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我爱你》天蝎开水壶

17、第 17 章

　　回程的路上程炤将此事告知了莫震云。莫震云轻一番描淡写的态度，让他觉得似乎有些被玩弄。
　　“莫董，这结果您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莫震云在电话那头跟他回复。
　　“程炤啊，孟海斌既然不愿意跟我们合作，那这事儿咱就先不谈了。有什么等你回来了再说。”
　　程炤在这头沉默了几秒后简单的回复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董事长办公室里，莫震云放下电话对沙发上的人说：“孟海斌果真狮子大开口。呵呵，少宇，准备一下跟我去趟江城。”
　　莫少宇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笑着说：“你这不是耍人家嘛，让人白跑一趟。去江城？这次怎么不等着他回来跟你身边了～”
　　莫震云摇摇头，叹了口气。
　　“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真的有二心。这次我派他去辽远，他可能也猜出了些什么。我也只不过是为了探探那边儿的口风而已。其实新区的工程这方面，我早就有了合适的意向。”
　　“你不给他这个挣钱的项目，就不怕他破罐子破摔？”
　　“咱们给他挣的钱够多了。再多就不合适了。”莫震云笑的人畜无害，实则老谋深算的紧。
　　他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唉，程炤这孩子，还是走了弯路。最近这两年，他以为他做的天衣无缝，其实我也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要不是你突然的说要帮我打理公司，我也不会这么快的理他这茬。”
　　莫少宇开玩笑的说他爹，“你再不理他这茬，咱爷俩儿估计都要进去了~”
　　“所以这次你要亲自去一趟江城，去见你前两天跟我说的那个什么贺什么东？”
　　莫震云点点头，“嗯。我想亲自去看看。顺便也在这之前放松放松~”
　　“那他这......” 莫少宇指了指桌子上的几张纸，全是程炤这两年在各个项目上做的各种手脚和私自对接的工程。
　　莫震云一挥手，“我知道了。销毁了吧。”
　　“哦。”莫少宇点了点头。又试探的问道：“爸，那他的事儿以后就交给我去处理，行吗？”
　　莫震云抬眼看向他。
　　“可以。但是最好别出什么岔子。我不希望公司因此惹上任何额外的争议。”
　　“嘿嘿，爸，你就放心吧。”
　　......

　　楼下的办公室里，方晚宁正眉头紧锁的学习着莫少宇下发的资料。好多地方她理解起来还是有些困难。当她对公司了解的越多，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就越发的没自信。脑海里也总是下意识的出现程炤曾对她的各种冷言嘲讽。那些长期否定的声音，似乎在此刻真正的坐实了他曾赋予她的头衔。
　　因此，她想着等莫少宇从楼上回来的时候，她还是要提出自己的忧虑。
　　“哟看得这么认真呢。”
　　莫少宇刚好推门而入。方晚宁赶紧从椅子上起来，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对面的他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莫少宇站那问她。
　　方晚宁犹豫了一下，说：“莫总，我，可能还是不适合这个工作。我怕，怕拖你后腿。”

　　她以前只不过是一个基层的小员工。比别人特别一点的地方无非就是对设计这方面稍微有些天赋罢了。但是经手公司如此繁杂错综的高层面工作，她觉得自己应对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和笨拙。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愚钝而影响他正常的工作流程。

　　莫少宇闻言挑眉笑了笑。
　　“方晚宁这才多长时间啊，又跟我说这个。”
　　他往前走了两步，直视着她的眼睛。
　　“还有，任何的工作呢都是从生到熟。首先你就要相信自己。不管能不能做，你现在所学习的东西，在将来，没有一处是没用的。其次，我记得跟你说过的，我需要你尽快的成长起来，尽快的将自己从过去脱离出来。只有这样，你往后才会有更好的发展。而不是仍旧处于被动。”
　　“我相信你不是愚钝之人。也相信你定会有让自己骄傲的那一天。方晚宁，我很着急。我需要你能尽快的独当一面。”
　　而不是遇到一些困难就开始否定自己，开始退缩和逃避。他深知她的青春被程炤犹如牢笼般的禁锢在了狭小的房间里，并以长期的否定来回击她的一时没有退路的要挟。因此，她的胆怯，她的逃避，她的偶尔委顿，他都可以理解，并试图向她深陷泥泞中的灵魂伸出援助之手。

