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白也斥

3、第3章 转折点

　　本来试炼者们成功通关正沉浸在欣喜中，卢图的斥责声让他们瑟缩了一下，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

　　「通关就是通关，还管用什么方法？要是这样不行，监视的长老们早就出来制止我了。」帕恍不在乎地回话，跟着绿鹰往瀑布下冲去。

　　卢图面无表情地问：「皮尔，最后的试炼在哪？」

　　皮尔回想起之前得到的情报：「我记得好像是在万兽谷。」

　　卢图一听，慢慢露出笑容，他已经想到好办法警告那个嚣张的离群者了。

　　跟随绿鹰来到空旷辽阔的荒地，帕恍不时能听到一旁传来野兽的吼叫声，下方漆黑的峡谷中潜伏着无数野兽，只要一有差错就可能会被碎尸万段，是整个试炼中最危险的路段。

　　引路鹰渐渐往下降低高度进入山谷，听到自己离那些骇人的叫声越来越近，帕恍哆嗦了一下，他甩了甩头，安慰自己只要保持平稳飞行就好，不用太担心。

　　当然这是在正常的情况下。

　　进入山谷后，原本跟他有些距离的试炼者突然朝他靠近，越来越狭小的空间让帕恍觉得难以飞行。

　　「这条山谷这么大，你们一定要贴着我飞？」

　　没有人回答他。

　　这群人又想做什么，帕恍有些不安的减缓速度，才发现自己身后还跟紧了另一个人。

　　「你再不让开，等等就跟我一起撞山了啊！」帕恍回头大吼，但对方没有让开的意思，还是保持快速的飞行，使他不能减缓速度。

　　后面不行的话就换方向，帕恍往下想离开这不舒服的位置，但才刚下降不到三秒，在黑暗中他就被一双翅膀搧过。

　　竟然连下方都有人？！

　　抬头一看，不出意料的正上方也有人卡着位置。

　　飞行空间不断压缩被，帕恍面露惊慌：「别开玩笑了啊！」

　　他们根本是想让自己撞山，而且再这样下去，搞不好连包围他的人也会跟自己一起陪葬。

　　就在以为真的要撞上山壁时，周围的人才终于散去。

　　「知道怕了？」黑暗中传来卢图嘲讽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从背后而来的重击。

　　「你这家伙——！！」帕恍连忙稳住身体，抽出双刀往声音的来源一砍，但却挥了个空。

　　底下野兽的叫声就像在耳边，现在不是在这逗留的时候。

　　帕恍快速拉高高度，但他忘记自己正处于非常贴近山壁的位置，不小心撞上山壁凸出的树枝。

　　摇摇晃晃地坠落山谷中，而他的翅膀几乎被野兽撕碎。

　　帕恍不太记得昏倒前周围有几只野兽，只记得自己用尽了魔力，尖牙与利爪不断袭来，最后失去知觉昏倒过去。

　　还能醒来也算他幸运了。

　　啪的一声，放在墙边的扫把被风吹倒，将帕恍的思绪拉回现实。

　　天空已经完全暗下，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吹了多久的风，只觉得浑身冰冷，搓了搓双手，帕恍起身走回冷清的屋子中睡下。

　　他是被人声吵醒的，帕恍慢慢张开双眼，艰难地坐起身，皱着眉头看向门外。

　　非特西斯邦平常就很少跟其他邦往来，就算天族要去领地内的其他族，也几乎都直接飞过去，他家外面根本就不会有人经过，但今天却格外吵闹。

　　帕恍打开窗户往外望去，不远处有一群人正在看着他的房屋议论著，他往外一看，就看到自己的墙上写着大大的字『不会飞的幽灵』。

　　一些张着翅膀蹦蹦跳跳的小孩看见帕恍出来，马上丢下手中的东西，往后跑开。

　　「喂！被我抓到你们就知道了！！」跑出屋外，他生气地对着那些小孩大喊。

　　「幽灵生气了！！」

　　「快跑啊哈哈哈！！」

　　那些涂鸦的小孩一边大叫，嘻皮笑脸地跑远。

　　「真的是……」看着歪七扭八的字跟图案，帕恍认命的从屋子里拿出抹布开始清理。

　　那些小鬼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当颜料，他用力地擦了一阵子，这些涂鸦却依然顽固的在墙上。

　　正打算打水来清洁抹布，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没去慈屋？」皮尔站在栅栏外，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袋子。

　　慈屋专门收容天族中没人照顾，也无法自己生存的人，只要去那里至少都能吃饱饭。

　　但帕恍可不想去。

　　「我只是不能飞，不是手脚断了。」他拿着湿抹布慢慢擦去涂鸦。

　　「对天族来说这两者有差别吗？」

　　「对你们来说可能没差别吧，反正我不去。」

　　「哼，这些拿去。」皮尔看着不示弱的帕恍，将手中的袋子放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帕恍打开袋子，看见满满的食物，拿起一个圆形面包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问：「突然这么好心？」

　　皮尔见他没有犹豫就马上吃了里面的食物，好奇问：「你不怕我下毒？」

　　「要杀现在的我还需要下毒？反正我都快饿死了，死之前先吃饱再说。」帕恍三两下解决手上的面包，又开始从袋子里挑起食物。

　　「怎么都是这些东西。」挑了很久却没有自己想吃的，帕恍抱怨起里面清一色红通通的食物。

　　该不会刚刚那个是唯一不会辣的面包？

　　「大家平常不是都吃这些吗？」皮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总之，我只能帮你这次，卢图很担心你去跟长老告状，你小心点。」

