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倒霉来临的多种姿势》海河嘿

2、CHAPTER 02

　　盔甲的铿锵碰撞声从远处传来，来人步伐快速紧凑。
　　菲丽克斯立马召集冰元素敷在眼睛上，寒凉的触感冻得她眼睛一眯。
　　再放下手来，泛红的眼圈已经恢复正常。
　　菲丽克斯深呼吸，收拾起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翻阅着周围的书籍和记录，等着浮瑟杰到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大步流星来到偏殿，他没戴头盔，五官硬朗，看起来不苟言笑，深蓝色碎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
　　浮瑟杰走到菲丽克斯的面前，单膝下跪向她行礼。
　　“公主，你哭了？”
　　菲丽克斯抬头，看向面前的骑士。
　　他深红色的竖瞳眼睛紧张地盯着她。
　　菲丽克斯微笑，转移话题，“父王和哥哥失踪了。”
　　浮瑟杰眼神一变。
　　“你带两个信得过的实力强的骑士，等会跟我去四楼，记得让那两个人签订契约。”
　　菲丽克斯递给浮瑟杰两张刚画好的契约羊皮纸。

　　“以你个人的名义准备足够的食物，我要去前线。”
　　“去前线？公主，我一个人就可以。”浮瑟杰说。
　　“不行，如果他们真的出意外了，哥哥的血脉天赋你没法搞定。而且咱们还要小心行动，否则王宫内的大臣乱锅，我就没法抽身救他们了。”
　　“是。”
　　一个骑士最好的品质就是服从命令，虽然浮瑟杰在这方面算不上多好，不过在公主面前，这条格律还是能被很好地履行。
　　他看着菲丽克斯，等着她接下来的安排。
　　她闭着眼，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倚在椅子上汲取力量。
　　她小声梳理思路：“但是父王他们三个月迟迟未归，肯定早有风言风语……我如果直接走了，王宫内也肯定乱成一锅粥……”

　　“ 骑士团不是还有些流民军吗，让他们传播‘我准备和以帕提尔联姻，父王和王子演习后替我去探望叶科萨国国王了。’的消息。”
　　浮瑟杰心中一梗：“……真的？”
　　菲丽克斯睁开眼，看着他极力保持平静的表情。
　　鳞片都要浮在脸上了。
　　“做就完了。以帕提尔现在在骑兵营，你找人跟他说一声，下午四点我和他商量联姻的事情。”
　　“是……”浮瑟杰闷闷答应，“我这就去办。”
　　“行。”

　　浮瑟杰向她行礼。
　　“公主……眼睛最好揉一揉，用热毛巾敷一下。”
　　他丢下这句话，随后快步离开偏殿。
　　盔甲的碰撞声听起来比来时响亮几分。
　　菲丽克斯摸了摸自己眼尾，浮瑟杰是怎么发现她哭的？
　　不过这份突兀的关心，确实让她心情好多了。
　　她走到书柜旁的橱子前，翻找接下来要用的东西。

　　橡木门再次响起敲门声。
　　“进来。”
　　“公主好……您叫我过来，我，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吗？”
　　女仆长拘谨地走进来，在办公桌前一板一眼地站定，脸上满是不安。
　　菲丽克斯露出微笑：“不必紧张。下午四点我要和以帕提尔共进晚餐，讨论联姻的问题。”
　　女仆长小小地惊呼一声。
　　“宴会在四楼大厅内布置，按照平常家宴水平做就好，不需要仆人在一旁，我和他单独交流。”
　　“好！好的！”
　　————
　　四楼的大厅从未享受过如此奢华的待遇。
　　一通人匆匆忙忙地扯掉壁毯换上新的，油画和鹿头也都擦了一遍。
　　所有人都在为大公主的婚姻大事而忙碌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宴会在干劲满满地状态下迅速准备完毕。

