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盼达儿

31、第三十一章 恢复

　　又过了两日，张老醒了，虽然意识仍旧模糊，但好在性命是保住了，众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晌午，许久未露面的姜平生回来了，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我放下医书，原本他冷峻的小脸，瞬间染上暖意。“姐姐，身子可还有不适？”我摇了摇头，静静等待下文。“是阿六。”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老实的脸，“什么时候？”我垂眸，脑中思绪有些乱，当初是调查过他的，身份背景都是干净的。“前几日朱骜扣住了他妹妹，说要送给钱公公。”朱骜是真小人呗，道貌岸然。“钱公公是殿前公公，明面上是个德高望重的，但私底下喜欢搜集年轻貌美的女子服侍他。”“所以，他人呢？”“目前关在酒楼地下暗牢里。”这暗牢是专门为那些个不可原谅的人建的，里面无光，顶上垂下来的一块锥子形状的石头，水珠会从尖端滴落，这是仅有的水源；每日会有人送饭，酒店里客人吃剩下的膳食。“现在能打探到皇宫的事由了？”我突然反应过来，殿前公公，职级应该也不小了。姜平生突然脸上浮现出了抗拒，“朱玄，他传了书信。”我本想问为何朱玄知道你，突然又觉得这个问题显得白痴，朱玄估计对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了如指掌。姜平生本想继续呆在医馆里，我挑眉看向他，“酒楼、白寒，你都去看过了？”结果就是姜平生灰溜溜地走了。
　　我刚翻开医书，手一顿。“周丫头，那小子也是关心你。”张老醒了，这会儿看来意识很清晰。我下床，看了看张老的情况，“可有哪里不舒服的？”脸上有了气色，眼神也不再是混沌的。“就是有些胸闷，老头子我身体一向硬朗，别担心。”“要不是因为我，您也不必造这种罪。”张守正轻轻抬了抬手臂，发现依然没什么力气，叹了口气，“丫头，别自责，我这不是没事嘛，刚好有机会休息一下，我，我还要谢谢你呢。”老头又在开玩笑了，看来应该是没有大问题了。我叫来了孔轩，看着他给张老又好好的检查了一遍。“张老，以后您好好休养，别累着，福寿齐天也不成问题。”孔轩向来是会说话的，三句两句便把张守正哄开心了。“张老，您先好好休息，明日李镖主便来看您。”张老嘴上推脱，说什么让李镖主忙正事，但眼睛却是弯成了月牙。张老的精神头过去，就又睡过去了。“孔轩，我觉得...”孔轩冷下了脸，“周小姐，您需要再休养两日。”医馆里又变得鸦雀无声，“咳咳，孔轩。”“目前张老体内的毒素都排出了，现在的方子都是养身补气的。”好小子，直接把我的话堵住。“您还有什么问题吗？”我配合着孔轩扯出了一个极其和善又咬牙切齿的笑容，“没有了，孔公子忙着吧。”我愤愤地翻着书页，发出唰唰的声音。孔轩远远地看了一眼周林，她的嘴巴好像念念有词，活像个受了气的小猫，很..可爱。
　　终于熬到了可以出去的日子，我压着喜悦的步伐，以胜利者的姿态，踏出了医馆的门。我出医馆的时候，二丫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主子，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我倒是没想到她有这么贴心，“姜大人告知我要准备的。”原来是自己的弟弟贴心。“为何叫他姜大人？”“回主子，姜大人教会了我武功，叫蒋公子有些不妥，叫姜师傅又显得奴婢高攀了。”她的思路倒是挺清晰，看着她低头跟在我身后，连回答时，头都未曾抬起过。“二丫，这是您母亲给你起的名字吗？”二丫摇了摇头，“不是，府中嬷嬷给我起的。”明明是个清冷的姑娘，却取了一个憨了吧唧的名字，“以后叫苍羽吧。”“谢主子赐名。”小姑娘毕恭毕敬的，倒也是好事，只是少了她这份年纪该有的活泼。