　　「说了也没用。」一口咬下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肉干，抹了下嘴角，不在乎的回话。

　　他既然还活着能站在这，就代表有人救了他，有能耐在万兽谷中救人的，也只有监视的长老或战士们，他们肯定也有看到自己被包围的场景，但第一时间并没有阻止，那就是默许卢图做这些事。

　　「你说什么？！」帕恍不在乎的样子让皮尔有些恼怒。

　　「啊啊——我说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帕恍对皮尔挥了挥手将他赶走。

　　「随便你吧！」皮尔看对方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没再多说扭头就走，刚刚心里产生的那一点点愧疚就当没发生过。

　　看着皮尔走远的背影，帕恍将嘴中的食物咽下，进屋开始打包行李。

　　「我才刚打扫干净啊……」搜了一圈发现也没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拿起父母的画像，把刚刚那袋食物绑紧，带上存了很久的钱，帕恍转身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虽然他住在这里很久，但帕恍没走几步就已经离开了羽一城的范围，转头从灰色石砖砌成的城门望去，族长高塔耸立在城中央，但他的视线却被周围房屋阻碍，看不清天族的旗帜。

　　他不禁笑出声。

　　自己努力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没往城中心前进多少。

　　沿着山路一直往下走去，帕恍来到天族的边境，平坦的原野绿草如茵，也多亏夏季不下雪，不然下山的难度只会更高。

　　他打算去的地方必须越过中立森林，如果没办法用飞得过去，就必须先进入这片树林。

　　将手上的双刀收起，帕恍躲在树上看着底下经过的旅人，通常在领地外大家都会收起各邦的特征，所以他看不出来那两个人是哪个邦中的哪一族，虽说他本来就没想跟其他人搭话。

　　跳下树干后继续往里走，原本以为中立地区没传说中那么危险，但下一秒他就被看起来像是鸡的生物追杀。

　　差别在于普通的鸡不会喷毒。

　　跳过树丛躲避毒液的攻击，一旁沾上绿色液体的树干发出滋滋的声音，白雾从液体里慢慢散发出来。

　　躲在树干后，将双刀注入魔力，趁着狂奔而过的鸡没有防备，帕恍一刀往脖子砍去，结束牠的生命。

　　用刀将鸡身上值钱的部位取下，结束这一切时，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身大汗了。

　　「身体还没恢复啊……」这只鸡体型不大却已经让他耗费许多体力跟魔力，再往深处走八成只会有更大型的野兽，他并不知道那些野兽的弱点，虽然很想赶快前进，但还是先在这附近休养一段时间会比较好。

　　不知道第几次有旅人从他附近经过，完全不想跟其他人有接触，帕恍叹了口气，决定改往偏离道路的地方扎营。

　　选了个被树林包围的地方，整理出一片空地将营火点燃，整顿好营地的一切，他拿起容器准备去河边取水。

　　虽然在这附近还没看过什么大型野兽，但有水源的地方还是比较危险，帕恍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出树丛，确认附近没有危险后才安心走到河边蹲下。

　　「哈——好舒服！」捧起水拍上脸，帕恍抬手用衣服袖子抹去水珠。

　　拿起水壶准备装水时，转头却看见河流上游飘来奇怪的东西。

　　刚看清楚那是什么，帕恍连忙跳下水用树枝将他勾到身边。

　　从河里飘过来的竟然是一个人。

　　从对方耳朵跟手脚背后的鳍来看，这人甚至还是在兰雨提斯邦大海中生活的人鱼族。

　　这人鱼到底为什么会昏倒在河流里？

　　「喂，还活着吗？」帕恍喊了几声，但人鱼并没有回应，将昏倒的人往岸边拖去，不确定人鱼是否可以离开水域，所以他暂时将这人的下半身留在河水中。

　　兰雨提斯邦的领地位于非特西斯邦南方的海域中，他们跟非特西斯人一样极少跟外族接触，就算到兰雨提斯领地内的沙滩，也都只会看到将特征收起来的人鱼，帕恍从没这么近看过人鱼水中的型态。

　　「醒醒！不会死了吧……」

　　伸手确认人鱼还没死，帕恍看着深蓝色长发下的鱼鳍，好奇地用手摸了下透明的鳞片。

　　滑滑凉凉，摸起来还满舒服的，趁着对方还没醒来，帕恍又伸手往他手臂上的鱼鳍摸去。

　　「这样是性骚扰喔。」一个温柔的声音让他停下动作，帕恍看向还闭着双眼的人鱼以为是他听错了。

　　水绿色的双眼随即张开，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帕恍吓得把人往水里推。

　　看水下没有任何动静，他立刻又跳下水把人捞上来。

　　「喂！！你这家伙到底会不会游泳！！！」

　　人鱼平静的回答他：「我可是人鱼耶，怎么可能不会游泳。」

　　「那你倒是给我自己游啊！前面不远就是瀑布了，别告诉我人鱼会飞啊！」

　　「我还真是飞过来的。」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