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碎骨》琥珀桐

80、第 80 章

　　纪卿沉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关联，忽然他想起了杜仲和丹午身上的狐焰图腾，于是问道：“那狐焰与你也是有关系的是不是？狐，狐焰，它也是你创立的？你是他们的首领？”
　　“我铺垫了那么多，现在你都能猜到很多事情了，卿沉，你真的很聪明。”季忆不吝夸奖。
　　“那一直以来你还让狐焰收我们那么多的灵力。”纪卿沉觉得季忆都不留点情分。
　　“大部分狐焰的人并不认识我，我有事只需要吩咐核心的几位去办就好，下面的人要怎么配合我不管。再说，你们这种是正常的交易行为，我没必要过多干涉，你们又不是给不起灵力，他们又不是没本事接。”季忆笑得淡然。
　　“还是说回来吧，你的伤好得那么快也是因为祭市的原因吗？”纪卿沉觉得这两者之间必有关联。
　　“当然，这里是我的地盘，不管是药还是灵力，都任我取用，这伤虽然不轻，但是有饕餮在，他不会坐视不管的，我死了对它没有好处。”
　　“它刚才明明看见我了，然后又闭上眼，什么意思？难道，他对陌生人都不提防吗？”纪卿沉话一出口似乎就悟到了什么，“难道他是看见你了觉得很放心所以没有对我怎么样，那如果你不在的话我会怎样？”
　　“你会死！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它会除掉擅闯进去的任何人，不过你刚和我在一起，它没有动手。所以你要明白，这件事你不能透露出去，否则会惹祸上身。”季忆很认真地对纪卿沉说道，纪卿沉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于是点了点头。
　　“你应该还有一个疑问。”
　　“对，鬼王怎么能自由行走于人间？我记得你说过鬼王被天界给封印在鬼界了，除了生魂能在七天内游荡人间，其他的都会被禁足于鬼界直到轮回转世。”
　　“那也是饕餮的功劳，祭市之所以能炼化灵力变成灵珠进行交易，其实就是饕餮的功劳，它把个体的灵力炼化之后变成可以被其他个体吸收的灵珠。同样的，他能把鬼王特质的灵力给转化成类似凡人的灵力，让其可以顺利通过封印，游走于人间。鬼王愿望不过就是想自由行走于天地间，不为鬼界所困。”
　　“可是这种做法代价应该很大，你是如何做到让饕餮愿意帮这个忙的，它可不是你的下属，无利可图之事它会轻易帮忙？再说，鬼王他似乎也是受你所托来帮忙的，代价自然不会是他考虑的事情，你到底还做了什么交易？”
　　季忆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诉纪卿沉，纪卿沉明白他的想法，于是有点生气地说道：“你还想瞒着我吗？你都告诉我那么多的秘密了，还在乎多一桩？你要是不信任我就不该告诉我任何事情。”
　　季忆都想扶额了，他没有不信任纪卿沉的意思，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徒增担忧。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说了：“我答应饕餮，只要它肯帮忙，我愿意多让出一部分的灵力作为回报，它不亏是贪婪之首，欣然答应。”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转化的那部分灵力也是你给的吧，你还要多让灵力出来，那你岂不是修为要倒退很多年？”
　　“我又不傻，这种亏本的买卖也不能经常做不是？鬼王受我之托来人间处理事情的时候，那些转化的灵力由我负责，这种情况下，我自然只满足他行走的需要。其他时候他要自己出入人间的话，我只提供转化的途径和需要多让给饕餮的灵力，其他代价都是他自己需要付出的。我已经告诫过他，就算来人间他最好也不要太肆意妄为了，不然被天界哪个不长了眼的神官发现估大家也就到此为止了。”
　　纪卿沉听了之后联想了前因后果，之前他们在青丘的时候，李思，不，司离明明在场，可是一直没有出现协助他们对付馗陆，当时他以为对方贪生怕死。后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司离又出现了帮忙把人给带回来，季忆也没有对思离的做法有任何的反应，原来是因为他们之间有此约定。司离仅仅只是拿多少钱办多少事的人，完全不介入季忆和别人之间的恩怨。那司离离开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在想他离开时最后说的话？”季忆似乎跟他想到一块去了，“他只是不确定他以后是否能顺利游走人间，想跟我要个保证而已，这个不是大事。我和他认识了那么多年，这点情分还是有的，不至于不守承诺。”
　　“你们……认识很久了？那之前在我面前还装不认识？”纪卿沉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打了起来的事情。