　　“你可以做到的，不是吗？” 莫少宇将她面前的电脑转过来面对着她。指着邮箱里五秒钟前收到的回复。
　　“你的设计稿似乎已经被征用了。这就是个很好的开始。方晚宁，你可以的。”
　　莫少宇一番真挚的言语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而这封及时的邮件，也恰到好处地给予了她最大的鼓励。
　　“这，这是真的吗?”
　　莫少宇点点头，“当然。要不你自己点开看看。”
　　方晚宁快速的弯腰点开看了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这是真的！”
　　“所以，从今以后，我真的不希望再听到你跟我说那些话了。”
　　方晚宁湿润着眼眶对他点了点头。
　　“我，会继续努力的。”
　　莫少宇鼓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不要有太大的负担，况且岚姐才是主力，我呢，主要是想让你在一旁跟着多学学。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啊，加油。”
　　说完刚转身要走，脚步一顿想了下突然回过头来对她说：“哦对了，明天我要去江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 一瞬间，方晚宁的笑容僵滞在脸上。
　　江，江城。她......
　　“没事儿，不想去就算了。我只是随口问一下。”
　　说罢，莫少宇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若无其事地低头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刚刚方晚宁一瞬间僵硬的表情不禁又勾起了他对她往事的那份好奇。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她如此的抗拒回到那个地方......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莫少宇顺手接起来静静的听着。
　　方晚宁缓缓坐回椅子上，眼神空洞的盯着电脑屏幕。
　　刚才一听到自己因为工作可能会有机会回江城的时候，她一瞬间的胆怯和退缩刹那冲淡了那一跃而起的欣喜。
　　她抬头往里望去，莫少宇正背对着她接着电话。她又茫然地收回视线，心中惆怅不已......
　　江城，她还是没有勇气去涉足。她依旧害怕，害怕这般难堪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间就被人撞见，再如风一样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传到了萧珩的耳朵。她如此的惧怕萧珩看到她时的眼神，因为她曾无数次的在此种想象的情境中无声崩溃。
　　她自觉无颜面对昔日纯正的恋人。就像她无法抹去自己这些年的低廉和自卑。 如果此等卑劣不能避免，不如就让往日圣洁的爱情永远封存。
　　如此，也好过在他纯粹的眼眸中看到那份让她绝望的失落。
　　天色渐晚，窗外的一缕余晖悄悄映上了方晚宁忧郁的眉角，她坐在那里黯然失神......
　　莫少宇挂掉电话转身的时候，视线恰好落在她那里，她那一副失魂落魄又带有几分悲凉的表情，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他想了想，拿起了桌上的一支笔，抽过一张纸，快速的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最后笔尖一顿，盖上笔盖，伸手将那张纸对叠了两下，捏在指间抬脚往外走去。经过方晚宁桌前的时候，他将那张纸放在了她的桌面，指尖轻点了两下。
　　“我有事儿要先走了啊，明天我可就不陪你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岚姐。”
　　方晚宁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潇洒的推门走了。她看着莫少宇的背影愣了会儿神，才疑惑着拿起那张纸缓缓打开，一段行云流水的文字就这样映入她眼帘。
　　【方晚宁，我希望你能尽快振作起来，而且必须努力的学习东西。不是说非得让你证明自己有多么的优秀，而是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如果你再次面临某些不可控因素的时候。或者是离开这个地方到了别处的时候，也会多一些选择的机会或是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所以，请务必让自己再清醒一些，给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和再次去爱的勇气。】
　　几句话让方晚宁鼻头一酸，莫少宇的鼓励以一种无声的形式在方晚宁的心里掷地有声的回响着。她红着眼眶，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纸重新叠好装进了口袋。莫少宇啊，他依旧用着他的善良在默默的维护着她的体面。
　　她感动得无以复加的同时，终于在心里暗自发誓今后绝不辜负他的期望。
　　.......

　　江城。夕阳渐落，夜色初起。
　　萧珩闷声坐在椅子上看着餐桌上三个笑靥如花的女人，似乎她们此刻所谈论的话题跟他毫不相干似的。只有母亲赵艳华时不时递给他一个眼神的时候，他才会象征性的报以微笑的点点头。

