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白也斥

42、第42章 军舰

　　刚退回保护罩后，就看一缕红色在海水里扩散，帕恍皱眉朝泊的手臂上看去，那里有一道被武器划开的伤口。

　　开口虽然长，但是不深，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就说你近战不行吧！」

　　「嗯，还得靠你了。」泊摀着手臂不想再被帕恍看到伤口。

　　「真拿你没办法，就交给我吧。」其他什么事不好说，至少对自己的身手，他还是有点自信的。

　　虽然两人只是在谈论正事，但在望特的眼中两人举动异常亲密，他瞬间又觉得火气更大了。

　　真是不要脸的王子！

　　「到现在还想站在外邦人那边？」

　　「我们到刚刚为止还在帮忙杀海兽吧！还是免费帮忙！真是好心没好报！」帕恍回过头不满地对望特大吼。

　　「不用你们帮忙！我的士兵自然会解决这些。」

　　「是吗？你看看旁边吧。」

　　防护罩外的浮泥诺士兵已经尽显疲态，动作缓慢，伤势也不断加重，现在完全是靠着意志力才能继续战斗。

　　「你要让他们去死我不反对，可是我还不想死。」他拍了下泊的手背，示意两人先回到冰流城内再说。

　　「还想逃！」

　　望特正准备追击时一只沐牛兽突然撞了上来，只好先专心对付这只海兽，再去追人。

　　码头的营地弥漫着低落的气息，现在浮泥诺的士兵也已经倒下一半，就连为防护罩补充魔力的队伍也受到不小损伤，但距离黑潮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

　　「不行！你的伤口还在恢复，不可能马上就去战斗！」医者着急地拦住想起身的人。

　　「咳咳……我们不去就没人守城了。」

　　「我家就在这，冰流城覆灭的话，我家就没了。」

　　「没错，我们既然能赶走外邦人，这些海兽一样可以！」

　　原本还在疗伤的士兵眼看情况不对，撑起身子想要再上前战斗，但才刚走几步他们的腿就软了下来，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杀海兽。

　　呜——呜呜，一长两短的号角声在整个冰流城回荡，营地的兰雨提斯人听见，慌恐瞬间显现时脸孔上。

　　这种号角声是紧急讯号，代表有更强大的敌人正朝着这边过来。

　　「我们走。」伤兵们好不容易提振起精神，才拿好武器走出防水舱，却看见将军正在跟自己人打架。

　　「你有完没完！」帕恍再次挡下望特的魔力，这家伙简直就像发狂的海兽般不要命。

　　「将军！？您怎么在这？」

　　「捉拿通缉犯。」望特用戟指向泊。

　　现在这个时间点抓通缉犯？士兵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质疑将军。

　　正值中午时刻，灯石自动调节成最大光亮，让附近海域的可视度上升不少。

　　伤兵们抬头看向防护罩外，冰流城外厚重的冰川已经破碎不堪，冰兽们将那些天然的防御啃食殆尽，让更多海兽能靠近这边。

　　号角声再度响起，忽然间海中像是刮起一阵暴雪，白色笼罩整片海域，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异变。

　　「冰兽……在聚集？」

　　碎状的冰块互相靠近，存活在里面冰兽们聚集在一起形成团巨大的冰球，像是有意识般朝着冰流城缓慢滚来。

　　巨大冰球行径上的所有生物都被卷入其中，活生生的被冻结在冰球内，就连同为黑潮一员的海兽也不例外。

　　「要是那东西撞上来，冰流城就完了！」

　　那颗冰球跟一艘军舰差不多大，这么巨大的体型，不管他们用什么武器都没法应对。

　　正惊讶于那颗冰球，没想到望特又突然砍了过来，他们连忙又往后退开来。

　　「望特将军，现在应该不是捕抓我的好时机。」泊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直直朝望特看去，就算对方很恨自己，但兰雨提斯的安危应该在他心中更重要。

　　「哼！把他们两个抓住！」望特挥了挥长戟，转头看向冰球，命令士兵先把眼前的两人抓住，接着转身就往巨大冰球游去。

　　收到命令，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扑上来，想将他们抓住。

　　「一群伤员还是乖乖躺好吧！」帕恍跟泊两个人满营地乱跑，一群人跟在他们身后像是在玩什么游戏般，「真慢啊，我没有鳍都游得比你们快。」

　　直到逃腻了帕恍才定住脚，转身朝追兵们大喊，一屁股坐下来。

　　「你们不用追了！我们就在这不会跑！」

　　「给我乖乖在这里等将军回来！」伤兵们各个铁青着脸，他们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他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呢，这么大的冰块要怎么砍。」

　　虽然冰流城被攻破就代表他们也有危险，但是泊总会有办法，所以帕恍还是悠哉地坐在一旁开始观战。

　　望特的身影在冰球前显得十分渺小，他的长戟只能帮冰球刻出雕花，根本做不了其他事，况且这个冰球还会吃人。

　　冰球每前近一点就代表冰流城越来越接近覆灭。

　　帕恍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泊，这里毕竟还是他的家乡。

　　「你想帮忙吗？」

　　泊先是点了下头，又马上摇起头。

　　那就是想，帕恍知道泊即使是被通缉、被追捕、被厌恶，他还是想。

　　就是个没救的滥好人。

　　所以才会愿意跟自己一直在一起，就算自己被别人说嘴上不留情面，又不会与人相处，嫌麻烦又贪财，泊依旧没有离开他。

　　「说吧。」帕恍站起身，虽然呼吸器的薄膜能隔绝水中的浮力，但他还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才站稳，「要怎么对付那颗冰球？」