　　烛光温柔明亮，烤肉泛着油光，一旁的魔导留声机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菲丽克斯孤零零地坐在餐桌的一边，慢悠悠地咀嚼着野牛肉排。
　　大门訇然推开，宴会的客人姗姗来迟。
　　“想不到咱们金虹蝶国最有才华最有美貌的明珠，连耐心都是如此的完美啊。”以帕提尔大步走到菲丽克斯对面入座，上来就是一套组合拳攻击。
　　“不过客人没到，你一个当主人的怎么先吃起来了，什么时候你饿成这样了？”
　　菲丽克斯切肉排的手一顿，随后平静地反击：“那当然是因为有牧神的使者忙于救世，忘记这里还有一场微不足道的宴会，让人苦苦等候一个多小时，饿的只剩一层皮了。”
　　以帕提尔被菲丽克斯的话呛了一口，他心虚地搓搓自己的耳朵。
　　以帕提尔没讨到好，直接耍赖：“如果你大动干戈就是为了嘲讽我两句，那我现在就回卧室了。毕竟牧神的使者忙了一天，早就累得不行了。你没有联姻的想法，不是吗？”
　　菲丽克斯闭嘴了。
　　看到瘪气的菲丽克斯，被阴阳怪气多天从未反击成功的以帕提尔终于爽了。
　　他心里涌上一股自信，整个大厅都在菲丽克斯闭嘴后明亮了起来。
　　这小曲，这美食，这哑巴人，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

　　既然菲丽克斯已经退让，作为一名有涵养的高等王族，他自然不会像菲丽克斯一样刻意刁难，他接过话头：“你真的改变主意要联姻了？”
　　“你觉得呢？”
　　以帕提尔嫌弃地后仰：“几天前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他慢条斯理地切肉，骄矜地说道：“不过你确实作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明天我就带你回去，咱们先去法师塔完成法阵制作，然后和父王复命，这样你的目标和我的目标就都完成了。”
　　菲丽克斯懒得搭理他，继续咀嚼着牛排。

　　良久的沉默。
　　以帕提尔攥紧刀叉，满脸通红，耳朵在羞耻中微微颤抖：“喂！给点回应不行啊！”
　　果然轻而易举地破防了。
　　“我可是全大陆最有天赋的牧师，长得不差身份不差，性格也不差。在向你提起联姻的一众人里算是最优秀的吧？”
　　“更何况，其他人在知道你的霉运后都跑了，只有我欣赏你与众不同的天赋！”
　　“虽然认识你这么多年，你的无礼粗鲁从未改过，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咱们自然是强强联手皆大欢喜！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面前的孔雀气急败坏，对她的沉默表示极大的不满。
　　“而且我可是第一时间就从这里赶过来了，那个骑士脸拉的又臭又长，这我都忍了，你居然……居然……”
　　菲丽克斯抬头，翠绿色的眼睛直直地回望以帕提尔。
　　“……”
　　以帕提尔忽然卡壳了，他酝酿许久，最后呼出一口气，气鼓鼓地坐下。
　　他用力切割牛排，嘟囔着：“真是犯规……”

　　菲丽克斯轻笑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隐藏在黑暗中的水绳疾射而出，立马绞碎以帕提尔身上的防护。
　　硕大的黑影跟在水绳后面，一个虎扑将以帕提尔扼制在地。
　　“你们干什么——！！”
　　以帕提尔被骑士摁在地上，只能侧眼瞪向菲丽克斯，又惊又怒。
　　“菲丽克斯！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浮瑟杰用力抓着以帕提尔的头颅，龙族的力气非常恐怖，以帕提尔甚至听到了自己头盖骨窸窣的声音。
　　剩下两个骑士剑锋离以帕提尔的头只有两公分，稍微一动就能戳进去了。
　　他很有眼力见地停下了挣扎，等着菲丽克斯的回答。
　　菲丽克斯走到他的面前。
　　“恭喜你，你现在是金虹蝶国的俘虏了。”
　　以帕提尔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什么？！不是联姻吗？”

　　头上的手似乎力气大了几分，痛得以帕提尔倒吸一口气。
　　一口灰尘顺势钻进喉咙，刺激得他忍不住咳嗽两声。
　　头顶还有两把剑！
　　但凡咳出一声，剑就要戳脑袋里了！
　　头顶的手明明跟个铁钳一样，在他要咳嗽的时候却忽然撤去一股力。
　　以帕提尔憋住气，极力控制自己的咳嗽，眼泪汪汪的。
　　他满脸苍白，冷汗涔涔。
　　这是从哪来的灰尘？这个骑士是谁？跟我有仇？