　　沐浴更衣完毕后，我带着苍羽来到了酒楼的地牢里。地牢里阴暗潮湿，有着一股不好闻的味道。“谁？”阿六的声音，“求求你，跟周老板通报一声，我知道错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求求你了，说话呀！谁在那里！”能感受到阿六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我走到角落，拉动了一根绳子，原本无光的地牢慢慢透出一丝光亮。因为长时间没见光，阿六缓了一会儿才能把眼睛睁开。“周老板！我错了，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我的妹妹被绑走了，我的母亲说要是我妹妹回不来，她要去投河，我实在是没办法；我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阿六猛猛磕头，额头也渐渐磕出了血。“阿六，你不是哑巴。”阿六的动作顿住，仿佛不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大可以告诉我，而不是直接用我的命去换。”阿六还想辩解，我摆了摆手，苍羽将阿六的嘴堵了起来，然后把人拖了出去。地牢口，姜平生在原地等着，看见周林便凑了上去。“找到代替的人了？”“三位，在□□等着。”姜平生拿起了周林的手，用帕子擦拭干净。“姐姐，阿六打算如何处置？”我将手抽回，左右看了看，干净了，“等等叫人把地牢里的拉绳每日擦一擦，至于阿六，杀了吧。”她不喜欢忘恩负义的人，特别是他还害到了无辜的人。姜平生眼睛一亮，他还以为周林会饶阿六一命。“到时候给他家里人10两银子，就说他意外被马车撞死吧，这笔银两，便是念及是酒楼里的伙计，安葬费。”姜平生领了任务，拿了钱就消失在了我面前。
　　我先是去铺子巡视了一圈，生意不错，大家看到我回来了，脸上都透着喜悦。最后去了酒楼□□，看到了那三位候选人，其中有一人倒是出乎意料，是之前的卫三。“各位说说，为何能当我赌坊的管事？”因为赌坊现在只有酒楼里二级以上的会员才能入内，里面的人流量没那么大，但是资金流量大，除了要在赌桌上当值的，赌坊里只需要一位跑堂的，而这位跑堂的便就是管事了。先是一位尖嘴猴腮的人开口，一脸的精明相，“周老板，我算账是一绝，之前是城南赌坊的伙计，在赌坊里，我可是如鱼得水。”一脸的自信，甚至还对我抛了个媚眼。“请问您的名字是？”“说来也巧，我也姓周，我叫周富贵。”名字倒是个好愿景。“周富贵，你刚说以前在城东的赌坊做过伙计，那怎么现在要来我这儿？”“害！这不是您的赌坊更好，人总想往高处爬。”“那这么说的话，你是主动离开的赌坊？”周富贵点头，但点头的时候，不敢直视我，他心虚。一旁的卫三冷哼了一声，看来他知道内情。我没有做声，略过卫三，看向了最右侧的人，“你叫什么？”“哦！周老板，小的，小的叫邹天才，我，我之前，没，没，没在赌坊做过，之，之，之前是自己开了家，米，米，米铺，后来，后来，被，被人砸了，砸了铺子，又刚好，刚好周老板，的，赌坊，要，要人，我才，才，才来。”听他说话好费劲，我脑子都感觉要结巴了。“可知道是谁砸的？”邹天才点头，我刚想开口问，就看到他又摇了摇头，看来是权贵之人，他不敢说。他一人开米铺，算账什么的自是没话讲，只是他这结巴，怕是不好与人沟通。“好了，各位的情况我了解的差不多了，回去等消息吧。”我转身便要走，卫三急得叫住了我，“周老板！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奇怪地看着他，“你？我有什么可问的？”“周老板，虽然情况您多少都了解，但您好歹也给我个机会，说两句嘛。”我停下脚步，等待着他的后文。我相信姜平生能让他来这个□□，肯定有些什么长处。“周老板，”卫三谄媚地笑着，“您也知道，我的长处，可以利用这点来提防其他人的小动作。”卫三倒是对自己的老千很骄傲，“你倒是会利用，行了，我知道了，都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