　　“嗯，也有三百多年了吧。那是演给你看的，而且司离的血藤万骨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攻破，当初那些被藤蔓附身的白骨，只是为了测试你而做的小打小闹而已。”季忆似乎没有留意到纪卿沉的微妙情绪。
　　“……三百多年？你到底多少岁？”后面那一句让纪卿沉沉默了半晌。
　　纪卿沉一开始以为季忆跟他一样十多岁，后来知道他是半妖之后以为他最多就一百多岁，今天听说季忆建立了祭市两百多年了，又猜测对方跟祭市建立时间大一点而已，现在又告诉他和鬼王认识有三百多年了，他的年纪岂不是……
　　“嗯？我下个月生辰就刚好满七百岁。”
　　哈？！纪卿沉才知道原来身边的这位翩翩少年居然是个几百岁的老妖怪了，偏偏顶着一张十几岁少年的脸。他……需要静静。
　　纪卿沉忽然想到季忆和司离的关系似乎很亲密，之前司离就以李思的身份出入季忆的院落了，然后季忆还能自由出入鬼界去找对方。
　　忽然纪卿沉想到一个事情，他开口道：“季忆，那能不能……”
　　季忆似乎知道纪卿沉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他：“不能，我做不到。我只能带你再去鬼界，去等顾念的生魂，然后去问他是何原因。”
　　“……你，还有饕餮，法力高强都做不到吗？”纪卿沉没想到季忆直接猜中他的所思所想。
　　“卿沉，就算是神，都没有那么容易起死回生，至于饕餮，它又怎么会救人。再说，我的能力范围内如果他只是重伤，将死未死我或许还有办法，可是他已经死了，我爱莫能助。”季忆说道。
　　“好吧，至少得让我们知道顾念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就连梦闲都恍恍惚惚的，幸好我们及时发现，不然还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纪卿沉只能接受季忆的提议。
　　纪卿沉和季忆一起去看望江梦闲，发现江梦闲已经醒了，纪卿沉很是高兴地奔向床边，扶起江梦闲：“梦闲，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梦闲眼神涣散了好大一会才看向纪卿沉，悠悠开口：“我没事。”他看了一眼周围，发现顾念和沈书颜都没在，于是问道：“顾念和书颜呢？没接回来吗？”
　　听到如此一问，纪卿沉低下了头，缓缓说道：“书颜季忆已经让人去接了，因为考虑到她灵力低微，暂时安置在外面，现在我们都在祭市季忆的院子里。”
　　江梦闲听了微微一笑：“安顿好就好，顾念呢？也在这里吗？我想跟你们说些事情。”
　　纪卿沉知道这个问题无法回避了，挣扎了好一会才说道：“顾念他，他……”
　　江梦闲看见纪卿沉支支吾吾的，似乎猜到顾念出了事，于是紧紧抓住纪卿沉的手腕，激动地问：“顾念怎么了？你说啊，说啊。”
　　纪卿沉低低地说道：“顾念不知为何，在馗陆死后，居然，自裁了……”
　　什么？！自裁？江梦闲浑身发抖，不可置信地看着纪卿沉，语气很是激动：“怎么会这样？馗陆死了和他有何干系？他为何自裁？”
　　纪卿沉低着头，一边摇晃着脑袋低低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顾念就跟我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我担心你也跟他一样，赶紧去把你救出来，谢天谢地，你没事。”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江梦闲忽然安静了下来，看着纪卿沉说道：“你以为我会跟他一样？难道，难道……”
　　纪卿沉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问道：“怎么了？当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江梦闲又再次眼神涣散，似乎在回忆什么，于是囔囔说道：“光，我看到了很多零碎的荧光。”
　　纪卿沉：“那是馗陆自爆后落下的荧光，我们都看到了。”
　　江梦闲：“你们都看到了？那馗陆说的都是真的吗？”
　　纪卿沉：“馗陆说的关于季忆的那些仇怨应该都是真的，至于那个什么宿命天签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可是这个跟顾念和你有何关系呢？”
　　江梦闲疑惑地看着纪卿沉：“馗陆就跟你们说了这些？那会不会跟顾念说了不一样的话导致顾念如此的？”
　　纪卿沉也开始疑惑了：“可是馗陆没有跟顾念说上话啊，你当时被压住了，估计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顾念是在馗陆自爆后自裁的，这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所以我打算跟季忆再去鬼界寻找顾念的生魂去问清楚。”
　　江梦闲听了似乎感觉更乱了，然后开始发晕，纪卿沉看到江梦闲如此赶紧扶着他躺下，交代道：“梦闲，你不要再想了，你受伤很重，你好生休养，我和季忆先出去一趟，你等我们消息。”
