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第26章 ...
-
今日的天气比前几日好些了。
这几日来,二人只隔着一道门。但是就是那道门,将她二人分开;犹如鸿沟。
“王爷,您怎么不进去?”阿澈问道。
姜厉这几日来,是吃不下也睡不着。一连好几日都是如此。
近来海硕老王妃来信,说是忽然王府有急事,暂时抽不开身来,就没有再回来了。为此布置的屋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眼下这两人的情况,就算是海硕老王妃来了,也不一定可以缓和。
妙元知道,他嘴上说是不准自己出去;可是,只要自己愿意踏出一步,姜厉就会主动向她迈进,哪怕是剩下的九十九步。
就在姜厉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门打开了。
妙元知道他在屋外,叫住了他。“王爷,我有话要跟你说。”
姜厉停住脚步,阿澈瞬间明白他的目光之意,立刻离去了。
“说吧。”
妙元走出来,靠近他。
彼此之间的视线交汇在一处,妙元主动走近来。
“姜厉,我意已决。我不想你和冯府夹在中间难做。难道就此放手不好吗?”她看着他。
姜厉不允许,他拉住妙元的手。
“你难道就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吗?”姜厉靠近,气息迎面而来。“冯妙元,你我虽是赐婚,但是你为何走入我的心里,却又如此的不负责任离去?”
姜厉那个眼神,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很吓人,很吓人。就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一样,就像是深渊里的蝴蝶,深入一层古井无波的涟漪之中,无法抽离。
渐渐映入眼眸,隐匿于脑海。
“你觉得我会让冯府陷入险境吗?即使你是厉北王,但是宇文盛一旦继位,她皇后就是太后,你觉得我有能力和她斗争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来源于身份地位的威压。
“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就是我姜厉的王妃,现在是,以后也是。”姜厉肯定且坚毅的说道。
“真的吗?”妙元问道。
可是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但是——这一切本来就是因为一个王妃的位置,她觉得姜厉为了自己和皇后他们撕破脸,不值得。
“难道你担心我敌不过皇后吗?当今的太子,他也有自己的主张,不会为难你和冯府,这些大都是皇后她一人心甘情愿罢了。”
这些话不无道理,可是即便是这样,如今的冯府也遭不起任何事情。
“妙元,你相信我。好吗?”
姜厉转而抱住她,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不舍松开。
妙元就任由他这么做,她依旧是无动于衷。就这样软绵绵的被他抱住,不抵抗,不挣扎。
“这是...真的吗...”
她不敢相信,不敢想象未来的事情。
妙元立刻推开,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此刻对于他的妥协和靠近心软,“别做梦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皇室的人,无一不是贪图利益。
“你我是夫妻,本是一体。你就不能多给我一些信任吗?”
姜厉真的拿她毫无办法了,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她的过去他不曾参与,可是,她的未来他想抓住,他想陪在她的身边。
“你...信任的话,会有的。只是,不是现在。”
知荷不敢靠近他们,息壤和阿澈也插不上嘴。
“你说,小姐和王爷之间会有结果吗?其实自从夫人去世后,小姐就过得很辛苦,我也都看在眼里。那种自由的日子,她也渴望很久了。”知荷都懂,只是不想说罢了。“息壤,你懂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吗?”
三人面面相觑,只有知荷一人才懂。
“王爷,你我之间还是好聚好散的好。我不值得你如此。”
落寞展现于眼底,妙元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姜厉则是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一直不曾挪开过视线。
“我不会让那一日到来的。”
丢下这句话,他本打算就此离去。可是当看见那把闪亮的光剑时,他怔住了。妙元从身后抽出一把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敢再说一遍吗?”
妙元就此也不怕什么了,她拿出到直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以此来威胁,“姜厉,你若还是执意如此,那你我就从此不复相见。”
姜厉没想到,那举动顿时惊呆了自己。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和自己以剑相胁,会如此的不冷静。
“你冷静点,冯妙元。”
妙元手握紧了那把刀,就此站在门口,靠着门框。
姜厉被逼退到屋檐外,“你放我走,我就很感激你了。若是不如此,那你我就不再是那般的关系,你好自为之。”
知荷也惊呆了,没想到自己家小姐会这样做。
究竟是什么样的变化,才会到了如今的这般田地。
“小姐!”
知荷见不得这般,她爬跑过来想劝一劝妙元,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就听见他说:“你若放下,我必放你走。”
什么!?
妙元没想到这招如此有效,她没想到自己在他的心里会如此重要。只是,这般的情意,正是她自己不敢奢求的,也不能承受。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还是不敢相信,“那我此刻就要走,你该如何?”
那把刀一直架在脖子上,不曾松开过。
姜厉心想,就此来降低防备心也是可以的。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容许胡来。
知荷站在姜厉身后,那颗心提心吊胆,上下吊着。
本就是想着能叫小姐出来,出去散散心。
息壤不敢相信王爷和王妃会走到今日这般,也是出乎意料般的情景。
“好。”姜厉想着暂时稳住她,“你先把刀放下,可好?”
妙元看着他,不曾注意到手里的刀刃已经接近自己的脖子了,割开了一点点的皮肤,渗出一丝丝的血。
“冯妙元!你放下刀!”
几乎是死气沉沉,妙元直接被吓到震惊瞳孔。
“小姐,小心!”
姜厉眼疾手快的一步跨越到她身边,一把夺下那刀。妙元来不及收回到,也不曾预料到他会直接冲过来,“你别过来!”
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倒自己门框上,姜厉就此过来抱住她。妙元以为他是要夺过那把刀,本不想伤到他。奈何手下的力道也不小。
“姜厉!”
