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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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黄金川第一次看到克里斯藤森在系统空间里使用这个功能，立刻兴奋起来。
“这是什么新功能吗？”
他好奇地到处看看摸摸，球网和场地除了颜色看起来有点科幻以外，和现实中似乎完全一致，甚至还有点新功能，他试探性地推了推一颗排球，排球向前方移动了一下，又重新回到球堆顶端，完全不用自己捡球。
“当然不是，只不过你现在才勉强有用得上的能力，你先前的基础太差，教你再多复杂的技巧也根本掌握不了，让我看看你现在具体能学些什么。”
克里斯藤森还在调试着场景，随着他的指尖飞舞，黄金川的数据面板被他调出，漂浮在空中。
【姓名：黄金川贯至（右手）】
【年龄：15】
【身高：192cm】
【扣球高度：335cm】
【拦网高度：326cm】
【基础技能（满分100）】
发球：59
拦网：73
扣球：68
传球：66
救球：54
接发球：44
【特殊技能：无】
“马马虎虎吧，勉强够用。”
尽管黄金川算得上进步惊人，但是克里斯藤森还是忍不住为他骨骼清奇的学生比传球还高的拦网和扣球数据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太好啦！”黄金川完全没注意到克里斯藤森再三确认系统名称有没有选错的动作，欢欢喜喜地大喊起来，“克里斯老师可以教我新东西了！”
“稍微安静一点，既然都说好了，肯定会教你的。”
美国人关掉了面板，走到了场地中。
“在开始教学之前，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黄金川。”
“什么问题？”
“既然你的拦网数据在所有项目里最突出，那么我假定你对于拦网有所心得，这个问题应该对于你来说也很简单。”
克里斯藤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假设你正在比赛中，你拦网时跑位的依据是什么呢？”
跟着球跑的答案险些脱口而出，但是黄金川很快就想起并非总是如此，他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拦网是一门复杂又简单的学问。
对于刚开始拦网的人来说，盯着球似乎是唯一选择，但是人的速度几乎不可能比球更快，这样拦网永远差一点，因此很多新手往往盲目地跟从己方或者对面的某个攻手的移动而移动，运气好也能赌对。
对于更有经验的人来说，排球的拦网和足球中的拦截没有太大区别，其精华在于盯人。
对面的攻手的任何移动和手势，都可能是进攻来向的暗示，尤其是当对面的攻手有人因为防守倒地时，二传手的选择会更狭窄和唯一。
用这种方法，再辅以灵活的移动和一点点直觉，往往能够大幅度地提高拦网的成功率。
黄金川的回答让克里斯藤森有点欣慰，他刚才还以为黄金川会脱口而出跟着球跑这种过于直觉系的答案。
“这个回答还算是不错，不过这并不是全部。”
“所谓拦网，归根结底，是和对面的二传手的博弈，不过你现在可能对此理解得并不深刻，毕竟你作为二传手还太过于青涩。不过不用担心，我在15岁的时候也还在学习如何理解这个游戏。”
“我喜欢把二传手比作乐队指挥或者画家，如果你只有一张纸和一根铅笔头，你耗尽精力也没法得到一幅色彩斑斓的画，但是假如你有一支画笔和一盒水彩，那情况会大不相同。*”
“如果没有队友，你至多只能拥有一幅素描的道理你已经很清楚了，这部分可以略过。接下来是我最喜欢的部分。”
“你可以把自己的对手想象成一群批评家，他们会吹毛求疵地找到你演奏中的杂音或者画作中任何微小的瑕疵作为突破口，甚至从复杂的音乐中分析出你所使用的乐器种类和顺序，从画作中分析你使用的颜料的色彩和使用先后。”
“一旦被他们发现，你所组织的进攻就会彻底袒露于阳光下，不再具备任何秘密性，而正常情况下，攻手是很难独自一人突破三人拦网的。”
“排球是一种头脑游戏，很多时候是心理博弈，博弈一个二传手对于进攻方式的选择，你需要尽一切可能隐藏你的意图和选择。而之前我就发现了，你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说到这里，克里斯藤森停顿了一下。
“总之，你先传几个球感受一下，我慢慢和你说。”
黄金川依言站在了球网下，被放在地上的排球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抛弃，在他上方降落。
