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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柴房谜团 ...

  •   第二日一早,玥萱正在给璟蓉梳头,玥篱匆匆闯入,跪到璟蓉面前,大呼道:“福晋,大事不好了。”

      璟蓉有一个习惯,就是爱在梳头的时候闭目养神,见玥篱闯入,心想府里能有什么大事?她也没有睁开眼,只道:“玥篱,你一向稳重,怎的跟了年氏几日,就变得这般毛躁?”

      “福晋,不好了!”玥篱浑身颤抖,“一柱,死了。”

      “什么?”璟蓉惊愕地站起身。

      玥萱手中的玉梳应声落地,断成两截。

      经过仵作检验,一柱确实因为伤重不治而亡,这下璟蓉可慌了神。

      她觉得四十大板应该打不死人,才打了一柱四十大板泄愤,谁知道竟将她打死了。

      面对着一柱冰凉的尸身,璟蓉无奈地摇摇头,对玥萱说:“去置一口上好的棺材,将她安葬了吧。”

      “还要什么棺材。”李成念嫌弃地瞟了一柱一眼,“这等心思歹毒的丫鬟,应该直接扔去乱葬岗。”

      “李福晋,这不妥吧!”宋若有说,“一柱到底是年家的人,若扔去乱葬岗,让王爷如何同年府交代?”

      “宋妹妹,你一向事不关己从不理会,如今横插一杠,是为了巴结年氏吗?”

      李成念不怀好意的话语刺痛了宋若有,宋若有给璟蓉略施一礼就拂袖而去。

      “李成念,做人总要留有余地才行。”璟蓉沉声说,“玥萱,就按我说的,给一柱好好安置了吧,再做场法事。”

      “这会儿发善心了,一柱还不是你赐死的。”李成念小声嘟囔说。

      其实璟蓉听得一清二楚,但她现在没有工夫理会李成念,王爷回来后,怎么跟他交代啊。

      李成念刚回到寝殿,阿筠就走了进来,锁上了房门,连贴身侍婢玥华都被挡在门外。

      “阿筠,这是何意?”

      阿筠走进李成念,伏在额娘耳畔,耳语道:“额娘,昨日女儿路过柴房,看到了玥颂偷偷摸摸从柴房里出来,明明前一刻,一柱还好好的。所以女儿猜测,一柱之死,跟钮祜禄氏脱不了关系。”

      “什么?”李成念惊愕不已,又瞪着女儿,“你当真是路过柴房?”

      阿筠跪了下来,如实地点点头:“女儿想给一柱送些吃食,女儿看的真切,一柱伤势虽然不轻,但绝不致命。”

      “孩子,你看见了就只当没看见,别多事。”

      “额娘何意?不是应该禀报福晋,严查钮祜禄氏,为一柱讨回公道么?”

      “一柱已经死了,还能如何?”李成念焦急道,“再说你有证据吗?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的。”

      “如真是钮祜禄氏干的,就是她给弘时下的毒。”

      “不可能,虎毒不食子,弘历也中毒了。”

      “额娘,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钮祜禄氏此举,就是为了嫁祸年福晋,再杀了一柱,离间福晋和年福晋,一箭双雕,连弘历都利用,其心可诛。”

      “阿筠,你闭嘴!”李成念呵斥道,一副怕事的表情,“你以为额娘在这府里很容易?额娘为了你和弘时,天天趋炎附势讨好福晋,谁也不敢得罪,就怕树敌,会害了你和弘时。”

      “额娘不是还谏言将一柱丢在乱葬岗,额娘就不怕得罪年福晋?”阿筠从地上起身,难以置信地凝视着额娘,她没想到额娘竟然如此胆小怕事。

      “大人的事儿,你个小女子不要管。”李成念踌躇片刻还是将女儿唤到身边,握住她的手,“阿筠,等你嫁了人,就会理解额娘的不得已。”

      “是吗?”阿筠眼神空洞,抽出被额娘握着的手,“如果我要委曲求全,女儿宁可不嫁。”

      “不嫁?”李成念冷哼一声,“身在王府,嫁不嫁,可由不得你,阿筠,既然福晋已经担下一柱之死,你就忘了你看见的,额娘命令你。”

      “女儿知道了。”阿筠有气无力地说。

      由于柳颂儿未出阁,棺椁不能迁入柳家祖坟,胤祥斥巨资在距离杭州西湖不远的地方,给柳颂儿买了一块墓地,让她暂时睡在这里。

      今日是柳颂儿下葬的日子,一大早便下起了微雨,也许老天也觉得她一生悲苦,为她哭一哭。

      棺椁埋入坑内,胤祥站在旁边,从怀中掏出一枚龙纹玉佩,放到棺椁上:“颂儿,这块玉佩,是皇阿玛送给额娘的定情之物,额娘临终前给了我,让我将来给我心爱的女子,其实,我早该给你了,现在就让它代我暂时陪着你,你放心,我会把你迁到北京,百年以后,我会陪着你。”

      听了胤祥的肺腑之言,年心言不仅触动情肠,靠在胤禛肩头抽泣起来。

      “心言,死者已矣,你要节哀。”胤禛安慰道。

      微雨渐渐停了,雨过天晴,西湖生机盎然,或许等不来胤祥,是柳颂儿的遗憾,但让胤祥念念不忘,柳颂儿是幸运的。

      “四哥,我想留下陪着颂儿,就不与四哥和四嫂同游了。”胤祥温和地望着柳颂儿的灵位,“等四哥返京,我们再会合。”

      “十三爷刚才唤我什么?”

