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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帝王师与王者剑(2) ...

  •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杜甫】
      称谪仙瑶宫难留,金樽清酒,玉盘珍馐,重楼高阁,华殿瑶宫,也留不住这天上的仙人。
      他走了,一壶酒,一把剑,一轮月,一树花,翩翩白衣醉风流,长安市上酒家眠。远远的街灯亮了,微服出访的玄宗看见了这只应天上有的仙人一般的人物,便招呼他近前来,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朝远方的皇帝比了个手势,说:“不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面对荣华,他说“钟鼎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惟有饮者留其名,他当真是青史留名了。
      面对美酒,他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于是举杯敬月,吟侍一气呵成。
      面对困难与失意,他说:“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难关总会过去,我依旧自信阳光。
      偶尔偶尔,他也会想家,“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多么简单的句子啊!却走进了多少游子的心房。
      有时,他也会露出天真的一面,“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而这些,无疑为这么一位开在高岭之上的莲花般的人添上了一缕人气,使他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送别与寻仙】
      斟世间最烈的酒,去长安巍巍高楼,看尽天下何人可似他无忧。
      千金散尽,可见他的仗义疏财,豪爽大方,而这,也使得他结交了不少朋友。
      出生商贾,无法通过科举入仕,无疑,他是不幸的。可同时,他又极幸运,盛唐何其有幸,迎来了这么一位注定颠覆时代的人。
      多少年春秋走过,红尘是非多,历经百转千回的磨难,从儒家的积极入世,到最后,终是回归了本心。
      人行于路,即为道。他访遍天下名山,为寻那不世出的仙人。
      他是少有的不好女色之人,寻仙访道,几乎将祖国的山水踏破。他赞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庐山瀑布,登过“长安不见使人愁”的金陵凤凰台,梦游过“天台四万八千丈”的天姥山……
      白鹿青崖的仙境令多少人心驰神往。
      他的一生,在行走,也在不断也离别。
      他劝阻要上蜀道的友人,“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最是人间风流客,桃花潭畔,临别挚友,他说:“不及汪伦赠我情。”听闻昌龄君要左迁去龙标了,他不舍道:“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他经历了太多,终于明白,人,不过天地间的一名过客。他固然是多情的,对人世的多情,浮生如梦,为欢几何?就像一场梦一样,梦里拥有过很多,也失去过很多,其实完全不必在意,待人的一生走到了尽头,尘世梦便醒却了。回归天庭,才发现,不曾拥有过,自然不会失去。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昨日今朝】
      不过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只是一时兴起加入了某欲叛上作乱的王爷的幕府成了谋臣,哪里能料到这人想造反,造反就算了,还没成功,落得个连坐的罪名,平白把自己牵扯了进去。果然,这腿长在人身上,不能乱跑啊!
      他入狱了,在狱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也不灵,叫祖宗祖宗都不想理你。患难见真情,在危难中,愈发见出情谊的珍贵与交往的亲疏。往日里围着他的那群三教九流朋友们一下子销声匿迹,都不见了踪影。其实也怨不得那群人,谁不怕引火烧身呢?
      此时此刻,远在天边正流离失所的杜甫小迷弟——那个仅与他有两面之缘的人听了消息后,那个担心的呀,连着几夜都做了噩梦。“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他醒后,便将梦的内容记述了下来。在诗中,比诗仙小了十几岁的阿杜说:“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前辈可是让我想念的紧呐!“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以我多年流浪的经验,前辈啊,人心险恶呐!“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而今你我相距千里之遥,不知可有人关心前辈吗?“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再盛极一时有什么用呢?树倒猢狲散,这世上又哪有长久不变的情感呢!这是后话。
      且说皇帝不知又遇着了什么喜事,龙颜大悦,大赦天下。李白也被无罪释放了。“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他那个高兴的呀,千里也成了咫尺,小舟轻的要飘起来了。
      他发誓,从今往后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回来了。他也真的没再回来过。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
      人生者,百代之过客也。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晚年】
      他的晚年,在林泉渡水、白云载酒中度过,活的非常惬意。丝毫没有受到那场著名的安史之乱的影响。
      晚年的他很少再舞剑了,但仍是十分好酒。
      相传在一个月明星灿的夜晚,李白手执酒壶对月诵诗,
      天上的仙人下凡,带走了他。
      「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
      是下界历劫,而今劫尽,也该回天班了。
      那一夜,夜河流灯,魂归故里。有附近的人看见天明如昼,一白衣公子腰配宝剑,手执墨笔向天河归去。
      不知仙人在羽化登仙的最后一刻,可曾对这盛世繁华存得一毫留恋否?想来是没有吧。

      『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
      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帝王师与王者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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