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盼达儿

9、第十章 遇袭（下）

　　半个时辰后，客栈外想起了马蹄声。我朝外看了看，是兄弟们赶到了。“怎么样，大家都没事吧？货品没有损伤吧？”张力急匆匆地问我。“除了杨胜受伤有些重，其他人都无碍，货品也没有损失。”看着面前的男人灰头土脸的，又补充道：“张大哥，您先去沐浴一下吧，”又看了看后面的其他人，“带着兄弟们一起，你们的雅间在二楼西侧，四间都是我们的，桌上备好了药品，如果有轻微受伤，可以处理一下。”张力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和手全是尘土，毫不在意地抖了抖身子，“好，那杨胜情况如何了？”“目前人还在医馆着。”具体的我没说，也打断了张力的追问的想法，“张大哥，快上去收拾一下吧，再过一会儿吃饭了。”我看着金陆萍，“金师傅，货品放好了吗？”“都好了，镖主屋子在哪？”“二楼东侧最里的一间。”“好。”金陆萍直奔二楼，看样子估计是去汇报情况，而其他人跟着张力前往雅间。我则是找到了掌柜，“可以让厨房开始炒菜了。”半个时辰后，大家都下楼，晚膳也全部准备好，摆放在桌上。依旧是低气压围绕着，几乎所有人吃得很快，马上回屋子。剩下了我和金陆萍，金陆萍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带些饭菜上去，”李瑾并未下来用餐，“杨胜与我们在一起走镖有七八年了，除了我，他是大家的前辈，教了他们很多事情，再加上大家都特别重兄弟情义，所以大家都很担心。”金陆萍看出了我眼中的不理解，也可以理解这种不理解，但也正是因为他们都是一群重感情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从来没出现背叛的事情，总归也是有弊有利的。看着金陆萍上了楼，叹了口气，重情义就重情义，但他们好浪费菜啊，我看着满桌的剩菜，现在天热，也没办法储存，只能含泪将肉一块一块的装到肚子里，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李镖主，饭菜给您放哪儿？”金陆萍看到李瑾的脸上已经染上倦色，刚经历了搏斗，现在又在忙着收集情报，“李镖主，休息一下吧。”“金叔你放在那边的桌子上吧，”李瑾眼神示意，看了看门附近的小桌子，“货品没问题吧？”“开箱清点过了，没出现损伤或者缺失。”“后面的路程应该安稳了，明早你跟我去趟医馆，先看看杨胜的情况，回程再接他回家。”“好的。”金陆萍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侧坐了下来，对他来说，李瑾就如他的侄子一样，当年李老镖主教他走镖，他看着李瑾从七八岁调皮男孩变成如今掌管整个镖局的沉稳男人，心里骄傲却又觉得心疼，李老镖主走的太突然，这才让刚到弱冠的李瑾担起重任。李瑾又看了会儿书信，实在受不了金陆萍一直坐在那边，起身，吃饭。等李瑾将饭菜吃完，金陆萍才起身，将碗筷都带了下去。
　　我吃完饭后并没有马上回屋子，而是在镇上转了转，无意见经过了杨胜所在的医馆，顺便看了看杨胜的情况，他的身体状况很糟，高烧不退，医师告诉她可能撑不到明天了。出医馆的那一刻，突然莫名地感受到那种悲伤，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她突然意识到了如果她想在这世道活得精彩，就靠她的算账能力是不够的。前世被草草结束生命，带着现代的记忆活在这古代，必须干出一番大事业，可以没有权，但一定要有很多很多钱。之前关于防晒想法的实现得提上日程，等她回到府中，要跟府中的医师了解各种植株；跟着金陆萍再精进武功，现在的她还是太弱；跟李瑾打探一些如今商户的情况，看有没有赚大钱的商机；衣服、吃食、首饰、化妆用品，都可以有一番作为。不知不觉中，自己走回了客栈，楼下依旧有星星两两的散客吃饭，但二楼却是一片寂静。我找到了掌柜，问了这次的花销，回房将细则整理起来，完工后疲惫感瞬间扑面而来，简单收拾收拾，躺下就睡着了。
