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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水西的身份 ...

  •   最近两天以来,明严发现自己放在山有扶苏店铺卧室的衣服少了几件,到处都找不到。水西正在楼下厨房做饭。明严站在厨房门口,喊了他一声,对方没听到。水西正在发呆。

      窗户开着,天上又淅淅沥沥飘起小雨,微凉的风灌进来。明严一阵冷颤,而水西就像是没感受到似的,穿着一件黑色短袖任由风吹动衣摆。明严从水西身后挤过去关上了窗户,水西这才回过神来,目光无意识的随着明严的移动而移动。他关掉了火,拿起锅盖放到一边,锅里的香味马上就飘散开来。

      “你在煮什么?”

      “煮药,你要尝尝吗?”水西往碗里舀了一勺,往后递给明严,注意力仍然在眼前的锅里。他把剩下的所谓药汁倒进了一只保温桶,用一只手盖上盖子。

      “这么会照顾人哪?是给惠子逢的,还是给你金屋藏娇的那位美人的?”明严有点暗戳戳吃醋的味道,尝了一口那黑色的药汁,没忍住一口吐在水池里。她一下子就放宽心了。

      水西没听到,扭头来问,“什么?”

      明严白眼,拿着她那把最近不离手的铁马观花敲了敲水西的胳膊。水西看一眼那东西,若无其事的拿起抹布打扫厨台。

      “我问你,我卧室里的衣服是不是你动了?”

      水西手上的动作一停,对明严嘻嘻笑着。显然就是承认了。

      “不会吧?连衣服也穿不起?”明严心里不太舒服。

      “我朋友受伤了,情况紧急,我改天买来还你一套新的。”水西急于逃离现场,提着保温桶从明严堵了一半的门里挤过去。“我天黑就回来,你记得早点关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我那衣服可是限量版!”是她设计、亲手做出来的衣服,打算去约会的时候穿,没想到这水西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院子里一片荒芜。厚重的木门,轻轻一推,落下许多灰尘。屋内窗户开着,边上放着一把摇椅,上面躺着一个身材瘦削的女孩儿。若是不细看,还以为那儿只有一条毯子。猫躺在女孩的身边,听到门的动静,它立刻起身,盯着那位不速之客。

      “是我啊,和蔼,别紧张。”水西把保温桶放到窗台上。因为别的地方到处是灰。他伸手去抱猫,被尖利的爪子抓了一下,手上隐隐出血。水西倒不生气,随意的在一把破凳子上坐下来,张开双臂,“要不要到我这里来?”

      他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香火味。和蔼内心蠢蠢欲动,但是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走一步都要命。这样状态肯定不能被水西发现,只好硬着头皮撑着。

      “算了算了,我大方一点,给你点东西吃吧。”水西靠近,看着和蔼情不自禁闭上眼睛猛吸一口气,暗自偷笑。他拿过保温桶,打开,往一只碗里倒了一些汤药送到和蔼嘴边。和蔼面上拒绝,心里却拒绝不了,眼神已经把它出卖了。

      “喝吧,没有毒。”水西就着碗喝了一口再送到和蔼嘴边。和蔼回头看了一眼藏月,“喵呜”叫了一声,转身走到她的脖颈处躺下。

      “好吧,先给她喝是不是?”水西会意。再靠近一点,伸手在藏月鼻端晃晃,刺鼻的味道惊醒了她。她的四肢受伤严重,无法动弹,此时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可怜。水西却没有这样的同情心,生硬冷漠道,“把这个喝了。”

      “不喝。”藏月执拗。坏人的东西,她怎么能接受呢?

      水西无奈解释,“你我之间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了,我已经厌倦了,你不能替我想想吗?”

      “那你为什么会记得我?”

      “我不是人。”

      “那你是什么?”

      “和你身边的和蔼一样。”

      “那你的主人是谁?”

      “这还看不出来?惠子逢他们一家。”

      “是吗?那就是说,惠子逢真的不是我要找的人。宋时文才是,对吧?”因为一个镇宅狮不能同时有两位主人。宋时文他一眼就认出她了,还那么拼命地想要记住她。

      “那你抢我的和蔼干什么?它是我的。”藏月怒道,一下子从摇椅上坐起来,四肢痛感侵袭。心脏一下子又要受不了了,连忙躺下来平复心情。

      “他跟着你吃不饱穿不暖,受那么多苦,你忍心吗?”水西反驳。

      “是啊,他自从跟了我之后就变不成人了。”

      “那是因为它太虚弱。”水西于心不忍,语气变得温婉,好让藏月良心发现把和蔼交给他。

      “那你知道我该怎么回去吗?”

      “你随便去哪里,只要不打惠子逢的主意就成。”水西意识到就算他那样说,藏月也没有把和蔼交出来的念头,态度一下子又变得恶劣了。“我又不是你的朋友,根本不想管你。你都这样了怎么还不走呢?赖在这里有什么好处?你没有身份,活不下去的。不如找一个好地方隐居下去,怎么样?”

      “给我药喝。”藏月打断水西的唠叨。

      水西乖乖把碗送到她嘴边喂着喝。

      警察局,宋时文一直坐着等结果。老警察劝说,“你先回去考试,等有结果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你等在这里也没用,还打扰我们工作。”

      话刚说完,检验科的电话就打来了。放下电话,宋时文追问,“怎么样?”