　　「你要帮我？」

　　「这不是废话。」

　　泊瞇起双眼，朝他挂起一抹微笑，即使被面具挡住，帕恍也能想象底下那张脸开心的样子。

　　「快点，冰兽快把那个将军吃了。」

　　「你想开船吗？」

　　帕恍没看过船的驾驶舱，但他以前曾经偷溜进天族的飞行艇看过，除了他看不懂的面板，还有一根木棍做的杆子，驾驶者会用那个杆子操控方向，不知道船是不是也一样。

　　「听起来不错。」帕恍眼睛一亮，兴致马上就被激发出来。

　　趁着看守他们的士兵不注意，两人靠着营地防水舱的掩护偷偷溜上闲置在一旁的军舰。

　　军舰上的设备非常齐全，穿过武器房、弹药室，在泊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来到驾驶舱。

　　「哇，真帅。」爱不释手地摸着按钮跟操作杆，但他乱摸一通后还是不知道怎么启动这艘船，「这艘船坏了？」

　　泊在一旁设定完等等会用到的设备，抓起帕恍的手按上一颗晶石上。

　　「在这里输入魔力。」

　　听从泊的话，帕恍毫不犹豫地往晶石注入红色魔力，泊伸手越过他的肩膀，按下前方几个开关，又在方形数字面码上输入几个密码，船只就开始发出运作的声响。

　　「还好密码一样。」

　　帕恍兴奋地看着前方亮起的画面，晶石的面板正显示着军舰前方的景象。

　　「接下来呢？有什么武器能用？」

　　「这艘军舰没有战斗能力，顶多只有大型鱼叉。」毕竟要这么大的军舰对付海兽，还不如士兵自身战斗来得快。

　　「那开船去撞那个冰块？」

　　虽然不知道哪个比较硬，但军舰一定会受到不小损伤。

　　「我打算用军舰的鱼叉，再把冰块脱离原本的路径，那颗冰球看起来只会往前进不会转弯，最终碰到海底就会停下。」

　　「那就这样吧！」

　　帕恍正准备拉起操控杆，却被泊一把按住。

　　「冰块脱离路径后就只会跟着船走，最终军舰可能会被冰块撞毁，产生的漩涡可能会让我们没办法及时逃走。」泊欲言又止，动了动嘴唇，想叫帕恍在军舰击中目标后先下船，却又明白这不可能，只能干巴巴地说，「很危险。」

　　「危险的事我还做得少了？」

　　「也是。」呼出一口气，放开帕恍的手。

　　军舰离港的动静非常大，士兵们这才发现刚刚说会乖乖待在原地的人早就跑得不见踪影。

　　「是谁去开军舰了？！」

　　「除了将军谁都没有密码啊！！但将军还在外面，那军舰里的是谁？」

　　「该不会是那两个人想偷军舰逃跑吧？！」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军舰慢慢离港，但巨大的身影却不是往离开的方向驶去，反而朝着冰球蛇行而去。

　　「往右偏一点，稳定住。」泊站在中央的台子上，用鱼叉的瞄准器对着冰球，但军舰却异常摇晃，让他迟迟无法下手。

　　「反正冰块那么大颗你随便叉也会中！」

　　这船真难开，因为水流跟附近的海兽，他根本没办法让军舰笔直前进。

　　「真是的，如果射偏了再拖动冰球，冰球不知道会往哪里撞。」抱怨着走下台，泊将自己的魔力注入晶石内，虽然力量跟速度的特性对军舰来说都不是最好的魔力，但这样还是能提高军舰的性能。

　　「不用握这么紧，放松。」泊弯下腰伸手扶住帕恍的手，帮他控制不停抖动的操控杆，「双手握住，对，就像这样。」

　　泊沉稳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教导着，帕恍放缓呼吸盯紧画面，才终于让船在碎冰川与海兽中能稳定航行。

　　「好像有用。」

　　「帕恍真棒。」

　　丝毫没察觉泊语气中的宠溺，帕恍还沉浸在自己终于学会开船的喜悦。

　　「那当然！」

　　低声笑了一下，泊放开手回到瞄准台上，对着冰球中央冰兽的汇聚点，按下击发的按键。

　　巨型鱼叉系着铁链直直往前飞，刺穿冰球后又立刻展开一圈倒钩的尖刺，牢牢将冰球控制住。

　　「真准！」帕恍看着鱼叉正中中央，欢呼了一声，立刻就开始将军舰掉头往下拖。

　　军舰不停向下，海底还在冰流城的光芒所能触及之处，但非常昏暗视线并不好。

　　「我们差不多该走了。」泊计算着距离，现在离开这里的时机刚好，就算冰球跟着军舰撞毁海底礁岩，也不用担心被卷入漩涡。

　　没想到此时却有一群逃亡的沐牛兽慌张的横冲直撞，将船撞偏航道，帕恍连忙拉起控制杆，但后方冰球的行径路线已经歪了不少，需要时间才能再修正。

　　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如果现在离开驾驶位，军舰会不会再度偏移。

　　大海很广阔，最好的结果是冰球跟着军舰消失在广袤的海洋，最糟就是冰球再度往防护罩撞去。

　　到那时谁也无法拯救冰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