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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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其他的世家九岁的孩子还在学习和歌和骑射，可这年龄放在虎杖石青和禅院直斗身上就显得很不寻常。
好似天才不仅仅是体现在他们咒术的天赋上，他们的谈吐说是成年人都有的是人相信。
禅院夏已经是第四次怀孕了。
自从头一胎的[葵]出生之后她再也没能生出第二个孩子。
原本如同大族贵女一样举止优雅高傲的女人变得有些疯癫起来。
六岁正是孩子好动的年纪，可六岁的葵却不似个孩子。
如果说禅院直斗和虎杖石青不似孩童是因为他们二人生长的快天才的思维和想法又往往与他人不同，那么葵不似孩童就只是不似。
孩童的幼稚，是被爱的象征。
葵蜷缩在石山的空洞里享受着难得的寂静。
葵知道这是不对的。
逃避母亲给予她的爱是不对的。
她知道身为本家夫人的母亲和她是不一样的，她曾看到过那么多次母亲远去的背影。
母亲总是穿着华贵的衣裳，被仆人们簇拥着来去。
可是渐渐的，服侍的仆人越来越少，连最开始将她带到这里来的那个侍女都变得不见了。
母亲那永远也不会重样的华服也开始重复的出现，她被簇拥在纸扇下悠闲的饮茶的日子越来越少。
最开始给予她禅院家爱的方式的是夏夫人身边的那位侍女。
那位侍女有一个拥有咒术师天赋的同胞弟弟，有这样一位侍女伺候的夏夫人是禅院家当之无愧的娇女。
这个侍女喜欢用驾驭牛车的鞭子抽打她。
尽管这位没怎么做过重活的侍女并没有什么力气，但她也是个成年人，抽打在孩童稚嫩的皮肤上也是能抽打的皮开肉绽的。
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得要遭受这种疼痛，只觉得害怕又恐惧。
她想要逃离这种痛楚，但又无能为力。
孩子稚嫩又单纯的痛楚并没有滋养夏夫人腹中的胎儿，只是这种畸形的感情好似变成了夏夫人的养分。
夏夫人对葵的恨意转变为快意，她有一种错觉——她的第二个孩子变得越来越茁壮的错觉。
葵的痛楚，葵的眼泪。
都化为她的养分，成为她一雪前耻的资本。
哪怕是她的丈夫禅院津一伏在案边写着一张又一张的书信寄往贺茂家的事情都没能打搅到她的好心情。
毕竟禅院家比不上贺茂家在京都的地位这件事情也是所有禅院家女子心知肚明的，哪怕书信有了回音，贺茂家的贵女下嫁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她对自己身为禅院津一正妻的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随着时间的流逝，夏夫人的肚子变得越来越大。
咒力变成一股洪流钻进她的肚子。
那股力量，是葵的嚎泣。她踩着年幼孩子的痛楚与泪水如愿以偿的回到了高峰。
肚子里的孩子越是出彩，她的地位就越高。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
直到一个春日，随着葵的泪水和皲裂的脸颊，她鼓胀的肚子撕裂开来。
肚子里的并不是她满心期待的孩子，而是胚胎化成的咒物。
一粒还未成型的死胎剖开了她的肚子。
从未被咒灵入侵过的禅院家迎来了骚乱，只是因为她腹中小小的三级咒物。
这是禅院夏人生的第二次低谷。
她的价值变得更低了。
她腹中的胎儿早早就死去，她源源不断灌输的咒力只培育出一个三级咒物。
何其可笑。
即便是用凌虐亲子这种方法人工制造胎儿可适应的弱咒力环境，还是因为咒力使用不当使得腹中的孩子早早死亡。即便是引起那样的咒力波动灌输了那样多的咒力，这个胎儿成为咒物也只有区区三级，这样的强度怎么能成为成功的母体？
在她嘶吼着将一切归于葵产出的温和无力的咒力时，已经全然忘记了当初用这种方式催化胎儿的其实是她自己。
像葵这样幼小的孩子又能知道多少？
随着手握鞭子的侍女离去，葵的日子变得更加艰难。
新的前来侍奉夏夫人的仆人同样出身外院，只不过比起之前的那个侍女新来的这位侍女既没有一个咒术师弟弟又手脚粗糙，一看就是干杂活的粗使侍女。
这是她从未遭受过的。
夏夫人变得不爱往外了。
她原本最喜欢的就是在仆人的簇拥下在庭院里享受众人羡慕的目光，如今她只觉得那些视线犹如针扎，在嘲笑着她如今的窘态。
“可恶，可恶！”
夏夫人将桌面的杯具和摆件全部打翻在地，扑向葵恶狠狠的抓着她的肩膀。
“都是你！都是你！”
“妾身怎么会生下你这个不中用的孩子！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妾身怎么会沦落至此！”
夏夫人的第三个孩子也还是没能出生。化为咒物的那个胚胎到底是破开了她的肚子，还未能彻底养好她便心急的怀上的孩子还是没能稳住。
第三个孩子像是投入淤泥的石子，甚至没能激起半点水花。
这是她第四次怀孕。
而她的身边再也没有服侍的仆人了。
第四个孩子成为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哪怕是生下第二个咒物，她也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哪怕是死婴转化的咒物，也要生下最强的咒物。
最重要的是葵在增幅的咒力并不是错觉，她发现了葵的使用方法。
葵虽然没有在咒术上的天赋，可她体质十分纯粹。如果说寻常人是控制不住咒力的外溢而导致咒灵的但是，那么葵就是更为彻底的难以存留咒力的体质。
她孕育葵的时候增长的咒力就是葵所释放的，其他的夫人对她怀孕的恶意转化而成的。
难以存留咒力，这就是最好的咒力流通的通道。
只要更加激烈的引导葵无意识的控制咒力，那么引动的力量一定会......
更加庞大。
......
禅院直斗和虎杖石青找到葵的时候，葵已经因为疼痛失去了意识。
明明还是秋天屋子里却冰冷的可怕，狭隘的房间里堆放着一个烧着火的盆子和一地染血的粗布。
虎杖石青嗅到细微的焦糊味，那是一股他所熟悉的味道。他们家有着将剪下的指甲烧去，做成绘制符纸材料的习惯。
这股焦糊味加上一地的鲜血，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都对她做了什么啊！”禅院直斗一把抓起禅院夏的衣襟，眼中是止不住的怒火。
他甚至不用去看，也能知晓葵所遭受着巨大的痛苦，那股不同寻常的血腥味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出身世家的六岁女孩身上。
皮肉烧焦的味道，脓水破裂的味道，血液止不住的流淌的味道。
这一切都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哈哈哈！我对她做了什么？”禅院夏狞笑着拍开他的手，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我在充分的开发她的价值！”
“我是她的母亲，而她是毁了我人生的水蛭！如今终于能够为我所用，难道不该将一切的骨与血献上，回报我生下她这个废物的恩情吗？”
她嗤笑着禅院直斗那在禅院家莫名其妙的正义，整了整粗旧的华服。
“妾身是有着[调伏]术式的禅院贵女！即便是失去了孕育的价值妾身也依旧是如今禅院家最接近[十种影法术]的存在！”
“区区一个孩童的生命怎么比得上打磨妾身价值的功绩？”
她笑着，缠身的诅咒像是一双大手紧握着巨大的五寸钉悬挂在头顶。
“直斗，走吧。”虎杖石青小心翼翼的抱起昏迷的葵。
“已经没有祓除的必要了。”
——因果的诅咒已被点燃。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