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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幽灵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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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祈话音刚落,工作室传来紧急消息。
【初姐,有上门找茬的】
茬?洺泐哥哥的地盘居然还有人肇事。
【初姐你快去顾基地,花被“洗劫”了】
咯噔。她的手一阵无力。
那可是她的宝贝。她的嘴巴粘到一抹咸。她又不争气地流下泪。
谁干的。
陈祈透过镜观的不是笑脸,是雨水浸泡的苦瓜。
栀初姐姐又不开心了。他也跟着难受。
“栀初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哼歌的。”陈祈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惹你伤感是我的不对。”
“不是的,不是……我的花。”话断断续续,如同喉咙被掐住。
花,基地。
陈祈飙车飙到基地。
原本百花争艳的景象不复存在,留存的只是光溜荒败的枝茎。
花凋落于地,遍地狼藉。
陈祈在远处望着,却早无走近的勇气。
她的心血……
陈祈脸色微微发白。
林栀初逼自己拽着衣角面临现实,她的悉心照料,日夜相伴在狼藉前幻化成泡影。
花并无错,错的是人,害的是花,却伤在人。
“为什么要挑着洺泐哥哥出国的时候来伤害我。”陈祈阻止不了她。
肯定是宋过。
“宋过,把别人看重的事物粉碎很有乐趣吗?”
八年前他嫌弃的目光篆入心底。
大雨倾盆。
“你果然容不下我。”林栀初摊在零落的碎花里,“你将我当作过往的污点,变着法地要将我抹去。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要抓我回去折磨。”她的气息微弱、再微弱。
陈祈告诫不能上前。
她若累了,劝解便是束缚。
【子期哥,有人捣鼓初姐基地[图片]】
魏子期从躺椅上蹦起。胆大包天。
那块地是泐初名下的,还有人会去惹。
第一时间告诉唐洺泐。
唐洺泐这段时间特别忙海外市场,几乎无暇打理国内事务,有心人怕是得了风声。
魏子期发消息地手一拍桌:“缺德。”
他不能给泐哥的后方添堵。
最后一颗椰果嚼到胃里。少年面露凶意。
——
陈祈报警后二十分钟,警车风风火火赶来,询问,取证……
工作室的同事战战兢兢。
林栀初挣脱陈祈的手,抓住那人,“是谁,你有线索对不对。”
“我,没有。”同事支支吾吾。
“她有线索,问她。”
嫌疑人。
警察还没问,她就招了:“他手背有“花瓣”图形。其他的我不知道。“
陈祈睫毛稍抬。
花瓣、花瓣……
她画花瓣在他的手心,让他猜是哪种花。他脱口而出。
不是栀子花。是幽灵兰。
“那好,过过宝宝,考考你?”
“幽灵之花,风起时,特别像幽灵,因此命名为”鬼兰“。”
“答对啦。”
男人的脸上印了口红印。
时过境迁,地下的溶洞还是会塌。昨天陪她坐摩天轮、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觉得爱情无望,反过头来摧残她。这世上,没有他拥有不了的,只有他不要和抛弃的。
她突然有些悔。
陈祈给她一瓶酸梅汁。林栀初接过就往口里灌。陈祈在空隙间去车上拿的。
警方经过测定分析出败花中含有大量稀有真菌。这种真菌目前还没有留档入库。
确认无疑。
林栀初想好要兴师问罪时,宋过闻风亲临现场。
他假惺惺地抱住她,用演出来的担心加上真诚的口吻问:“初初,伤害到你没。”
他要演痴情角色,她陪,这次,她可吃大闷亏。
她做不到百分百的假面相迎。
宋过借双手套,选出保留完整的花瓣用镊子夹进真空袋,利落地密封。
他是早就知道有真菌了。
伤害她的至始至终都是他。
她默不作声戴起橡胶手套,拾起散落于地的花瓣,半晌不语。
一帮人来把各处花瓣样品都采集完毕,她还是无动于衷。
“收集完之后你们就尽早回去吧。”林栀初几乎是下了命令。
“陈祈,你可否留下帮我清扫。”这块基地面积可不小。
陈祈嘴上未回,却把打扫工具点好了,传给她扫帚:“初姐。”他的瞳孔坚定的让人安心。
她发白的唇微颤,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眉角紧绷上弯,为保持优雅,别扭地用手撩下发丝,接过扫帚,好似接过无法承受的剑,而这把剑又在传输给她一种力量。扫帚忽地很烫很烫。林栀初握紧它,手中的它顿时变回到原先的温度,但悲伤渗透到她的五脏,快要在六腑蔓延开来。
泪要决堤。
她急促背过身去,尽管眉毛拧巴到变形,还是强撑着镇静吐词:“行动吧。”
塑料袋摆好一排。
从边缘开始扫起,他们两人把一年的相伴扫进白色黑洞里。
林栀初的心溺亡了。
她预知不到宋过会将她害至这般田地,她那破碎的心被他拼起一点后,会再被他一棒子打碎。
何苦当初。
陈祈瞧她脸失了血色,关心说:“栀初姐姐,今日扫不完的,明天一天应该可以扫完,我载你回去休息?“
林栀初倔强地摆手,可突然体力不支,一个踉跄向后倒。
陈祈见状,甩开扫帚,扶住她:“栀初姐姐!”
天昏地暗。
“你不能有事。”
消毒水的味道……
苏醒时,人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陈祈、子期……我没救了吗?
可是那个人总是能把她从阴间的入口给拉回来。她全身放松下来,浑然不知。
洺泐哥哥。
在林栀初的心目中,他更像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君子。
他是从国外赶回来的?都怪我。
唐洺泐的西装是湿透的。在魏子期告诉他后,他连夜往回赶。林栀初已经昏了一天一夜。
“医生说你收到打击太大,还有近期作息不规律,导致的脑路紊乱。”
洺泐哥哥,你老是喜怒不形于色,你为什么把痛苦要一力扛下呢?
他的手在表达他的后怕。
林栀初鼻头一酸。他也很难过吧。
“初初,那是你一年的光阴,一年的投入。我……”为何,他的字字句句皆是她。
我,对于洺泐哥哥而言,是不是个累赘。
林栀初沉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