那刀,很是锋利的刀刃。
直接怼着他的胸口插进去,直至命脉。
姜厉感觉到袭来的血腥味,一口鲜血直接吐在了她的身上。还未等到反应过来,一句话哽在喉里,接着他就直接晕在了她的怀里。
抵着门框的妙元,十分的惊讶。
“王爷!”
姜厉不省人事,直接晕了过去。
后来,他在一个地方看见了她的身影,只是,那个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自己无法看见光明,只剩下黑暗。
翌日。
大夫被请到了王府,守着姜厉两天两夜。
“大夫,怎么样了?”门外守着的众人。
阿澈即是在屋内守着,大夫走出来。被这屋外的光亮刺得晃眼。
“终于可以出来了。”
看着松了口气的大夫,他们也就松了口气。
那刀,被留在了屋内。此刻就在窗边放着。
“王爷好些了吗?他怎么样了?”
息壤急切的上来,大夫被堵在了门口。
“大夫,你就别支支吾吾了。”阿澈喊道。
他从屋内出来,此事也惊动了老王妃。
老王妃正好到达王府,看见了诊治的大夫,“大夫,我儿怎么样了?”
息壤和阿澈站在老王妃身边,时刻关注着老王妃的动态。
“回老王妃,王爷的伤很重。但是幸好救治的及时,不过...”怎么看这大夫的脸色不对劲。
息壤急切的问道:“大夫,你支支吾吾干什么!快说啊!”
阿澈等不及了,一连昏迷了两日。那一刻,看见被到插入胸口处心口的时候,阿澈都懵了;甚至某一刻,姜厉的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就连呼吸也快随着时间的分秒逝去。
大夫看着老王妃,“王爷他,心脉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亦是两日过去了,也是危险至极。接下来的十日里,必须有人守在身边。否则,恐怕后果难料,还得要施以针点穴。”
海硕老王妃顿时被怔住了,没想到那一剑竟是如此的严重。
两日前那次,她就再也没有踏进过洗心阁了。
此时,她在祈祷;她祈祷姜厉前往不要有事。不然这辈子都会很难心安。
“小姐,您真的不去看看王爷吗?”知荷问道。
她其实是想去的,可是她没有资格了。
得知厉北王重伤的消息,杭文韵即刻就来了王府只是都被海硕老王妃拦住了,不得进来。
“老王妃,那杭相的女儿日日都来。如今,还是一直守在外头。您看...?”
嬷嬷听见老王妃说是叫她等着,若是不想等,那就早早地离去。淮文韵不好违抗,只能先等着。是以到了快正午的时刻,依旧是候在门外,不曾挪进去过半步。
现在正是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不得掉以轻心,也不能分神。
阿澈守在床边,大夫则是为姜厉施针。
洗心阁这几日都是安安静静的,海硕老王妃一直盯着,大夫不敢说松懈半分。
姜厉仍旧处于昏迷沉睡之中,阿澈和息壤看着大夫的那一根根细长的针。被□□位之中,姜厉的在第三日的时候,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
阿澈看见自家王爷的手动了,立刻就喊大夫进来。
知荷看见阿澈飞速的跑出来,就知道是屋里的人有动静了。
她飞快的跑回文心阁,只看见妙元在远处的湖边,静静的看着湖面,一直不曾离开过视线。
“小姐,小姐!”知荷跑到湖边,叉着腰喘气,“小姐,王爷,王爷他,他——”
听见知荷带来消息,她立即走过来。
“怎么了?可是醒来了?”
知荷点点头,可是又摇摇头。
“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知荷稍微喘口气,“王爷他,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看阿澈从屋里跑出来,要不我再去看看?”
妙元拦住知荷,“你别去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和你商量。”
屋内。
海硕老王妃进来,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不由得心疼不已。大夫说道:“回老王妃,王爷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这几日来还是需要人守着,时刻注意,不得剧烈挪动。”
阿澈是把大夫的一字一句全都当指令,息壤也是在旁边认认真真的听着。
老王妃听着大夫的话,接着就命人叫来嬷嬷,嬷嬷收到指令后立刻就出去了。直奔文心阁的方向。
不一会儿。
“王妃,老奴是来请您去老王妃那儿的。还请跟随老奴走吧。”
嬷嬷的语气,不容许质疑。知荷看见嬷嬷来了,就知道是那边有消息了。
跟在后面,知荷慢慢地走着。妙元走在中间,一时之间内心很是忐忑不安。
“王妃,进去吧。”
屋子的门紧闭着,但是里面的声音却是清清楚楚的。
“都先下去吧。”
屋内不消一刻就只有他们三人了。
妙元看着那床上的人,瞬间忍不住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一直在绕圈圈,就仿佛是有话说,却又不敢说一般。老王妃看着她,走上前。
拉住她的手,“你可是厉儿的王妃?”
她怔住了,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老王妃,我...我...可是...”
欲言又止之后,又是一番沉寂。
老王妃嘱咐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进来。
床上的人,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床边的声音。
微微睁开眼睛后,就可以看见屋内的俩人站在自己床铺前,似乎是不知道自己醒了,还是各说各的。
妙元看着她,“我虽是厉北王妃,但是当初进入王府本就不是我自愿的。可是——”
下一秒呼之欲出的话,被打断了回去。
老王妃说道:“既是不愿意,那为何又要待在他身边?”
“我...自然是待在王爷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老王妃,姜厉他这个人,我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过!不过,就算不是你情我愿,我也迟早会走的。”
那日,戴在手上的那个镯子,早已被安安静静的放在洗心阁内,也只有他一人知道在何处。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为何不趁着他昏迷,早早地离去?”
想来也是可以试探她一下,可是她岂会不知道。
“他对我的心意,想必您也是看得出来的。所以,这次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必须负责!”她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姜厉故意闭着眼睛,不想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