　　“怕你不喜欢俘虏这个身份，所以我只能先斩后奏了。”
　　菲丽克斯恶趣味地捏住以帕提尔的脸颊。
　　平静的低语和催命符没什么区别：“最伟大的牧师，好好想想你接下来的选择……是创造神话，还是天妒英才，就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
　　菲丽克斯从戒指中取出两件衣服，一件宽大精致的玫瑰罗布裙，一套简单的棕色亚麻短打。
　　她示意旁边两个骑士把剑收起来。
　　以帕提尔瞪大眼睛，愤怒地望着俯视他的菲丽克斯。
　　他瞥一眼自己穿着的华贵牧师袍，再看一眼放在他面前的两件衣服。
　　贵妇裙，农夫装，无论哪一种，都不符合他的身份。
　　“你什么意思？！”

　　菲丽克斯面无表情：“选一件穿吧。”
　　“你让我穿女装？！”以帕提尔声音因惊讶而变得尖锐，听起来格外凄厉。
　　菲丽克斯呶呶嘴，指着一旁的亚麻布。
　　“那儿不是还有一件吗？”
　　“穿那玩意还不如让我死。”以帕提尔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菲丽克斯，“就没有别的衣服了？”
　　“还是说侮辱我才是你的目的？”

　　“机会已经放在了你的面前。突然从高高在上的贵客变成卑微的俘虏，我明白你的无措，我给你两分钟的思考时间。”
　　即使以帕提尔接受的教育极为优秀，他也忍不住冲着菲丽克斯骂了一句脏话。
　　菲丽克斯还没动手，压在他身上的浮瑟杰重新用力摁住他的脑袋。
　　看着以帕提尔痛苦的表情，菲丽克斯于心不忍，眼神示意浮瑟杰收手。
　　浮瑟杰不情不愿地撤下力道。

　　“现在明白你的地位了吗？”菲丽克斯微笑。
　　以帕提尔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汗水，他冷笑：“坎余弗……他们失踪了？还是死了？”
　　“哼……应该是失踪了吧……死了的话我也不会遭这罪……所以现在，你要怎么处置我？”
　　菲丽克斯心中暗赞，不愧是以帕提尔，这么快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穿不穿？”
　　以帕提尔哼一声。
　　“你真的做好选择了？”菲丽克斯最后一次询问。
　　以帕提尔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抗拒。

　　菲丽克斯凝聚一把火，扔在以帕提尔的身上。
　　“啊啊啊——！你疯了！”
　　火焰的热度滚烫，灼痛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好烫！好痛——！
　　我的腿没了——！
　　他拼了命地挣扎，全被龙族骑士稳稳地镇压住了。
　　牧师袍在火焰的吞噬下发出细小的噼啪声，像是他生命的倒计时。

　　“我穿！我穿——啊！”他听到自己破音沙哑的声音，也没心思去想符不符合身份了。
　　菲丽克斯看来是铁了心的要让他接受现实。
　　菲丽克斯收回火焰，笑容回到宴会开始时的灿烂：“早做决定不就白遭罪了？”
　　重新捡回一条命的以帕提尔实在没精力做出反应，他呆呆地趴在地上喘息着，神智还没有归位。

　　菲丽克斯体贴地给他匀出两分钟的时间，“穿吧，我会回避的。”
　　以帕提尔瞪着眼睛：“不是……你能不能离开这里一小会，要不然就让这些骑士离开……”
　　菲丽克斯一个风刃砍在他的胳膊上，锋利的气流划破他的皮肤，痛得他闷哼一声。
　　菲丽克斯神情冷漠：“别浪费我时间，你不是必需品。再废话，下一个风刃就落在你脖子上了。”
　　血的腥味弥漫在他的鼻尖，以帕提尔彻底放弃了侥幸，他心如死灰地趴在地上，如同一只待宰拔毛鸡。
　　菲丽克斯示意两个骑士离开。
　　“穿吧，你没有其他机会了。”
　　她重新恢复笑容，轻轻拍拍以帕提尔的脸颊。