只是他每传一个球，美国人的眉头就皱得更厉害。
终于，克里斯藤森打断了他。
“你的身体预兆实在是太明显了，目光、身体朝向都在告诉我你想要往哪里传，这些都是太过于明显的杂音。”
克里斯藤森又抛出了一颗球，黄金川下意识地摆好了手型，可是还没等他触碰到球，就听见克里斯藤森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想传给主攻手，我知道，第一节奏一般球。”
黄金川不知所措地抓住了排球，他不知道克里斯藤森是怎么看穿的。
“你总是提前看向你想要传的位置，甚至提前进入准备的状态，经验丰富的二传手一眼就能够看穿。”
克里斯藤森叹了口气。
“当然这不怪你，习惯始终很难改变的东西，很多教练会告诉你，你身为二传手每时每刻都需要认真地观察攻手的状态，但比赛中很难做到面面俱到，通常你只需要在传球的瞬间扫过一眼，确认他在他该在的准备位置，就不用再过多暗示了。”
“在非紧急调整球的情况下，你不需要用声音来提示某个球员扣球，战术和跑位是你应该在等待开球前的间隙，甚至比赛前和你的攻手交流好的。”
“现在，重新来试一次，隐藏你的意图。”
黄金川依言照做，他努力地想要让自己传球的意图变得隐蔽，但是好像起了反效果，这下子就连他传球的手法都不对劲了起来。
这不免让人有些沮丧，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克里斯藤森并没有立刻批评他，而是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黄金川才听到美国人再次开口。
“你是在什么时候决定这个球要传到哪里去的？”克里斯藤森问道。
“呃，在等球到我上方的过程中。”黄金川小心翼翼地回答。
“太早了。”美国人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你根本不需要这么长的准备时间，”克里斯藤森的声音变得笃定起来，“再试一次，黄金川。”
“这次，不允许提前作出决定，我知道你喜欢跳传，所以，哪怕你在起跳的一瞬间再思考也来得及。”
又是一次尝试，黄金川最大的特点大概在于听话，尽管有时候并不能百分百地完成。
看着飞到空中的排球，他努力地把思维从思考传到什么地方移开。
排球已经飞到了他的上空，正是最适合起跳的地方。
他奋力跳起，在起跳的瞬间才开始做决定，当手指的皮肤即将接触到排球的时刻，真正的传球选择也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一气呵成。
“还算不错，虽然你的演技不太达标，但是你的身体本能弥补了这一点，这样更自然。”克里斯藤森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即便你的对手在这个瞬间判断出了你的传球意图，他们也很难在你的球速下进行追赶，恭喜你完成了第一步。”
“诶？只是第一步吗？”黄金川甩甩手臂，更加困惑了。
“当然，你只是摆脱了被盯住成为突破口的惨案而已。”克里斯藤森没好气地说。
“不过只有搞定了这个问题，我接下来要教你的技巧才能够奏效。”
“你知道排球网的可用长度有多长吗？”克里斯藤森再次抛出一个问题。
“9米？”黄金川思索了一下标志杆和场地的距离回答道。
“没错，在传球的竖直高度上，你再如何变幻也只能拘泥于2.34到4米的距离间，再超出的话你的队友就无法触及，但是球网不同，你有足足9米的距离可以利用，在3x9的面积内，你有27平方米的面积可以自由发挥。”
克里斯藤森手臂一挥，球场上散落的排球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虚拟的人偶。
“排球是四维的运动，你需要铭记，当你作为二传手的时候，你所能够利用的不仅仅是长、宽、高，更有时间。”
随着克里斯藤森的深入讲解，球场上的假人数量也慢慢增加到了四个，后排进攻也被加入其中，让战术的变换变得更加复杂。
黄金川听得如痴如醉，也许他暂时还不能一下子理解其中的全部，但是不妨碍他尽己所能地消化吸收，而剩下的部分则需要时间和经验的堆积。
“好了，你该出去了，录像应该快放完了。”克里斯藤森打了一个响指，黄金川立刻感觉自己的意识被赶了出去。
作并浩辅发现他闭上眼睛后，已经在旁边推了他好几下了。
“你怎么在这里都能睡着？”自由人感觉好笑，小声地说道。
黄金川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好他没被其他二三年级的前辈发现。
