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热度》水冥墨

3、梦醒

　　艳阳高照，云淡风轻，天气是难得的好，以许久未见这好天气了。清风拂过湖面上被风吹起一层层微波，湖边有一竹亭。不大，亭中坐有一人，青衣白面，玉冠束发，好一个玉面书生之气。他盘膝坐于竹亭中央，膝上有一古琴。修长的手指在琴上拂过，乐声飘渺如风烟一般遥远却又真实。

　　红梧站于亭外不远处，一身热烈的红衣，长发未束被微风轻轻吹起。他并未上前，就这样站立在外静静倾听。

　　一曲终，静了下来，只听见风的声音。红梧微笑着走进了竹亭，一掀衣袍就随意的在青衣书生的对面盘膝而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青衣书生疑惑的开口道：“我见过你？为何见你好生眼熟。”

　　青衣书生意外的挑了挑眉，将手放在琴上说：“公子这话可真是刻意了，不过也巧了，在下见公子也是眼熟的很。”

　　红梧听了突然笑了起来，拍着手笑着说道：“是巧了，可能天意如此，不然为何相见？我很喜欢你的曲，既是有缘可否请小先生在抚一曲，让我一饱耳福呢？”

　　青衣书生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红梧半响，终于还是抬手抚琴。不同于刚才，这次书生弹了一首塞外曲。悲壮的琴音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画面和谐，两人相对而坐，一人抚琴，一人静心听着，一曲又终。

　　青衣书生抬头看着红梧道：“不知为何，着首曲，我想送你。像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但不清楚为何？在下名唤牧逸，字献之。不知公子何名，可否告知？”

　　“名字啊，我叫红梧，无字。你这曲不错，送我的话，不定记得住。不过既然送人那这曲何名？”红梧笑嘻嘻的问着，又十分无赖的伸手吧牧逸的琴弹了几下，因牧逸的手还压在琴弦上，所以这几下琴音十分沉闷。

　　牧逸看着红梧这无赖的样子挑眉一笑，按在琴弦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将琴音压下说：“不必在意名唤如何，想到了就告诉你。”

　　“哈，原是小先生并未想名！好好好，想到了就告知与我。”红梧笑嘻嘻的说着，又抬手要弹琴弦，却被牧逸抬手握住了手腕。

　　“该醒了。”声音很平静，就在牧逸说完，竹亭、湖、草地、天空随之破碎开来。

　　红梧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他在一个很奢华的房间里，床帐层层叠叠的罩在床上，窗边的风铃轻微的响了响，红色的羽毛垂在风铃下随着风飘起。很安静，并没有青衣的小先生在和他说笑。红梧坐与床中看着手眼神空洞，喃喃自语道：“是梦，醒了而已，醒了而已……”

　　半响猛的抬头，眼神已然清醒。左右看记忆回笼是自己的房间，便翩然起身下床。

　　仍是红衣，只是这身红衣金纹似凤飞舞低调奢靡，长发未束，五官精致，狭长的凤眼不笑时给人一种如深渊一般的冰冷，令人胆战。

　　红梧站在云端望向人间，喃喃的小声说着什么，声音被风吹散听的不甚清楚。往下一跃，衣诀翻飞化为展翅的红凤，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叫飞向人间，只为寻找那梦中青衣的小先生，寻到他成了心中执念。

　　人间战火不断，凤乃祥瑞下落人间接是欢喜，可他本身却不慎欢喜。很恼火，他找不到，人间没有牧逸的气息。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必须要找到他，分明就是个梦。可能世间就没有牧逸这个人。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告诉自己，他是存在的，要找到。找不到！

　　红梧没有找到人，万分气愤。回去九重天，找到帝君问何处可寻梦中人？“你已入魔障，无处寻。”帝君叹息着回答。

　　失望，愤怒，红梧含怒甩袖离去。是夜，四周一片漆黑。节奏紧凑，激昂的琴曲分外清晰。是牧逸！红梧没有犹豫，展翅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琴声感染力十足。“是凤凰，军师的琴声引来了凤凰！”

　　“天神保佑我们，这一战我们能赢！”

　　“杀……”……

　　在各种声音里红梧一眼就找到了城墙上弹琴的牧逸。红梧一个俯冲直直的飞向牧逸。和昨天梦中一样话语，一样的动作只是微风徐徐的草场与竹亭成了销烟未散的战场。不同的也有，牧逸在抓住他的手后只是笑着问他是否留下，红梧没有留下，他走了，风是祥瑞却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物极必反。第二天又被琴声吸引过去，只是这次不是空手，他送给牧逸一个玉佩。

　　牧逸很开心，拉着他到处逛，给他糕点让他吃。红梧从不留夜，却天天早上准时在牧逸房门前出现，因此吓到不少人，久了就习惯了。时间很快在红梧回头去看时，当年玉佩下的流苏以被自己换成了火红的风凰翎羽，就佩戴在牧逸腰间。和牧逸一身青衣不是很配，但红梧很喜欢，他喜欢看到自己的东西带在牧逸身上，这样其他妖兽就都知道牧逸是自己的。