　　她凝聚一堵冰墙，挡住自己和他们，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切下一块香料烤鸡慢慢品尝。
　　嗯，还是热乎的。
　　没有一分钟，穿着亚麻布衣的以帕提尔便臭着脸跟着浮瑟杰出来了。
　　即使现在已经成了俘虏，他还是忍不住佩服菲丽克斯出神入化的魔力操控水平。
　　之前的火焰只烧掉了他部分牧师袍，他的身上没有一点烧痕。
　　但穿着低劣的着装和当众更衣，无论哪一种，都对以帕提尔是羞辱。
　　亚麻布衣实在粗糙，他的脖颈已经被摩擦红了，伤口也来不及处理，只能粘血套上衣服。
　　菲丽克斯打个响指，血迹激活布衣上的法阵。

　　“现在，公主您满意吗？”以帕提尔看着法阵进入身体，冷冷地刺她一句，“与其志向冒险家，歌剧院的女主角更适合你。”
　　他忽然想明白了。
　　就算他在这里是俘虏，那他也是叶科萨国的王子，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地位低下。
　　菲丽克斯故意用死亡模糊他的思维，好为接下来的法阵布局。
　　这身廉价的亚麻布不仅是菲丽克斯对他这几天的报复，更是她下狠手的合理过渡。
　　连威胁的风刃都是她布局的一部分。
　　一切都被菲丽克斯算计好了，少一个环节，他都不可能签订血契。
　　他又被菲丽克斯摆了一道。

　　以帕提尔指着在一旁杵着的浮瑟杰：“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至于让他对我动手吗？”
　　“我要带你去前线，认识一下同行骑士。”
　　“有这么认识人的吗？！而且谁还不知道龙族骑士啊！”
　　“你还要继续这顿晚宴吗？不过经过这么一出，你大概也没兴趣了。给你半个小时的收拾时间。我在一楼大厅等你。”
　　菲丽克斯起身，准备离开。
　　以帕提尔听到菲丽克斯的话，一屁股坐回座位，他咬牙切齿：“谁说我没兴趣的？身为第一位被金虹蝶国大公主宴请的王子，我自然要好·好·享受这顿晚宴了。”
　　菲丽克斯笑笑：“真是不巧，大公主已经就餐完毕，你自己吃吧。”

　　“你——！”以帕提尔全然忘记了自己的修养，气急败坏地用力切割牛排。
　　忙活了一整天，开开心心地来赴宴，结果现在又急又累。
　　“烤鸡挺不错的，你可以试试。”
　　走到以帕提尔的身旁，菲丽克斯看了一眼他的亚麻布衣，似乎意有所指。
　　以帕提尔深呼吸，攥紧餐刀。
　　心胸狭隘的女人！明明目的达成了还要羞辱他一次！
　　真是气死人了！
　　————
　　“东西都准备好吗？”菲丽克斯边下楼边跟浮瑟杰核对。
　　“食物已经买完了，这是您安排的物品清单。”
　　“我清点一下……”
　　核对到一楼，菲丽克斯若有所感，她抬头，发现娜米雅王后正坐在大厅内。
　　看到菲丽克斯身后的浮瑟杰，娜米雅忍不住后退一步，紧接着她鼓起勇气，一瘸一拐地向菲丽克斯走来。

