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有灵犀一点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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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风瞟过来一眼，千树正色肃颜，低头吃饭。
俞馨托从风帮她开一瓶起泡酒，几口下肚，说起最近见到的明星。
千树对娱乐圈兴致寥寥，但听梦盈讲过不少追星趣事，当下再听俞馨说同样的话题，两相对比，觉出点趣味。
梦盈追星，从大陆到港台，从日韩到欧美，上至好莱坞影星，下至三里屯歌手，谁都可能成为她的墙头。在他们身上，她看到梦想与信念。
“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梦盈曾说，“但偶像和榜样给我一种力量，在我每次想放弃时，推动我向前再走一步。”
俞馨与梦盈不同。她追逐的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对没混出名堂的人不感兴趣。
若她专门买了某明星的同款，那么恭喜，TA火了；若TA有幸得她赏光，在某场合见上一面，那么再次恭喜，TA已红得发紫；若她提起TA时语气不屑，或干脆避而不谈，那么很遗憾，TA已经过气。
俞大小姐很自豪，她从未看走眼过。
她提到某个组合，“我去参加粉丝会，结果大失所望，一点明星气场都没有！当时我就知道，他们没有大火的命。”
不凑巧，梦盈是这个组合的铁杆粉丝，“明星气场？你觉得莱昂纳多有明星气场吗？”
“当然有。”俞馨说，“我见过他，完全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所以，他挺着肚腩在Saint-Tropez玩水枪，你也觉得有明星气场？”
俞馨不悦，梦盈才不看她脸色，说，“哪怕是一条狗，只要一个人觉得它是大明星，它在这个人眼中也会有明星气场！”
“这是哪门子歪理！”俞馨说，“明星气场是一种气质，除非你否认气质的存在。我知道很多女人这样，觉得气质美女不算美女，说白了就是雌竞。”
多么巧妙的偷梁换柱，上纲上线！
“与其说是气质。”千树反驳，“不如说是光环。气质是一个人自身生发的，光环是别人赋予的。”
临渊附和，“所谓明星气场，是人脑接收诸多信息后产生的印象，是不自知的心理暗示。所以越出名的明星，人们越容易认为TA有明星气场。”
“这种说法，有科学依据吗？”俞馨拉从风和安陆下水，“你们觉得呢？”
聚光灯给到两名男士。
从风刚和甄先生发完消息，约好明天把俞馨带过去，当下也不遮掩，直接说抱歉，没听你们说话。
安陆给表妹桑璇使眼色，桑璇会意，紧急救火，把话题扯到杨紫琼奥斯卡封后上。
梦盈无意和俞馨别苗头，率先应和，说太励志了。千树附和，说起《瞬息元宇宙》，众人聊起近几年的奥斯卡金像奖。
众人纷纷给俞馨搭台阶，俞馨表情好转，说起比弗利山庄、阿斯顿马丁、梵克雅宝，聊完支出，聊收入，不可避免的谈及金融。
你堂哥没打算挪个位置？俞馨问安陆。金融口不吃香了，赶紧转到科技口或经信口。
多谢提醒，已经在运作了。安陆说。
数据局有什么新闻吗？周湉问俞馨。
俞馨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敷衍几句，说起圈子里一桩丑闻。
某厅级干部被包养的网红举报，说他强/奸，玩S/M！——S还是M？众人好奇。谁知道呢，但我见过那个人，如果是M，想想就辣眼睛。众人了然，问然后呢。
然后纪检委去调查啊，发现这人娶了仨老婆！三个女人都说自己是合法的，各种狗咬狗，拔出萝卜带出泥，查出一串违规行为，真是本职工作没做出名堂，私生活那摊事儿倒声名远播！S/M？笑死人了！
俞馨乐不可支靠在椅背上，笑声中有三分醉意。
“真是时间管理大师。”桑璇扯扯嘴角，“这一点女人只能自愧不如。”
千树颇有共鸣的看向桑璇，见她往主桌瞥了一眼，表情厌恶。
主桌，三位老人已经离席，几名中年男人围桌坐着，放言高论，推杯换盏。顾仲国、游承启二人还算清醒，桑坤喝得脸红脖子粗，一口一个“我桑某人如何如何”，扯着嗓子说漂亮话。
严女士、从风母亲、顾家妯娌已移步室内，和前来拜寿的其他几家夫人坐在沙发唠嗑。
再看舅舅那桌。舅舅和梦盈父亲、继母、姑姑都不在座位上，顾照宇和未婚妻正与同桌年轻人说话，面上也有六七分醉意。
夜色朦胧，华灯璀璨。朱门绣户，纸醉金迷。
酒神狄俄尼索斯在放浪形骸中狂笑。
这厢，临渊问俞馨，“那个人被判了多少年？”
“谁知道呢。”俞馨拨弄美甲上的碎钻，心不在焉。
“还在审查阶段。”安陆说，“情节严重的话，无期；不严重，能出狱过退休生活。”
“无论哪种都挺惨。”周湉说。
“我看是无论哪种，都便宜他了。”从风讥笑。
“哟，游大少这么正义啊。”俞馨一个音拐七道弯，借醉意调笑。