　　江梦闲点了点头，然后就睡了过去。纪卿沉和季忆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退出了房间，往外走的时候季忆说道：“你不觉得梦闲有点奇怪吗？他为何认为馗陆跟顾念说了什么才导致如此局面的？”
　　纪卿沉：“是有点奇怪，他分明是没听到馗陆说的话，但是看到了荧光，对了，你说顾念会不会也是因为馗陆做了什么导致也有变得奇怪才会自裁的？我们当时救出梦闲时他人就恍恍惚惚的，要是我们没在身边，他又受伤不能动弹，他会不会就变成下一个顾念了？”
　　季忆沉思了一会：“说不定是这样，不过我们先不用猜测，先去鬼界。”纪卿沉点了点头。
　　他们再次来到鬼界，见到了司离并对其说明了来意，司离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所以我一直让下面的人留意着顾念的生魂。可是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纪卿沉：“会不会是他还没到这里呢？不是说生魂通常都会留恋人间七天嘛，今天才第一天。”
　　司离：“也有这个可能，那你们要在这里等吗？”
　　纪卿沉：“七天之期一到，他一定会出现在此吗？”
　　司离：“通常是的，因为天界布下的封印，七天之期一到，封印会把生魂给吸过来，那个时候就不是他想不想来的问题了。”
　　季忆：“卿沉，杜仲他们会好好照顾江梦闲的了，我们就在这里等顾念回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纪卿沉同意季忆的说法，于是他们便留了下来。季忆似乎有其他事情做，整天和司离混一起，纪卿沉除了休息时间几乎都呆在生魂必经的之地的往生台处等候。不管是自愿还是被逼，生魂刚到鬼界的第一个落脚地必是此处。可是六天过去了，他们还是没等到顾念的生魂。纪卿沉很是着急，终于忍不住了，跑去找司离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结果到了司离休息处发现司离和季忆都在，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事情，不过这次纪卿沉没有心思听他们讲话，直接就冲了进去。
　　季忆很是惊讶：“卿沉，你怎么如此冒失？发生何事了？”
　　纪卿沉着急地说道：“第七天了，还是没看到顾念，鬼王，顾念会不会发生其他事情所以没来？”
　　司离：“不是还有半天吗，再说，他一个凡人就不能有点未了心愿要完成的么？你着什么急。”
　　纪卿沉：“果真如此？”
　　季忆：“卿沉，你耐心点，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半天。还有，我要出去办点事，估计半天左右，你要跟我一起还是留在这里？”
　　纪卿沉：“你要出去？去哪？”
　　季忆：“去找天地通，有些事情要去问一下。”
　　纪卿沉：“我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等。”
　　季忆明白纪卿沉的心情，于是他让司离好生照顾纪卿沉，自己一人去找了天地通。季忆一直让狐焰的人看着天地通，以防他人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他没想到的是天地通一直呆在梦想间，他以为他们老是找上门对方都不耐烦了。
　　还是老样子，他带了酒很快就引得天地通现身，天地通边喝便问来意。季忆拿出一张画，上面画的是长泽身上的锁灵爪，他递给天地通，问道：“能看出这是出自什么的爪子吗？为何不能轻易取下？”
　　天地通看了一眼：“你那边应该让不少人查过吧？没查出来？”
　　季忆：“要是查出来了何至于来找您，您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的爪子？”
　　天地通：“呦，你这次用敬语，礼貌了不少嘛。”
　　季忆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您要是不知道我就不打扰了。”
　　天地通：“你看你，一点耐心都没有，我说了我不知道吗？”
　　季忆双手一供：“在下洗耳恭听。”
　　天地通：“嗯，我还真不知道。”
　　季忆身体一僵，脸色变得也不好了，天地通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看到对方如此脸色，赶紧补充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出自何物，但是还是可以提供一个解决办法的。”
　　季忆冷冷地来了一句：“说。”
　　天地通：“锁灵爪有很多，如果知道是如何炼制或者如何使用的话就有解决的办法。你确定你无法取下锁灵爪吗？”
　　季忆：“我可以取下它，但是尝试的时候发现如果强行取下的话受害者的灵力会不断消失而且异常痛苦，我担心取下它会要了对方的性命，所以现在就只能让锁灵爪一直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