　　“你看，一聊起来这时间过得就飞快。感觉没说多久呢天都黑了。” 萧珩的二姨一脸的喜庆，她可是太喜欢这个大外甥了。还没等身边的姑娘表态，她便自顾自地说：“这往后都是一家人了，顾燕家离这也不远。萧珩你以后有时间就多跟人走动走动。别总忙工作，工作哪儿有娶媳妇重要～”
　　二姨不知道他跟方晚宁的事儿，只以为他不愿意太早结婚，总拿工作当借口罢了。
　　萧珩微微勾起嘴角笑着说：“二姨说的是，就是不知道顾小姐平时有没有那个时间。”
　　闻言一直坐在对面默默观察他的顾燕温柔的回应着，“我跟萧先生一样，平时也是忙于工作没有时间处理自己的私事。也幸好我最近回江城出差，总算是有机会能跟传闻中的萧先生见上一面。所以最近几天，我们应该......”
　　“那太好了，趁着这次机会，你带着她在江城周边转转，她长期在海市工作，这几年江城有什么变化她可能都不知道。刚好你也歇两天，就当一起放松放松心情。” 这俩人在二姨眼中那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站在一起养眼的不得了，别提多合适了。所以她更恨不得这俩人马上结婚才好。
　　她刚说完这一番话又朝赵艳华使了个眼色，“那明天我们可就不管了啊，俩人出去溜达溜达，晚上再回来吃饭。我跟我亲姐也有好多话要说，你们玩儿你们的，反正晚上做好了饭等你们就是。”
　　二姨洒脱爽朗的性子让人倍感亲切。顾燕红着脸快速的看了眼对面沉稳又英俊的男人，这个男人，她实在是太满意了。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听听他的声音。
　　萧珩笑了笑，终于对二姨此番热情的言语作出了回应。
　　“好啊。不知道顾小姐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萧珩那温柔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酥酥麻麻的传到了顾燕的耳朵里。她红着脸一抬头，欣喜的眼神来不及收敛便恰好地撞进了萧珩那带着笑意询问的眼神中。
　　她心脏在这一瞬似乎漏掉了一拍。随即欣喜从眼中蔓延到了整个面庞，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朵骄阳下的玫瑰，火红又艳丽的在他面前悄然绽放。
　　一旁的二姨看到她此番神态，悄悄地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赵艳华，赵艳华迅速的瞅了她一眼，视线又扫过了萧珩。
　　萧珩见她只是看着他笑却不说话，便又耐心地提醒了一下。
　　“顾小姐？”
　　“呃，”顾燕这时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瞬间连耳根子都红了个透。
　　“哦都行，我，听你的吧。”
　　“那就明天见面了再说。”
　　“哟哟哟～你看看，看看～我就说嘛，这俩孩子肯定能对的上眼，哈哈哈哈好！来，二姨先给你个大红包～”
　　正在兴头上的二姨便真的扭身从包里掏出了个红包来。
　　一旁的赵艳华显然没料到她还有这么一招，顿时尴尬的想要阻拦，奈何却为时已晚。
　　“来，小顾，这是老家的规矩，赵姨祝你跟我们萧珩长长久久，顺顺利利！
　　这时顾燕显得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一旁的赵艳华和萧珩，俩人面上几乎都没什么意外的表情，这让她觉得此事似乎有些不妥。
　　“赵姨，这——”
　　“哎呀快拿着，就当是二姨给的见面礼～”
　　对于二姨的这个意外地举动，萧珩看起来要比赵艳华淡定许多。
　　而赵艳华一闪而过的尴尬神态，顾燕也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刚要拒绝，二姨直接把红包塞到了她的手中，接着从包里又拿出了一个扔给了萧珩。

　　“臭小子接着，赏你的！”
　　飞过来的红包从桌沿掉在了萧珩的腿上，他面色自然地低头拿起来放在了桌边。
　　“谢谢二姨。”
　　一旁的赵艳华见状连忙接话道：“这怎么能少了我们的一份儿呢～等着，我这就上楼拿去～”说着便转身往后走去。顾燕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阿姨不用麻烦了～您快过来坐吧～” 她伸手拉着赵艳华的衣袖，又将她拽了回来。
　　赵艳华极快地看了眼萧珩，在接受到他视线后又重新落座。
　　顾燕给她倒上了一杯茶。
　　“谢谢阿姨想的如此周到，我跟，跟萧珩还不是很了解，所以这些都不着急的。您快喝口茶～”
　　赵艳华接过茶杯，抬眼的瞬间与萧珩投过来的目光恰巧相撞。她手一顿，送到嘴边儿的茶又不动声色的放下。刚想说话，萧珩却赶在她张嘴之前微笑着对顾燕说：“那我们就先收下二姨的红包吧。”
　　顾燕随后笑着回应了他，“哦，好吧。”
　　这一来二去的，旁人都觉得俩人看对了眼，心下自然松快很多。
　　二姨很是会看人眼色，几人聊了一会儿后她又张罗着萧珩把顾燕送回去。
　　倒是不远，开车也就十分钟左右。
　　萧珩倒是照做了。车子停好后，萧珩礼貌的告别。
　　“那明天我等你消息。”
　　顾燕看着他笑，“不应该是我等你来接我吗～”
　　萧珩没说话，就那么看了她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他这种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温润淡定且让人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的感觉，却让一向傲娇的顾燕很吃他这一套。
　　她觉得萧珩是特别的，对她来说是具有挑战性的。她自顾自的在心里遐想着这样优秀的男人本该就有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萧珩看着眼前又一个这样的陌生女人，跟以前见过的女人毫无差别。他回过神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那你等我电话。”
　　“嗯～你——”
　　“再见。”
　　“......”
　　顾燕想说的话在萧珩毫无留恋的转身里突然沉默，让站在原地的她有些难舍。不知她这样的迫不及待在萧珩的眼里会不会显得有些掉价。
　　她的心已在不知不觉中沉沦与他。
　　而黑色的越野眨眼便只给她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尾灯。她笑了笑，抛开了刚才一瞬间的怀疑又重新拾起自信，嘴角带笑地转身走进了院门。
　　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