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桃痕》夏闰五

25、第 25 章

　　　　他们就是要私奔！所以他们二人今日一大早出门，就是去为私奔做准备，两人在饭桌上眉来眼去，在饭桌下勾勾搭搭，吃完了饭立马回房里腻腻歪歪，他们就是在计划着今晚亲热之后便一走了之。

　　赵子义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他下定了决心，今晚绝对不能让涂九世踏出房门一步。

　　“赵公子，你东西掉了吗？”

　　一丫鬟见赵子义蹲在房门边，便以为他东西掉了，正在地上找，谁知道赵子义听到她的声音后，忽然窜了起来，像是被吓了一大跳，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后，匆匆逃走了。

　　逃回涂九世的房中之后，赵子义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他心中焦急难耐，脑子越想越乱，便吩咐人帮他找些酒来，好让自己镇定些。一杯两杯直接灌下肚，他只觉得没什么感觉，于是又灌了几杯，慢慢地酒劲就上来了，他从来没有喝过酒，所以不知道后劲这么大，没一会便满身红光，他难受地靠在床边，脑袋歪在床沿上睡着了。

　　直到傍晚时分，涂九世才回房，他将房门一推开，就见到赵子义歪在床边睡觉，他手中还握着一个酒壶，脸上红晕褪了些，反倒有些憔悴。

　　涂九世摸着他的脸，脸上微烫，他也不知道赵子义怎么了，竟然喝起酒来，还把自己给喝醉了。

　　感受到脸颊上的一丝凉意，赵子义朦胧睁开眼，瞧见赵子义担忧的神色，迷迷糊糊的他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你怎么了？怎么喝上酒了？”涂九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

　　赵子义艰难地抬起头来，双手搭在涂九世肩上，双眼都疲惫到睁不开，他结结巴巴地质问道：“你昨晚……去……去哪儿了？”

　　涂九世答得有些心虚：“我去你房里了，你不是说有虫吗？”

　　赵子义往前凑了凑，半睁着眼直视涂九世，又问：“你和他今天上午出门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就买了点东西。”涂九世的眼神微微闪了闪。

　　赵子义清醒了许多，他心想，果然是为了私奔才去买东西的。

　　心里想的是私奔，赵子义嘴里问出来的却又是另一件事：“你为什么要给他夹菜？”

　　涂九世想不通怎么忽然就扯到夹菜上了，但他还是耐心地问道：“给谁夹菜？”

　　“顾……顾……”赵子义咕了半天也没咕出来。

　　涂九世瞧他嘟着嘴咕咕咕的傻样，不禁笑出声，他知道赵子义说的是谁，便反问道：“他是我表弟，我给他夹菜怎么了？这叫兄友弟恭。”

　　把赵子义说颓了后，涂九世又补了句：“我不也给你夹了吗？”

　　“那他还……还……”

　　“还什么？”

　　还蹭你的脚！赵子义没好意思说出口，他垂着头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

　　涂九世蹲了半天，脚也蹲麻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腿，将赵子义从地上拉起来，“你喝醉了，上床睡觉吧。”

　　赵子义扑在涂九世身上，紧紧抱住了他，满腹委屈地哀求道：“你真的要跟他走吗？别跟他走好不好？”

　　涂九世身上像是压了座山，他撑着赵子义，咬牙问道：“我跟谁走啊？”

　　“我对你不好吗？”赵子义歪在涂九世肩头，嘴唇贴在他的脖子边，他说话的时候，除了阵阵热浪，涂九世还被他的嘴唇挠得浑身痒痒，可又不敢把他摔开。

　　涂九世缩着脖子，莫名其妙地问：“什么？”

　　赵子义又沉默了。

　　涂九世将他往床边挪，“一身酒味臭死了，你别贴在我身上，躺床上去，听话。”

　　赵子义忽然捧起涂九世的脸，在他的唇上吻了一口，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涂九世猝不及防就醉了。

　　“你喜欢我吗？”赵子义期待着涂九世的回答，他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涂九世泛上红晕的脸颊。

　　涂九世见他醉得发酒疯，便懒得理他，将他的肩膀一按，赵子义重重地坐在了床边，可那赵子义仍不依不饶，他又环抱住涂九世的腰身，额头磕在长命锁上也不喊疼，他嘴里就只有那一句：“你喜欢我吗？”

　　涂九世垂着双臂，一时无语。

　　赵子义抬眼看着他，却只看到了个下巴，他哽咽道：“既然你不喜欢我，又为何跟我成婚呢？”