　　牧逸也从他身上扯了几跟羽毛，笑着说给他做个好东西。第二天他知道了好东西是什么，是一个风铃，坠着他的羽毛。

　　凤与凰的翎羽是不会让任何人碰的，但他们会在遇到那认定的那个人时会将翎羽送出。那是一个约定，一个单方面的承诺。“当他危险时遇到危险时，我就会出现。”本以为能将他护好，可没想到会这么快承诺就破碎了。

　　夜晚来临，红梧走了，约定了明天牧逸给红梧弹琴，弹为他专门作的曲。可夜深时翎羽烧毁，红梧赶到，看到的只有尚且温热的尸体，凡人很脆弱，红梧本来就知道，可现在他知道凡人到底有多脆弱了。红梧哭了，他说他错了，走时应该吧他也带走，不该听他的让他留下。还说曲子还没弹，你不能走。红梧抱着牧逸把他带走了。那还未弹的曲子，如他那还未说出口的爱恋一样，还未开始便结束了。

　　梦醒了，红梧睁开眼坐了起来，垂眸不动。红霞站在一边，同样的红衣黑发，一个冷漠强盛，一个阴沉萎靡。身为姐姐的红霞冷声问：“想起来了？”

　　红梧垂眸不动，没有反应。红霞看着他半响叹了口气，走上前蹲了下来看着他道：“他死了，你的牧逸死了，你要接受事实。现在的人间，你找不到他的。障是我解的，你的梦该醒了！”

　　红梧抬起头看向红霞，眼里没有了光“没，梦没醒，闭上眼，他就还在。实非实，梦非梦。未醒，不愿醒。梦未醒，曲未终，人不散。”

　　红霞看着他怒气上涌吼道：“你简直无可救药。”

　　红梧再次垂下眼眸淡淡的道：“那便别救了吧。我想他了。”说完再次闭上眼睡下了。

　　红霞怒气冲天的一甩袖子转身走了，但走时还是下了个结界护了起来。

　　梦中，红梧看到牧逸站在城墙下，朝他挥手，他跑了过去一把抱住牧逸。

　　――红梧篇完

　　吾名牧逸，字献之。乃长安君小时所捡，由长安君所养，后长安君成了安将军我也就成了军师。外敌攻城，兵力悬殊，我上城墙抚琴，音散城破，音在城在鼓舞士气，谁知引来了一只风凰，他说看我很眼熟，好巧我看他也眼熟，也不知为何看他如此欠揍，反正就是看这只红毛鸟不爽，可惜面子上还得笑脸相迎，毕竟我是个文化人，要礼貌！

　　红毛鸟人不错，不对，他根本不是人，他这个鸟不错。很好说话，我带他去逛了逛城里的街，买了挺多吃的，本来就是试一试他喜欢什么味道，方便以后讨好，毕竟是个神兽，留下总有用处的。看他却全部都吃了，啧真能吃！

　　他还没打算留下！吃我那么多东西，花我那么多钱呢！

　　今早开门看到这个红毛鸟站在我门前，吓我一跳，不过他竟然回来了？真奇怪，不打算走那昨晚干嘛走。他送我了一个玉佩，是一块品质很好的血玉，风凰图腾的还挺好看。

　　一天天的，大早上站别人房门口要吓死谁？得给他说声，叫他明天不要站了，让他进房间里坐着等吧！

　　他这个鸟挺不错的，好脾气，不明白将军为什么怕他？算了，反正他赖在我这里又不是将军那。

　　今天他叫我给他拔毛，说实话还挺好看，鸟毛不错，专门拔了最漂亮的几根。我还要了几根，刚好，昨天做了风铃，给他在下面坠上一定好看。

　　唉，他把玉佩的流苏烧了，把他的自己羽毛系上了，说实话，不好看。但他都系上去了，那就带着呗。刚好明天把风铃做好送给他。

　　真好满足，一个风铃这么开心。我觉得吧，我也不是很喜欢军师这个职务，明天辞了陪这个红毛鸟去天下游玩。说干就干，他明天知道一定开心。

　　真是傻缺，我只是个军师，刺杀我干嘛，就因为我弹琴召来了个红毛鸟？唉，真疼啊，快看不清了。红毛鸟还没有见到呢，现在我好像也是红色的了血染的一定红，红毛鸟为什么还不来？我好冷啊，想见他，不知道明天看到我这样他伤不伤心？

　　啊，我要死了，红毛鸟你怎么还不来？

　　我想起来了，我为什么对红毛鸟很熟悉了，我是他破壳时的伴生灵玉啊！分明是他粗心把我弄丢了，时间久了我生了灵，才被长安将军捡走的，是他先弄丢我的！

　　好冷啊，红毛鸟，红梧你怎么还没来，我想你了。

　　――牧献之篇 完

　　朝阳初生，阳光照在窗前的风铃上，风过，轻响。床帐层层叠叠的罩着，床上有一人睡的正熟，他的手边放着一块碎成两半的青凤玉。

　　（有一人吹箫，其乐大善。凤梦中听之，喜不自禁。随翱于天下寻之，不见。

　　夜，梦之。相见如知音，彻夜长谈，后夜仍如此。长此以往，似梦非梦，曲终梦醒。

　　寻人不弃。凰见之，不忍于心，告知于凤。非梦以，此乃早生之事皆是回忆，曲终人散亡以，该梦醒时。

　　凤不信曰：“实非实，梦非梦。未醒，不愿醒。梦未醒，曲未终，人不散。”）

　　――梦醒 完