梦盈低头憋笑，千树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周湉帮腔打趣，“看样子，我们馨馨喜欢正人君子。”
俞馨哼了一声，“别瞎说，正人君子最没劲儿了！而且从风可称不上是正人君子。你说呢，从风？”
哦豁！你说呢，从风~~
千树在心里学舌，幸灾乐祸等当事人回答。
从风看出千树在看他笑话，心道偏不让她作壁上观，嘴上说，“这事儿不是我说了算。千树，你觉得呢？”
俞馨的审视如芒在背，千树假笑，“我只见过你两次，但我认同俞馨的话。”
“我们可不只见过两次。”从风说。
千树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她不想掺和他和俞馨的那点儿事。
“小时候那次我才两三岁，完全没印象，所以不算。”元世界的就更不算了。
从风不语。
他记得很清楚。她小时候不好好走路，拉着他蹦来蹦去，左晃右倒，像只跳脚企鹅。
不过他指的可不是小时候这次。
桑璇打量从风一眼，若有所思。俞馨拉着周湉，和从风说起别的话题，千树也转头听梦盈说话。
安陆突然提议玩桌游，问游家是否有金极客奖的游戏，没有的话他安排人送来。从风说祖父母爱玩桌游，家里收藏许多。
一行人转移阵地。
寿宴来宾多已散去，顾照宇和未婚妻送客回来，加入千树他们，组成十人桌游队伍。
千树已和顾照宇未婚妻打过照面，知道对方叫胡裕如，和顾照宇一样在体制内工作，都是30岁出头就做到了正处级。这对情侣关系亲密，似乎从顾父顾母的模范夫妻关系中，尽得真传。
胡裕如干练直爽，还未坐下就坦言没怎么玩过桌游，刚才又喝了酒，脑子不好使，让安陆选一个简单的。
俞馨附和。她对胡裕如格外亲切，手挽手叫“胡姐姐”，闺蜜桑璇被遗忘在旁，和周湉一人举一部手机，一个看财经新闻，一个刷小红书。
安陆浏览桌游类目，推荐《电波同步》，大家听完规则，一致同意。游戏设计精巧，但核心是“你说我猜”，容易上手。①
抽签一轮，确定分组。
黑队：千树，从风，安陆，俞馨，周湉。
白队：梦盈，临渊，桑璇，胡裕如，顾照宇。
第一轮，黑队猜，白队捡漏。按照坐次顺序，千树是“超能力者”。
卡牌代表“性质”，千树抽出：
【←好人丨坏人 →】
半圆形转盘代表“程度”，左侧0°是100%的好人，右侧180°是100%的坏人，千树转出：
向坏偏离30°-60°的好人。
取中间值45°，一个有25%的坏的好人。
千树需要用词语传递这一讯息，引导队友把转盘上的指针，拨到30°-60°这个区域。成功的关键不仅在于词语的选择，还取决于价值观的吻合、对彼此的了解。
黑队尽是不相熟的人，连胜负欲最强的安陆，都不抱胜利的希望。不过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态还算平稳。
计时器滴答作响，距时限结束还有30秒。众人目光灼灼，等待千树给出线索。一个个词语飘过脑海，千树抓住思绪，说出提示。
“《肖申克的救赎》主人公。”
众人不明所以。
“冉·阿让。”
看梦盈的嘴型，好像在嘟囔自由与压迫、理想与现实、个人与社会之类的，千树调转方向。
“文在寅。”
有人若有所思，有人眉头紧皱。
“《前程似锦的女孩》主人公。”
有人恍然，有人疑惑。
“诸葛亮。”
从风拨动指针，停在45°。
最高得分区域！
千树心下暗喜，面上不动声色——不能露出苗头给白队送分。
她和从风对上眼神。
从风与千树对视片刻，直觉她心情雀跃，他十拿九稳，不再调整指针，看向同组其他人。
安陆把千树和从风的对视看在眼里，心下烦躁。他觉得千树给出的提示有矛盾，但并不确定，便没有说话。
俞馨和周湉弃权。
千树看向白队。若白队猜出指针偏离谜底的程度，也能得分。
临渊觉得从风猜对了，梦盈持相反意见。
梦盈认为这些都是千树喜欢的人物，若按好坏分，偏离好的角度，不会超过30°。
临渊认为低于30°，意味着坏的占比不到16%，这种情况下，千树会说小孩子或少年人。
临渊说的正是千树的想法。梦盈了解千树，表情有所动摇，但无法下定决心。
千树觉得梦盈会改口，却听到临渊改变主意，说他同意梦盈的看法。千树诧异，临渊低头不响。千树不由自主看向梦盈。
梦盈垂眸不语。
白队未能得分，黑队暂时领先。
第二轮，梦盈为“超能力者”。一番操作，她给出提示。
咖啡。学校。派对。运动。美国。
这道题对千树而言太简单了，她马上猜到卡牌文字是“喜欢”和“不喜欢”，转盘度数在105°左右——不太喜欢，但也称不上不喜欢。
临渊也猜对了。
千树注意到他总把目光转到梦盈身上，在梦盈看过去前，他就移开视线。她找到他不自在的原因，暗想这两人绝对在美国发生过什么。
梦盈对上千树的眼神，露出个讨好的笑。千树忍俊不禁。
第三轮，从风是“超能力者”。千树看到他抽出卡牌后，挑了挑眉毛。
“继承之战。”从风说，“罗伊一家。”
千树福至心灵，把指针拨到90°。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