　　涂九世低头回望，他想，赵子义是真的醉了，醉到连他们因何成婚都忘了，一提起这件事，涂九世就来气，“你喝蒙了你，你以为我想跟你成婚，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王八蛋的爹。”

　　“你果然不喜欢我！你也不想和我成婚！”赵子义埋在涂九世肚子上号啕大哭。

　　涂九世烦了，将他推了一把，没有推开，而后又用力再推了一把，赵子义直接后仰倒下，脑袋在床铺上磕出了响声，涂九世心中一紧，虽说有褥子垫着，但他还是担心把赵子义磕坏了。

　　“你还打我！”赵子义一边擦眼泪，一边指责涂九世家暴。

　　涂九世又悔又好笑，他爬上床，撑着四肢悬在赵子义身上，手掌捂着他的后脑勺给他道歉：“我错了，是我不好，摔疼没有？”

　　赵子义虽然醉了，可他仍谨记今晚的任务，他一把抱住涂九世的软腰，涂九世被他带倒，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没有挣扎起身，反正赵子义像个软垫子似的，趴得挺舒服，涂九世干脆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任赵子义抱着。

　　“你别跟他走好不好？”赵子义低声啜泣。

　　“我跟谁走啊？”涂九世眼皮都不抬，“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醉话。”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喜欢我呢？你看看我好不好？”

　　涂九世这才抬眼看去，只见赵子义一副睡着了的模样，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赵子义像在说着呓语。

　　这是涂九世第一次听见赵子义说喜欢他。

　　“你都不带我去找姨娘，你也要跟他走了，就我一个人了。”赵子义睡着了，抱着涂九世的力度却没有减弱半分。

　　涂九世没有告诉他，自从回府第一天，他就已经拜托奶奶帮忙寻找王娣娣的下落，只是线索稀少，找起来异常困难，他又不敢提前和赵子义讲，只怕到时候人没找到，白期待一场，赵子义只会更加难过，看着熟睡了的赵子义，涂九世的心中弥漫着无尽的苦涩和内疚。

　　两人抱着睡了会，涂九世才扒开他的手，起身倒了盆温水来，为他宽衣解带，稍稍擦了擦身子。吹灭了烛火，涂九世爬上床和赵子义睡在一起，两人盖着一床被子，涂九世贴在他的身侧。

　　临睡前，涂九世温柔地吻上了赵子义的唇，并对睡着了的赵子义说：“你这么好，我如何不喜欢你呢？”

　　第二天醒来时，赵子义被涂九世抱在怀里，他很意外，涂九世竟然没有走，而是留在了他的身边，他贴在涂九世的胸口，用力吸了一口涂九世身上淡淡的香味，他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才能确定这不是一场梦，他抱住涂九世，力气越来越大，将他越勒越紧，他生怕涂九世跑了。

　　“你干什么……疼！”涂九世被他给勒醒了，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

　　见他喊疼，赵子义松了劲，脸上只是傻笑。

　　“我睡得好好的你把我吵醒干什么。”涂九世看他就来气，冲他翻了个白眼便在床上躺平了，想着再睡会。

　　赵子义枕在他的胸膛上，一句话不说，就望着他笑。

　　涂九世叹了口气，看来这赵子义是铁了心不让他睡了，他只好问道：“你昨天为什么要喝酒，怎么还把自己喝醉了？”

　　“我心情不好。”

　　涂九世撅起头看了他一眼，脖子太累，随即又躺了回去，“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因为你要和顾之私奔。”

　　“什么？”

　　涂九世推开他，弹起身坐着，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赵子义枕在他的大腿根，释然道：“你不用瞒着我，我其实都知道了。”

　　涂九世气得捏着他的双颊，骂道：“你个大蠢驴，你知道什么样呀你知道？”

　　赵子义便把他的猜想通通说了出来。

　　涂九世听完两眼一翻，捂着脸倒在了枕头上，大清早的，他的心很累。

　　赵子义趴在他的身上，拨开他的双手，宽慰他道：“九世，没关系的，我早已经原谅你了。”

　　涂九世欲哭无泪，心想这误会大了，他又气赵子义脑子里一天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和顾之是表兄弟，他是喜欢过我不假，我也和他说明白了，我不喜欢他，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赵子义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我明白，你没和他私奔，是我赢了。”

　　“你赢个屁呀赢。”涂九世被压得动弹不得，只好揪着他的耳朵骂。

　　赵子义听他话里的意思，以为涂九世还要和顾之私奔，他急得死死抱住涂九世说：“你不会还要和他远走高飞吧？”

　　涂九世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他决定告诉他实情，若是不解开赵子义的心结，那赵子义就会一直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