      年心言不禁惊愕,四嫂这个称谓,只有胤禛的嫡福晋才能担得起。

      “四嫂啊!”胤祥重申一遍。

      “十三爷,这不合规矩。”年心言为难地看向胤禛。

      胤禛只笑笑:“心言,你担得起十三弟叫一声四嫂。”

      隔日,胤禛与年心言同游西湖,年心言特意穿上了江南流行的汉服,月色纱衣,披散着秀发,发髻上簪了几朵清新脱俗的鲜花。

      西湖面上升腾起一阵阵雾气,远处的群山,断桥蒙着一层缥缈的白雾,如宣纸上一滴略带墨色的浅浅的水迹,又如罩着面纱的仙女,仿佛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

      胤禛面对这无尽的美景,突然诗兴大发,站在西湖边上,吟道:“湖上春来似画图,

      乱峰围绕水平铺。

      松排山面千重翠,

      月点波心一颗珠。”

      年心言与胤禛并排而站,和道:“

      碧毯线头抽早稻,

      青罗裙带展新蒲。

      未能抛得杭州去,

      一半勾留是此湖。”

      胤禛不禁拍手叫好,见船缓缓驶来,便拉着年心言上了船。

      “无尘和一弦不一起?”年心言问。

      “他们坐另一艘。”说罢,胤禛划着船驶离了岸边。

      “原来爷还会划船啊!”年心言望着胤禛,眼里都是佩服,她又把视线移到辽阔的湖面上,心里尤为平静,与心爱的男子同游西湖,正是她所向往的。

      她调皮地趴在护栏上,看着胤禛卖力的划船,胤禛划到湖中心,便停了下来。

      他在都在船舱坐了下来了,年心言还没回过神,依旧沉浸在美景之中。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胤禛问。

      年心言坐到胤禛对面,饶有兴致地说:“我刚才看到了长桥,颇有感慨。”

      “怎么?感动于许仙与白娘子的深情?”胤禛一边烹茶,一边问。

      年心言摇摇头:“白娘子为心爱的男子翻江倒海固然情深,可害死了那么多生灵,这种深情,不要也罢。”

      “心言的见解很是独到。”

      “再说那个许仙,白娘子对他那么好,结果白娘子喝了雄黄酒现出原形,竟叫吓死了。”年心言冷哼一声,“就算她是妖怪,但她绝对不会伤害许仙分毫的。”

      “是啊,许仙哪里配得上白娘子的深情。”胤禛喃喃道,“那心言,你在闺中的时候,想找什么样的男子相伴一生?”

      “得信我,懂我,知我。”年心言脱口说。

      “哦?”胤禛端给她一杯茶水,“那咱俩差不多,我没成婚之前也想娶一个信我懂我知我的人……”

      “福晋出身贵族,知书达理,是爷的良配。”

      “璟蓉不解风情,尤其是成婚以后,只想着房中那些琐事。”胤禛抱怨道,“其他人更不必提,唯有李氏,早年间是能与我说上几句的,但近几年也成了无趣之人,我每次去看她,她都会叫上弘时。”

      “爷,女子一旦成了母亲,都是会变的。”年心言给胤禛添上新茶,“有了孩子,就是有了除了爷之外的牵挂,不可能全心投入爷身上。”

      “算了,如此良辰美景,咱们不提她们了。”

      突然无尘划着船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溅起一层水花,胤禛挡着年心言,才不致让她把衣服弄湿。

      “这无尘,泛舟西湖呢,还是赛龙舟呢?”年心言无奈笑笑。

      “无尘一直都是如此。”胤禛说,他瞟见船舱里有笔墨纸砚,对年心言说,“要不然,我给你画幅画像。”

      “早闻爷的画技一绝,我早想看看。”

      “我有一位西洋朋友,他的画技才是一绝呢。”

      “爷还认识西洋人?”

      “对,他是传教士,我从小就对西洋事物比较感兴趣,所以跟他交好,可是他已经回去他的家乡了。”胤禛望着无垠的天际,“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海之外的国家看看。”

      “那爷,可要带上我啊。”年心言说罢就开始给胤禛研磨。

      泛舟湖上,女子给心爱的男子研磨,男子给心爱的女子作画,这景象,尤胜西湖美景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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