　　菲丽克斯赶紧跑过去扶住王后：“您脚伤还没好，怎么擅自乱动？”
　　王后被菲丽克斯略带严肃的话吓到，她讷讷地伸手，一枚紫水晶空间戒指躺在她的手套掌心上。
　　“这里面是我让仆人们准备的食物，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
　　菲丽克斯取走戒指，打断王后的关心，她感激地笑笑：“谢谢您的关心，但是您的身体更重要，不要像个孩子一样率性而为了。”
　　“我……我只是……”
　　“我明白您的好意，但我马上就要出发了，你是王宫的主心骨，如果身体出问题了，让其他人怎么办？”
　　“想想卡卡买他们，如果您不能像平常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您能应付过来他们的关心吗？”
　　娜米雅嘴唇蠕动几下，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菲丽克斯扶着她坐到椅子上，第一次主动握住王后的手：“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要和以帕提尔联姻了。去寻找父王的时候，我想顺路看看叶科萨国。”
　　“主神在上，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娜米雅又惊又喜，紧接着担忧地劝道，“但是你未免太着急了……先不说你还没经过你父王的首肯，联姻里哪有公主直接跟着男人走的。先让以帕提尔王子在这里待一会儿，等你带着阿索亚他们回来，咱们再细细商量。”
　　菲丽克斯面带羞怯，像一个陷入爱河的小女生：“可是，我就是想先和以帕提尔殿下一块看看……他许诺了我很多……”
　　“而且您不用担心，联姻又不是法律，没有任何规矩。我是公主，只要贴合心意就好。”
　　娜米雅刚开口，忽然瞥一眼楼梯，随后闭上了嘴。
　　菲丽克斯观察着娜米雅的神态，她想了想，或许王后是缺少安全感，说道：“我为您安排了几位辅佐女士，她们是我信得过的导师。等我走了，您只要跟着她们的意见走就可以了。”
　　娜米雅并未回答，只是抚摸着她的手，频频看向她身后。

　　菲丽克斯回望过去，以帕提尔下楼了。
　　他换了一身体面精致的衣服，又变回光鲜亮丽的模样。
　　看到菲丽克斯，他的表情瞬间破防又瞬间恢复原样。
　　在王后的面前，以帕提尔可不想流露出自己的愤怒，他低声咳嗽一下，缓解自己失礼的尴尬。

　　“以帕提尔殿下，您……您有兴趣在这里多待几天吗？”菲丽克斯直接问道。
　　以帕提尔脸又一次扭曲。
　　他嘴巴张张合合，实在不想说出违心话：“实在抱歉，两位女士，我在此逗留时间够久了。”
　　他想逃离这个惨遭羞辱的地方，很想！
　　“还是留下吧……”娜米雅盯着菲丽克斯头顶的乌云，神情恍惚：“你的霉运有可能伤到以帕提尔王子，咱们已经失去两个人了，不能让他也跟着……”

　　菲丽克斯敛起笑容。
　　“也？”
　　她困惑地咀嚼着这个字。

　　“岂敢擅自污蔑公主！”
　　浮瑟杰前跨一步挡住菲丽克斯，迅速抽出剑指着娜米雅王后。

　　剑锋寒光逼近鼻尖。
　　王后尖叫着连连后退，脚一崴，直接失去平衡撞在桌子上。
　　“砰——”
　　“轰隆——”
　　“吱嘎——”
　　吊顶的琉璃灯忽然落下！

　　以帕提尔心有所感，手脚并用慌乱地挪开自己先前的位置！
　　浮瑟杰匆忙转身，火焰凝聚成盾牌，挡在菲丽克斯面前。
　　吊灯狠狠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砸出一个不小的凹陷。
　　琉璃灯泡碎了一地，溅射在一半的地砖。
　　众人还没松口气，一小块天顶紧跟着掉下，把吊灯残骸压在底下，激起一圈圈尘浪。

　　以帕提尔看着地砖的凹陷，听着自己紧促的心跳声，忍不住打个寒战。
　　那个地方正好是他之前站的位置。
　　要不是他闪得快，否则现在铺满地砖的，是他的尸体碎泥了。

　　“又一次……”娜米雅王后瘫坐在地上呢喃，身上沾了不少碎渣。
　　菲丽克斯凝视着脚边的琉璃渣，窒息得说不出话。
　　先前所有的谋划，现在全都随着琉璃吊灯一起粉碎了。
　　耳边的雷鸣声还未散去，菲丽克斯嗓子紧缩。
　　是啊……又一次。
　　霉运就好像一只虎视眈眈的秃鹫，每当她想挣扎的时候，便兴致勃勃地将她扔下山崖，等着享用她腐朽崩溃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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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两位男嘉宾入场！
果然码字的时候很爽，修文就开始痛苦。
收拾收拾准备让下一位男嘉宾入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