“算了，你刚刚应该没听到，茂庭前辈刚才说会和教练建议，让一年级和二年级的替补都在和樱下的对战中出场呢。”作并兴致勃勃地说道。
虽然他已经是主力自由人，但是还是由衷地为吹上仁悟和黄金川感到高兴。
“真的？”黄金川也兴奋起来。
“是真的。”吹上小声地加入他们的谈话，他看起来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吹上，作并，你们一会儿还留下来训练吗？我可能需要你们两个帮忙。”黄金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他实在是太想在现实中试验一下自己跟克里斯藤森学到的东西了。
“当然可以。”“我没问题的。”作并和吹上同时点头。
“你是有什么新想法了吗？”作并有些好奇。
“算是啦，感觉传球好像找到了一点窍门。”
不等录像带放完，他们三个就悄悄地溜出了追分监督的办公室。
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的茂庭要注意到了他们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着三个被抓包的一年级可怜巴巴的样子，茂庭要感慨了一下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只是叫他们要训练适度。
尽管嘴上说着不愿意多管闲事，但是克里斯藤森还是给黄金川提供了不少关于副攻的战术跑位的知识，好不容易背下来的黄金川生怕自己忘记，一出办公室就竹筒倒豆子般地将给吹上仁悟听。
作并本来好好奇，跟着一块听，没多久就成了蚊香眼，听得晕头转向的，赶紧退开来。
说完这通话，黄金川也感觉口感舌燥，满世界找水喝。
“真难为你说了这么多话，我跟听天书似的。”作并给他递水，露出给个心有戚戚的神情。
黄金川生怕自己转头就忘光了，甚至顾不上接作并的话，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水，又转向吹上的方向。
“吹上你感觉怎么样？”黄金川有点紧张，他努力地回忆着，惊恐地发现自己有些部分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我应该都记住了？”一年级的副攻手腼腆地笑了笑，虽然看起来像个不良少年一样凶恶，但他可以算是一年级里最内向的家伙了。
“全记住了？”黄金川和作并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
“怎，怎么了吗？”被两个同学像是发现了什么珍惜生物一样盯着，吹上也有点害羞了，脸上登时开始变红。
“吹上，你再说一遍试试？”作并目光炯炯地盯着吹上仁悟。
副攻手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但是还是在两人期待地目光下复述了一遍。
他们又来到球场里实战了一番，虽然还有点不熟练，但是根据克里斯藤森所说的内容，吹上居然已经能够做出差不多的跑动了。
“你这个队友记忆力可比你强多了。”克里斯藤森在意识空间里酸溜溜地说道。
“太好啦！”黄金川高兴地揽住副攻手的脖子，“这样一来就可以尝试更多战术了！”
作并浩辅也踮起脚拍了拍过分高挑的副攻手的肩膀，看起来十分欣慰。
“果然还是你脑子好啊，”自由人羡慕地赞叹着，不过片刻候就暴露了真实目的，“所以工业理论笔记也拜托了，求求！”
被作并这么一提醒，黄金川也意识到了即将来临的考试，顿时两双如出一辙的眼泪汪汪的眼睛同时看向了在场唯一笔记救星。
“没，没问题啦。”每次这种时候，吹上总是招架不住地移开目光。
而随着一系列考试的终接，也意味着IH的预选赛即将到来了。
凭借着吹上仁悟的笔记和课后辅导，黄金川和作并浩辅都顺利地考试合格，黄金川甚至考得还不错，工业实操也拿到了不错的分数。
“还好咱们都通过了。”踏进仙台体育馆的时候，作并浩辅还在发出后怕的感叹。
他的外语选修的是德语，前几次小测试都不太理想，最后还是被迫和黄金川结伴课后上语言班突击了一下，终于幸运地低空飞过了。
只是当他们全部踏进场馆的时候，有些聒噪的一年级们全部安静了下来。
明亮宽敞、比学校里所见过的大上许多倍的场馆里人山人海，止汗露的气味和喧嚣的声音存在于每一立方米的空气中。
这是一年级从未见过的一场盛会。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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