      老警察虽如释重负,但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松开。“好消息……对方是这么说的,是人吧但是和现代人的基因序列有很大差别,不能够十分确定,还得研究调查。坏消息,终究是个活物,太残忍了。”

      “这算什么结果?”宋时文沮丧。

      老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能确定是人,这一点不是挺好的吗?是人的话,那不是一下子就确定了?你立了大功,当警察多好,你说你学艺术看起来就不是那块料。”

      水西安顿好藏月,趁着天色变暗,稍微放纵了些,翻身上了墙,选了个喜欢的地方落地,还摆出一个十分的落地姿势。

      “身手不错。”对面的屋檐底下传来熟悉的人声,以及掌声。水西心下一惊,抬起头稳妥笑着打招呼,“是你啊,在这干嘛?大少爷天黑不回家先生和夫人会担心的。”

      “以前听说你为了防身学过柔道,没听说你还练过体操啊?”惠子逢撑着伞走出屋檐。伞上落下的雨水正好无过渡的直接流到水西头发上。水西连忙打着哈哈钻到伞底下,抢过惠子逢手里的伞柄,扶着他往店里走,边走边解释。

      “刚才家里进了野猫,老板叫我势必要把那猫追回来,你说我怎么可能呢?但是老板命令不能不听啊!我也没办法。”

      “真的吗?你带我进去看看。”那座宅子是百年前当地名人故居,现今宅门紧锁,没有人管。但好歹算是文物,他水西怎么敢随意进出呢?万一有什么破坏,怎么赔得起?

      “别看了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里面一堆虫蛇,野猫才会进去藏身。”

      还有些话惠子逢要找水西问问清楚。两人来到山有扶苏,正巧明严也在。惠子逢禁止水西说话,也为了防止他对明严使眼色,便叫他去门口背对着他们站着。惠子逢把刚刚水西所说捉猫的事向明严求证是否真假,明严毫无破绽的撒谎,“是啊,当然是。我刚一来,打开衣柜,那猫就跑了,糟蹋了我两件好衣服。我说是他没看好店,他说要赔给我的,你作证啊老慧,别让他抵赖。”

      惠子逢不再多言。又问水西为什么插手谈松齐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水西像是听了笑话,“你根本什么都不愿意管,而我,热心良好市民,我遛狗找猫正巧撞见了。”

      “那你为什么不及时报警?”

      “我担心你觉得我惹是生非,让你们慧家蒙羞。”

      “所以我开口要你说你才说?”这些理由实在牵强。惠子逢觉得不对劲,可是他又有什么理由要求别人做到尽善尽美呢?

      “你问我当然说。”水西理所应当。

      气走了惠子逢,水西心里有些开心,贱兮兮问明严,“你怎么会帮我骗惠子逢呢?你又是怎么知道惠子逢说的就是我说的假话?”

      “惠子逢又不像你,谎话信手拈来。”明严没好气道,上了楼,气呼呼补上一句,“你最好像以前一样在我这老老实实的工作,不然早点走人。”

      “我错了,老板!”水西扯着嗓子大喊,“老板,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养生粥好不好?”

      “滚蛋!”楼上传来回复。

      夜深人静。水西楼上楼下巡视了好几遍,每次经过明严的房间都要刻意放轻脚步,听着她屋里没有声音了才回到对面的自己房间。夜里总是湿漉漉的。他心情烦躁。打开了窗户,让冷风吹在身体上。

      熟悉的味道好像没有了。水西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跳出窗户,转眼之间来到那处名人故居。窗户仍然开着,摇椅在晃,保温桶里的汤药还剩下许多,已经冷掉了。毯子下没有任何东西,只是一条毯子孤零零的待在那里。水西扬起头,仔细分辨空气里的味道。因为下雨,嗅觉多少会受到影响。他只好出门寻找。

      穿过大街小巷,焦急的呼吸,冷冰冰的雨水和夜晚。寻找一夜,水西失魂落魄的来到朝来寺。大门已经打开。

      朝来阁前站着一人,正在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祈祷。水西认出背影,那是宋时文。

      “你在这里干什么?”水西问。

      “听说这里很灵,过来求佛保佑我考试顺利。”

      “你都没参加考试。”

      宋时文语塞。不与他斗嘴。许久,感觉到水西仍然在他身边,又说,“我觉得过去半个月我好像中邪了,好像是因为和你,还有惠子逢走得太近的关系。”

      文戒在一旁偷笑,被水西抓个正着。

      “是啊是啊!”水西讥讽,“以后就离惠子逢远点吧,他不详。”

      水西自去一旁坐着,文戒跟过来倒了杯水,关心道,“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好?”

      “你记得鹿藏月吗?”水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

      文戒仔细回想,十分确定的否认,再加上一句,“出家人不问俗事。”

      还有谁会记得她呢?水西打电话给赵玉唯先生。

      “您好,赵先生,我是水西,想找一下鹿藏月。”

      电话那头的赵先生显得格外兴奋,“是你啊,之前有人写信给我叫我打电话给你说能通过你找到他,你能让他接一下电话吗?”

      这话说的如此矛盾,连赵先生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等,我看看,是谁。”赵先生又去翻箱倒柜了一番,告诉水西说,“那么重要的信我找不到了,你等我找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下一次找到那封信,大概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和蔼,也走了吧。水西站在塔楼之上,远远望着曾经的云生殿,也是现在的朝来阁,身上的雨不知落下过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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