　　因为心中思绪杂乱，这一次自己没有睡懒觉，而是早早就醒了。大口呼吸着早晨清凉的空气，看着对面山头渐渐探出头的太阳，光晕带亮了周围一片云彩。就这样我盯着远处，放空自己了很久，直到隔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我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包裹。当我推开房门时，张力刚好站在自己屋子门口，准备敲门，两个人楞了一下，“今日挺早，”张力神情中满是意外，“下楼集合吧。”楼下已经准备好的兄弟们正吃着新鲜出炉的豆花，我的眼睛一亮，“今天居然有豆花吃！”张力默默看了她一眼，“以往早上都是有这些的，昨天是醪糟，只是你每次都起得晚而已。”将张力略带嘲讽的话抛之脑后，一瞬间就坐到了凳子上，美美地吃上了一口豆花。结果眉头一皱，甜豆花，过甜了。“兄弟，豆花就这一种调味吗？”“是的吧，我就吃过这一类型，只是每家店的甜味略有不同。这家店，好像甜一点。”“那咸口的你们都没吃过吗？”我抓起一旁的烧饼，将眼前的这碗豆花推走。“没有，姑娘吃过？比这甜豆花更好吃？”感受到那一双眼睛闪烁着热切，看来也是名吃货，那她的商机又多了一种，“有幸吃过一次，比这甜豆花好吃，而且里面的用料也更为丰富。”身旁的男子急匆匆地问，“何处有卖，等这次回去就去尝尝。”“不在京城，也是很久之前吃到的。”“哦。”男人一阵失落。
　　“出发吧。”看见李瑾下楼，张力出声，不到两分钟，大家都收拾好，车队蓄势待发。“我们先去看看杨胜情况。”金陆萍驾驶头车，向着医馆的方向前进。大抵十分钟后，到了医馆门口，大家都在外面等着，李瑾、金陆萍走了进去。“医师，情况如何了。”李瑾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的杨胜，心头涌上了不好的预感。“李镖主，这位先生的情况...估计是撑不过明天，现在就是靠着昨日您给的药吊着一口气。”李瑾看着床上的人，缓缓出声，“两日后会有人来接他，您尽力医治。”李瑾和金陆萍面色阴沉的离去，就当他们刚要踏出门栏时，身后的医师突然惊呼，“李镖主，请留步。”李瑾和金陆萍的脚步同时一顿，“这位...咽气了。”两人的眉头紧锁，“救不活了吗？”金陆萍冷冷开口。“在下已经尽力为之。”李瑾叹了叹气，上前一步交给医师10两银子，“请医师为这位兄弟定做一个棺材，麻烦在你们医馆内存放一两日，我这边脱不开身，劳烦了。”李瑾微屈身体，对面的人连忙躬下身子，“李镖主言重了，这点小事我们这边肯定帮您办好。”交代完后，李瑾和金陆萍出了医馆，车队的人看到两人的脸色，大约也知道杨胜的情况不容乐观，整个车队在一种寂静沉默的氛围中前行。
　　“兄弟，帮我把金师傅叫过来。”我掀开车帷，看见金陆萍在头车边走，而不是驾车了。车旁的镖师看了自己一眼，小跑上前跟金陆萍说了句话，他留在了头车，金陆萍来到了这边。“何事？”我压低了声音，“师傅，杨胜毫无好转吗？”听到“杨胜”两个字，金陆萍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悲伤，“他走了。”我抿住了嘴，“抱歉。”自己没想过居然死的这么快。“无碍，只是不可对他们说。”自然是知道指的是谁，“还有，回府之后杨胜后事的花费以及给他父母的抚慰金别忘记整理在账目上，不过这些张老估计也会帮忙整理。”金陆萍的声音冷冷的，却盖不住那股低落感，“师傅，我明白的。”接下来的路程中，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到洛阳的时候，太阳还高高挂起，车队交了货，收好了余下的钱款，李瑾给每人发了5两银子，允许大伙去街上逛一逛，明日启程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