得这么煽情了。
……
盛洱没在巴黎多呆,赶着定了机票,等检查行李的时间,他给秦郝报了个信。
小洱:“冠军要回来了,作为男朋友的你有没有什么表示啊?”
盛洱等了几秒,他前面的队越来越短,消息界面仍静置在那儿。
嘿,我就不信邪了。
小洱:“秦郝?”
他又等了两秒,对方才发消息过来,“在呢。”
盛洱:“看来你没把我这个男朋友放在心上,都不回我消息了。”
对面有一片寂静。
盛洱半信半疑:“你……是不是在偷笑呢。”
秦郝收敛点笑容,假正经地发消息:“没有啊。”
盛洱表示虽然我看不到你,但我明显确定以及肯定,你就是在偷笑。
盛洱正准备输出,对方似妥了协:“作为男朋友的我,会去接你的。”
盛洱得到满意的回答后就不斤斤计较了。
“好,你记着,我等着你。”
……
“陇城站到了……”
盛洱下地铁后,环顾四周,未找到秦郝,恰好手机震动了一下,盛洱点开后,传来一声:“看你前面。”
盛洱怔愣,抬头再向前方看去,人有点多,来来往往的,遮挡住他的视线。
他定睛看了很久,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的脚步从缓慢到急促,匆匆穿行在人海中,他看到那人缓缓张开双臂。
他见状脚步乱了频率,在还有一步的距离时,撞进了那人的怀抱里。
秦郝见盛洱肆意地笑着,他心下一动,将面前的人搂得更紧。
良久后,他听见怀中的人说了句话,很轻,但字字嵌入他的耳中,连在一起,如雷贯耳。
“等到你了!”
2022年6月25日
盛洱再次邀请秦郝来自己家吃饭,盛世平和程瑶丝毫不把秦郝当做外人,纷纷往他碗里夹菜。
盛洱盯着秦郝碗中快堆成山的糖醋鱼,默默眼红。
“爸妈,你们这么热情,不怕人家吃不完吗?”
程瑶直接打断他的话,“你管秦郝吃不吃得完,管好你自己,你碗里不还有么?”
盛洱:啊,妈,你这样不ooc了吗?
盛洱哑口无言,“妈,谁才是你亲儿子啊!”
秦郝看着盛洱的样子,笑着将鱼夹进盛洱的碗里。
刚刚他的话提醒了盛世平,“对了,小郝,你父母呢?怎么没见过啊?”
秦郝顿了下,放下筷子道:“我现在只有一个哥哥,他在国外,很少回来。”
空气安静了一瞬,程瑶打破沉寂,安慰道:“没事,小郝,你以后可以也尝试把我们当作亲人,我们都很乐意的。”
“谢谢盛叔,程姨。”
盛洱抬眼,迅速瞥了一眼他的父母,心里盘算着:“如果爸妈知道我和秦郝在一起,他们会反对么?”
……
夏季的日照较长,夕阳还未落幕。饭后,盛洱拉着秦郝在小区公园里散步。
他们在一棵大榕树下的长椅上坐着,盛洱一直在想秦郝那句没有父母的话,丝毫没有感觉到,有片叶子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头上 。
秦郝盯着他,见他确实没察觉到,抬手拈起那片榕叶。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盛洱未多想,随口便将刚才想的说了出来:“在想你呢。”
秦郝闻言怔住,似没想到盛洱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缓过来后,笑道:“我在你身边呢。”
盛洱闻言,才倏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顿时红了起来,只是没红彻底。
“什……什么想你,你……你听……听错了吧,我怎么……可能想你。”
秦郝嘴角微微上扬,贴进盛洱的耳边,道:“哦,是么,那你……想一想我,好不好。”
他看见盛洱没红到底的耳朵,似感觉这样还不够,添油加醋道:“嗯?宝宝。”
盛洱顿时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2022年7月06日
秦郝那个唯一的亲人回来看他了。
他叫秦也,看上去只有二十八岁左右,与秦郝有七八分相似,知识面却很广泛。
从他那里,盛洱知道了,他与秦郝的父母在秦郝只有五岁的时候,因心脏病去世。
秦也的来临有些突然,盛洱给他倒了杯水,秦也道声谢,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神却在盛洱和秦郝之间打转。
盛洱被他打量得有点不好意思,秦郝站起身,开口就是一句:“你怎么突然来了?”
秦也闻言,放下水杯,故作不满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哦,打断你们小两口的幸福美满生活了是吧?!”
秦郝偏开头,不再理会他这个想找事做,无奈没有事做,只能耍耍嘴皮子的哥哥。
唯留盛洱一个人一脸懵逼。
啊!,秦郝的哥哥已知道了?!
秦也注意到他的表情,不禁嗤笑道:
“嗯,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盛洱抬头看向秦郝,秦郝的点头动作让他感到安心。
但同时,他开始踌躇不定,他是否要告诉父母这件事,并希望征求他们的同意。
他握紧秦郝的手,那一刻,他想踏在实地上,不想整日处于一种悬空状态,患得患失。
仿佛一切都触手可得,却又飘忽不定,令人捉摸不透。
出乎他的意料,秦郝似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当天就对盛世平和程瑶谈了很久。
盛洱回家时,见盛世平和程瑶露出了从所未有的神情,似乎是迷茫,又包含着更加复杂的情绪。
而秦郝站在一旁。
盛洱那一瞬间懂了,他行至秦郝的身边,试探性的喊了一句,“……爸……妈?”
盛世平闻言,开口,声音有点沙哑,“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郝:“今年元旦。”
盛洱感觉空气有些沉重,死死压在他的心口处,他就像一只脱离海水搁浅的鱼,疯狂的汲取仅剩的氧气,时而想解脱,时而想努力。
盛世平和程瑶面面相觑,良久,程瑶叹了口气,望向盛世平,似乎是妥协了。
盛世平这才转头看向面前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我们在国外时也见过这种情况,但真正发生在我儿子身上,我还是很震惊,你们……唉,秦郝,你能好好待小洱么,我现在极为认真的问你。”
“我必尽我所能。”
程瑶闻言,朝盛世平点了点了下颔,盛世平会意后,又对面前的两人说道:
“既如此……我和他妈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句话就如同一海浪,再次给了盛洱亲切感,那一瞬间,他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